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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幽禁 ...
清蒸鲈鱼、红烧狮子头、栗子鸡汤、红焖獐肉……道道均是色香味俱全,而寒静仅仅在每道菜上都动了一两下,便放下筷子。
“撤了。”
燕欣竹看着寒静日益消瘦的脸颊,掩不住眉宇间的忧色,踌躇着劝道:“殿下,多少再吃一点啊,您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青灰眼眸扫过了满桌香气扑鼻的晚饭,寒静暗想:这些加了些许砒霜的东西,吃多吃少气色都不会好的。
半年来一日三餐都是如此,每天一点,是想让她慢慢衰弱地死去。
他们完全不怕寒静会发现食物有异,因为不论她再怎么神通广大,到底还是肉体凡胎,不可能不吃不喝。所以寒静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被饿死,要么被毒死。
寒静对此满心不屑,就会弄这种不干不脆的手段,想她死的话把她处斩好了,那多利落。
是因为找不到理由吧。找不到确切的铁证来证明她直接害死了沈翼,而她的军功却是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的,所以只能把她远远地贬到这里,再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面子里子都想要,这就是帝王的虚伪之处。
“欣儿,你仍是在厨房和别院里的下人们一起吃饭吗?”
“是的,殿下。”燕欣竹疑惑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寒静端起一杯茶,修长的手指揭开精致的杯盖,不动声色地闻了一下。连茶里也下了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吗?
“把碗碟撤了,就下去休息吧。”
烟城是离云川不远的一个规模中等的城镇,位置上偏南。从地理位置上来说不是个适合贬黜的地方。小皇帝之所以把寒静扔到这里来也是纯属无奈,东面正在打仗,北面和西面的两路军队和她的关系太近,沈君翔统领的南临军无疑是最得皇帝信任的,所以被调到了前线,东征军反而被南调,由此南面也不行。最后挑来挑去,才找到这么个夹缝把她给塞了过来。烟城所属泸州,泸州知府恰好是沈翼的门生,让他来看管寒静皇帝是比较放心的。到烟城之后寒静就被安排在这座偏僻幽静的别院里,四周还有人严密看守,从形式上来讲等同于幽禁了。
寒静取出火折子又点上一盏灯,随手从书桌上拿起一本诗集,翻了几页大感无趣,只觉得昏昏欲睡。
或许是寒静骨子里的武者之风在作祟。她一向觉得文乃末道,文人们成天咬文嚼字,醉心此道,结果就是留下了这么多无病呻吟的废纸。那些子曰诗云、风花雪月的东西究竟有什么用?是能开疆扩土?能保家卫国?还是能救国救民哪?
冬去春来,随后夏天也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地走来。庭院中榕树茂密的树叶静在夜色中无声地伸展着,同时将它们黑色的身影投在寒静房间的门窗之上
咚咚,有人轻扣木门。
门上多出一团黑影,寒静所住的这个院落除了燕欣竹再不会有别人进来了。她理所当然地说道:“不是让你下去休息吗?”
一个浓眉大眼的健壮汉子身穿仆人的服饰,轻巧地推门进入又轻轻地关上门,半跪于地:“属下拜见郡王殿下。”
寒静意外地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狐疑地抬起头来。
瞧见寒静的警惕之色,那个人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恭恭敬敬地递过来。
小巧的令牌上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鹰,是寒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的标志——猎鹰图腾的令牌,是锦衣卫中最忠诚可靠的象征。
“裴大人派属下来送您离开。”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殿下放心,属下已经将里外的守卫情况都打探清楚了,至于离开这里以后的接应是在……”
“不用了。”寒静重新拿起了桌上的诗集。
“什么?”那人愣住了,他埋伏了好几个月才安排妥当,自信可以万无一失,没想到独独漏算了郡王的反应。
寒静不再抬眼,随口说:“你回去转告裴迹,让他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了。”
那人以为寒静是在责怪裴迹背弃自己投靠皇帝,他急忙解释道:“殿下,裴大人是迫不得已的,他都是为了保住锦衣卫上上下下的性命才会答应陛下支持孟相。”
“本王知道,”从沈翼死后、裴迹不再派人来传讯的时候,寒静就意识到了锦衣卫微妙的态度转变,心中早有准备。她平静地翻了一页纸,“胡峰,本王建立锦衣卫,并不是打算用它来陪葬的。”
胡峰心头一热,他是跟裴迹是同期的侍卫,也是锦衣卫里的老人了。他对于郡王的尊崇不亚于裴迹,只是这些年他走的是暗桩那一条线,因此不常露面,没有想到郡王居然仍然记得自己的名字。
“殿下,您一定得离开这里!”胡峰的声音因激动而显得有点发颤,“军中人事的调整艰难,东面的战事又打得很艰难,陛下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已然等不及了。可能没多久就会有圣旨直接下来要赐死您!”
寒静继续自顾自地说着,“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记住,要低调行事。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张扬了。本王,帮不了你们更多了。”
胡峰感到自己的眼眶都有些发烫了,“殿下,不走不行啊!”
“对了,战事如何了?”
“啊?”胡峰对突然转变的话题一时差点反应不过来,“东越军队的攻势很猛,主战场离这里不远了。”
“是吗?”寒静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殿下!”
“如果,”寒静提高了一分声调,“裴迹真的还顾念着本王曾提拔于他,那么倒真有一事需要他帮忙。”
胡峰讶然地看着寒静用茶水在桌上写的那两个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郡王果然是如同他们都确信的那样。
“那您……”胡峰想再尽最后一丝努力。
“用不着管本王了!”
听到那清冷却坚决的声音,胡峰知道郡王是不会再回心转意了,他黯然离去。
世事发展的方向常常会令人措手不及,在胡峰离去后的仅仅数日,东越国的军队突然兵临城下,逼近了没有什么战略意义的烟城,眼看破城只是时间问题了。
“殿下!”燕欣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寒静瞥了她一眼,秀眉微皱:“干什么?有话就说,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一套的,快给我起来。”
燕欣竹把她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就是不起身,也不说话,眼泪汪汪地注视着寒静。
“那你一个人在这里跪到天荒地老好了。”说着寒静掉过头去,自行研磨。
燕欣竹眼看寒静无动于衷,她情急之下顾不得起身,跪着前行两步,“殿下,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东越军队很快就要攻破烟城了,到时候我们趁乱溜出去,一定不会有人发现的。”
“欣儿,你以为我能跑得了吗?”寒静语重心长地说。
燕欣竹满脸梨花带雨,茫然不解地盯着她。
“我这样跟你说好了,不论我如何乔装都会被认出来的。”寒静边说边用手指轻轻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懂了吗?”
“可是、可是……”燕欣竹咬着红唇,似是不甘。
寒静若有所思地从手边的盒子里取出一枚精巧的戒指。戒指以纯金打造,工艺极为精巧,戒指雕刻成如植物的藤蔓的样子,戒身较宽,阳光的照耀下,带在手指上的戒指就像是金色的光环一样缠绕在手指上。同时,戒指上镶嵌着一颗切割成多面的菱形宝石,宝石总体呈深蓝色,但细看下去深蓝颜色是从中央处慢慢散开,随着人手指的移动,光泽会在宝石中流转,极尽奢华之态,是与寒静平日里的风格大相径庭的饰物。
“你还记得这个吗?”寒静走到燕欣竹面前半蹲下来,将戒指平举到她的面前,“这是我封王的那天,太后给我的礼物。”
燕欣竹点点头:“欣儿记得。”
“一旦城破,你就趁乱离开……”
“不要!”燕欣竹大声地反驳。
寒静运起内力瞬间压过燕欣竹的声音,“听我说完!”
“你拿着这个,到毓都去,告诉容雅太后,她想要的我已经帮她办到了,请她安心。”
现在做这些还有什么用?燕欣竹在心里大声喊道,还是死路一条啊?!
可是寒静用了一个绝佳的理由,让她不能拒绝。
十几年来她是寒静的剑,寒静指向哪里她就冲向哪里,无所畏惧、毫不犹豫、绝不迟疑,所以到了今时今日,她不知如何拒绝她的要求。
“马上就动身,这里的守备太弱了,随时都有可能被攻破。”
死在毓帝的圣旨下或是死在东越军队的手上对寒静而言没有分别,寒静唯愿所有的一切快些过去。
燕欣竹俯下身去重重地磕了个头,给寒静行了一个大礼。寒静没有再拦阻她,因为这是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了。
连燕欣竹都走了,空空荡荡的屋子里又剩下了她一人。这样便好,来时一人,去时也当如此才是。
寒静靠在楠木雕花的椅子上,将头静静地靠在一只轻握成拳的手上,她就这么坐着,坐着。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过去。
她仿佛听到窗外院落中树木枝叶的影子在地上落下,又渐渐淡去。
然后,天亮了,伴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的升起,杂乱的脚步声,器皿交相碰撞的声音,人们的叫嚷惊呼——东越军队已经冲入城中了。
再然后,她听到有人撞开了院子的大门,一大队人冲入院中。他们大多数在外面停住了脚步,只有几个人朝她的房间走来。
木质的门被粗鲁地推开,哦,也许说是撞开更加合适。
领头的那个将领身披素甲,非常年轻,相貌极是俊美,唇薄眉飞——听说是典型的薄情之相,一双凤眸盈盈婉约,肌肤白皙如雪,纵然风尘仆仆也难掩风情。
他先是环视了整个房间,然后将目光集中在寒静身上。
“郡王?”墨瞳对上青灰色的眼眸,剑眉微微向上一挑,玩味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其中含着几分好奇,几分惊讶,不经意间眼波流转,竟透出了几分魅惑之感。
“久仰大名了,”他慢慢靠近,寒静感受到同他俊美外表极不相称的厉杀之气,那是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之人才会有的特质,薄唇微启,“我是,白、若、影。”
白若影的样子长的是有点那啥来着,但偶保证这绝对不是耽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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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幽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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