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地》独木不成林

15、第十五章：此刻活着

　　什么是活着？是肺部匀速的起伏、嘴唇里那淡淡的血腥味道？
　　似乎很难给活着下一个定义，在这种所谓的“活着”中，有多少具无意识的尸体在我们周围游走？又有多少具有思想的灵魂在我们周围漂浮？
　　时常梦到这样一个场景：整个城市被火光笼罩着，那些烟雾环绕在我们的眼前，尸体烧焦的味道混合着人们的嘶叫声，在那一刻，活着占据了每一个人的心。我看着他，他看着城市，他的脸上没有过分喜悦或者忧伤的表情，他眼睛里燃烧的火焰，看起来那么的温暖，死亡成为了短短的一瞬间，疼痛是必须的，然而又是可爱的。我坐到他的身边，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消退了，留下了如夏夜星星般温柔的碎语。他淡紫色的袍子在风中招摇，迷人的墨绿色的长发划过我的面颊，我看着他，猜测他此刻的想法，试图通过他略带神秘的微笑来进入他的心灵。我失败了，他的眼睛里空无一物，就像是出生婴儿那样纯洁无瑕。外界任何的干扰都无法打破他身上安静的防线。
　　这就是活着吗？即使面对死亡，仍能坦然的面对，甚至是平静的欣赏。死亡对他来说不过是朗姆蛋糕上红艳逗人的樱桃，一口咬下，沁入心脾的香甜。
　　“你是来带走我的死神吗？”他的嗓音如清泉一般干净。
　　我摇了摇头。这个男人，天堂和地狱同时拒绝了他，他们害怕他那如处子般纯粹的心灵，他身上既没有憎恶，也没有爱，更没有畏惧。他完整的属于自己，坚定的守卫自己的灵魂。
　　“为什么在如此灼热的阳光下我只能感到冷漠呢？”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感到内心在颤抖，阳光下太冷漠，这就是活着的定义，他在一个城市的死亡中找到了永恒的真理。
　　在这强烈的火光中，我哭着笑着。
　　“多美的烟火啊，在死亡面前，每个人都是赤裸的。拨开华美的服饰，我只能看到无数的跳蚤在歌唱。看着一切化为灰烬，我仿佛能听到鸟儿清脆的鸣叫，那火红的鸟儿就是我的眼睛。”
　　我默默地离开了，不再回头看他。但我心中始终保留着那副画面，他坐在城墙上，淡紫色的袍子在风中飞舞，他的脚下，火光四溢，尸体如小山般堆砌。
　　为什么在如此灼热的阳光下我只能感到冷漠呢？
　　因为，你的名字是尼禄——一个永远活在天堂和地狱之间的迷失者。
　　此刻活着，也就永恒。
　　但是，永恒之外呢？是怎样一幅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