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高专都想标记我》声声白桃

18、谈话

　　伊地知洁高，一名普普通通的辅助监督，遇到了人生的大危机。

　　他的上司、那位当代最强的咒术师五条悟，此时正脚踩着一只一级咒灵的脑袋，把人家仅剩的头当皮球那样踢着玩，那心不在焉的模样，活像是在闲逛时随意踢起路边的一颗小石子。

　　在五条悟的身前，是一个半径大约十米、深度将近五米的巨大深坑——在半分钟前，那里还是一片平坦的土地，土地上盖着一栋被废弃的教学楼，现在教学楼灰飞烟灭，只剩下一点点残渣，而地形则是完全被外力强行改变了。

　　至于那个外力，自然就是五条悟发出的“苍”，据本人声称，他是“稍微”用力了一点，“不小心”瞄准了那栋楼，而不是故意把这片地方给炸出陨石坑的。

　　对这种说法，伊地知是不信的，但他不敢吭声。

　　同样对五条悟的扯淡话嗤之以鼻的，则是此时被五条悟落在身后的、他那四名一年级的学生们——如今只剩下一颗头的一级咒灵，原本是分派给一年级的任务。按照正常的流程，五条悟作为随队教师，仅仅是起到保险栓的作用，他会放手让学生们进行实战锻炼，只有在学生性命受到威胁时，才会出手救人。

　　……是的，本该如此。

　　但是今天的任务，出现了一点点偏差。

　　一年级唯一的女孩子钉崎野蔷薇死死握着锤子，盯着五条悟背影的双眼恨不能喷出火来，怒吼道：“喂，刚刚我可是就站在咒灵旁边啊！先不说我都快把它祓除掉了，你还突然掺上一脚是为了什么，重要的是，你发出来的攻击可是差一点连同我一起打中了啊混蛋教师！”

　　五条悟背对着她摆摆手，转而开始把咒灵的头当成毽子，踢上踢下，语气一派轻松：“安心安心，老师我有好好控制范围的哦，不会伤到野蔷薇你的啦。”

　　“安心你个头啊！”钉崎野蔷薇咬牙切齿，“明明就是擦着我的脸过去的！你给我睁大眼睛看看，我的这一部分发尾都被烧焦了，你知道对于美少女来说，保养一头漂亮柔顺的头发要花费多少精力吗！”

　　“啊，抱歉抱歉，回头赔给你一袋子名牌护发素如何？”听到前半句看似比较真诚的道歉，钉崎野蔷薇的脸色稍稍好了一点，觉得五条悟这人还算知错能改，然而他的下一句话，立刻就打破了钉崎野蔷薇的幻觉。

　　“不过我的确没能留意到要避开这种地方呢……毕竟老师我不像野蔷薇，头发完全——不需要保养嘛。”拥有无下限术式、某种意义上当真可以做到纤尘不染的最强咒术师如此说道。

　　钉崎野蔷薇：“……”

　　同期的三位男生惊恐地看着她深呼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就换成一副极度狰狞的面孔，然后从随身的包包中掏出一个稻草人，狠狠地将钉子扎进稻草人身体里，抬起手就想要发动术式。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连忙一人一边，抱住了钉崎野蔷薇的手臂，制止住她的危险想法，虎杖悠仁冷汗直冒：“钉、钉崎，你冷静一点……”

　　钉崎野蔷薇拼命挣扎，力道之大，让两个男生都差点没按住她：“放开我！我今天一定要给这个混账教师一个教训！”

　　偏偏罪魁祸首还歪了歪头，一副很是无辜的模样，甚至还煽风点火：“哎，可是单纯依靠术式的话，野蔷薇你是不可能穿过我的无下限哦？嗯嗯，所以要加油呢，我等着你能打中我的那天。”

　　钉崎野蔷薇：“……我现在就加油给你看！都说了放开！不然连你们两个也一起打！”

　　虎杖悠仁：“别激动啊，呜哇！钉崎，锤子，锤子砸到我头上了！”

　　伏黑惠：“……喂喂，你认真的吗，不要随随便便给我搞连坐啊！”

　　站在边上想帮忙，又发现无处插手的吉野顺平一脸懵逼，他眼见同期的另外三人不知为何先吵起来了，不由地抬手捂住额头，一脸无奈地转过身，朝还在拿咒灵的头玩得不亦乐乎的五条悟说：“五条老师，你也少说几句吧……”

　　……简直一片混乱。

　　伊地知神情麻木地望着这一幕，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欲哭无泪地说：“五条先生，我想说的是，您还没有放帐……”

　　话一出口，混战中的一年级四人立刻僵住了，背影中透出一股子心虚，唯独五条悟神色如常，左手握拳一捶右手掌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呢。”

　　伊地知都快哭了，听听，36°的嘴到底是如何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以五条悟刚才的破坏力，没有放账的话，肯定第二天就上头版新闻了，而且最关键的是，五条悟离经叛道惯了，但他可以不在意，伊地知却不行啊！

　　会被骂的吧，绝对会被夜蛾校长骂的吧！伊地知满脸沧桑。

　　不过，这些也就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替五条悟处理烂摊子了，真正让伊地知感受到人生危机的，是从五分钟前雨宫叶梨在Line上给他发消息开始的。

　　那时候，五条悟正百无聊赖地靠在车边，远远望着自家学生祓除咒灵的过程，这个地方位于偏僻的乡下，在来之前已经被清场了，学生们的攻击又不像他这么不讲道理，所以一开始伊地知是没有放帐的。

　　在伊地知的手机发出收到简讯的提示音时，这个正穷极无聊的男人便立刻感兴趣地凑了过来，然后……就被他看见伊地知正在跟叶梨互发消息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伊地知不想去回忆了，总之，面前的巨大深坑以及暴怒的学生们就是五条悟失控所造成的最终结果了。

　　——说起来，五条悟原本不是跟雨宫小姐聊得好好的么，伊地知不解地想，虽然说是强行用了自己的账号，但后面雨宫小姐也同意了五条悟的好友申请啊，怎么突然之间，他的脸就由阴转晴，甚至一把捏爆了手机呢？

　　哦，对了，还有他的手机，混蛋，不要拿别人的东西来发泄怒气啊——资深社畜伊地知痛苦地抱着头，救命，他为什么会摊上这种上司啊！！

　　……

　　等所有人都冷静下来好好说话时，已经是回到城市里之后了。作为赔罪，五条悟很是大方地请钉崎野蔷薇去了一家她眼馋已久的高级餐厅，拿到餐牌，她看了眼可怕的价目表后，就心平气和地单方面与五条悟达成了和解。

　　“所以说，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伏黑惠看向对面的五条悟，白发咒术师正翻来覆去看着手机，仿佛要把屏幕盯出一朵花来。

　　听到这句问话，五条悟整个人都蔫了，恹恹地趴在桌子上，毫不在意自己身长手长，这么一趴下去立刻就占据了大半张台面，让几个学生只能纷纷避开。

　　“我被梨酱拉黑了……”五条悟无精打采地说。

　　“梨酱？”谁啊，钉崎野蔷薇眉头皱起，这什么恶心的称呼啊？几秒之后，她忽然反应过来，“你是说雨宫老师？”

　　“是的呢……”五条悟很是不满地鼓起脸颊，明明是将近三十的人了，他做出这种动作来，却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活该啊这个混蛋教师！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心中，同时浮现出这个念头。

　　颓丧了几秒钟，五条悟很快又支棱了起来，他调出Line上与叶梨的聊天记录，展示给自己的学生们看：“但是没关系，我是不会对梨酱生气的，因为真正做出这么过分事情的另有其人嘛，而且我知道的哦——梨酱她很温柔，是肯定不会这么对待我的啦。”

　　准确来说，那是基于规避麻烦而展露出来的虚假温柔。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桌上的刀叉，被眼罩遮住的双眼飞快地眨了一下，宛如折叠过数次的天空之瞳里是纯然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平静，所以没关系呢……最强咒术师笃定地想，叶梨她是不会在现阶段跟自己交恶的，因为那意味着自找麻烦。

　　看穿了这一点后，五条悟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点十分微妙的怜爱之情，就像是人类看见了大雨中被淋湿的小奶猫那样，看着这只小猫不得不走近他寻求能避雨的地方，但又小心翼翼避免触怒他、生怕被赶出庇护之所，那种谨慎又忍耐的模样……说实话，也未免可爱过头了。

　　虽然五条悟尚不清楚，这份退让和纵容来源于哪里，但这不妨碍他认认真真地将这个人归纳进“想要欺负与毁坏”的范畴。

　　听到五条悟这自信心爆棚的发言，伏黑惠当即一个战术后仰：“……我说，妄想症也该有个限度吧？”

　　这家伙哪里来的自信一定不会被拉黑啊，讲真的，如果可以，伏黑惠也很想把他拉黑，以此来避免五条悟半夜两三点突然在Line上吵着失眠，硬是要把他拉起来看星星，不照做的话就立刻威胁明天加训的不人道行为。

　　虎杖悠仁倒是没吐槽自己的老师，而是凑上前去，仔细看了下屏幕里，叶梨发出的最后一条讯息：“我看看雨宫老师说了什么……咦？”

　　[叶梨：滚，再来骚扰她的话，我敢保证下一次做手术时，我绝对会把钳子留在你的肺里！]

　　吉野顺平也凑过来瞄了一眼，看见这充满了威胁之意的话，他第一反应是摇头：“这应该不是雨宫老师说的吧？”

　　虎杖悠仁也说：“同感。”

　　只有钉崎野蔷薇用眼神表达了对这句话的深切赞同。

　　“猜对了，顺平，这个语气一看就知道是硝子啦，毫无悬念！”五条悟打了个响指，兴致陡然变得异常高昂，“真是的，硝子威胁人的方式真是十年如一日呢，但是——不懂得与时俱进的人可是会被时代淘汰掉的哦，你们可要记住了！”

　　被突然点到的四个人齐齐发出“啊”的一声，抬头看向自己的老师。

　　五条悟十分满意自己得到了全部关注，他刻意清了清嗓子，慢吞吞说：“比如说，像硝子这样的威胁根本起不到应用的作用嘛，至于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老师我是最强，完全不可能受伤，也不存在拜托硝子治疗的可能性啦！”

　　——其实是因为他学会了反转术式，可以自己治疗自己了。

　　白发的咒术师也不管自家学生们的眼神逐渐灰掉，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如果硝子说要在毛豆生奶油大福里下毒，那还有一点点可能性会威胁到我，尽管这个可能性也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可惜，我本来还想这样子说出来给她做个参考的，结果她提前一步拉黑我，消息完全、发不出去了！可恶！”

　　四名学生：“……”

　　钉崎野蔷薇握紧叉子，手下一个没控制住，叉子在光滑的盘子上划过，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她面无表情道：“……好办法，我现在立刻就想对这家伙下毒。”

　　伏黑惠提醒她：“钉崎，投毒是犯法的……或许可以让吉野试一试？我记得他的式神淀月是具有毒属性的吧，而且毒性应该也比普通的要更强一些。”

　　被问到的吉野顺平一愣，竟然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原来如此，以五条老师为目标的话，淀月现在的能力可能还不太够，但是我之前有向家入医生请教过，改进一下的话，说不定能行。”

　　被讨论的当事人五条悟：“……等等？同学们，我还坐在这里哦？”

　　没有人理他。

　　钉崎野蔷薇：“是吧，这家伙偶然也能提出这种造福全人类的好主意。”

　　伏黑惠：“没错，如果能顺利实行的话，世界估计能清净不少吧？”

　　吉野顺平：“我们是不是应该私底下讨论比较好？”

　　五条悟抗议道：“喂喂，我听得到哦？完全听得到哦？”

　　只有虎杖悠仁身在状况外，左看看右看看，发出一声毫不相干的感叹：“真是好果断啊，家入医生……各种意义上的。”

　　等到他们点的菜上桌了，一年级们才终于放弃了这个有趣的话题，钉崎野蔷薇咬着饮料的塑料管子，扬眉问：“所以，你到底对雨宫老师做了什么啊？她性格这么好，要不是你做出惹恼别人的行为，她也不会拉黑你吧？”

　　话是这么说，但钉崎野蔷薇忍不住在心底暗自吐槽：不就是被拉黑嘛，五条悟干嘛摆出一副颓丧得要死、活像是被禁掉一年份甜点的样子啊！这么敏感，他是女子高中生吗？

　　五条悟声音蔫蔫的，就连竖起的头发似乎也有气无力：“我只是送了梨酱肯定会喜欢的礼物而已！有十几个箱子这么多呢，而且我知道她一个人绝对抗不完，所以还特地让伊地知找人直接送进她的宿舍里哦！”

　　说到这，五条悟短暂地精神了一下，紧接着又趴了回去，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面前的草莓蛋糕：“按理来说，我都已经这么贴心了，无论是谁都应该感动的吧？就算当场欣喜得哭出来也不过分吧？”

　　一年级们：“……”槽点太多，不知从何吐起。

　　吉野顺平首先发现了一个盲点：“等一下，五条老师，你说把礼物送进雨宫老师宿舍里……我姑且问一句，雨宫老师有给过你宿舍的钥匙吗？”

　　五条悟一歪头，像是很意外他怎么会这样问：“没有哦，不过她有请伊地知帮忙搬家，所以把我的礼物混进行李里一起搬进去就完全没问题了！伊地知一开始还很不情愿的样子呢……啧。”

　　吉野顺平：“……”伊地知当然会不情愿了！而且五条老师，你真的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大有问题吗？把礼物混进行李里什么的，这是什么危险的斯托卡行为啊！

　　但看五条悟一脸再自然不过的神情，吉野顺平确认了，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毫无问题。

　　伏黑惠显然也想到这一点，他吐槽道：“任何一位女性回到家里，发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只会感到惊吓而不是惊喜吧？既然要送礼物，就给我当面送啊！”

　　“可是……”五条悟想了想，缓慢地说，“当面送的话，梨酱她会在看清里面是什么的瞬间，就掉头逃跑的吧？”

　　这下，连虎杖悠仁也忍不住了，他举起手：“那个，五条老师，我能问一下吗，你的礼物具体是什么东西呢？”

　　这个问题直戳核心，其他人霎时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五条悟。

　　本来还以为要撬开他的嘴得费点功夫，结果五条悟语气轻松地就报出了答案：“是咒具哦。”

　　什么啊，原来是咒具，那不是很普通吗……等会，几个人同时回想起五条悟刚才说出来的量词，“有十几个箱子这么多”，十几个箱子的咒具？！

　　钉崎野蔷薇感觉到了窒息：“雨宫老师根本就不是咒术师吧，送礼物需要对症下药啊！而且，十几个箱子……你是把哪里的武器库都搬空了吗？”

　　五条悟看上去很疑惑：“可是，如果我送野蔷薇十几箱高档化妆品和时装，你肯定也会很高兴的吧？”

　　钉崎野蔷薇的气势顿时短了一截：“是、是会很高兴……不对！”她神色一恼，“这完全是两回事好吗！你送我喜欢的东西，我感到开心，可是你送给雨宫老师的东西，她又用不上，就算放着不动也会嫌占地方，人家怎么会感到高兴啊！”

　　虎杖悠仁在一旁连连点头，尽管从来没有跟哪名异性有过亲密关系，但一些常识他还是懂的：“五条老师，你送礼物的方式和内容都出错了，雨宫老师或许是因为这样才生气的吧？”

　　同时，他在内心疯狂呐喊：况且你们两个认识了才几天啊！突然之间就给人家送这么大份的礼物，雨宫老师只会怀疑你别有用心的吧！

　　谁料，五条悟却异常执着，坚持认为自己的礼物并没有送错：“不对哦，悠仁，我送的明明就是梨酱很需要的东西嘛。嗯，说起来她的体术似乎不太好，如果是用咒具来弥补这个短板，就会好很多，毕竟在实战中不能大量动用咒力的话，还是必须得保持自身一定的攻击能力才行……”

　　虎杖悠仁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听起来，五条悟好像认为叶梨也是个咒术师呢？但是不对啊，叶梨亲口承认过，她咒力低得近乎于无，也没经受过任何咒术师的训练，而且从她身上，虎杖悠仁也感受不到任何咒力的气息。

　　“你在乱说什么呢？”钉崎野蔷薇蹙起眉头。

　　“不，没什么，并不是你们现在需要知道的事情哦。”像是才意识到自己飘得太远了，五条悟及时刹住车，轻描淡写地打发掉他们，也不管自家学生不满的抗议，拍了拍手。

　　“好——那么得出结论，梨酱果然是害羞了吧？因为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很开心的话，所以才会在硝子拉黑我之后，过去了这么久也没把我重新加回去，这绝对是就是真相了吧！”

　　虎杖悠仁：……不，唯独这个猜测不会是真相。

　　伏黑惠也无语了。他总算搞明白，五条悟在做任务时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发脾气，开始胡乱攻击，还把那只一级咒灵足足折腾了快半小时了……原来，不是因为自己被家入硝子拉黑，而是因为叶梨默认了这件事，态度与家入硝子保持一致，孤立了这家伙。

　　想通的这一瞬间，伏黑惠的思维与钉崎野蔷薇达成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一致：这个人，是小学生吗？

　　钉崎野蔷薇却罕见地没有立刻嘲讽，她沉思了一会，忽然问五条悟：“你送雨宫老师的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

　　五条悟很是困惑：“拿自己家的东西，为什么要花钱？”

　　懂了，这都是五条家的库存对吧，这个超级有钱的大少爷……钉崎野蔷薇咬了咬牙。

　　“不过如果要认真计算的话……至少十几个亿，应该有的吧。”五条悟一敲掌心，语气兴奋起来，“真想知道啊，这么多东西能交换到些什么呢……但是如果要买下梨酱的话，估计可能不太够吧，毕竟是有价无市的超超稀有限定掉落卡，那要不要再多送一些呢？”

　　吉野顺平顿时露出惊恐的表情：“……五条老师，您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嗯，有什么问题吗？”五条悟托着腮，笑容一反常态地显现出一丝乖巧来，满脸写着“猫猫怎么会有错呢”几个大字。

　　伏黑惠淡定地低下头，熟练地在手机上搜索Beta人权保护协会的电话号码——应该有这种机构的吧？防止Beta被诱骗拐卖的那种地方，不管怎么样，总该有人能管管这个嚣张的现行犯。

　　虎杖悠仁在一旁看着他流畅的操作，不由额头直冒汗：“等等啊伏黑，你冷静一下，不至于，真的不至于把五条老师送去Alpha改造所啊！”

　　而作为唯一的女性，钉崎野蔷薇的关注点却与同期们不太一样。她重新又梳理了一遍：从自己家仓库拿出来的东西，价值最低十几个亿，当作礼物送给了身为异性的雨宫老师……

　　这个流程，这种既视感——真的很像是在给聘礼啊！钉崎野蔷薇一下子没绷住，呛了一大口饮料，猛地咳嗽起来。

　　好不容易顺好气，钉崎野蔷薇抬起头，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望着五条悟。这个目光里包含了愤怒、不解、惋惜、悲痛等等情感，变幻不定，令五条悟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野蔷薇？”五条悟抬起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但却发现钉崎野蔷薇视线发虚，毫无反应，“野蔷薇，回神了哦？”

　　钉崎野蔷薇压根不理会，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

　　该不会，五条悟正在追求雨宫老师吧？

　　钉崎野蔷薇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认真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以五条悟那种糟糕透顶的性格，肯定不用指望他知道正常人的追求步骤，那么他自顾自认为雨宫老师需要大量值钱的咒具，不打招呼就把东西送到人家宿舍，觉得雨宫老师拉黑他就是在婉拒，从而不爽起来……好像也能符合他本人的奇怪逻辑。

　　……才怪啦，所以说这个人一直单身不是没有原因的，正常女性被他这么一通操作下来，只会认为他有病吧？

　　对了，说起单身，钉崎野蔷薇还记得，当初询问五条悟对于未来伴侣的想象时，这家伙信誓旦旦地说过，他是绝对不会找Omega的，宁愿单身一辈子，可是雨宫老师是个Beta……钉崎野蔷薇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难道说，五条悟对于Omega秉持不屑且敬而远之态度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取向狙击，其实是Beta？

　　钉崎野蔷薇感觉这个猜想荒谬中又带有一丝丝合理，毕竟是那个五条悟嘛，干出什么好像都不奇怪。

　　但是果然，还是会觉得很别扭，那家伙可是个顶级Alpha，认真计较起来或许还是当代的最强，结果理想型是Beta什么的，说出去肯定没人信的吧……钉崎野蔷薇抓了抓头发，深呼一口气，突然紧紧盯住五条悟，表情严肃。

　　“为了雨宫老师的安全，我觉得，你还是离她远一点吧。”

　　五条悟：“？？？”

　　……

　　“你以后记得离五条悟远一点。”

　　享用完早餐，在帮叶梨收拾碗碟的间隙，家入硝子冷不丁地开口。

　　叶梨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唇边抿出两个小小的酒窝：“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跟五条先生的交集并不多，就算不特意去远离，像他这种大忙人，我其实也没多少机会能撞见的吧？”

　　家入硝子想想也是，但保险起见，她还是郑重叮嘱：“总之，千万要跟他保持距离！”

　　五条悟对待叶梨时，那种奇怪的态度和看法……家入硝子皱了皱眉，希望不是她想多了吧。

　　叶梨乖乖地点头，表示明白。过了会，她才转过头，看着一地的咒具，开始发愁：虽然说是要离五条悟远一点吧，但这些突如其来的“礼物”，到底要怎么处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