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鸢阁之风花雪月》仙爷

17、不速之客

　　自从月出嫁后，长鸢阁变得冷清了很多。花夫人某日去外面购置胭脂水粉时，在一个小角落的小铺上，注意到有一个衣衫残破的卖油纸伞的清秀少女。出于怜悯，花夫人走过去说：“姑娘，我买一把油纸伞。”少女抬起头，扬起微笑。“好的，这位婆婆。小女拿给你看。”少女拿起油纸伞逐一介绍。“我就要那把花团锦簇的伞吧。”花夫人指着那把繁花似锦的伞道。“那把伞叫‘团花伞’是家父临终之时教导小女所画的。爹说若是谁买了这把伞，便是小女此生的良人。”说着珍视地望着那把花伞。花夫人怜爱地看着她：“姑娘，婆婆收留你，来收拾一下跟婆婆走吧。你有画伞的资质，面容剔透，再多加训练必定会有所出彩讨得客人们欢喜的。对了，你唤何名？”花夫人说着拉起少女的手。“小女江雯依，多谢婆婆垂怜。”小依说着用那双惹人怜爱地双眸直视花夫人。“不必多礼。带上你的团花伞我们走吧。”花夫人扬起微笑带着小依来到了长鸢阁。

　　“风丫头，雪丫头，花儿快下来。姨母带了个人儿回来。”花夫人对着楼上一喊，只见一众干人等都蜂拥而下。由于此时正是寒冬，祥儿急忙生了火盆，大家围坐在火盆旁暖手。“天冷，我就长话短说了。这位小依姑娘是我今日所见，今后便是我们长鸢阁的人了。”花夫人介绍道。“欢迎你，小依姑娘。”雪伸出手扬起微笑。“姑娘的手好冰啊。小依谢谢姑娘关照。”小依急忙缩回自己的手。“雪丫头应该多喝些蜜枣羹才是。”花夫人不满地责备。“小依以后会先从侍婢做起，若是能博得客人的青睐。我便升她为青倌。”花夫人说着便离开了，众人都散去了。祥儿带着小依来到了她的住所。“这是姨母特意为你挑选的芳婷居，你瞧姨母对你多好呀。我们就不同了，简屋而居。”说着帮小依铺好了蚕丝被又道：“你瞧你盖的都是同风姐姐她们一般的九孔蚕丝缎被。我们盖的只是很厚重的棉被。好了我铺好了小依你快休息吧团花伞在那个柜子里。走了哟~”说着祥儿便合门离开了。

　　冬季，许多摆设都积上了厚厚的一层灰，花夫人便安排祥儿为风她们打扫房间。这日，祥儿似乎头有些不适，连端茶之时都有些恍惚。所以花夫人便命她回房休息，转而让小依去打扫风她们的房间。小依走到小筑前，轻轻扣了扣门没有人回应。又四处张望了一番，便走了进去。起初，她是在厅堂里专心地擦拭着摆设，只是来到风的房间后，她注意到桌上有一个精致的花瓶，上绘彩图晶莹剔透，使她起了偷窃的念头。看四处没有人，便在风的床柜上随手拿个布袋，正想将花瓶装入之时。风赶来了，小依吓得手一抖，花瓶坠地而碎。风用凌厉的眼神看着她：“谁让你动我的东西！”小依吓得跪倒在地：“风姑娘，小依不是有意。真的不是有意的，你说价钱吧。小依赔给你。”风对此不屑一顾：“你以为你赔得起么！”小依辩解着：“风姑娘，小依只是想让你的房间更为洁净一些，一失手打碎的。”风冷冷地开口：“我说谁让你动我东西的！”小依的眼泪夺眶而出：“风姑娘，小依真的不是有意的啊！”风从腰间抽出折扇道：“我不会留着手脚不干净的人在小筑内的。你给我出去！”正欲开扇将其扫地出门。花夫人及时赶到：“风丫头，在生什么气呢？姨母可是在厅外就听见了。”“她弄坏了将军送我的夜光花瓶。而且……”风还没说完被花夫人打断了。“小依只是手法生疏风丫头你就原谅她吧。好了，小依，你去别的房间打扫吧。”小依起身。“既然花姨母都这样说了，那么我也不好自讨没趣不是？”风说着摇着扇子出去了。“小依，把碎片收拾一下，然后去别地打扫吧。”花夫人说完也转身离开了。小依那剔透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诡异的弧度。接着小依打扫了花的房间，见花的梳妆台上有一对上好的红玉耳坠，便再次起了偷窃的念头。她四处张望见没有人便将耳坠放入了口袋之中，之后便把花房间的门合好又转向了雪的房间，这天雪正巧出去玩了，但是却没有戴上平日里挽发的蝴蝶簪子，因此蝴蝶簪在格柜中格外醒目。如此别致的发簪使得小依又起了歹念，她将发簪戴上发髻在铜镜前照了照，“唔~还真是美，这蝴蝶发簪戴在发上更是越发显得清艳了！”她嗫嚅着用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说着便顺手牵羊将蝴蝶簪揣入袖袋中。随意打弄了几下便合门而去了。只见一件绣花长纺缎裙，垂在一个凉屏之上，小依推开屏风，只觉其中秀妙万分。原来这是月的房间，“这间房的主人定是个爱美之人，把这间房装点得如此华美。”小依在月的房间里拣选了几件首饰也便合门而去。她回到她的住处，用布将所拿的东西包了起来。以出去为长鸢阁添置胭脂水粉为由，将布袋装入篮中，伺机出门。

　　正巧这日当铺的掌柜恰好在后座与风喝茶，却见小依面色慌张的样子，拎着一个篮子前来典当。前台的学徒见着这对红玉耳坠便面色一惊，心中想着这不是平日里花儿姐姐最喜爱显摆的耳坠子么？于是暗暗地将耳坠收在了袋中，又见她依次从篮中拿出蝴蝶簪，还有一条金链以及几个扇形的珠花。这蝴蝶簪子怕是见了的人都知道这是谁的，这小依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把它拿来当？“这位姐姐，这个蝴蝶发簪是上好的羊脂暖心玉铸成的。你可否告诉我这玉簪子的名号？”小学徒留了个心眼。“这……叫玲珑吧？”小依随口说了一个。“姐姐你说错了，我先前才说过这是暖心玉铸成的，这名号中必定带着一个‘暖’字。若是玲珑，那则是由翠石打造而成的。这位姐姐看来你并不识货。”小依被这学徒弄的哑口无言，转念想着你不当就算了，我去别家当。于是伸手便想将簪子拿回。却不料，“姐姐既然说不出这簪子的出处，便不是正道所得，这簪子自是不能还给你了。”小学徒眼疾手快将簪子放到柜中锁好。“你！！！”小依气急败坏的走了。小学徒马上跑到后座把风叫了过来，“风儿姐姐，你瞧这是不是文书大人送给花儿姐姐的耳坠子吖？”风仔细地看看，这果真是平日里，花最喜欢拿出来炫耀的红玉耳坠，南疆的红玉泛着夕阳一般的光晕。“这可是皇上赐给阿韫的，他又把它送给了我，你们看，美吧？”花儿的话回荡在风的耳旁。“这个花师姐，正和顾文书在漓江上畅游呢，说是皇上赐的婚前小息~~”风的脸上扬起一丝温和的笑容。“对了，风姐姐你看看这个是不是雪儿姐姐的蝴蝶簪子？”小学徒又从柜中拿出了玉簪。“这个小依，看来手脚还真是不干净。小元子，你随我去趟花姨母那儿。我们去揭发她。”

　　刚走出门几步便看到街上围着一大群人，似乎是出了什么事，便顿下了脚步。“发生什么事了？”小元子问了一个看热闹的人。“听说是地霸吴财主的儿子在街上抢民女，不过也没人敢出手阿。谁也不想下半年没有粮草吃。”那人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闺女被这纨绔子弟看上了硬是要抢回去做小。”风探出头去看了看，那个人影莫不是那个小依？于是便定下来看事态发展。只见那个地霸的儿子调戏着小依，“跟爷回去作四太太。”小依不从，拿篮子胡乱的砸向那人。“不错，挺刚烈的么？不过爷就喜欢你这样的。”说着打了个响指，人群中便走出几个彪头大汉，一个人上前来要将小依捉走。风从腰间抽出折扇，心想着：你现在尝到手脚不干净的苦头了吧，不过你是长鸢阁的人，自是不能让你受到一丝委屈。飞身从人群中脱出。“放下那个姑娘，谁敢动我长鸢阁的人。”风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威严。“噢？原来是风姑娘，只是我不知这位姑娘是长鸢阁的姑娘。失礼了失礼了。”长鸢阁是天下第一香阁，这样的权势这个小小的地霸儿子还是不敢亵渎的。于是便识趣的走了。见调戏自己的人不在了，小依起身拍了拍裙角，扑通一声跪倒在风的面前：“风姑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请不要赶我走。”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物归原主，今日的事我便不再追究了，你好自为之。另外过几天是花的大婚之日。希望你能送上真心的祝福。”小依咬紧嘴唇点了点头，她明白错了。“好了，起来吧。长鸢阁可是不会体罚里面的姑娘的。快些回去吧。”风说着牵着小学徒便离开了。留下了小依呆呆的站在原地，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她明白了，她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