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失忆，勿cue》汐知

22、第 22 章

　　天赋人灵，凡人得以修行，可获天地灵力。
　　而修行之道，五行为主，即以金木水火土这五大属性的本体属性为基，拓灵识，运丹田，驭灵力为己用，是为灵力师。
　　而除了修这五行的灵力师之外，修行之道，还另有些少见的其他方式，比如言灵师、巫术师、驭鬼师等。
　　其中巫术最为诡秘，他也是当年和公西梓熙一同征战魔灵谷的时候，偶然遇到的一个巫族部落，因为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就此结缘，知道了些秘事，其中便有这夭蛊的传说。

　　蛊术，是巫术中最神秘也最凶险的一个旁支，其中因为过于凶残，现有记载的十之八九皆为禁术。
　　而夭蛊，更是其中之最。

　　夭蛊，据称可以拘将死之生魂，于异时空温养，逆转时空，颠倒生死。

　　只是，此法终究有违天道，代价也是极大的，因此即便是他们巫族之内，也只有少数人等知晓，且立誓绝不轻易示人，或是以此牟利，一旦违誓，甘受族中极刑。

　　而这夭蛊，之所以千年来无人再用，不仅因为其被封禁，也不仅因为施术过程艰难，一不小心便是元神尽消，神魂俱灭。
　　还因为，即便是事成，施术受术双方，皆难善终。

　　受术者，即受损将死之生魂，于休养期间，须于异世受尽人世苦楚，且生魂回归之后，亦不可再得从前修为，魂体受损，天赋不再，不过一没了灵力的普通人而已。
　　而施术者，须以自身精魄为代价，修为大损，丹田受挫，因此之后每尝动用灵力，便会耗损灵识，丹田剧痛。纵使再不运转灵力，因施展禁术，伤了元气，也会灵力渐消，寿不过三年。

　　这便是逆天改命的惩罚。

　　端木辰从没想过，自己的回归，竟是他用这等禁术换来的！

　　和他的惊怒心痛截然相反，公西梓熙却只是异常平静的看着他，良久，忽然笑了。

　　“你终于承认了。”

　　对上他炫目的笑容，端木辰蓦然住口。
　　见他没有反驳，公西梓熙笑容更是灿烂，上前一把将他揽入怀中，紧紧的，力道大得，仿佛要勒断他的呼吸。

　　“我赌对了，你真的，回来了。”

　　“你！”
　　端木辰抬手推开他，想要吼他，却撞见一张无比明艳的笑容。

　　“我知道，没了灵力修为，你会痛苦。可是这段时间我已经派了人手，在整个大陆遍寻灵药，你的根基未损，只是灵识和丹田损伤较重，只要可以修复，你便可以从头再行修炼。”
　　公西梓熙拍拍他的肩膀，笑得越发灿烂。

　　“皇……辰，你这副身体体质极好，从前也便是个天才，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从头开始，再度成为高手的！”

　　端木辰咬牙，想要发火，却又觉得无力。
　　最终只是无奈的长叹了口气：“你傻不傻！我死便死了，你总归还可以活下去。可现在，我不过是个废柴，你却即将……这么亏本的买卖，你到底……”

　　“什么废柴！你不许胡说！”公西梓熙却是生气了，怒道，“谁要敢这么说，本王灭了他全家！”
　　又拍拍自己胸口，笑道：“你放心。我只是不能轻易运转灵力罢了，其他的，暂且无妨。你醒来之后，我便加紧力度，相信灵药很快可得。
　　还有赤云，它之前应该已经和你熟悉起来了，之后你不时来坐坐，应该很快可以和它熟悉起来。
　　至于雅儿那边，我也会找机会让你和他解除了婚约，不过这孩子脾气倔，你也知道，要和解，只怕还需要些时日。不过你放心，一切我都会尽快替你安排妥当，你不必……”

　　“你在交代后事吗？”端木辰打断他的话。

　　公西梓熙反常的滔滔不绝骤然一停。

　　“我问你，你在跟我交代后事吗？嗯？”端木辰又重复一遍。

　　“不是。我没……”公西梓熙有些担心的观察他的表情，“我现在不还好好的么？这几年足够我安排一切，你不必……”

　　“几年？三年。是不是？这三年里，你安排好一切，然后你就可以放心留我一人了。是不是？”端木辰咬牙，垂在身侧的手也紧紧握起。

　　“我没有办法。”公西梓熙干涩说完，顿了顿，沉默半天，才道，“你死在我怀里，犹有余温。我能不救吗？
　　这些年里，如果不是因为大巫师说，当日的术法是成功了的，只是你灵魂需要时间将养，所以我……我这么些年才能一日一日的等下来。如果不是为着担心你回来后无依无靠，或者再遇磨难，我只怕根本撑不下来。你说，我除了这么做，还能怎么办？”

　　端木辰也沉默下来。
　　良久，他忽然轻笑出声。

　　“辰，你别生气，我真的是想不到其他法子了。”公西梓熙担忧的看着他。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理解你的心情。你不想独活。是不是？”端木辰看着他，轻声道。
　　“是啊。所以你明白了，不气我了？”公西梓熙总觉得他表情不大对。
　　“我明白了。所以，”端木辰看着他，忽然扯出个微笑，“你也会理解我的。对吧？”
　　“理解你什么？”公西梓熙小心问。

　　“你若死了，”端木辰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让公西梓熙瞳孔骤然一缩，“你前脚走，我后脚跟上。”

　　公西梓熙愣了愣：“不会的。你……你好容易重活一次，不会。”
　　端木辰冷笑：“你看我会不会。”
　　“你傻了？！九死一生活过来的，你就这么不珍惜？！”
　　“你好意思说我？你珍惜自己这条命了？”
　　“我不一样！你……你把话收回去！听到没！”
　　“凭什么？你当初问过我了吗？怎么？你自己的命就随便扔，凭什么不让老子死！”
　　“你以为我愿意吗？辰，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可你信我，我真的没想过要一命换一命。”

　　“这有什么区别！你以为我会高高兴兴的从废柴重新修炼起，你以为我会平静的送你走人然后继续我的人生！公西梓熙！你有情有义！我就没心没肝是吗？你凭什么这么看轻我！”

　　“你和我不同！我知道我离开你势必也会难过，但是你有家人，有雅儿，还有赤云，甚至还已经有了新的下属，他们会陪着你的。我走了你最初会很难过，但是时间久了，你就……”

　　“就怎样！就能忘了你了？！我有的这些你就没有吗！我走了这么多年了，你放得下了？！”

　　“这不一样。”
　　“屁话！”
　　“我爱你！”
　　“我也爱你！”
　　“不是兄弟之间的感情。我和你从来不是亲兄弟！”

　　“你胡说什么！”
　　“我母妃体弱，根本不可能有孕。”
　　“你疯了？！”
　　“是真的。我一早知道我们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所以这些年，我也根本没有控制过我自己的感情。”

　　“你在乱说什么？这怎么可能？！谁给你胡说八道的？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我的身世，我早已查明，也已经释然。只是我对你的感情，从来不是兄弟之情。”

　　“你的意思……不是……但是……”端木辰有些乱了。
　　“你不用回报我什么。我只是告诉你，失去我，你可以活下去。我却不同。所以我这一切，是我自己，你不欠我什么。”

　　是我暗暗隐瞒了你那么多年，假装你的兄弟，跟在你身边；
　　是我悄悄藏了当年大巫师所赠的地图没有销毁，擅自喜欢你，擅自召回你。
　　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心里的那个执念罢了。

　　他看着眼前的端木辰，仿若认输般叹了口气，又带着几分坦白的轻松，一字一字，认真道：“我，爱，你。你，听懂了吗？”

　　“砰！”
　　“哗啦啦……”
　　“什么！”
　　院门口叮叮当当传来一大堆声音。

　　端木辰慢慢的，僵硬的转过头去，正见到端木舟、陈平、符斌和小七，一起看向这边。
　　而就在四人身后，则站着一个雪肤墨发，看起来年龄不过二八，却发髻简单，衣饰素雅的女子。
　　相较其他几个东西七七八八摔了一地的失态，这个端木辰不认识的陌生女子，却反而是周围最为平静的。

　　“看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了。二公子，可要我改日再来？”见他们看过来，芸姑对着端木辰遥遥一礼，轻笑道。
　　“这位貌若仙子的姑娘，想来便是芸姑了？”端木辰迅速转身，几乎小跑着快步走过去，对他回了一礼，“是我贸然打扰了。‘二公子’什么的太过见外了。芸姑算是我长辈，只是不想如此年轻貌美，让人一见如故，若不见怪，不妨直呼姓名便是。”

　　虽然一脸平静，但是小七眨眨眼睛，看看自家公子一反常态的对着第一次见面的芸姑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堆，嘴巴张得更大了。
　　他的旁边，符斌拉住他，将他拽到了旁边。
　　陈平脚下一动，心里很想跟着他俩一起走人，但是看看里面自家主子，还是咬牙站在了原地。

　　芸姑挑眉，一眼看穿端木辰眼底的风暴。
　　抬头扫了眼公西梓熙，心道端木辰这是拿自己岔开话题了？
　　只是她到底不是多话的人，当下倒也不戳穿，只是顺着他的话，点头道：“二公子嘴真甜，既如此，我便叫你一声小辰了。”

　　“芸姑这一路来辛苦了，可用过晚饭了？”端木辰虚扶着芸姑说道，又看向端木舟，“大伯，云梯可建好了？”
　　“这……”端木舟为难的看了眼被晾在一旁的公西梓熙，见对方根本没看自己。
　　得！人都没搭理自己，他也不上赶着找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