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Pneumonia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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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幸慈关于自己真是糟糕的话似乎一语成箴，他在休息了快两三天后依旧咳嗽不停，甚至连胸口的抽痛也愈发严重，不过萧幸慈那时仍以为自己是胃疼而已。一日午休，主教大人终于受不了他家手下的不停干咳，他放弃相信萧幸慈会自己痊愈的言论找来利弗尔给他看病。刚开始利弗尔也觉得吉奥瓦尼有些大惊小怪，不过在萧幸慈身上按按捏捏问感觉后，他开始有些严肃，而当他拿着一个造型奇异的听筒在萧幸慈前胸后背东听西听时，他的神情开始变得凝重。
“你前段时间有生过病？”
“哦，回来的路上发过烧。”萧幸慈面对“医生”还是很诚实的。
“没吃我父亲给的药吧？”
“没，我没吃。”
“很好。”利弗尔随手将听诊器扔在萧幸慈坐的沙发上，而后他转身向吉奥瓦尼宣布，“恭喜，他得肺炎了。”
之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萧幸慈本还想说原来是肺炎啊看来真是严重了。不过他家老大与利弗尔显然没有他那样轻松，虽没有说话，但陡然紧绷的气氛还是提醒了他，靠，他怎么忘了现在是中世纪啊，这肺炎不会是要死人的重病吧！想到这，萧幸慈的小心肝一阵乱颤，还好这时，吉奥瓦尼终于有了反应，“治好他。”
“你确定？”
“回去拿你需要的东西，晚上来我家。”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所以利弗尔只是耸肩表示无异议。当天下午，吉奥瓦尼向枢机团提议让利弗尔主教前往法国，将还未收回的小部分宗教税取回。由于西莱斯廷教皇依旧卧病不起，此项提议等于被默认，而后利弗尔就带着毕维斯修士一起离开了罗马。
晚餐时分，悠闲的布兰特主教正在家中的餐厅享用他珍藏近十年的葡萄酒。一旁的管家正在报告这几日与罗马几位大贵族之间走动的结果。正在这时，布兰特主教却见到他那本该是已前往法国的儿子一声不响地出现在眼前，没有任何交谈，就这样走过去。一刻钟后，利弗尔又提了个超大行李箱重走回餐厅，管家早已不在，布兰特主动向他打招呼，并指了指刚拿上餐桌的晚餐，“吃完了再走吧。”
犹豫片刻，利弗尔还是放下行李坐到桌边用餐，一旁，布兰特仍在品尝他的葡萄酒，寂静的餐厅连餐具磕碰的声音都没有，一如往常。
“毕维斯神父……生病了？”待到杯中酒喝光，布兰特才随意问道。
“托您的福。”
“我可没对他出手。”谁知这天时地利地就让他生病了呢。布兰特重又斟了杯酒，“康提要你给他治疗？”
“与你何干？”语气有些冲，布兰特却不在意，将杯酒推到利弗尔面前，他自顾感叹，“康提倒真是看重他。”
“这是他的事。”利弗尔接过酒杯，转了小半圈，正准备喝时却被布兰特拦了下来，“不要去。”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不是命令，却也不是恳求，“教皇已经批准选举了，而那神父，如果被人知晓他从病区回来却得了病，我想你该清楚他的下场。”
“那又如何？”将手挣脱出来，利弗尔慢慢品尝他父亲珍藏了十年的葡萄酒，入口的感觉不错，很甜，舌尖却有些酸涩，带着苦味，说不出的难受。
等把杯中的酒喝完，利弗尔评价了句，“这酒不错。”而后他起身拿过行李箱，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布兰特看着利弗尔走出餐厅，而后是愈行愈远的脚步声，大门开启又合上的声音……他重新拿过酒杯，想再给自己倒一杯，拿过酒瓶，才发现酒已见底。无奈笑了笑，他小声地抱怨道，“真是可惜了。”
萧幸慈晚上随吉奥瓦尼一起离开的教堂，玛理驾的车，没有惊动到其他人。他们在别墅旁的酒肆下了车，走暗道直接来到了别墅里的一处小客房。对着花园，却隐蔽得没多少人知晓。玛理已事先整理了房间，不过常年无人使用，房间里还留有淡淡的霉味，或许开窗透透气会好点，萧幸慈想，不过这里能开窗么。
一个下午，他已经了解了现下的处境。肺炎，确比他想象中要严重许多，但也不会马上死，利弗尔说能治。可关键却是——他竟在这个微妙的关头生病，且不说教皇选举，他方从西班牙病区回来，如被人发现他生病了，大概真有可能会被直接施以火刑以确保教廷所有人的安全吧。而吉奥瓦尼，他现在的行为算不算窝藏？
想到这，萧幸慈又是没来由的紧张，他家老大会不会很失望？一定会吧，就连他自己也有些受不了，许多年的努力，到关键时刻不仅没帮助还要给拖后腿。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啊啊他最近倒霉的势头真是堪比扫把星啊！
等到观察完他最近将暂住的房间，萧幸慈终于把注意力调回正倚在门边看着他的吉奥瓦尼身上。从下午起他就没和他说过话，萧幸慈也不清楚要如何开口，是该说“对不起我生病了”呢，还是说“请不要管我”？怎样都是违心之论，不过吉奥瓦尼显然是在等他开口，一直被他这样看着会很尴尬啊。萧幸慈扒了扒头发，终于决定豁出去算了。
走到吉奥瓦尼跟前，他又咳了两声，才试探地说，“那个什么……我好像——给你惹麻烦了。”
“没事。”主教大人的回答有些出人意料，“我早有准备，不过等了这么久你才终于惹到麻烦，嗯，说起来还有些欣慰。”
什么叫有准备？什么等了很久？什么叫“终于”？还欣慰？这回应也忒奇怪了点吧，萧幸慈无语，他走回床边脱了衣服钻进被窝，等着利弗尔来给他送药然后休息。
吉奥瓦尼还是站在门边用四平八稳的表情看着他，比平时更显冷淡的表情，他没有说话，安静得像是在竭力忍耐什么。
忍耐什么呢？心疼？忧伤？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其实他们都在忍耐。萧幸慈的胸口又抽痛起来，不知是不是生病的关系。他抑住了想要干咳的冲动，这对他而言很辛苦。然后在稍微好受些时，他对吉奥瓦尼说，“我只是惹了个小麻烦，很快就会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Pneumonia 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