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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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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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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温氏下平城消息那刻,赵谦牧就猜到了苏家意思,也因此很无法理解——像苏礼之和温氏这样的人,究竟是如何养出苏挽青的温柔善良和天真的?
但即便心有猜测,赵谦牧也没告诉苏挽青。
至于没告诉她的初衷,那就只有赵谦牧知道了。
“行了,去吃饭。”赵谦牧没叫别人,这样一来只能自己推动轮椅。
他不许苏挽青下去,轮椅滚动的时候也没和人招呼,苏挽青身体惯性的一歪,吓的双手缠住他脖子,整个人扑到他怀里。
饱满的胸脯挤压着他。
神髓酥麻,心神荡漾。
赵谦牧舒服死了,轻轻一笑抱着她进屋,得了他手势的暗卫赶去吩咐,很快丫鬟们点灯的点灯,上菜的上菜。
谁都好奇发生了什么,但谁都不敢看不敢问。
——要吃饭了。
苏挽青想下去,赵谦牧不让。
屋里都是人,她很窘迫,低着脑袋轻轻反抗:“这样……不舒服。”
赵谦牧倒面不改色问她,“哪里不舒服?”
自然是因为太亲密,不习惯害羞了,她不比赵谦牧,对方颜色好就能感兴趣,对于和他亲近这件事她从来都是不喜的。
她不好意思说,难受了巴巴看着他,看的赵谦牧松了手。
苏挽青立刻小麻雀一样飞下去,欢快又喜悦,就坐在对面离他最远的地方,赵谦牧靠着轮椅叫她抬头。
让她见母亲的赵谦牧,是顺眼的赵谦牧。
苏挽青抬头,“啊”的一声,懵懵的不解好乖的模样。
赵谦牧说:“本王放你下去,如你所愿,你当怎么表示?”
这很小的一件事……能怎么表示?苏挽青困惑,茫然的抿唇。
赵谦牧眼里带着几分促狭,“懂得感谢吗?爹娘有没有教?”
苏挽青点头,“懂得的,有教。”
他手肘搭在扶手,单臂撑着额头,“那说谢谢。”
苏挽青没料到这么简单。
但她也乖,“谢谢王爷。”
“恩。”赵谦牧放过了她。
即便来王府多日,苏挽青仍未把自己融入进来,她当自己是客人,每个帮她放碗筷的丫鬟,苏挽青都会给予笑意。
然后双手交叠,坐姿端正。
等饭吃的模样,如同儿时去别人家玩耍的小姑娘,乖巧又讨喜,也正因如此承光殿的丫鬟都喜欢她。大家虽慑于赵谦牧不敢和她多说话,但一餐饭下来各种照顾她的小动作并不少。
赵谦牧明眼看着,并未阻止。
一群没威胁的丫鬟罢了,并不值得他用心对付。
饭后赵谦牧擦了手,跟她说:“去睡觉。”
苏挽青想起上次睡觉后被他脱了袜子亲脚的事,脸色瞬间僵硬,下意识往后挪了挪摇头,“王爷,我还不困。”
赵谦牧不吃这套,他说:“本王困,陪本王睡。”
那苏挽青就更不愿了,“王爷……这样不好的。”
她一副和他讲道理的认真样,实则羞赧万分,“我与王爷孤男寡女,同睡一榻于我名……不是,是于王爷名声有碍。”
赵谦牧嗤笑。
名声这东西他是没有,也不在乎。
他亦知苏挽青不是拘于世俗的呆板姑娘,否则早在被他掳,或是被他看光之际就自焚而亡了,然而她并没有。
如今拿名声说事,不过是因为她不愿。
赵谦牧就坐着,静静听她辩解,全当消遣。
“而且饭后就睡,不利于养生。”
“我还没沐浴,这样也不卫生。”
“每个人习性不同,我睡觉不老实,打呼磨牙翻身什么的……会影响王爷。”她还抹黑自己,说的瞎话,因此底气不足。
佯装理直气壮的小模样,逗的丫鬟们都在憋笑。
也就她自己不知道,分条列项细细的说,就差掰着手指头跟他数坏处,可爱的犯规。
赵谦牧见她编半天也怪累的,索性摆手:“带她下去沐浴消食。”
丫鬟赶忙应是。
苏挽青欢欢喜喜跟着去了。
她想趁机寻个厢房睡觉,实不知赵谦牧在身后给丫鬟比了手势,早就断了她的后路。
于是等到苏挽青沐浴完问橘红:“哪个厢房可以睡人?”
橘红只给她穿上鞋说:“姑娘,承光殿厢房都不住人。”
“谁说的!”苏挽青不信。
橘红:“王爷说的。”
苏挽青瘪嘴,声音糯糯的,“橘红……就一晚,我说是我自己去的好不好?”承光殿有狼犬,不知在哪个角落窝着,否则她就自己去了。
“不好。”橘红忍着不对她心软。
苏挽青自己不愿看清事实,实则大家都知道,凭王爷对她的态度,万没有放她走的道理,饭前疤叔还和她透露,王爷已经交代做姑娘的嫁衣了,她日后定然是要跟着王爷一辈子的。
橘红挺喜欢苏挽青的,自然希望她和王爷好!
所以任苏挽青软声央求,橘红心疼却不为所动,牵着把人送回宫殿,苏挽青求救无门。
十月的天,已经入冬,不知橘红是不是故意的,只给她穿单薄的睡衣,苏挽青自小怕冷,只能磨磨蹭蹭走进去。
里面点着炭盆,暖洋洋的。
她探头一看,明亮的烛光中,赵谦牧一身月白色长袍,墨发尽垂置于胸前,手上持着卷书看的神情专注。
走过去过于羞耻,可出去无处可去。
自她上次小榻摔倒,承光殿就再也没有小榻这种东西,凑合一晚的想法也无法实现。
苏挽青不知如何是好,蜷了蜷脚趾呆呆站着……
约莫过了一刻钟,她开始神游天外,甚至不知赵谦牧已放了书,正偏头看着她,终于在她打出第一个寒颤时叫她过去。
苏挽青回神,尚有些懵。
可能是夜色太没,也可能是她呆呆的可爱,赵谦牧没生出捉弄她的意思,“本王不做什么,但你若坚持这般站着,那本王可就不保证了。”
苏挽青闻言,赶忙提着裙子过去。
绕到床尾爬上去的时候,下头嫩生生的天足一闪而过,他口中一热,津液滋生,似乎每一处都在回味那曾经的触感。
奈何不等他细看,苏挽青已经卷进里面的被褥。
可能怕他不守信用,漂亮的大眼睛一直警惕盯着他,盈满了娇怯,她虽有些小聪明毕竟见事不多,整体个性单纯如白纸,殊不知这般直勾勾的眼神,更能让人把持不住。
赵谦牧咽了咽口水,躺下去。
她紧张的往里面缩。
赵谦牧也不管她。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人距离,赵谦牧闭上了眼,似乎真如他保证的那般不做什么。
苏挽青今日被他气的大哭一场,也是累了,松了口气渐渐撑不住睡了,未灭的烛光照在两人身上,不吵不闹的时候竟意外有些般配。
到后半夜苏挽青是被热醒的……
她睁开眼一看,自己被人从身后牢牢抱着,胳膊环着她腰,腿压着她脚,其中有只大手放在并不好的位置。
苏挽青一下清醒了。
脸颊不自觉盈着粉红,气闷的鼓起两腮,湿软的眼睛雾蒙蒙的,无声辱骂他这个骗子。
苏挽青穿的薄,感觉愈发清晰。
这人圈围的姿势十分霸道,紧的很不舒服,苏挽青面红耳赤的要往外挪,谁知才动了那么一下,又被人毫不留情的钉回去。
睡着的赵谦牧忽然睁眼。
才醒的他盯着她,眼睛又狠又亮,似豢了头惊醒的兽,苏挽青委屈又害怕,掰着他要往外爬。
赵谦牧就那么抱着她,呼吸渐渐加重,倏尔痛苦的一声闷哼,“别动……”
苏挽青不敢动了,羞的要死微微颤抖,又对夜半流汗的赵谦牧很是困惑,他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两人隔的近,呼吸交缠,热热的竟还有些……有些舒服,这种感觉叫苏挽青羞耻。
赵谦牧忽然怒了,“都叫你别动了!你动什么?”
他在耳边吼,声音沉的苏挽青委屈的泪眼蒙蒙,忍不住瘪了嘴,“我没动……”
她明明就没有动,他却似乎要杀人。
赵谦牧喉结一滚,骂了句脏话。
苏挽青没料到这样,有被他吓到,抽抽鼻子怯怯的不敢说话,周边这么一安静她感觉忽然清晰起来,她感觉里面有什么顶着她。
没人和她说话,苏挽青就自己想了想。
然后忽然想起成婚前母亲的教授,先是微微睁大眼,随之腾的一下脸就红了……她抿唇推开他,缩到床角。
忽然把自己蒙到被子里,被羞哭了。
苏挽青赶过他,也赶过自己,可无论什么借口都能被赵谦牧一句“你母亲快到了”堵回去,苏挽青连反抗都不敢了。
她在床上系铃铛、放枕头,甚至不到亥时就洗澡睡觉……
然而赵谦牧要么不回来,回来就算寅时自己都会被他热醒,铃铛掉在地上,枕头蜷缩床尾。
除了不碰她,能抱的他一点没少。
苏挽青绝望了。
她只能忍辱负重,守在门口期待母亲早日到来,赵谦牧明眼看着,没告诉她美梦之后等待她的,注定不过是场幻影。
日子一天天过去……
十月的最后一天,初雪意外而至,白色落满平城,路上行人减半,城外却浩浩荡荡驶进来几十辆马车,车队走过泥地之上,竟硬生生压出两指深的辙印。
为首的那辆由远而近,前头小旗黑墨写着“苏”字,这是苏礼之之妻——温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