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皇凤后》徐一柯

8、第 8 章

　　【第八章】

　　凤清铬的脾气是真的好到让龙翊一度烦恼过多次的程度，所以龙翊现在才更加难以置信清铬竟是对她生气了。

　　龙翊没有立刻就离开永月殿，还在永月殿外坐了一阵子，见凤清铬是真的铁了心不打算开殿门，被德奎以‘等久了凤后娘娘更加生气’这个理由逼退。

　　自从凤后的禁足解除之后，龙翊是天天往永月殿去，龙眠殿已经空了许久了。

　　龙眠殿的侍女们看到陛下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可以确认的是陛下的心情并不是很好，释放出来的龙威让她们胸口闷闷的，虽然不至于喘不过气，但是这种感觉也是不好受。

　　这还是陛下加以控制的结果，不加以遏制，不知道该有多痛苦。

　　龙翊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看向德奎叹气，“孤吩咐你做的事情很难吗？”

　　知道德奎之后会变得很可靠，会帮上她很多的忙，可是现在的德奎是真的让龙翊头疼。

　　不难……但是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做啊！陛下说那些话的时候，凤后娘娘就站那听着呢！她还做就直接被正主给知道了，她哪里还做得了这件事情！

　　“不——”

　　“算了，不是你的错，你下去吧，孤一个人静静。”

　　德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喊冤，然后就被龙翊给打断了。

　　“……”德奎第一次觉得说话真的好难，“……是。”

　　小莲拎着餐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帮自己解过围的大人倚在柱子上叹气，心下甚至担忧，走过去询问，“德大人，您怎么了？”

　　“小莲？你怎么来了？”

　　“娘娘让奴婢送膳食给陛下用，大人怎么唉声叹气的？”

　　“感叹处世不易……”

　　德奎的话惹得小莲忍不住发笑，德奎看到小莲的笑容莫名心里堵着的一口气顺了挺多，伸手接过餐盒，“我送进去好了，小莲你回去吧，我尽量劝陛下吃完。”

　　“谢谢大人，女婢告退。”

　　年纪稍小的小姑娘，又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身体也比较瘦小，这么规规矩矩地行礼，让德奎总是觉得……嗯，有点可爱，要是能再多说会话就好了。

　　膳食毫不意外地全部被陛下用完了，到了该就寝的时刻，德奎叫住了准备去问陛下需不需要熄灯的侍女，吩咐道，“陛下呆不住多久的，等会你们再灭。”

　　“这……大人这么确定？”侍女很好奇，拉着德奎小声讨论起来。

　　“那当然。”德奎笃定陛下肯定是没法在龙眠殿老老实实呆着的，陛下还没哄好凤后娘娘，哪里有心情休息。

　　话才刚说完，陛下就推门出来了。

　　“去永月殿。”

　　“是。”

　　*

　　凤清铬好像有预知能力一样，早就知道龙翊会再来，当龙翊翻墙进到殿中，殿中又有了光亮，走进寝殿就看到凤清铬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斟了两杯茶。

　　“清铬，这都要睡觉时间了，你不能喝茶了，要是待会睡不着如何是好？”龙翊飞快走过去夺走凤清铬手上的茶杯。

　　凤清铬淡淡瞥了龙翊一眼，龙翊被凤清铬这一眼看得浑身僵直，她可是没有忘记凤清铬现在还在生气。

　　垂眸不去看龙翊，凤清铬又烫了一个茶杯，斟了七分满，又要往嘴边送。

　　“清铬！”龙翊再一次夺下，这一次干脆直接把精致的小茶壶直接拿走了，这下看清铬怎么任性。

　　凤清铬没有想着把小茶壶夺回来，力量悬殊就摆在面前，哪怕她再努力也是不可能夺回龙翊坚决不会还给她的东西。

　　“陛下何必拦我。”凤清铬心中气急，平日温和的眼神都有了些许的改变。

　　龙翊把茶壶放到比较远的桌上，做到凤清铬身旁的木椅上，小心地瞥了凤清铬一眼，呐呐开口，“我知道你生气我没有在意自己的身体……”

　　在凤清铬的记忆中，更多的应该是年少时候的她，那个时候她别说是应该处理的事务了，就连自己府中的事情都是交给了近卫处理，一颗心完全就定不下来，放不到事务上面。

　　现在却是每日泡在御书房处理这些曾经让年少的她很头疼的事情，凤清铬知道了心里定然是会担忧的。

　　“陛下竟然知道。”凤清铬语气嘲讽，“也是陛下神通广大，什么都是清楚的。”

　　龙翊笑容一僵，小凤凰这是更加生气了。

　　“我……我不清楚……”

　　“陛下说笑了，您是什么都看得明白。”

　　凤清铬转过身，不去看龙翊。

　　“清铬……”龙翊乘机从后面抱住了清铬的腰肢，像以前一样下巴搭在清铬的肩膀上，软声撒娇道，“我错了嘛～清铬你就别生我的气了，你从来没有生过我的气的，你这样我好害怕……”

　　凤清铬久违被龙翊这样做，身体顿时紧绷，压抑着才没有让自己不对劲的情绪泄露，龙翊以为是自己太过于突兀，加上清铬现在还在生气所以才会如此，没有多想。

　　“害怕？”凤清铬从龙翊的口中听来这两个字，很是不可思议，“陛下也会害怕。”

　　“当然会。”

　　龙翊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她怕的事情多了去了。

　　怕这一世最终还会像上一世那样的结局，怕凤清铬受伤，怕凤清铬的身体出问题，怕凤清铬知道上一世的事情会恨她，怕……又负了凤清铬。

　　她怕的很多、很多，比上一世多上一倍不止。

　　“我怕的事情多了。”

　　“……陛下，怕什么？”

　　凤清铬察觉到龙翊的声音一下子就沉闷了下来，一句话说得轻淡，可细细感受却能觉出其中的沧桑。

　　“清铬是不是也觉得，我现在是龙皇，万人之上应该无所惧……”

　　龙翊没有回答凤清铬的问题，她怕说太多就会暴露，毕竟清铬是很聪明的。

　　“清铬不曾这样认为。”凤清铬摇摇头，没有追究龙翊为何岔开话题，垂下眸子，出口的声音低哑，“每个人总是有自己怕的……”

　　龙翊身为龙皇，也有自己惧怕的，比如……谋权篡位居心叵测的身边人，再比如龙国边境尝尝来犯的那些妖族兵将，总是有很多的。

　　“果然……”

　　龙翊低声笑了，清铬果然还是这样子回答她的。

　　上一世她喝醉酒闯进来永月殿的那夜，龙翊借着自己喝醉的借口也这样子问过凤清铬，凤清铬给予的回答和现在的回答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清铬果然还是清铬。”

　　“陛下这话什么意思，清铬何时不是清铬了？”

　　“清铬一直都是清铬……”只是龙翊却有一段时间不是龙翊。

　　话说得糊涂，凤清铬听得不甚理解，可明显龙翊并不想让她清楚，就只当是她月事将近，负面情绪比较容易受到波动。

　　“清铬什么都不问吗？”龙翊不信清铬是不好奇的，可是清铬却什么也不问。

　　“陛下希望清铬问吗？”凤清铬把握不住自己现在可以和龙翊亲近到什么地步。

　　她不知道，龙翊口中说着她没有错，心中是否也是这样认为的。

　　龙翊无奈，“明明是我在问你。”

　　“陛下刚刚也反问清铬了。”所以这是回礼。

　　一口一个陛下，听得龙翊心里直痒痒，语气中满是懊悔，“清铬，清铬我错了，你别这样嘛，陛下陛下的，叫得我不舒服……”

　　“……知错了？”凤清铬还是心软了。

　　龙翊这样肆无忌惮地和她撒娇，太久违了，虽然有心惩罚龙翊，想要吓吓她，但是这次……还是算了吧。

　　“错了，知道错了，我之后一定注意休息。”龙翊立刻说道，这种时候就应该立刻给出保证，清铬就会和以前一样松口了。

　　“那你快去休息吧。”凤清铬去御书房看龙翊的时候就看到她眼底的乌青，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我想和你一起睡觉。”龙翊期待地捏住凤清铬的衣袖。

　　说来好笑，龙翊虽是一直睡在永月殿，但是却并没有和凤清铬在一个寝殿休息，宿在偏殿。

　　“不行。”凤清铬丝毫不犹豫。

　　“可是之前我每次去凤族找你，我们都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为什么现在我们成婚了却要分开睡？”龙翊不死心。

　　“总之就是不行，陛下要是强求……”

　　眼看着凤清铬说着说着就又有要赶她走的倾向，龙翊立刻就打断了凤清铬接下来的话，“别，我知道了，睡偏殿就睡偏殿，清铬不要赶我走。”

　　“……嗯。”

　　“让我再抱你一会，然后我会去休息的。”

　　这么些天下来，她也是累得很，不过一直在强撑着罢了。

　　“嗯。”凤清铬一动不动任着龙翊靠着，听着龙翊喋喋不休的一张嘴又给她说起其他事情来，时不时应上两声。

　　最后还是凤清铬再度表示自己要生气了，才让龙翊收起了磨蹭多一会的心思，一步三回头，废了好一段时间才走去了偏殿。

　　凤清铬望着一眼紧闭的房门，低下头，垂下的眸中满是凄凉，要是可以她何尝不希望能够和龙翊有更多相处的时间，但是……不可以。

　　她会伤害龙翊的。

　　唯独一起睡这件事情，坚决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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