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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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收养协议，才能彻底摆脱恶心至极的温家。
王露不知何时离开，厨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沈斯年：“明天我让黎特助带着律师过去跟他们谈，别担心。”
宋星雾点头，下巴朝黑糊糊的锅点了点，满脸复杂地问：“皇兄，你已经在考虑放弃这项技能了，对吧！对吧？”
皇兄喜欢做饭，朝三好兄长方向努力是件好事。
但他不适合。
真的不合适！！
比起做饭，她还不如看皇兄跳芭蕾呢。
前者代表危险，后者起码还能感受到一些舞姿上的快乐对吧。
沈斯年低眉沉默。
如果星星没有连续用两个“对吧”，没有表现出她略带嫌弃又害怕的心情，沈斯年会毅然决然放弃这项技能。
但现在...
嗯。
产生了一股莫名的胜负欲。
没有什么能难倒他。
沈斯年转移话题：“我让人把晚饭送来，你想吃什么？”
“随意，只要有草莓就行，嘻嘻。”
沈斯年点头。
星星除了栗子糕，又多了一项喜好。
等着饭店将餐点送过来这段时间，沈斯年跟宋星雾也没闲着。
沈斯年在书房按照星星的愿望，绘制着大武朝时，他们元宵团圆喝酒时的场景。
宋星雾放轻脚步，无声地在一旁看着。
御花园里枝繁叶茂，一八角亭坐落在御花园中心。
八角亭外，父皇母后笑言盈盈地携手离开，八角亭里，三个“酒鬼”在里面发酒疯。
二皇兄趴在桌上，手中捏着杯盏，而她醉醺醺地倒在二皇兄身上，醉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不久，皇姐也败下阵来，哐当倒在桌上，彼时的大武朝太子——宋斯年看着满桌酒鬼，无奈地揉了揉眉眼。
感叹着皇弟皇妹没有半点皇室该有的仪态。
无奈虽无奈，最后还是把两位皇妹抱上步辇，拖着嚷嚷“再来几杯”的二皇子离开了八角亭。
这都是第二天母后跟她说的。
没办法，皇室“三酒鬼”在八角亭“发酒疯”的事迹翌日在宫中广为流传，母后想不知道都难。
母后边调侃她酒量不行，边感叹他们四人关系好，宫人都说昨日场面甚是温馨。
坐在一旁的二皇兄有意见了。
“？？？大哥昨日把我从八角亭拖回宫里，现下屁股还疼着！！我跟他关系不好！”
宋星雾记得她当时笑得肚子疼，而皇姐还冷不丁调侃了一句：“大皇兄没把你放那不管，已是福分。二哥，你要求太多了。”
宫里笑声一片。
宋星雾回神。
她微微弯腰看着沈斯年画，看着看着，眼中湿热，没久留，无声出门将二楼最里面的房间稍稍装饰了一下。
这里要用来挂那幅画。
宋星雾心里抱着一分期待。
如果在这里能遇见大皇兄，二皇兄和皇姐、父皇母后说不定也在呢？
就算不在，这间小房就用来专门储存大武朝的回忆。
屋内的香料可以用皇姐最爱的梅花香；书柜要放二皇兄最头疼的四书五经；再放上一张软榻，仿父皇御书房里的陈设，案桌上放一杯茶盏，用母后最爱的阳羡茶。
深夜，宋星雾在沈斯年的多次催促下不得不灰溜溜跑回房间睡觉。
沈斯年仍坐在书房画着。
早上五点，天亮了大半才堪堪收笔。
沈斯年沉默坐了一会。
窗外鸟雀蝉鸣。
一整晚回忆翻涌。
画里的御花园热闹非凡，每个人的脸上带着无法抹灭的灿烂笑容；而他记忆里最后的大武朝，只有漫天的血与乱。
大武朝国运昌盛、繁荣兴旺，父皇母后伉俪情深，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佳话传遍四海。
后来朝中王爷谋反叛国，趁父皇母后外出祭天祈福之际与敌国围城，对大武朝开战。
城墙外战火纷飞，将士视死如归的呐喊声仍在耳畔回旋着。
为国血战，不败敌军，势不还乡。
仗打了数天，原本能击退敌军之际忽逢大风，上天都帮助敌军，大武朝一片溃败之势。
而当时的国师忽然认定大武朝小公主宋星雾为不祥之人，有她在，这战役不能赢。
全国慌乱。
明明小公主宋星雾被甘泉寺大师推导是凤凰之命，怎么会突然落为不详之人？
但大风毁了整场战役的事在前，所有人不得不信。
他着急去宫殿寻星星，没见到人，留给他的只有一封信。
【皇兄，我从不信天命。可若因我士气溃散、谗言四起，让城破国亡，百姓流离失所，是我更不愿看到的。我帮不了你什么，能做的，只有这。若一死能换回将士的士气，也算不枉此生了。来年今日，在摘星阁楼下的桃树旁，给我放两块栗子糕便好。
皇兄辛苦，不能难过太久。还要为我劝劝皇姐和二皇兄，母后那，能瞒就瞒，她有时比我还爱哭，切莫伤心太久，毁了身体。父皇操劳，让他多补些汤水罢。】
等他赶到摘星阁时，只见到星星一袭鹅黄长裙自楼阁上落下的模样。
轻盈如随风而落的黄叶，不带一点重量。
而后是红。
漫天遍野的红，红得触目惊心。
星星死了。
他率兵出战，最后战死。
血融入土壤里，像蛇一样蜿蜒到他脚边，爬到他脚下的时候，忽然变成无数个狰狞的手，争先恐后地向上攀爬。
一点点向上。
直至将他埋葬进窒息的土壤中。
沈斯年阖眸，压制着内心如浪花翻涌的复杂情绪，起身离开了书房。
宋星雾还没起床，小洋楼静谧无声。
九点，到了上班时间，沈斯年才给黎特助发了条消息过去。
【今天和律师去跟温昭庆谈谈解除星星收养协议的事】
【好的。】
温昭庆的反应在黎特助意料之外。
他原以为温家这么不喜欢宋星雾，解除收养协议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才对，谁知温昭庆一口拒绝，没给黎特助和律师半点谈话机会。
行吧。
只能走诉讼协议，让法院裁定了。
至于拒绝的理由，温昭庆没说，黎特助想来想去只想到一点：
大概是解除收养关系后，他们家宝贝女儿没拉踩对象，没有养女的反向对比，怎么能正面展现出他们女儿的绝世光环。
黎特助恭敬将温昭庆的原话，在电话里跟沈斯年转述了一遍。
沈斯年眼神讳莫如深，嘴角紧抿着，周身气压降到了冰点。
“既然温家沉迷让她们捆绑在一起，那就捆绑吧。”
论攀比，他们还没输过。
如果不是温家在星星进娱乐圈后一直阻挠，抢走星星的资源，凭她的实力，走出一条花路问题不大。
温家一心想捆绑，那就如他所愿。
“《青鸢》剧组那边需要打点一下吗？”黎特助问。
其实他有点不懂，明知道温家从中作梗，怎么不直接取消试镜，推选宋星雾小姐上去。
这个问题，他没立场问，只能憋在心里。
沈斯年：“试镜那天，去看看。”
*
沈斯年没把这件糟心事告诉宋星雾，当星星主动过来问的时候，笼统地回了一句：
“律师还在协商，要等一段时间。”
宋星雾点点头，跟王露一起出门拍试戏的片段。
《青鸢》主要讲述盛宠一时的小千金虞青鸢，及笄时遭遇政变，全家只有她侥幸出逃。天真无邪的小千金韬光养晦，主动卷入朝堂斗争之中，年纪轻轻赢得众人赞誉，最后替家人翻案、洗刷冤屈的故事。
易永安导演要求的试镜片段，是青鸢及笄时，原本灯火辉煌的家里忽遭巨变，青鸢被兄长拽着离开虞府时，双眸含泪，垂泪往回望的场景。
宋星雾初看到这段剧情时，眼睛就跟小兔子一样红红的，心中酸楚，好像她也曾体验过这种家亡的绝境与痛苦。
情绪饱满，这段戏演得很顺。
顺利得连王露连夸了好几遍。
“我今晚就把视频发给《青鸢》那边，你回家等着我的好消息。”
宋星雾抹去眼泪，盈盈一笑。
“好。”
翌日试镜会上。
除了宋星雾和温蓁蓁来不及赶来，另外共有八位女明星到场。
各路资方大显神通，你塞一个我推一个，终于造就了这场“演技没有，五官乱飞”的试镜名场面。
《青鸢》的导演易永安人都看麻了，看到第三个的时候旁边的制片人笑着安慰：“没事没事，你推的那个宋星雾片子发来了，为了她，忍忍。”
易永安忍了。
好不容易看完八段“眼泪没有，眼药水来凑”的片段，易永安怀着期待的心情侧头看向投影。
第一个播的是宋星雾的。
眼中含泪未落，睁着双眸绝望看向镜头的刹那，易永安鼻尖一酸。
他看人的眼光没有错。
宋星雾身上除了活泼天真与软糯可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感。
这种脆弱在这时候展现得淋漓尽致。
易永安很喜欢，起身大力鼓掌。
“这就是我想要的女主角。”
在场的编剧、制片人、监制相互对视，扫了眼身旁坐着的温家资方代表，无奈一笑，忙着播放温蓁蓁的视频。
易永安站在那儿，十分不解。
宋星雾的表演都打动不了他们？
难不成温蓁蓁确实高过一筹？
行。
看看。
平心而论，温蓁蓁演的比那八个“五官乱飞”的演员好，基本功有。可远远没有宋星雾眼神里的绝望与无助。
哭是哭了，但哭得不够脆弱，不够难受。
完全无法带动易永安的情绪。
然而投票表决上——
宋星雾一票。
温蓁蓁六票。
易永安怔愣半晌，低头自嘲。
演技好有什么用？干不过资本。
他如今地位在，有两部爆剧了有什么用？投资商说用谁就得用谁。
表面堂而皇之说给他选角权，给他什么什么，结果还是不如投资方的一张钞票有用。
正打算摔门而出、表达自己的不满时——
沈斯年的特助，黎助理推门而入，礼貌一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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