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的青学》迩旬

43、第四十二个不思议

　　经历了乾式特制蔬菜汁的洗礼，青学网球部的正选们跪的跪，倒的倒，歪歪扭扭面如土色，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帅哥风范。

　　守在场外拍摄的电影部乐不可支，摄像机已经如实记录下了这一幕，将来剪辑的时候一定要放入正片，留给后辈反复观赏。

　　“苍阳竟然错过了这么精彩的时刻。”田中舞遗憾地感慨道。

　　掌控摄像机的部员移动了一下镜头，忽然一愣:“……森岛？”

　　“对啊，”田中舞的视线始终落在网球场内正在整队的正选众人身上，还没意识到不对，随口应和道，“我就是说苍阳。”

　　学长调整聚焦，在反馈画面里看到了清晰的脸，激动不已:“真的是森岛！！”

　　“我本来说的就是森岛苍阳……”田中舞莫名其妙地回过头，看见部员们都兴奋异常地望着身后，田径场的方向，眼中燃着熊熊的八卦火焰。

　　“小苍阳不是跟越前是一对吗？”
　　“什么一对啊，人家还小呢！”
　　“小什么啊，我妹妹五年级就开始谈恋爱了！”
　　“那人谁啊？看起来好像没有越前帅。”
　　“自信点，去掉好像，他就是个路人啊，我们越前帅多了！”
　　“咦？他好像是我们班的……但是我不记得他的名字……”
　　“……太路人了吧！”

　　学姐们怀着一颗老母亲的心，你一言我一语，热烈地讨论着。

　　田中舞很无奈:“我们是电影部，不是新闻部，别跟狗仔队似的行吗！”她把对准场外的镜头扭转回来，网球场内龙崎教练在做最后的总结，马上就要解散了，她的目光锁定其中的小个子，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我们直接去告诉当事人。”

　　部员们：……你比狗仔队还要过分好吗！！

　　眼瞅着网球部队员们解散了，田中舞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苍阳今天怎么没来啊？”她装作在与旁边人对话的样子，十分刻意地拔高了声调，“什么？苍阳来啦？——咦！她怎么去那边了？那不是肉改部吗？她在跟谁说话呢？好像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她这一番自说自话，那叫一个夸张且生动，深刻诠释了那一句，不想当演员的导演不是好部长。
　　电影部的其他人简直不忍直视。

　　更没想到的是，竟然还真有人上钩了。

　　桃城武立刻就被吸引过来了，一张铁丝网也无法阻挡他热情地追问。
　　“你们在说什么呢？”他探头探脑地朝他们身后张望，“苍阳醒过来了？”

　　田中舞用余光瞟一眼从他身后路过的越前龙马，大声且将每一个字尾音都拖长，生怕他听不清：“是啊——她不就在那儿嘛——不知道是不是要去约会啊——”

　　扛着网球拍朝更衣室慢悠悠晃过去的越前龙马，听到这句话，终于顿住脚步，转头看了过来。

　　……计划通！
　　田中舞内心狂喜，握拳掩唇咳嗽了一声，还没等她控制好表情，又一个人影闻声蹿了过来。

　　“什么——？！”菊丸英二与桃城武异口同声惊讶道，下一秒，他宛如一只见了老鼠的大猫，轻盈且灵活地跳到了铁丝网边，差点把桃城武挤到一边，激动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小苍阳要跟谁约会？！”

　　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菊丸英二身上时，不二周助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笑眯眯地附和道：“这个话题，我也很感兴趣呢。”

　　田中舞的正面视野被他们三个人挡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到越前龙马是否还在原地。
　　她只能先应付一下他们：“我也不清楚……不过他们还在操场上没走呢，你们看——”她挪开身子，以便他们看得更清楚。

　　桃城武和菊丸英二十分同步地朝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为了看清还不约而同地眯起了眼睛——不二周助的表情倒是没变，他的眼睛本来就是眯着的。
　　操场上的是即便在社团众多的青学，也相当有辨识度的肉|体改造部，一排完全不像中学生的肌肉猛男中间，两个娇小的身影显得尤为突出。

　　“咦？”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桃城武疑惑出声，“那好像是龙套啊？”
　　电影部那个与他同班的女生发出了“没错就是他”的感叹。

　　“龙套……？”这个奇怪的名字引来了菊丸英二的侧目。

　　“我们班的影山茂夫，大家都叫他‘龙套’，”桃城武解释道，“以前存在感特别低，但加入肉改部之后性格有开朗一点……啊！我听犬川提起过，他好像有超能力——能靠意念扭弯汤匙！”说到这里他突然灵光一闪，“森岛这两天应该就是在找他吧！”

　　“诶——”不二周助感兴趣地摸了摸下巴，笑容加深。

　　只有菊丸英二显得忧心忡忡，扭头回去，目光锁定刚准备离开的越前龙马，扑到他身上。
　　“怎么办小不点！”他揽过越前龙马的肩膀，在他戴了帽子的脑袋上一顿乱搓，“小苍阳要被抢走了……！！”

　　越前龙马摆脱这份来自学长的宠爱，把歪到一边的鸭舌帽扶正。
　　借着转身的动作，他顺势朝操场那边瞥了一眼，身体先一步转过去，脸才转回来。
　　他收回视线，压了压帽檐：“……还差得远呢。”

　　“——哈！”桃城武中气十足地嘲笑一声，追上他的背影，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又勾住他的脖子，“你就嘴硬吧！”

　　……无聊。
　　越前龙马没再甩开他的胳膊，只是将帽檐压得更低。

　　越前龙马回到更衣室，换下队服穿回制服，收拾好储物柜，网球包往肩上一挎，推门出去。

　　走出更衣室，走出网球场，走出校门，拐过第一条街，第二条街，第三条街……
　　他终于忍不住了：“我能回家吗……”

　　“嘘——！”桃城武和菊丸英二一脸紧张地回过头来，就差伸手捂住他的嘴了。

　　瞪到他闭了嘴，他们俩再次趴回墙角，偷偷窥视前方不远处并肩而行的那两个人影。
　　越前龙马头疼地叹了口气，又看向身后断了自己退路的人：“为什么不二前辈也会参与这种事啊……”

　　不二周助微笑地望着他：“这不是很有趣嘛。”

　　越前龙马严重怀疑，他一路都跟在最后面，就是为了防止他半路出逃。

　　抗议无效，逃避无果，撤退无门，越前龙马只能跟着这几个心理年龄加起来可能都不超过九岁的不靠谱的学长，继续这场闹剧——跟踪森岛苍阳和影山茂夫。

　　桃城武和菊丸英二是最积极的两个人，打头阵，密切关注着前方的动态，并实时发来汇报。
　　“他们这是要去哪啊？”
　　“森岛在说什么？龙套好像都脸红了！！”
　　“啊他们停下来了！快找掩蔽物！”
　　“出来了！买了两个冰淇淋……”
　　“小苍阳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完了，这个气氛不对啊！”
　　“该不会真的在约会吧！！”
　　“森岛又买了两个鲷鱼烧。”
　　“我饿了……”
　　“我也有点……”
　　“怎么又去买章鱼烧了？！”
　　“我也想吃章鱼烧……”
　　“英二前辈快快快他们要转弯了！”
　　“他们上楼了！”

　　一路上小心翼翼东躲西藏的两个人这才从墙后边冒出头来，舒展了一下身子。
　　桃城武端着装章鱼烧的纸盒，抬头望了眼建筑外挂的招牌。

　　“……灵幻相谈社？”菊丸英二用牙签插起最后一个章鱼小丸子，送进嘴里，吃的同时还不忘思索，“好耳熟啊。”

　　“校长有请这个事务所来学校调查。”
　　不二周助解答了他的疑惑，他不紧不慢地跟上来，手里也捧着一盒章鱼烧。

　　菊丸英二将自己手里吃完的纸盒扔进垃圾桶，凑过来蹭了一个。
　　刚入嘴还没咀嚼两下，菊丸英二的表情就变了，他捂住嘴定睛一看，不二周助的章鱼烧上浇的不是沙拉酱，而是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芥末酱。

　　菊丸英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变得跟章鱼烧上的芥末一样绿，他跪倒在地，连连咳嗽起来，眼泪哗哗地流，止都止不住。

　　桃城武手足无措，越前龙马翻遍了网球包才找到一包纸巾，递给菊丸英二。
　　不二周助轻拍他的后背，笑容变得有些无奈：“下次看清楚再吃。”

　　“——前辈们？”
　　头顶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越前龙马抬起头，灵幻相谈所简陋的招牌旁边，一扇窗户被打开了，森岛苍阳探出了个脑袋，惊讶地低头望着这边。
　　她看见菊丸英二满脸的泪痕，眉毛一皱，表情更加震惊了：“……发生什么事了？！”

　　喝了好几杯水，又含了一块薄荷糖，菊丸英二那被受到芥末冲击的味觉总算恢复了正常，只是生理性的泪水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

　　影山茂夫将纸巾盒举到他面前任他取用，森岛苍阳觉得他一边流泪一边擦泪的模样可爱又滑稽，忍着笑意，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都怪不二！”菊丸英二吸了吸鼻子，对不二周助提出了控诉，“他竟然在章鱼烧上挤芥末！！”

　　不二周助表示无辜:“那是我自己吃的。”

　　森岛苍阳懂了，这是自作自受。
　　她朝不二周助点点头，又向委屈的菊丸英二投去同情的目光，接着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

　　影山茂夫也很好奇，睁大眼睛望着桃城武。
　　难道他们是来相谈的？他还是第一次遇上同班同学做委托人呢……

　　“呃……”桃城武眼神闪烁。
　　菊丸英二低头抹泪。
　　不二周助笑而不语。

　　他们如此扭捏，森岛苍阳更奇怪了，探询的目光追着越前龙马:“这里也不是回家的方向呀。”

　　越前龙马无处可躲，真后悔没有把帽子戴出来。
　　“是前辈们——”他刚开口，就接收到了三道探照灯一般的警告目光，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要是承认跟踪就更麻烦了……他灵机一动，改口:“…前辈们想吃章鱼烧。”

　　“噢——”森岛苍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影山茂夫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家章鱼烧确实很好吃。”

　　坐在办公桌后面，旁观了全过程的灵幻新隆憋不住笑出了声，感慨地摇了摇头。
　　成年人早已看穿了一切，只是懒得拆穿。

　　他望了眼离得最近的最沉稳的那个少年:“你姓不二？”

　　不二周助转头看他，礼貌颔首。

　　灵幻新隆挑了下眉:“写占卜书的不二由美子你认识吗？”

　　不二周助略感意外，睁开眼睛再次点头:“那是家姐。”

　　桃城武主动跟影山茂夫搭话:“龙套，你是在这里打工吗？”

　　“……桃城君竟然记得我。”影山茂夫简直受宠若惊。

　　“当然了！”桃城武大大咧咧地笑起来，拍拍他瘦弱的肩膀，加入肉改部这么久，他好像一点都没有强壮起来，“你叫我阿桃就行啦！”

　　菊丸英二凑过来，忐忑不安地盯着影山茂夫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问出了好奇已久的问题:“……你真的能拧弯汤匙吗？”

　　影山茂夫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超能力，也没避讳，肯定地点了点头。
　　菊丸英二兴奋到模糊，立刻自来熟地拉着他问东问西。

　　两边都聊得火热，唯独森岛苍阳和越前龙马这边有点冷场。

　　“没想到龙套学长竟然和阿桃学长一个班，早知道我就应该问一下，傻找了好几天！”

　　“嗯。”

　　“龙套学长特别厉害！灵力超强！小学的时候就能掰弯汤匙了，还能单纯凭灵力将物体托起来！之前就是这样救了我！”

　　“嗯……”

　　“我本来想让他教我怎么控制灵力，但是他说他都是跟师父学的，我就说想见一见师父……结果！这个灵幻先生根本一点灵力都没有！就是个普通人！除灵和打杂的事都是龙套学长做的，他才给时薪300日元！！我怀疑龙套学长是被骗了……”

　　“嗯…………”

　　一打开话匣子就叨叨不绝的森岛苍阳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她把脸凑得更近了一些，眨着眼睛，仔细观察越前龙马的神色，纳闷道:“……你是不是不太高兴啊？”

　　“…没有。”越前龙马把她的脑袋推远一点，避开她的直视，脸转到另一边，不想理她。

　　森岛苍阳却穷追不舍，不顾他的闪躲，左右端详了好一阵，盯着他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语气十分笃定:“——骗人。”
　　她绞尽脑汁，才想到了最可能影响他情绪的因素，不太确定地试探着问道:“难道你……比赛输了吗？”

　　越前龙马终于肯看过来了，虽然用的是那种鄙视又无语的眼神。

　　“……不至于。”他没好气道。

　　这才是她熟悉的越前龙马，傲到有一点狂妄，拽到有一点欠揍，可是程度把握得刚刚好，就只剩下了帅气与可爱。

　　实在是太像一只闹别扭的猫咪了。

　　森岛苍阳忍俊不禁，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的头发就跟想象中一样又细又软，甚至是顺滑且冰凉的，些许的碎发蹭过指腹，有点痒，有点麻。

　　啪地一下来不及反应，越前龙马抬手扣住她的手腕，略一使劲，就从自己的头顶上抓了下来，目光复杂地望着她。

　　森岛苍阳还在愣神，茫然地与他对视。
　　直到手腕被他没克制住的力道掐得有点痛了，她才轻轻嘶了一声。

　　越前龙马也才醒神，垂下眼睛，左手松开收回来，与自己的另一只手相握。

　　森岛苍阳没太在意地活动了一下被掐红的手腕，见他唇线绷得笔直，好像比之前心情更差了。
　　“别生气啦，越前，”她只用两根手指，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袖口，“我请你喝芬达啊！”

　　越前龙马一抬手拂乱耳畔的头发，将发红的耳尖藏在发丝之间，他松了松领口，也不看她，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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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momo菊喵不二，龙马×苍阳cp粉头！
猫猫开窍了！但没用，他傲娇啊！[邓布利多摇头.gif]
上章的手速之王是——栗子炒芒果糖！
2021.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