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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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迟迟
第六章
“箭上有毒！”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我握住箭柄，想把箭拔下来，右手沾上毒药，随即也出现了奇异的花纹，剧痛令人使不出力气，我越努力，身体越发叶子似的颤抖。
“我来……”黎少沚上前一步，我瞪他，“你来你也中毒！”
身边昀息轻微的叹了一口气，把我按进怀里，腾出手握住了我的右手，扑一声，连血带肉把毒箭拔了出来，我顿时一阵眼花，昀息把箭扔到一边，说道：“黎少沚，找人把箭收起来。”
他又低头看我，问我能走吗？
我咬牙点点头。
一群人走回禅堂，禁军侍卫把我们围在中央，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皇后铁青了脸，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容姑娘垂首低泣，仿佛受到极大的刺激。
现下乱糟糟一团，我身负创伤，与其面对皇后护卫御医，不如自行晕倒。
想到这里，本女官瞅准忧心忡忡的黎少沚，嘴上轻呼道：“哎呀。”，顺势向他身上一歪，
可是我没晕，黎少沚及时伸手撑住了我，怪道：“大人！大人不是手上受伤吗？莫非腿上也中伤了？”
我白他一眼，做一次娇花怎会如此不顺。
“容姑娘！”
人群又一阵骚动，缓行在昀息身边的容姑娘，心力不济，脸儿苍白，终于昏倒在昀息怀里。
她楚楚可怜的容颜，真是我见犹怜。
我被黎少沚撑着，举目望向繁茂树丛间如洗的天空，今天的刺客莫不是月老来的？
皇后和住持站在殿内，一脸严肃，她先问了昀息情况，很有威严对众人道：“马上回宫，禁卫军留下三成，彻查寺院。”
“是！”
心初握着笔立在皇后身旁飞快的记录。
待一一安顿好容姑娘与各位女眷，我也被人扶进了软轿。
昀息走过来柔声说：“忍一忍，我们马上回宫。”
我眯着眼睛说好。
他示意杨菱放下门帘，我坐在轿子里，左手伤口一跳一跳的，血不知不觉止住了。
随着一颠一颠的起轿走动，我开始昏昏欲睡。
想当年，我爹住在昆仑山脚下，常年替人看诊，顺手采摘毒草喂养虫蛊。
有一次我爹独自去祭拜我娘，留我一个人在家中。
我闲来无事，溜达去了后院，瞥见角落里多出了一只大水缸。
所以人生在世，不能有太大的好奇心。
我那时候不满七岁，当然还没不明白这个道理，我一好奇，一冲动，扑上去看了。
水缸里蓄满了清水，隐隐绰绰深处有什么在游动。
我还在思索是鱼还是青蛙时，那东西猛地跃起，咬住了我的脖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痛的一缩，再一摸，它不见了，我摸摸脖子，皮肤下鼓起来一块。
饶是迟钝如我，也知道我中了我爹的蛊。
于是我抹着眼泪，咬着馒头，等我爹回来。
他老人家一看我这样子就知道我闯祸了，劈手拿开我的馒头，摇晃我的双肩问：“我的祖宗！你又做什么了！”
我被他一晃，晃得恶心，突然发觉发不出声音了，便指指自己的脖子，又指指后院。
我素来稳重的爹，疯子一样冲进后院又冲回来，用更大的力气摇晃我，我堵住耳朵避开他的咆哮，我爹忽的放下手，把我抱进怀里。
那一刻，我肯定自己中了盖世奇蛊，我爹毕生的心血，全大梁朝找不到第二只，还是无药可解，有解药也需上穷碧落下黄泉的那种蛊。
我爹说：“这是我养的。”
我翻个白眼。
我爹又说：“这是我养的蛊王。”
我表示疑惑。
爹说，他历来药到病除，逼出的毒药被他收集起来，研究解药。
待解药提炼出来，毒药没什么用，扔在一边怕我误食了，所以他专门豢养了一只蛊，把所有无法销毁的毒药喂了。
最后他说，“所以你吞的那只蛊，能消化世间所有毒药。”
我大喜，这么说我中的不是绝世奇毒。
爹摇头道：“你别高兴，之所以能吞噬毒药，乃是因此蛊具有不能克解之毒。”
我呆呆的和爹对视，末了他长叹一声。
那天晚上，我全身上下长出了奇异的莲花纹样，七窍流血人事不知，清晨醒来，每一寸肌骨都被敲碎了一般疼。
我爹坐在床边，一夜未眠。
他说在我昏迷时，已经喂给我一付能暂且压制毒性的药。
我呻吟着问他这蛊毒能解吗？
我爹举着我的胳膊端详半天说，这蛊是一个喇嘛给他的，喇嘛笃信佛教，传说这只蛊是从优钵罗中炼出，通体青蓝，所以它在我身体内也是青蓝青蓝的。
他说这蛊每月十五需要清水浸泡，他才把他放进后院最不起眼的水缸。
他说这蛊跟了他十年，吞噬了十年的剧毒。
直到我痛到浑身抽搐大哭不止，我爹才停下絮叨。
他注视着我，“爹想到了有一个办法”
我忽而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爹冲我露齿一笑，爹不会让你死。
我打个激灵醒转，一睁眼，对上一双含情缠绵的眼眸。
我愣了愣，那人把食指放在薄唇上，星眸转向外面，做了个嘘的手势。
“容大人？”
容泱勾唇一笑，“慕容大人。”
我压低声音问：“外面？”
容泱但笑不语。
我看看自己的手，已经被包扎好，一层层的棉布下，看不出曾经受过断骨穿筋的伤害，连带毒蛊发作的痕迹也不见了。
“再睡一会，两位殿下在谈事情。”
我皱眉，两位？
他不解释，递给我一碗药汁。
或许容泱给我用了安眠的药，很快睡意再度袭来。
这次我梦见了一个人。
温润如玉，清朗似月，比春风更温柔。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你想要什么呢，你究竟想要什么？”
他看着我，美丽的双唇缓缓张开。
“我想离开这里。”
在梦里我非常伤心，伤心得忍不住流下泪来。
那个人却不为所动的继续诉说。
“我想要自由。”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