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怨灵之女》黎辉辉

2、两只小鬼魂

　　2.

　　三个月后，纽约。

　　华灯初上，夜色渐浓，而德雷克斯公馆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这里是纽约近来最有名的高级夜总会，不仅仅是因为两个月前的腾空出世和幕后老板斥巨资的豪华装修以及请来的各路知名驻唱；更是源于传闻在德雷克斯公馆只要花费足够的钱包下X包厢，你就能见到一位人称通灵魔女的强大灵媒，她不仅能够看到亡故之人，甚至还能让你亲自与其交流。

　　她就是安德莉亚·苟思特，也是纽约眼下最出名的灵媒。

　　而一手将她捧红的不是别人，正是德雷克斯公馆的幕后老板，因调查名为‘进化密码’案件来到纽约的迪克·格雷森。

　　起初托尼·斯塔克在听说通灵魔女这件事的反应是嗤之以鼻，先不谈他个人信不信亡灵鬼魂之说，就单独拿出这个故事落在他眼里根本就是个为了骗钱而精心包装的谎言。

　　大家都是商人，他托尼·斯塔克还能不了解这种套路吗？

　　但当又一次在酒吧里与一众狐朋狗友喝酒时，他看着某位向来没心没肺的朋友一边泪流满面，一边灌酒说着通过通灵魔女见到了已逝妻子的事，托尼·斯塔克才突然对这个人产生了那么一点点的兴趣。

　　酒后人的理智总是容易溃败在感性之下，托尼·斯塔克也不例外，想着反正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钱，所以在酒精怂恿的冲动之下他让秘书帮忙定下了X包厢。

　　但此时此刻，当托尼·斯塔克当真来到了德雷克斯公馆，并跟随着一位黑发俊秀的侍应生上楼来到了写有X标志的包厢门前时，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后悔了。

　　他突然觉得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并且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仿佛面前的房间就是潘多拉的魔盒，而打开这扇门就无异于打开魔盒的盖子，根据希腊神话这个盒子里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斯塔克先生，苟思特小姐已经恭候多时了。”

　　领路的侍应生——也就是迪克·格雷森在一旁见他立在门前没有动作，带着礼貌的微笑开口。

　　开馆以来每一位前来X包厢的客人都是由他领路，迪克见过数十位慕名前来的人，其中大多是身价过千万的富豪，也有过为了逝去的所爱之人倾尽一切买下这个机会的普通人，他们多会在门前停顿为紧张为激动，但像托尼·斯塔克这样临到门前看上去像是在嫌麻烦的倒是第一位。

　　“哦…当然，我只是思考了一下等下要问她些什么问题，机会难得不是吗？”

　　并不想被人看出自己的犹疑，托尼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他说着略显俏皮地眨了一下自己焦糖色的大眼睛，在迪克的注视下伸手压下门把手打开门。

　　房间里有甜甜的味道，像是苹果派。

　　德雷克斯公馆内部的装修风格统一是纯粹的洛可可风格。

　　华丽繁复、精致又细腻，X包厢也不例外，墙面是奶白底色上面用着金色的先叫勾勒着曲线，房内四角有着四根略突出墙面的柱子，上满是回旋曲折的被贝壳纹路，托尼不否认这种风格的美丽，但在他眼里还是太过花里胡哨了一些。

　　托尼·斯塔克第一时间并没有找到那位理应在房内的灵媒小姐，刚想向侍应生发问，却在出声前顺着一双裸|露的双足找到了她。

　　在这么一间主色调都是白、金、黄的包厢里，正中央摆着一张有些突兀的猩红色的古典长沙发，暗金色的花纹在沙发的面料上游走，沙发上一个穿着红裙的棕发女子正慵懒的躺在上面，她的身子单薄被椅背遮了大半，而未着寸缕白皙双脚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搁在扶手上。

　　肆意又张扬，一个动作就可以看出她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按桌上的铃，我就不打扰了。”

　　侍应生的话让托尼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也让她睁开了原本闭着的双眼，等到托尼再次看过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收敛了姿势起身端坐在沙发上。

　　看来不仅是他一开始没有找到她，对方也是并未发现已经有人到来了。

　　两人真正打了照面，他不由得心下感叹她的皮肤怎么能够这么白，白得好似从未经历过日照的吸血鬼一般，给人一种不健康感觉。

　　“是托尼·斯塔克先生对吧？我是安德莉亚·苟思特，也就是大家口中的通灵魔女。”

　　海藻般微卷的棕色长发披在肩头，安德莉亚白到寡淡的面上一旦笑起来才显得有了生气，她抬手邀请托尼·斯塔克入座，一双纯粹的银眸亮的仿佛一面镜子。

　　“没错，就是我。虽然有些失礼不过我是真的很好奇，苟思特（Ghost）这个姓氏…真的不是艺名吗？”

　　托尼在安德莉亚的对面坐下，身下的沙发柔软到他感觉刚坐下整个人就陷了进去，他不太喜欢这种身体不受控的感觉，不禁蹙眉稍许调整了一下坐姿。

　　“是本名，这或许就是我能力的由来也说不定，从姓氏上带来的诅咒。”

　　显然他并不是第一个这样问她的人，安德莉亚回答得几乎不假思索且直白。

　　“um，好吧，姓鬼魂能通灵，听起来有那么些道理。”

　　托尼自诩见过美女无数，也不得不承认从未见过这样长相的女人。

　　她的五官像是欧亚混血，太过独特的虹膜色、加上过于白皙的肤色整个人都充斥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气质，但整体又很和谐。

　　安德莉亚是令人感到美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却也无比的诡异，或许‘魔女’这个称呼也是因此而来。

　　毕竟人们总是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接纳自己感觉不寻常的事物，比如说给他们冠上一个不寻常的名字。

　　“那么…通常来说我们该怎么开始？”

　　注意到安德莉亚的目光一直在他身旁周围游走着，就好似在那里有些什么他看不到的存在，这让托尼出于本能反应的有些不舒服，这种不适在语气中也流露出了几分。

　　“通常来找我的人都是有明确的目的的，可是斯塔克先生您好像没有，那么您是想来亲自验证一下我是不是江湖骗子吗？”

　　银色的双眼中水光潋滟，明亮的让人想从里面寻找自己的身影，托尼被戳中了心事焦糖棕的眼中闪烁了一下，唇边伴着褶子扯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看起来肆意又张扬。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没错。”

　　面对他的突然承认安德莉亚垂下眼眸面上几分了然。

　　“X包厢的价格不菲，不愧是斯塔克先生。”

　　“那当然，全世界都知道我很有钱。”

　　托尼说得理所应当，她凝着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再次开口时那双银色的双眼似乎更亮了些。

　　“那就恕我直言了……"她的嗓音清冷，干脆利落的发音。

　　托尼耸了下肩传达出默许的含义，这时候的他并不认为对方能说出什么令他惊讶的话。

　　“斯塔克先生，说实话从您进屋开始，这里就站满了鬼魂。”

　　安德莉亚说完先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表情，见对方没什么反应的望着自己，抿了一下唇继续开口：

　　“这些鬼魂身上的伤口很复杂看起来像是…死于一些杀伤性非常强的武器，站在您右手边有一位小女孩，她说她和妈妈都死在了斯塔克工业制造的武器下，她在怨恨着您…”

　　这时候托尼的表情有了一些变化，他看起来有些不悦，接着冷笑了一声毫不掩饰的嘲讽开口：“所有了解我的人…不，都不需要了解我，只要看过那些媒体报道的人都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这种套进去就能搬来用的话来骗我未免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况且与其来怨恨我为什么不去找发起战争的人？你真让我失望。”

　　“我说的确实是实话，对您个人我也没有偏见，我当然知道斯塔克工业已经彻底转型了，过去发生的事无法改变，或许可以尝试让你们谈谈？让她早日放下怨念？”

　　并不意外自己会被怀疑，安德莉亚说完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到了托尼的身前，她红色的长裙下摆垂在小腿肚的位置，右手在看似空无一物的地方一抓，他看着她虚握着什么送到了自己的面前，迟疑后伸手接过。

　　指尖触摸到的冰凉感觉一瞬间抵达他的脑中，他看到了一些别人记忆的画面，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声响，他皱着眉辨别出了是战机轰鸣声，还有不断落下的导弹发出的爆炸声。

　　恐惧、绝望、怨恨的情绪反复翻滚，就在他看到头顶落下了印有斯塔克工业字样的炸弹，接着就在眼前出现了炸裂的火光时安德莉亚收回了手，迅速将手中的东西甩开。

　　“看到了吗？”她站在跟前问道。

　　“那又怎么样？”托尼一手握住方才接触记忆而发颤的手腕，说着也站了起来收着下巴看她，面上满是被刺激后的恼怒。

　　他在短暂的情绪失控后迅速恢复了镇定，神色轻巧地再次开口：“虽然不知道你在玩什么鬼把戏，但我告诉你，我不在乎。”

　　说完二话不说迈开步子大步离开了房间，甚至到最后连门都没有关就离开了。

　　“死鸭子嘴硬。”

　　撇了一下嘴低声骂了句，安德莉亚跟着走到门口倚在门框上，望着长长的走廊上托尼怒气冲冲快步离开的背影。

　　“发生什么了？怎么样和斯塔克和那件事有关系吗？”

　　原本就候在不远处的迪克走来问她。

　　“我基本上可以确定托尼·斯塔克是干净的。……他好像不太喜欢我，哼，算了反正他钱也花了，早走也是他的损失不管了。”

　　抬手食指指甲滑了一下嘴唇，安德莉亚回答道。

　　“他毕竟是钢铁侠，我也认为他应该无关……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故意气走他的吗？”

　　多少了解安德莉亚的脾性迪克感到有些头疼，他感觉自己似乎总是处于带‘问题儿’的身份，她有些时候有些过于直接了，说难听点就是情商低。

　　“冤枉，我还挺喜欢他的。”

　　无辜地眨眨眼安德莉亚矢口否认，这并不是假话。

　　“算了，希望斯塔克不要投诉就好，我可不想有纽约警察来查我们。”

　　“他不会的，而且我觉得他可能还会来找我的。”

　　“你倒是有自信。”

　　“毕竟像他那样后面跟了那么多怨魂的人也实属少见……”

　　说完安德莉亚露出个笑，不再去看已经没了人的走廊，转而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迪克，我想再吃一份苹果派。”

　　“你今天已经吃过了，过量的甜食对身体并不好。”迪克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请求转身离开。

　　安德莉亚听后哼了一声，她重新回到了X包厢里关上了门，看着沙发上只有她看得到的玛丽安抱怨道：“迪克明明那么有钱，突然就搞出来了个公馆，竟然不给我多吃几个苹果派！”

　　“虽然我没能帮你打听到些具体的，不过布鲁德海文警局那儿有个地缚灵说迪克并不是本地人，他来自哥谭市并且来头不小的样子。”

　　玛丽安说着珍珠白的身体飘到半空中转了一圈将托尼·斯塔克来后留下的一些怨气驱散。

　　安德莉亚耸肩：“唔，想想能保证给我搞定合法身份就应该不简单…”

　　“我还是很喜欢迪克的，莉亚你没注意过吗？他穿着侍应服的黑色西装裤那个屁股可真翘啊！刚才的托尼·斯塔克也不错，那双大眼睛~我前面都凑到他面前了，真是双好看的眼睛。”

　　“屁股翘有什么用？又不给我吃苹果派；眼睛大又有什么用？”

　　嘟囔了一句安德莉亚重新趴到沙发上，她再次想起了托尼·斯塔克最后那副不以为然的神情，他那时的表情她再熟悉不过，和曾经她透过镜面所看到的自己一模一样。

　　他们称她为怨灵之女，是代表不详与邪恶的存在。

　　面对着将自己围起来的孩子们她说过同样的话，说她不在乎。

　　然而这都是鬼话，是连鬼都不信的谎话。

　　他们都不过是肉|体凡胎，又怎么可能刀枪不入呢？只不过心上的伤口，是看不见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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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安德莉亚：我挺喜欢他的，真的。
玛丽安：我也挺喜欢迪克的翘臀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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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还很喜欢托尼这股子口是心非的劲儿的！
想写以后女主天天气死妮妮的日常…（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