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夏》天淳

15、对等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有多少快乐就有多少惆怅。

　　在快乐过后，就要面对烦人的事情了。
　　我在烦恼兼职的事情，今天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如果现在那群朋友们听到我发出这样的感慨一定都不敢相信吧，一定都睁大眼睛问，你是夏小葵么？
　　支着的脑袋终于坚持不住“啪”地一声摔在桌面上，疼的我呲牙咧嘴。
　　“吃饭就好好吃，你犯什么困呢？”老妈狠狠地给了我一个板栗，然后向我努了努嘴，“别给乖孩子做坏榜样！”
　　呃，好吧。游幽是乖孩子，夏小葵是坏榜样。
　　“你还发什么呆啊？揪着个苦瓜脸。”当老妈再次瞪向我的时候，游幽放下了碗，抬头望着我。
　　“诶？”我惊讶地发出了声音，今天让我看见他的眼睛了，那是一双黑色清澈，单眼皮却很大的眼睛，这家伙把那么漂亮的眼睛遮起来干什么啊，故作低调。
　　“今天剪头发了。”好像知道我要问他什么似地，他很快地就回答了，真是神奇。
　　“是我带他去的！”老妈得意洋洋地开口，“这下精神多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长长的额发被剪的短短碎碎的，露出了棱角分明的脸，又是个好看的少年。啧啧。
　　“昨天不是去听演奏会了么，干嘛还这么没精神啊？”
　　“唉，都怪你啊！”我佯怒，“你以前为什么不让我去学学钢琴小提琴或者其他一些乐器啊？我觉得自己现在就没一个特长，真羡慕他们……”当然这不是我现在无精打采的真正原因，不过也是心里最近新长的一个疙瘩了。
　　老妈一听还真怒了，一把放下碗筷：“夏小葵，你可给我想清楚啊，当年我让你和你表姐一起去那什么琴行学习乐器的时候，是谁哭着喊着不去的？！”
　　“呃，那你就不会让我去学跳舞，学画画？”我还在死鸭子嘴硬。
　　“学跳舞？”她一听更怒了，“你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想把你这个不成器的孩子给拖出去毒打一顿，还记得那小学的时候么？六一儿童节你被选去了跳新疆舞，舞蹈老师说你没有去练习，我们一行人着急地找了你半天，最后发现你竟然在和一群男孩在打弹珠！结果你又使出杀手锏，哭着说没有兴趣，苦得像个小白菜！结果老师就不情愿地把你调出了，我可是吃了老师不少的丝瓜汤啊！”（丝瓜汤：被埋怨的意思）
　　没有想到游幽会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固执地和杨女士顶嘴：“那后来我喜欢上画画，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学美术呢？”
　　顿时气温开始降低，我倒抽一口冷气，后悔了自己的无心之失，不该提这个，确实不该提。
　　“我知道你喜欢画画，可那不是一个最适合女孩的专业。妈妈和你说了很多遍了，那没有多大的出息的。吃饭！吃完了以后还要去医院接你爸爸回来呢！”她开始给我夹菜，“小幽也吃！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肉！”
　　于是这个话题不欢而散，一直都是这样。
　　爸爸复查也应该结束了，我骑上小小葵准备接他去，游幽颀长的身影一下子挡在了我的面前。“我和你一起去吧。”他一把推过小小葵，指了指后座，“上车吧。”
　　那个啥，这车是我的吧，可是看他那双眼睛里的倔强，我按耐住扁人的冲动，咬牙乖巧地爬上去，这是我第一次坐在自己坐骑的后面。
　　“你很喜欢画画？”他突然问道。
　　“是啊，一直都很喜欢，只是我妈妈她不喜欢我画画。”
　　“那你就不画了么？”
　　“是啊……”
　　“是这样么？”这小子不规矩，还对我进行怀疑。
　　“是的，姐姐说的话你不信么？”
　　“姐姐？”他冷哼着。
　　“就是姐姐啊！”
　　“好了，到了。”在医院的门口，他把小小葵丢给了我，然后径直消失在我的眼前，嘎，我还以为他是来帮我接爸爸的，原来只是坐我的顺风车来看他自己的爸爸啊。
　　我越来越想不明白这孩子了。
　　最近想不明白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沐霖最近变得怪怪的，从前炯炯有神的眼神现在总是迷离，气定神闲的样子不见踪影。
　　就像现在眼前的这个模样。请原谅我只能用魂不守舍来形容他，不停地摇动着已经被他摇断的汤匙，被一直搅拌的咖啡也凉嗖嗖了。
　　我和宋允麒交换着眼神，然后一起直勾勾地盯着他。
　　杨小宝说他是思春了，我反驳，现在是夏天，还是个盛夏。
　　丁玎说他一定是在思念心爱的人，我反驳，我们从未听说过他有喜欢的人。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宋允麒也不管好朋友现在的异常现象，只顾着打台球，不过他的技术真是没话讲，连我这个菜鸟都被他调教的有模有样的。
　　又被他一次性打完！我气极，把杆一撑，拉过他低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他这么了？”
　　“是啊，没事吧，你不要瞎操心，管好你自己我们就很开心了，还有啊，技术有待提高，都教了你半个学期了怎么还没有长进？”
　　我还是拐回正题：“可是我看不习惯他现在这个样子啊。”
　　“会习惯的。”死麒麟丢下这句话，又返回去继续打球，不忘自言自语。“得找个对手才行啊。”
　　“高亦楚！你丫的有种！”
　　高，高亦楚？我闻声却不见人，四处寻找这声音的来源。
　　“他妈的，你想怎样？愿赌不服输？”这个声音，果然是那兔崽子的，我的神经立刻敏感起来，那个小子不会又要打架了吧？
　　“允麒，你听到了吧？你快帮我找找高亦楚在哪里！”
　　他拉住我的手：“我知道，跟我来！”
　　“你们去哪啊？”沐霖好像恍然了，“等等我！”
　　于是当我们三个人杀进那个小包厢的时候，架也打了，人也受伤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慌张地扶起高亦楚：“你小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啊！”
　　“哟，夏小葵你回来了？”他倒无所谓地擦掉嘴边的血，和我唠嗑起来了，“啥时候回来的说？”
　　我立刻赏了他一个结实的板栗：“别打了，跟我回家！”
　　“别跟管小孩一样，我这里还有兄弟看着呢！”他甩开我的手，一副不屑的模样。
　　我还没怒，宋允麒却怒了：“你这什么口气啊，你姐姐这样关心你！”
　　高亦楚只把他那话当耳边风，冲上前去又是给了一个学生模样的人一个重拳，我吓得惊呼起来想追过去却被沐霖拉住了。“高亦楚，你干嘛啊！”
　　“你说今天这局要是我赢了，今后就再也不会踏入一中半步，为什么出尔反尔，还打伤我的朋友！你这个孬种！”他一边骂着，一边俯身扶起一个男孩，也就是他说的朋友。
　　可是当我看见这个头破血流的少年时，狠狠地结结实实地吓住了。
　　“游……幽？”虽然他的脸上沾着从头上流下来的血，但是那双黑色的眼睛让我确定了他的身份。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大吼：“你，你竟然还会打架啊？！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这样子要是让你爸爸看到了该怎么伤心啊？你，也跟我回家！”不顾他脸上诧异的表情，我拉住这两个小兔崽子往门外走，却被一个面相凶狠的男孩给拦住了，“想走，没那么容易！”
　　这台词还真是熟悉。
　　我叹了口气，然后深呼吸，开口道：“这位同学，你打人很好玩么？欺负人很有趣么？做人言而无信很过瘾么？做想做个烂人么？真是替你感到不值！你对得起辛辛苦苦养你长大的父母么？你觉得这样子下去有意义么？看在你们还小的份上，今天我就先放过你们，要是再有下次就不客气了！”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给高亦楚这家伙收拾烂摊子了，整天给我惹是生非，口口声声说不是他想打架，可是我也深深地明白他总是架的导火线，因为他实在是狂妄得欠扁！
　　“高亦楚！你也给这三个同学道个歉！”
　　然后我就自然而然地在这群目瞪口呆的混混面前带走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死孩子……
　　高亦楚！你想气死我啊！

作者有话说

　　我改啊改，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