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死亡》有时跳舞

20、第 20 章

　　二十

　　于是爱恨交错人消瘦
　　怕是怕 这些苦没来由
　　于是悲欢起落人静默
　　等一等 这些伤会自由
　　——《口是心非》

　　穆提着蛋糕一口气跑回圣域。冲进处女宫的时候发现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厨房里有灯光。穆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看到饭桌上摆了满满一桌菜动都没动，盘盏刀叉酒水全都准备得整整齐齐的，沙加背对着厨房门坐着，面前放了一杯水。
　　穆有点心虚的走过去，献宝一般把蛋糕放到沙加面前。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沙加抬头看了他一眼，平静的目光中有着复杂的感情，但他只淡淡的说：“我以为你忘记了。”
　　穆陪着笑：“没有。蛋糕是现做的，我等了一会。”
　　沙加的目光在蛋糕上停留了一会。
　　“你喝酒了。”
　　穆嘿嘿笑笑：“啤酒而已。等得无聊。”说着他拆开蛋糕盒子上的缎带。沙加抓住他的手制止了他。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他轻轻的说。原本冰蓝色的眼睛，却呈现出深黯的颜色。
　　穆益发心虚起来。他确实烦极了，刚才差一点就和刚刚认识的男人上床了。
　　“不会。要吃蛋糕么？”
　　沙加起身拥抱住了他。
　　穆并不想□□，但是他一想到刚刚自己做的荒唐事，就放弃了拒绝。

　　结束之后沙加还抱着他，不停的抚摸着他的肩膀胸口腹部臀部，一刻也不停息。穆觉得不舒服，略略的挣扎了一下，沙加就不动了。
　　过了一会沙加说：“今天米罗问我舞会那天后来我追出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穆恩了一声。
　　“我说我们在一起了。”
　　穆想起那个男人所说的，“你必定不爱他。才四个月而已，你就另投别人的怀抱了。”他感到不快。
　　看到他没有反应，沙加又说：“你不高兴？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么？”
　　过了很久穆才闷闷的回答：“也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不像你会做的事。”
　　“情商不够高”，那个男人的话又响起在穆的耳边。这一晚上他脑子里盘旋的都是那个刚刚认识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连□□的时候都是。
　　一举手一投足，像极了撒加。
　　才四个月而已。穆觉得自己做了糊涂事。当时沙加情绪太激动，他一时冲动做了糊涂事。
　　不知不觉眼睛有些胀痛。在闭上眼睛的同时眼泪滑落到了枕头上。
　　那个男人的出现提醒了他，撒加深深的驻在他的心里，根本没有消失。
　　他突然有种冲动，想起身去找那个人。即使他离开了酒店也没有关系，他还有许多办法，一定能找到。如果他生气了就向他道歉。看得出他很喜欢自己，一定没有问题的。
　　穆想着就起身了，沙加拉住了他。
　　“你去哪里？”
　　沙加把他抓得紧紧的，在黑暗中无助的看着他。
　　他盛怒之下拂袖而去。沙加一个人准备晚餐，等着不一定会回来的他。穆不能想象沙加那时是什么心情。
　　他们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星期。
　　他已经二十六岁，不是小孩子了。
　　“我去喝水。”他温和的说。
　　他感到沙加的目光一直贴着他，烧灼得他背脊发疼。

　　在厨房喝水的时候，穆看着那满桌的凉透了的菜。冰桶里的冰化了一半，香槟瓶子上全是水珠。他心情很复杂也很矛盾。
　　他又不是铁石心肠。
　　沙加太爱他，这感情太沉重，他承受不起。
　　他还会对别人动心。然而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又不是小孩子，还能怎么样呢？
　　不知不觉沙加来到了他的身后，把睡衣给他披上。
　　“你怎么了？”
　　穆默不作声的把睡衣穿好。
　　“没什么……我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你。”
　　沙加委屈的笑了笑。
　　“但是……但是……”穆有点哽咽，为了沙加，为了他自己，或许还为了不在这里的某个别人。
　　有些话一旦说出去就不能回头了：“只要再等一等……等一等……”
　　再等一等，我的心会自由，我会更好的对你。
　　只要再等一等。

　　这个焦头烂额的生日就这么过去了。穆喝了酒，虽不致醉，但睡得特别熟。第二天快到中午了他起床，看见沙加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盘盏归位，剩菜全都倒掉，玻璃杯也擦得亮晶晶的，饭桌上只留下了那个蛋糕。他又想起了那个男人说的，“情商不够高”，所以很容易就会暴躁如虎，也很容易就会乖顺如猪。但是，这只是对他而已。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大概也没人能轻易的操纵眼前这个人的喜怒。
　　爱上了谁，就是给了他一把可以伤害你的刀。你铜墙铁壁的防卫在那个人面前全都不堪一击。当他伤害了你，你还会千方百计的为他找借口。
　　凭借着对方对你的爱，肆无忌惮的伤害他。这是不道德的。

　　穆放弃了去向沙加询问调令的由来，决定自己去查。艾俄洛斯的事他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但因为要帮助艾俄洛斯而伤害沙加，也是他做不出来的。更何况他已经骗过他一次了，再不能有第二次了。
　　多年的工作经验让他练就了过目不忘的本事。他准确回忆起那些调令中所提到的部门、地方和被调动的人员，然后派最心腹的部下去进行核实。
　　只是卡妙和沙加的调查快得让他想象不到。艾俄洛斯被拘禁之后，调查绕过了艾欧里亚，由沙加全权负责。卡妙和沙加展开了精确的分工，沙加几乎是将过去的调查全部推倒重来，而卡妙则针对艾俄洛斯进行了缜密详尽的调查。
　　穆虽然关注着这件事，但实际上他的工作也相当繁重。过去四个月里的事情，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来整理。之后所面对的，最大的问题就是财政危机。在和阿布罗狄商议之后，在今年下半年实行了新的财政负担方案。黄金圣斗士们根据行政级别划分了三个等级，每个等级的负担费用各不相同，级别越高则负担的金额越大。这个方案很快得到了实施。于是穆作为目前在职的圣域行政级别最高的黄金圣斗士，几乎负担了圣域百分之二十五的开支，与女神转世年份教皇负担的份额相当。
　　“你也真是打肿脸充胖子。”沙加看到金额之后说，“收购了城户财团，你还有多少流动资金？银行的贷款不用还了么？到期的债务怎么办？员工年终福利还发不发了？”
　　穆长叹一口气，疲惫的撑着额头歪在办公桌上。你叫他怎么办呢，女神退位了，撒加死了，艾俄洛斯被拘禁了，童虎大人作为常驻庐山的特使惯例不负担圣域开支，你让他负担他也没有钱，剩下这些人可不就该他挑大梁么？
　　穆给廖楚成打电话让他筹钱，廖楚成给他出主意：“您找斯坦罗斯先生借点啊。”
　　穆气得拍桌子：“去找总行要无息贷款去！！还有那个那个东京分部正在开发的反雷达的那个什么，让追加预付款！！清理坏帐烂账回收赊账！！快去！”
　　沙加看着穆着急上火的样子，主动提出借钱给他，被他拒绝了。
　　“我的事情你不要管。”
　　语气颇有些不耐烦，噎得沙加过了小半天才把这句话咽下去。
　　钱的问题最后紧巴巴的终于解决了。穆在电话里对廖楚成说：“今年年终福利就不发了。你现在就放消息说要裁员，看谁有意见。”
　　幸好十月中旬股市一轮大行情出台，一直绵延到十一月中旬才结束。廖楚成冒天下之大不韪征得穆的同意搏了一把，终于堪堪救下了全体员工的年终福利。穆高度赞扬了他临危不惧的精神，但是告诉他下次不要再干了。
　　沙加知道了之后颇为羡慕：“我身边怎么没有这么个人呢？真是太得力了。”
　　穆想了想：“我建议你在你的远房表亲中去找找看。我就是这么找到的。”
　　在穆的身体力行之下，财政危机解决了。然后他派出的心腹也一个一个回来了。穆终于能分出精力来为艾俄洛斯证明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