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玉传》梦翔天际

30、第三十章 希望毁灭，心碎。

　　天空一阵雷闪，噼里啪啦的，将天分为了两半。
　　这雷来的太快，吓了她一跳，看样子要下雨了，无奈只得赶快找个地方落脚。一个金鸡独立，站在树枝上，向四周张望，记得当年下山逃亡的时候，附近都是屋舍，不过看样子不太实际。倒是在山脚下有一个破房子，还没等反应过来，雨点已经落了下来，她连忙跳下树，还好地上还没有湿，迈开步子快步的跑着。
　　好不容易来到了方才看到的破舍，身上却已经湿了好些了。有些埋怨这个天，这雨也真是的，说来就来。如今落得这么的狼狈，转过身来看向这件破旧的屋舍中，却忽然怔住……
　　终于来到了山脚下，但是却并不想急着上山。只是想呆在山脚下休息一晚。
　　脑中浮现了那抹身影……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五年过去了，如果她还活着，或许早就已经成家立业，或许早就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孩子丈夫。自己这个人早就已经尘封在她的记忆中。一切都是过去了。但是为什么今日在街头看到的那个身影，那个或许根本就不是她的人，看着那个背影，心里竟然一惊，一喜。那是一晃眼的错觉吗？还是劝自己要放弃的直觉？然而很快又返回现实。
　　天色已经不早了，其实说实话，今日自己的脚程慢了许多，或许是有太多的牵挂，他原来想要回到终觉山，毕竟离开了这么久，自己又是掌门师兄，也必须要适时的出面一下比较好。但是却遇到了那抹身影，心里不由多了一份牵挂，自然而然动作慢了许多，接着便在山脚下停了下来。他知道山脚附近有一间破屋子，山脚下的村民们经常会来这里歇息落脚，接着回家。今夜他想在那里歇一晚，然而这一晚，却让他绝不会后悔……
　　终于来到了山脚下，点上了篝火，面无表情的看着火堆发呆，他的脸被映照的发红，目光闪闪的，却有一丝忧虑。不知道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直到那一刻，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门口，看样子是躲雨的人，她梳理着发丝，转过身来……
　　她瞪大了眸子看着篝火旁的他，他惊讶的看着这张脸，这双眼睛。
　　长长的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身后，随意用一根绳子束起，几根发丝遮住了眼帘。一身衣衫倒是很修身。这张脸已经不像多年前看到的那样，反倒多了一份女性的熟态。忽然之间，他发现自己和她对望了好久。但是目光就是无法移开。
　　她低着头看着他，他和过去没什么差别，只是多了一份颓丧和疲惫。
　　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干净和平静吸引着自己，如今却有一种沧桑。这些年他都过着怎么样的日子。
　　眉头竟然有一丝纠结，眼神中满是伤感。她走向了他，有些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原先以为自己可以很轻松的和他相见，但是直到相见的那一刻她才发现一切并不简单，她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心里好涩，鼻头好酸。
　　他俨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站起身，看着她。这些年她还好吗？
　　破旧的屋外，雨下大了，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但是他们却傻傻的对望，根本就不知道这到底持续了多久。
　　还是她走近，站到他的面前，扯出一个笑，“真的是你吗？”
　　他从怀里拿出了那个玉箫，放在唇边，吹奏着……这乐曲是她们再次相遇时，他吹奏的，那乐曲将她的心扉打动，而这一次箫声中还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情愫。
　　她好激动，竟然落下了泪。看到她的泪珠，他立刻停下了萧声，“这些年你还好吗？”
　　她点了的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想你，想你。”
　　她的话是这么的直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泪水滴落，她却不肯移开她的目光。
　　她看出他眼中的惊讶，但是她就是想这么说，看到影子依旧立着，她别过脸，率先坐了下来。他这才坐下来。
　　他垂着头，一言不发。心里却起伏不定。他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她重逢。
　　她看着他，浅浅的笑着，她心里掩藏了一个秘密，想要告诉他，这五年来自从自己明白自己对他的情愫后，她只要歇下来便在幻想看到他时会怎么样。
　　“你知道吗，这五年来，我一直在另外一个地方。”这也是他的疑惑，五年来她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到她。
　　转过头，她凝视着他，这眸光为什么有些怪怪的，不由自主的看着她，那双眼睛黑漆漆的，瞳孔收缩看不到底，她要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恐惧，又别过脸，“你知道吗？这五年来我一直都在想一个人。那就是你。”她期待的看着他，希望他可以说些什么，但是他却沉默沉默。紧紧的皱着眉，似乎不想再听下去。但是她知道自己等了五年，无论如何一定要告诉他自己的心意。“我心中想的念得只有你一个人。所以——”
　　他终于还是打断了她，“对不起，我想我必须对你说抱歉，我只把你当朋友，就是这样。”说这话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点心虚。
　　她抿着唇看着他，“只是这样吗？只是把我当朋友。难道这五年来你就没有想过有我这个人？”她有些急了，说话也顾不着面子。
　　“难道——”
　　她的语气已经开始不对劲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猛然站起，背对着她。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眼中满是伤感，“原来如此，一直以来是我自作多情。对不起，打扰你了，但是请你不要对一个人太好。”说着就从怀中拿出木梳，看着木梳发呆，“这是五年前你给我的，你知道送一个姑娘梳子是什么意思。女子在出嫁的时候，送梳子代表一生相交，不离不弃。恐怕当初你送梳子给我只是为了——对不起，放心，从现在开始不会有一个叫做苏禾玉的女子纠缠你，一切都是那个苏禾玉痴心妄想。自作多情！”说这话，她的心好痛。眼中的泪水泛滥，声线在微微的颤抖。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重逢期待了整整五年，却谁知成了如今的摸样。
　　“林公子，再见，哦不，不见！”说完就转身离开，而那把梳子则放在了地上，她保留了自己小小的自私，那把佩剑她放在了腰际，紧紧的抓着。
　　屋外的雨下的很大，但是她却毅然走了出去，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呼吸了，心伤的好重。为什么要让自己爱上一个人，自作多情的爱上一个人。为什么他要对自己这么好。骗人的都是骗人的！迈开步子跑啊跑，不知道要跑多久。
　　“啊——苏禾玉，你个大傻瓜！”这声大叫是撕心裂肺的。
　　直到她离开后，他都没有转过身，他只觉得那一角在隐隐作痛。到底是怎么回事……转过头来，破屋中已经没了她的踪影。这才慌忙的看向屋外，大雨侵袭，她竟然跑了出去。她……地上还有一个木梳，他这才看清，小心翼翼的捡了起来，当年的那个木梳，如今保存完好。“这五年来我一直在想你。”如今……对不起……他的心里很是愧疚。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毕竟是一个道士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大叫了无数遍，她只觉得痛，连呼吸都痛，颓然的倒在地上，大雨打湿了她的脸，她的衣襟，更加淹没了她的心。
　　……
　　痴心人儿多成众，只是不明为何痴。痴等待许，一朝为碎。
　　心碎就是这种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