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总裁和练习生）》迷迭十三香

4、不冤

　　04

　　今天是练习生月考的日子。
　　唯先娱乐的星探在业内以慧眼独具而著称，不过，一个长相姣好的年轻人即使遇到星探，从这一步走到真正出道的艺人，仍然非常遥远。
　　签约练习生、挥汗如雨的练习、周考、月考、季考……直至出道，花费青春，赌上前程，最后的结果，十有八九，并不如人意。
　　从CEO办公室下来，金熠带着邢唯先往公司大楼的练习生部走。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照进公司的走廊里，踱步其中，让人心情愉悦。
　　练舞室、录音室、琴房一间间排在练习生部的楼层里，尽管是休息日，房间都是满的，不是在上课就是有人在练习。透过练习室的玻璃门，能看到里面一闪而过的年轻脸庞。
　　金熠在韩国念了大学，毕业后在韩国的娱乐公司工作了几年。当时国内没有像国外那样成熟的工业偶像体系，他回国后看中了市场的空白，拉着邢唯先从零开始做了娱乐公司。的确是他一手打造了从练习生到出道偶像的整套业务生态系统，可谓是唯先娱乐的灵魂人物，也难怪他会对记者脱口而出，在唯先娱乐，自己就是规则。
　　带着邢唯先，金熠直接推开了最大那间练习室的门，里面男女练习生和考核老师早已就位，见他进来，都是一愣。
　　“金总。”
　　练习生部的主管立即起身，把中间的沙发位子让出来，金熠毫不客气，拖着邢唯先在坐下。
　　金熠作为热搜常客太出名，练习生们就算没见过他真人也见过照片，乍然间看到大人物出场，心里都有点惴惴。
　　正当他们面面相觑的时候，金熠翘起二郎腿，随口吩咐道：“开始吧。”
　　考核老师拍了拍手，对一个女生说：“Yumi，你们这组先来。”
　　练习室的男女练习生分了几组，每组考核一首唱跳歌曲。曲目是小组成员自己选的，有公司出道团的歌，也有目前市场上流行的快歌。动作基本上都是自己看视频扒下来的，舞蹈老师没有时间手把手的教，只会在他们跳练练之后指导一遍。
　　第一组女生的团舞有很多扭腰摆胯的动作，金熠看得津津有味，一曲跳完，面貌姣好的女孩子们摆好了Ending Pose，胸膛起伏，喘息连连。
　　金熠瞄了眼身边邢唯先，见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下一组，让男生来。”金熠对考核老师说。
　　练习室里的男生一共十个人，分成两组。唯先娱乐二代男团是业界一直感兴趣的话题，这些孩子已经经历了好几轮的淘汰，越临近出道，大家练习得越是卖力。
　　五个男生年龄从十七八岁到二十多，准备的是一首目前正火的英语歌。老师喊了开始之后，他们开始了表演。
　　邢唯先手肘撑在沙发边缘，心不在焉的看着面前的演出。他承认自己对流行音乐毫无兴趣，家里古典音乐的碟堆满了几个架子，数字化时代，他顶多就是下了几个古典唱片公司出的app，至于外面流行的那些，他一向觉得，低俗。
　　金熠倒是看得认真，今年这摊业务最大的事情就是推二代男团，哪些孩子有潜力，邢唯先看不懂，他还是上心的。
　　这首歌开始的部分节奏极快，编的舞节奏也非常快，几个男生跳的倒是很整齐。副歌部分节奏突变，一拍静止符之后，练习生们变换了队形，后排的一个男生换到了中间，开始唱副歌。

　　Don\'t you think about me enough？
　　I have been burning my heart out
　　Got to face, need to tell you
　　I won\'t run cause I am reticent*

　　眼角瞥到这一幕，邢唯先微微坐直了身体。
　　中间位置的男生承担了主Vocal的部分，他手里虚握话筒，几句高音唱得十分好听。
　　歌曲的最后一小段节奏再次变快，五人迅速变换了队形，刚才唱歌的男生挪到旁边去了。邢唯先的手指不自觉的打着节奏，眼神一直跟着刚才唱歌的那个男孩。
　　一曲完毕，五个男生排成一排，面对考官们九十度鞠躬。致谢后，他们几个安静地退到旁边的座位上，等着看别人的考试。
　　邢唯先从表演中回过神来，发现金熠正在看他。
　　“怎么？”
　　金熠了然的笑了笑，一边挥手让考核继续，一边低声问练习生主管要来一个平板电脑。打开平板，他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找到刚刚唱歌的男生的资料，递给邢唯先。
　　秦铮，原来就读于S大医学院，大二的时候退学，跟公司签了练习生约。他从小有舞蹈和声乐功底，一年来练习非常刻苦，唱跳评分都不错。目前考虑位置：Vocal、Dancer。
　　资料的后几页，是公司帮他拍的一些标准照。
　　照片上的秦铮公式化的微笑着，邢唯先翻完了照片，抬头看了看坐在一边的秦铮，却发现，秦铮也正在看他。
　　对视的一瞬间，秦铮猛然别过头去。
　　考核仍在继续，快节奏的音乐声环绕着整个练习室，练习生们正在卖力的跳着舞。
　　邢唯先收回目光，开始看后面的表演。
　　等所有表演结束，全体练习生集合，再次向考官90度鞠躬表示感谢。练习生部的主管对大家说月考成绩会尽快贴出来，然后就宣布下课。
　　训练再严格，年轻人毕竟少年心性。考试一结束，绷紧的弦就松了下来，练习生们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地结伴往外走去。
　　秦铮独自往教室外走去，他的步子很快，表情异常严肃，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邢唯先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么样？”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空空荡荡的教室里，金熠开口问邢唯先。
　　“我是外行，不懂男团女团，”邢唯先把手里的平板电脑还给金熠，“你知道的，我投电影剧本都不看，只要阵容过的去，就有挣钱的保证。”
　　“切，烂片就是你们这种人投出来的，”金熠嗤之以鼻，“我没问你业务，这个孩子，你是不是看上了？”
　　邢唯先低头，看到他正指着秦铮的资料。
　　“还小，才20出头吧？”邢唯先不答反问：“我倒是没问过你——你身边的人，为什么不找自己公司的？”
　　“我换得勤快，找自己人多麻烦？还有，你看这出道位都在抢，沾上关系会影响工作。”金熠自然有自己的考虑。
　　“不过……”还没等邢唯先接话，他拖长了尾音说道，“你没关系——毕竟你早就不管公司的事情了。”
　　邢唯先再看了眼秦铮的照片。
　　“这孩子我好像见过。”
　　金熠笑了起来。
　　“清冷疏远、可爱娃娃脸、阳光健气、西方面孔……每个人喜欢的脸其实总是固定的一个类型，一见之下，要是他让你觉得似曾相识，你就肯为他花钱了——我们在一个团里放各种各样的脸，就是为了最大程度迎合粉丝们不同的口味，从她们口袋里挖钱出来。”
　　说起生意经，金熠头头是道，邢唯先听乐了。
　　“也是，秦铮这样一张脸，为他花点钱倒是不冤。”
　　说着，邢唯先从沙发上起身。
　　“你有空的时候帮我问问他——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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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句英语歌词摘自《Call of Silence》（《进击的巨人》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