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个不思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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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阳？！！”
宫本由美从巡逻车里开门下来，视线一扫便注意到了身上沾满鲜血的森岛苍阳。
她震惊得脸上血色尽失，一时忘记要执行公务，径直冲到森岛苍阳面前，握着她的肩膀前后左右反复查看她的状况：“出车祸的人是你吗？！伤到哪里了？！”
她满眼的紧张与关切，森岛苍阳都不太好意思打断她：“不……被撞的不是我啦……”她指了指旁边地上躺着的少年，“是他……”
宫本由美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情况好像确实更严重一点，她更奇怪了，打量森岛苍阳裙摆与膝盖上的斑斑血迹：“……那这些血是怎么回事啊？？”
“啊我知道了！”没等森岛苍阳回话，她自己先想明白了，“你又逞英雄了是不是！”她闪躲的眼神显然验证了她的猜测，宫本由美没好气地在她脑门弹了一下，板起脸教训她，“真是的——小孩子不要总是往这种地方跑啊！你又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别添乱了！”
森岛苍阳努努嘴，不服气地小声嘟囔：“我想救他嘛……”
“你——啊救护车来了！”宫本由美还想说些什么，但只能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我要去维持交通秩序，你别乱跑啊！”
她将警帽扶正，匆匆忙忙地朝已经在指挥交通的同事跑过去，瞬间进入了工作状态。
森岛苍阳望着她的背影低低应了一声，又回头寻找越前龙马的身影——他背着的那个网球包实在非常显眼，他正靠在墙边休息，静静地望着这边。
她朝他走过去，挨着他也靠墙而立，久久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地看着医生将地上的少年抬上担架，和只受了点擦伤的小男孩一起送进救护车，交警在指挥交通，后赶到的刑警在询问围观群众，一切似乎已经恢复了秩序。
没有想到前往医院的途中会遇见这样的事故，越前龙马心情有点沉重。
“那个人……死掉了啊。”
森岛苍阳突然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他扭过头，看见她仰着脸，怅然地注视着天空。
“他救下了那个小男孩……”她喃喃的，好像在对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要是我也能救下他就好了……”
夜空中那个少年的幽灵孤单地飘着，有个将船桨当魔法扫帚一样骑着的和服少女，正在和他交涉。
那大概就是传说中三途川的引路人吧，类似与西方的死神的存在，如果达成共识，幽灵少年就会随她一同前往灵界，如果还有心愿未了，就继续在人间游荡，直到了却心愿，净化升天，或者化为妖魔，被神明或者人间的异能者驱除，灰飞烟灭。
不管怎么样，他都无法再作为一个“人”而活着了。
森岛苍阳忍不住叹了口气。
略微冰凉的触感点在了她的脸颊，她茫然地转头，是越前龙马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脸，随着她的动作，在她柔软的脸蛋上按出一个小窝。
对上她写满困惑的眼神，越前龙马咳嗽一声移开目光，坦然自若地将手指收回来，仿佛刚才这一行为只是他的一时兴起，并无深意。
“……你也想得太多了，森岛。”他把这只手插进裤兜，另一只手扣住背带将网球包往上托了托，就像平日里的闲聊那样，神色淡淡地抬眼看她，“你既不是神明也不是超级英雄，只是一个初中生小鬼而已。”
森岛苍阳愣愣地望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你不也是个初中生小鬼！”
越前龙马眉毛一挑，弯了弯唇角：“所以我不为这些事烦恼啊。”
“是，是，真不愧是你——”森岛苍阳笑眯了眼，摇头晃脑的，她双手合抱，微微耸肩，把脸凑到他跟前。
她眨着最闪亮的眼睛，扬起最灿烂的笑容，用最尖细的语调，模仿每天都在网球场外为他加油助威的女生们，“——龙~马~大~人~！”
越前龙马被她唤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往后仰，想远离她。
森岛苍阳却追着他不放，背后有个网球包抵着，无论他怎么躲，都能直视她闪闪发光的大眼睛。
他越回避，她眼里的揶揄与笑意愈甚，越前龙马终于忍无可忍，抬手按住她的脑袋，毫不怜惜地把她的脸推开。
被推开了她笑得更加停不下来：“怎么样？你的粉丝多可爱呀！我是不是学得很像！田中学姐她们都夸我可有模仿天赋了！”
越前龙马不想接话，手抬至额前想压帽檐，又只摸到了空气，他内心躁郁，平复呼吸，横着退开两步，感觉心跳还有点急。
他瞥一眼笑弯了腰的森岛苍阳，撇撇嘴道：
“……还差得远呢。”
森岛苍阳笑得更欢了。
“……所以说——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好声好气向他介绍复活试炼，这个人却心不在焉地总是往地面看，牡丹的营业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
“嗯？”浦饭幽助这才回神看她，敷衍道，“我听见了——你是三途川的引路人，来接我去灵界的嘛。”
“……你根本没在听啊！！”牡丹气得忍不住大吼，差点从木浆上摔下去。
浦饭幽助丝毫不为她的怒火所动，而是指了指地上那个沾了血的少女：“我说啊，那孩子——刚才看到我了，还跟我说话来着。”
牡丹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望向他指的方向。
“确实灵力很高呢……”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托着下巴仔细观察着那个少女，“…啊嘞？她的那只眼睛……”她皱眉虚起眼眸，不由自主飘近了些，“总觉得有点熟悉的气息啊……”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一个身影从她眼前晃过，牡丹只一愣神，浦饭幽助已经飘向地面了。
“啊啊……！你做什么去！”她慌忙跟上。
“她本来是想救我的，”浦饭幽助挠了挠后脑勺，“走之前得说声谢谢哪。”
森岛苍阳还在调侃越前龙马呢，余光中瞥见两个人影朝自己飘了过来，一下子收敛了笑意。
“有什么事吗？”她迈前一步，将越前龙马挡在身后。
近到人前，浦饭幽助忽然有点扭捏起来，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而牡丹对她的眼睛实在好奇，又不好靠得太近，就直直盯着她。
森岛苍阳感觉不妙。
刚才没太注意，现在一看，这个人完全是一副不良少年的打扮啊！
她的神经瞬间绷紧，警惕地审视着他：“……事先说好！你的身体在我碰到之前就已经停止心跳了！可不是我害死你的啊！”
“……我只是想道谢。”浦饭幽助愣了一下，随即不高兴地拉长了脸，对她怒目而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你这笨蛋！”
森岛苍阳被吼得一懵：“…对不起！！”
“对女孩子也这么粗鲁，你的性格真的很差劲呢。”牡丹不住地摇头，“死了也是活该呢~”
浦饭幽助立刻将矛头对准她：“吵死了！你好歹也对别人的死尊重一点吧！反正我也没有留恋了，地狱也好随便哪里都好，现在就跟你走吧。”
“真是的——”牡丹好气又好笑，抬起宽大的和服袖子遮了下脸，“我都已经解释过一遍了，我是来问你要不要接受复活试炼的。”
““诶？””
浦饭幽助和森岛苍阳同时疑惑出声。
牡丹不得已，只好再解释一次。
原来，浦饭幽助的死对于灵界来说完全是个意外，连阎王都没想到他会舍身救人，他的寿命未尽，无论是往生还是地狱都没有他的位置，
而他救下的那个小孩，虽然会被车撞，但最后本应该奇迹般的毫发未伤——反倒是因为他插手，导致那个孩子还受了一点擦伤。
所以，他根本是白死了。
浦饭幽助气得当下就要揍人，牡丹赶紧挽救：“你、你别急啊，我不是说了你可以接受复活的试炼嘛，可以回到身体里继续生活。”
“……还能这样的吗？！”森岛苍阳震惊了，“他的身体都进医院了，会被下死亡证明的！”
牡丹尴尬地笑了笑：“我们也是没办法呀，这种事，一百年都难得遇见一次……身体的伤都没关系，其他的问题……阎王大人会处理的！”
“你们灵界也太随便了吧——？！！”浦饭幽助发出了怒吼。
森岛苍阳将事情原委向越前龙马简单转述了一下，表现得比浦饭幽助这个当事人还高兴。
“不管怎样！”她兴奋得脸颊红扑扑的，“好人还是有好报呢！浦饭学长！”
能够复活这等好事落在浦饭幽助头上，他却看起来兴趣缺缺，说是自己活着也是讨人嫌，不如当个幽灵来得自在。
在牡丹和森岛苍阳的极力劝说下，才答应看看他死后的状况，再作决定。
首先，便要去医院看一下他的“尸体”现在怎么样了。
因为目的地相同，牡丹和浦饭幽助便选择慢悠悠地飘，跟森岛苍阳和越前龙马一同前往。
越前龙马打量了一下森岛苍阳制服上的血，稍加思索，拉开网球包，取出青学正选的蓝白外套，抛给她。
“啊……？”森岛苍阳将罩住自己脑袋的外套扒拉下来，不明所以。
“真是青春哪~~”牡丹躲在和服袖子后面嗤嗤地笑，“穿上吧，你这副样子，走上街会吓到人的。”
浦饭幽助翻了个白眼，心直口快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杀了人呢！”
“呃……”
森岛苍阳低头看了一眼，之前只顾着救人，想也没想就在血泊里跪坐下去，现在她翠绿的裙摆、袖口都被染红了，袜子是黑的倒看不太出来，只是膝盖与掌心都有干涸的斑驳血迹。
这会把越前的外套也弄脏的吧……她心虚地又看了一眼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正把拉链拉上，重新将网球包背好，注意到她的目光，便看过来。
“没关系，”他不以为意，“洗好了周一还给我。”
仿佛一根羽毛落在了心尖，有些痒。
森岛苍阳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小心翼翼地将外套展开，捏着两个袖管，系在腰间。
运动服外套比较宽松，衣摆垂下来，恰好遮过她的膝盖，森岛苍阳莫名感觉很温暖，这份暖意一直漫进了心里，让她抑制不住地翘起了唇角。
“谢谢，越前。”她认真地望进他的眼睛，听见自己清晰如鼓的心跳声，“你真好。”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个不思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