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飞》风*格

37、③

　　夏方青到家的时候，客厅正三堂会审呢……两位老爷子知道了豆子是少主亲自找回来的，刚才问明了情况，已经说教完了，这会正等着夏方青回来，要听主子亲口的发落……

　　“少主……”夏老爷子见夏方青回来了，冲过去作势就要跪……

　　夏方青心里恶寒，赶忙迎过去挡住……“夏爷爷，可使不得，您这是折我的寿……”这老爷子就爱做戏，当年做了影子人，真是屈才了……

　　豆子跟胖鼠原本跪在一旁，这会自家老爷子这样，也跪着蹭过来了……“少主……”胖鼠皱着一脸苦相，别提多难看……豆子眼睛都哭肿了，还带着哭腔呢……

　　搀着夏老爷子朝沙发走去，夏方青落座，拉着夏老爷子坐到身边，“夏爷爷，以后可别这样，现在不兴跪的……方爷爷，您也坐下，别总站着……”某种意义上来说，方老爷子好相处多了，虽然总板着脸，不过做事从不出格……给夏方青省了很多为难的机会……

　　“少主……我家豆子，虽然有些个不着调的理由……可是犯了大忌，他谎称您说给他禁足三个月我肯定不信……”拉着夏方青的手，夏老爷子说的可好了……边上有鼓点给打上，都能唱一台了……

　　夏方青心里苦笑，老头子巴不得再罚轻点呢，这闹腾的，不过是做给方老爷子看，怕人家说他家管制不严，同时也是要坐实了禁足三个月的发落。“豆子确实犯了大忌，不过事出有因，豆子也是迫于无奈……当初也是我认人不清，让豆子受了委屈……”

　　夏方青这么一说，在情在理。任谁也不会对这处置有什么闲话……而且还将责任揽上身，也显出了当家人的气度以及对于属下的爱护……夏方青虽然年纪不大，可五年的当家人做下来，历练自然不少……

　　夏老爷子这个美啊，一个劲偷飞白眼给方老爷子，那意思没笑话看了吧，少主亲口说了，“少主……您真是英明……”

　　眼见着夏老爷子的恭维连发弹就要丢过来，夏方青赶忙止住，拍了拍夏老爷子的手，又看了方老爷子一眼，“让您二老操心了，经过这事，我也长了教训……赶以后，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家，咱都好好调查清楚，先试做几天再签合约……”转向还跪在地上的二人，“你们也起来吧……豆子，等跟着夏爷爷回到忻州，你在老宅子禁足……三个月不许外出……”

　　“谢谢少主……”豆子从地上起来，一躬身，退到了一边。胖鼠原本就没什么事，这是跟豆子一起回来，受了拖累，给夏老爷子安了个管教不严……豆子算是胖鼠带出来的，所以也算归胖鼠的责任……

　　不过夏方青不爱麻烦，追究这些小事没什么意义，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夏爷爷，豆子确实毁了东家的物件……这个恐怕是要赔的……”这么说只是个形式，夏方青心里根本不打算赔偿……

　　夏老爷子连连点头，“少主说的是，我们夏家赔他……不过他欺辱豆子……”夏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向夏方青……眼神里那意思，你是当主子的，手下人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你照量着办吧……

　　夏方青凤眼一眯，笑而不答。

　　夏老爷子多么聪明一人，看夏方青这笑里藏刀的样，心里也是激灵……上一代当家，可没小主子这么阴狠……不过是给自己人出气，老爷子，也乐得夏方青狠狠教训那不长眼的王八蛋……

　　说话的功夫午餐已经准备好了，贵叔看话说的差不多了，凑了过来。

　　一件事了了一半，夏方青心里舒坦了不少。招呼众人一起用餐……

　　饭后，二老识相的回客房休息，夏方青让豆子陪着夏老爷子……省的再整出点什么事……

　　胖鼠跟着夏方青上到二楼书房，贵叔习惯性的守在门口。

　　叫胖鼠来不为别的事，自然是处理豆子的东家，“豆子月前受雇，签的是一年的雇约……条约写明了，不得无故欺辱伤害……东家违约在先，当初缴的定金自然是不退的……你跑一趟北京，告诉那人，若要咱赔他翠玉白菜，先赔偿十倍的违约金和一百万的精神损失费来……若是不然台面上抖搂出他的丑事可别怪咱……”

　　胖鼠一旁偷笑，心说自家主子还真是狮子大开口。说这些无非就是不想赔那翠玉白菜……“是，属下这就出发……”胖鼠一躬身，转身要走……

　　“等一下……”叫住胖鼠，夏方青话还没交代完，“口气不要太强硬，若他不要那翠玉白菜，签上废约协议。咱就忍了吃亏，各自两清…………不过告诉他，再别想跟夏方家有任何牵扯……”

　　看着胖鼠出门，夏方青唤了一声，贵叔开门进屋，“少主……”

　　摆手招呼贵叔走近，“你坐下，我有事交代给你……”

　　贵叔一脸问号的搭边坐到沙发上，“少主尽管吩咐。”

　　“两个事……过几天是我父母的祭日，今年是五周年，你准备一下……”这几天连着发梦，夏方青总惦记这个事。

　　“是，少主。我记下了。”其实不用夏方青交代，每年贵叔都张罗的很好……不过谁叫夏方青就是个操心的命……

　　夏方青点头，“再一个事，跟两家人里各挑两个能主事的人……我打算给咱家改制，豆子这事不是先例，影子人在别人家，都没少受罪……”现在这年月，给人做保镖看家，确实大材小用。夏方青打算借着影子人的力量，做点实业。

　　父亲以前在世的时候，就经常念叨这个，不过祖上传下来的活法，几代人都习惯了……之所在两家人里选，一是夏方家除了夏方青再没什么别人，二是一碗水端平，不想厚此薄彼怠慢了任何一家……而且有了主事的，以后无论做什么，夏方青也不用事事过问。

　　“少主说的改制？可是主人以前说的那样？”贵叔以前也听上代提过……

　　“没错，做些务实的东西。咱家人多力量大，自家买卖总比出去看人脸色要强……”加上影子人受训出师复杂，夏方青打算连带着把这跟社会脱节的生活模式也改了……虽说楼下两位老爷子可能会反对，不过这改制总是好事，应该可以劝服他们……不过这壁影遁，将来八成也要面临着失传吧……

　　虽然可惜了，不过夏方家的方术与时俱进，失传的多了去了……光是秘册就只剩下一本全的，其余几本都是快散架的残本……上面写的东西，现在没一样能用上……

　　现代人靠的是双手双脚。不靠方术，依然可以过的很好。自己既然是当家人，考虑的必然要长远一些，总是这么给人做工，得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少主考虑的在理，现在的影子人，照比以前那是好多了……老辈子的影子人，没少吃苦，东家说打就打，根本不把咱们当人看待……”虽然没亲身经历过，不过影子人之间互传，贵叔从小就听了不少这样的事。

　　事情都交代完了，贵叔退了出去，夏家，方家直系旁系的人口不少，费了传承的影子人制度，也能好好接受现代教育。现在多数的影子人，都只读了中学。少有几个上了大学……

　　主要是老思想，觉得读书没用，反正给东家做的都是看家的活，不用动脑……这也是夏方青现在唯一犯愁的事……

　　顺身后档案柜上，拿下一个册子，夏方青算计着满约的影子人……倒也刚好，除了几个签了长年约的，多数都是短期。等满约以后，夏方青便不打算，再让影子人续约……

　　翻看着影子人的资料，琢磨起家里能经营的事业……时间晃眼就过去了。晚上戎家的人过来，夏方青注意着时间……通知说是六点到太原，预定在山西大酒店……

　　夏方青五点便下楼准备出门，贵叔一脸担心的凑了过来，“少主，还是带着豆子一起过去吧……”贵叔一脸的担心……

　　“没事，我去去就回。”不就是取个盒子，几分钟的事。

　　“那个……少主，还是带个人去吧……您单独跟戎家人见面，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戎家又不是咱仇家……”夏方青无奈的摇头，贵叔真是爱操心……人家怎么说也是夏方家的恩人，来给送东西，又不是来寻仇的，没必要提防……就算有事，自己没本事打，总有本事逃的嘛……

　　不过贵叔担心的神色，夏方青还是看在了眼里。心里自动预留了个准备……

　　跟贵叔摆了摆手，夏方青出了门，贵叔不放心的一直跟在后面，“小刘，跟着少主……有什么立刻通知家里……”反复嘱咐了司机小刘，贵叔给夏方青关上了车门，“少主您多小心……”

　　目送汽车驶出宅院，贵叔一脸担忧的立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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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准点到达。戎寒坐上计程车，说了句山西大酒店，便没再开口。司机很是热情一路上滔滔不绝的给戎介绍起来，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一类的……

　　戎寒兴趣缺缺，没什么回应。侧头看向窗外，心里正描画着五年前那个孩子的模样……上匝道，赶上车流多，堵在了高架……

　　从机场到酒店，原本是一条大直路，戎寒却花了近两个小时才到酒店……虽然只是通知夏方家自己六点抵达太原……可是莫名的戎寒心里有些急躁，总觉得那孩子在等着自己……

　　下了计程车，快步走进酒店，大堂一片华丽，却空无一人……戎寒不免有点失望……

　　跟柜台办理了手续，戎寒直接上楼，顶楼豪华套房……服务生引着戎寒走出电梯，一转弯，服务生站住了……

　　“先生，不好意思您稍等……”服务生转身，一脸的尴尬。

　　视线越过服务生，戎寒疑惑的向前查看……随即，笑容爬上了眼角。“没事，你去吧，他是我朋友……”戎寒压低了声音……房门口，地上坐着一个白净的少年……依靠在门边，低着头……纤长的双腿平伸，手叠放在小腹……好像是睡着了……

　　服务生一脸不明所以的转身离开……戎寒走到少年身边，蹲下身仔细观看……脸蛋跟以前一样，五年的时间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只是脸颊没了圆润，有点消瘦……一样是雪白的衬衫，领口下的皮肤也是一样的细嫩……

　　戎寒看着，眼里不自觉流露出痴迷……虽然想再多看一会，但地上总还是太凉……而且自己最为期待的，其实是那双魅人的凤眼，以及那光亮的黑眸……

　　刻意轻咳两声，不意外的，少年惊醒……果然还是一样，神情先是一瞬的惊恐，而后平静……那双眼如今更加迷人……少了青涩，多了些精明干练……

　　“你是戎寒？”一惊，眼前放大的一张脸……夏方青有些不自然，站起身拉开些距离……果然白天壁影遁用多了，怎么就睡着了……

　　夏方青到的早，跟大堂等了半天不见人来，想着可能是没认出来错过了，就跟柜姐查了房间号码，跑到门口等着……等的久了，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戎寒点头，“进屋说话。”门卡一刷，戎寒推开门，侧身伸手让请。

　　夏方青也没客气，直接走了进去，心里回想着五年前……印象里，应该是个瘦高的男人……若非声音一样，夏方青真有点不敢认了……如今的戎寒高大挺拔，身材健硕，脸上线条棱角分明，剑眉星眼……满脸的英气，十分阳刚……

　　关上门，戎寒随后进屋，套房装修考究，大地色深浅搭配，厅里三个一组的豪华沙发，米咖色地毯，印着中式的圆图……放下手中的提包，戎寒就坐。

　　夏方青立在一边，琢磨着怎么开口。直接说把盒子给我？心中摇头，总还是要客气些吧……人家专程而来……本想着见到人就能拿到盒子，看来还是要再费口舌了……

　　“你是夏方清源？”戎寒记得这个名字，清澈的源头，给人干净如水一般的感觉……罕有的复姓，又是如此的名字……虽然只听过一次，戎寒却记住了。

　　夏方青点头，“正是，不过如今我叫夏方青……”夏方青自己改的名字，软绵绵的清源，夏方青不喜欢……青，葱绿勃发，蒸蒸日上，又有青出于蓝的意味……

　　“哦？”没给夏方青让座，探寻的目光上下的打量，戎寒想多看看小孩……果然是长大了，个子也高了，目测该有一米七五吧……没了孩童的稚气，已然是一副当家人的气势……不过在戎寒心里，夏方青始终是五年前那个小孩……

　　拿过公事包，打开，取出木盒……木盒长方，二十厘米长短，握在手里，戎寒看向夏方青，“就是这个盒子。”

　　夏方青上前一步，准备要接……木盒却又被放了回去……

　　不等夏方青疑问，戎寒开口，“这东西，是夏方家上代当家，托付在我戎家的物件……盒子本就精贵，里面的东西……”

　　不用戎寒明说，夏方青第一眼看到，就知道那木盒绝不简单，古朴的花纹，木制雕工都十分的考究，想来必定是旧物珍品……至于里面装的，定然也绝非寻常物件……自家老爹总不会，弄个昂贵的盒子，装上点零碎给人家保管吧……

　　微微皱起眉头，夏方青琢磨着，莫非这戎寒要狮子大开口？“戎先生的意思？”钱包里早没了现金，不知道刷卡行不行？再不然就得让家里人来送了……

　　知道夏方青误会了自己意思，戎寒明说，“戎家跟夏方家也算是故交，这贵重的东西，我定然不会随便给人……你自称是夏方家的人，可有何凭证？”

　　不是要钱？可是凭证是什么？身份证？“我有带证件……”夏方青说着摸出钱包……

　　摆手止住夏方青，“那东西可以伪造，我不信。”戎寒一半是认真的，一半是逗夏方青的……自己来太原，就通知了夏方家的人，就算自己不认得眼前这孩子，也不至于怀疑……

　　“这……那我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作为凭证……”夏方青脸色有些难看，不怪贵叔提防，这戎家的人真难缠……明明自己打电话通知，这会要凭证？除了身份证，还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莫不是要把宅子里的老少都叫来作证？

　　“这简单……”戎寒起身，走到夏方青面前……心中不由一叹，真的长高了，脑瓜都快赶上自己肩膀了，身板看着也结实了……“你们夏方家不是有个什么影子术？”倒不是要故意刁难，戎寒从小就好奇想看看祖父嘴里的异术……当然，更多的是想多跟小孩接触……不然交了盒子小孩指定立刻就告辞……

　　“壁影遁？”退后一步，夏方青不喜欢跟人靠的太近。尤其是戎寒这样高大的人……莫名的带着压迫感，不光是身高，是这人身上的强势……

　　戎寒颔首，“没错，你若真是夏方清源……当家人，总还是会的吧……”戎寒习惯性恶趣味发作，心里开始惦记着看人家生气……

　　“那是自然。”夏方青回的干脆，仰着头直视戎寒……只是自己半桶水，白天又有点使用过度……夏方青不太敢再用……况且壁影遁是自家秘术，怎么能如此轻易示人……

　　双手抱胸，戎寒一副拭目以待的架势。

　　夏方青有点犯难，勉强再用壁影遁，一个不好，可能会在这人面前露怯，可若是推搪，又显得自家小气……事关父亲遗物……视线越过戎寒，向后瞄了一眼……不知道那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若是凭证，其他方法如何？”夏方青试探的一问……戎寒毫无动摇，依旧是一副等着看的样子……连表情都没有丝毫改变，夏方青再会察言观色，也看不透眼前这人想的是什么……

　　戎寒根本不想看夏方青笑话，只好奇夏方青生气是什么模样……再有就是，不想再匆匆一面……时隔五年，漂亮的小孩，变的更加动人心魄……骨子里都透着魅惑，戎寒难免有点心动……但绝非色心……

　　夏方青眉头紧锁，犹豫了一会，一咬牙，“好吧……”若光为展示，几秒的功夫，应该还没问题，夏方青妥协了……虽然心里千万个不愿意，但眼下还是尽早了事的好……

　　“请你先退到后面。”被戎寒这么紧盯着，夏方青不好集中精神……见戎寒配合的退回沙发，夏方青侧身面墙，避开戎寒的视线……深吸几口气，开始调节气息集中精神……

　　地上，夏方青的影子慢慢缩小，最后全部聚集到了夏方青脚下，稳住心神，夏方青不敢猛进，一点点下潜……双脚渐渐没入地面……

　　虽然曾听祖父描述，且不止一次……此情此景，还是让戎寒惊的目瞪口呆……若非自制较好，一般人此时早是尖叫了……果然神奇，戎寒心说。

　　夏方青双目闭合，脸上虽是一片安然，心里却是波涛滚动……灵力散布感觉会变的异常敏感……夏方青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戎寒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走……很不舒服的感觉，如同被窥视了赤裸一般……夏方青紧绷心神，才控制住波动……

　　眼看着夏方青膝盖没入地面……冷不防一阵铃声，戎寒的手机响了……

　　夏方青大惊，心神一动，失了平衡……眼睛猛的睁开，一口气吐了出来……心说不好，可已经晚了，膝盖以下还留在虚空……夏方青被卡住了……上不来下不去十分尴尬……

　　虽然不知道壁影遁的运行原理，可从夏方青异常的神色，不难看出这突然的响动坏了事，顺口袋里摸出电话，不及看便挂断……

　　“抱歉……你怎么样？”快走到夏方青身边，戎寒露出了歉意的神情……心里怪自己不该拿这危险的事逗小孩……若真因此伤了小孩，戎寒自觉会愧疚一辈子……

　　膝盖以下置于虚空之中，如今无法使力站稳，夏方青前倾着单手扶墙……怕啥来啥，侧头看向戎寒，眼里带了怒气……

　　蹲下身，戎寒仔细观察夏方青的腿，尤其是膝盖以下，“你的脚……”穿墙入地，不会露到楼下了吧……这下麻烦可大了……

　　“我的脚没事……你关了手机，我安稳一下便可以出来……”见戎寒没移动，依旧盯着自己的脚看，夏方青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安稳一下便可以出来？然后带着木盒离开？戎寒并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不如坐下来……”戎寒自说自话，伸手就去抓夏方青的手臂……

　　“不用……”夏方青只想尽快出来……可人家没听，强行抓住自己的手臂……

　　拉着夏方青的手臂向下，戎寒想帮夏方青坐下……反正卡住的只有膝盖以下……心里下意识想着，不能动也好，总可以多说会话了……

　　不乐意的甩开戎寒的手，夏方青扶着墙向下蹲……可大手又贴了过来，而且更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