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潮孔雀》狐言先生

41、chapyter.41 失去的记忆5

　　这顿饭吃下来，时晚都是干嚼的。洛琳一直在耳边喋喋不休地说个不等，让人厌烦。

　　一吃完饭，厉程就对洛琳说：“你赶紧去沙发坐着吧，这里我们收拾就好了。”

　　厉程那个我们是指自己和时晚。

　　随后厉程和时晚收拾着碗盘进去洗。洛琳忙从时晚手中抢过碗盘，说：“时晚，你还是去休息吧，我和厉程来收拾就好。”

　　时晚微笑：“我可以的，我想，还是你去休息吧。”

　　说着，时晚正准备伸手去拿洛琳手上的碗盘，手才刚碰到碗盘，洛琳故意一松手。

　　时晚没来得及接住，只见碗盘摔下地，碎了一地。

　　洛琳立马一惊一乍起来：“哎呀，时晚，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呀，还摔了碗。”

　　时晚气结：“明明是你自己松的手，关我什么事？”

　　厉程听到碗盘破碎的声音，急忙地跑出来看看。洛琳一见厉程，连忙拉着厉程的衣袖，说：“厉程，你不要怪时晚，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小心，有些毛手毛脚而已。别生气。”

　　厉程见时晚没受伤这才放心，面前洛琳的话中有话，他冷冷地说：“你的担心有点多余。我没打算要怪时晚。就算她是故意的，我都没打算怪她。”

　　时晚听了，忍不住想笑，冲洛琳得意地扬眉。洛琳气得嘴角抽搐，狠狠地咬牙。

　　厉程收拾完碗盘的碎片，就让时晚和洛琳都去客厅，他自己一个人处理。

　　洛琳一到客厅就去抱厉程养的猫：“好可爱呀，我好喜欢这只小猫咪呀。”

　　洛琳怀中的猫咪挣扎了一下，挠伤了洛琳，洛琳一吃痛就将猫咪扔向了沙发。

　　小猫被扔到沙发后，就跳进时晚怀中，像个乖巧宝宝一样缩在时晚怀中。

　　“这只猫怎么还挠人呀。”洛琳皱眉说。

　　时晚顺着小猫的毛发，坐到沙发。这时，旁边的玛丽娅就说：“猫也是要看人抱的。讨厌的人抱当然要挠，友好的人抱就会很听话。”

　　时晚重重地点头：“猫儿可是很聪明的。”

　　洛琳知道玛丽娅和时晚都在对她含沙射影，气结但又无话可说。

　　从厨房走到客厅的厉程见时晚正在撸着自己的猫，笑说：“你喜欢猫？”

　　时晚抬头，笑说：“对呀，我打算自己也养一只呢。”

　　“有想法的话，我可以推荐你几个品种的猫。”厉程坐到时晚旁边的沙发。

　　洛琳见时晚和厉程聊上话题，心中发酸，硬是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她说：“厉程，我刚才看到你的书房有好多书呀，我还看到了几本我喜欢看的书，能不能借我看看。”

　　厉程微笑：“不好意思，我的书都是用来珍藏的，从不外借，所以……借不了给你。”

　　洛琳讪讪地笑了笑：“没事没事。”

　　时晚好笑地瞟了一眼洛琳，继续撸着怀中小猫儿。

　　一开始时晚以为今天的聚餐会很开心的，然而半路杀来一个洛琳，简直扫兴。

　　时晚离开厉程家后，直接回了家。

　　她已经没什么心情再干什么了。所以一回到家，洗完澡之后就躺回床上去。

　　准备睡觉时，她手机响起了。

　　厉程来了电话。

　　“你睡了吗？”厉程一开口就问。

　　此时才不过十点多。

　　“没，怎么了？”时晚问。

　　“今天的聚餐有点糟糕。”厉程似乎有些自责。

　　时晚听得出厉程说的糟糕是因为洛琳，她忍俊不禁：“没有啦，我觉得挺好的，你做的菜都挺好吃的。”

　　厉程笑了笑，说：“那下次你过来，我给你做，只给你一个人做。”

　　“好呀，那就这样说好了。”

　　“好。”

　　话题终于，双方陷入了沉默中。

　　气氛隐约有一丝的尴尬。

　　“你在干嘛？”厉程忽然问。

　　时晚想了想，说：“我和你打电话。”

　　厉程失笑。

　　时晚也笑了出来。

　　“对了，你平时是几点到学校的呀？”厉程找到话题。

　　“我八点多，因为我要坐公交，所以每天要七点多出门。”

　　“你不吃早饭吗？”

　　时晚顿住，愣了十秒左右，笑了笑说：“我吃呀。我觉得一天之计在于晨，一定要吃早餐的。”

　　其实时晚并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谎。

　　也许她是想在厉程心目中留下个好形象吧。

　　“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厉程说。

　　时晚听了，微微有些吃惊。

　　在她心目中，厉程就像一个生活规律，有条理的人。然而竟没想到他也和自己一样。

　　听到厉程这样说。时晚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忽然来了一句：“不吃早餐对胃不好。你要养成吃早餐的习惯。”

　　厉程笑说：“是的，可是我并没有太多时间做早餐。不过，你这样说了，我会考虑做一些简单的早餐吃的。”

　　“如果……你没时间，我可以给你带的。”时晚说。

　　她说完这话才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因为她平时自己都不吃，现在要给别人带……

　　成年人该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可以吗？”厉程语气很是期待。

　　“当然可以。”时晚笑说。

　　她已经豁出去了。

　　次日清晨。

　　时晚比平时早起她一个小时。原因无他，只是去给厉程准备早餐了。

　　她从橱柜里翻出一直没用过的三明治，手法有些生疏地用吐司面包做着三明治。

　　后面又烤了几根香肠切了一些水果。她将早餐都装进了洗干净的饭盒中，带上了一瓶酸奶就出门了。

　　时晚一如往常一样在家门口的公交站下等公交回学校。然而她竟然看到厉程骑着自行车过来。

　　厉程背着书包，沐浴着清晨的阳光，踩着自行车而过，画面像极了青春电影男主角出场的镜头。

　　时晚竟有些看傻眼了。

　　“嗨，早上好。”厉程骑着自行车经过时晚时停了下来。

　　时晚有些诧异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上学呀，我骑自行车回学校的。顺路经过你这儿，怎样，要不要载你一程。”厉程冲她挑眉扬脸。

　　“太麻烦了。”时晚说。

　　厉程目光瞥见了时晚手中我便当袋子，眯着眼睛，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说：“你给我做早餐，我载你回学校。没什么问题吧。”

　　时晚愣愣，转念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呢。

　　“上车吧。”

　　时晚没有再拒绝。

　　这天之后，时晚开始了每天给厉程做早餐，而厉程也开始了每天载时晚上学。

　　然而，厉程根本不知道，时晚是不吃早饭的，但为了自己，她每天一早起来做早餐，自己也养成了吃早餐的习惯。

　　当然，时晚也不知道，厉程平时是坐公交上学的，为了时晚，他向丹尼尔借了自行车，又向玛丽娅打听了时晚的住所，每天绕远路刻意经过时晚家附近的公交站。

　　当时晚给厉程带早餐，厉程载时晚上学成为了日常。丹尼尔和玛丽娅开始猜测他俩是不是在一起了。

　　此时，厉程的生日到了。

　　厉程从未和时晚提起过自己生日，所以，时晚并不知道厉程的生日。

　　这天，厉程给时晚打电话，邀请时晚下周六去参加他的生日派对。

　　接到电话的时晚呆住，十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你下周六生日？”

　　“嗯，所以，你来不来？”他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时晚笑了笑，说：“好呀，你既然诚心邀请，我当然会去。”

　　他只笑着，说：“放心，这次生日派对，不会再让你看到你不想看到的人了。”

　　时晚蓦然失声笑了出来，她知道厉程说的是洛琳。

　　电话挂断之后，时晚陷入了沉思。

　　厉程生日，她是不是要准备礼物？

　　但她却不知道厉程喜欢什么。

　　念及此处，她决定去问玛丽娅。

　　电话打过去没一会儿就接了，玛丽娅仿佛未卜先知，一见到是时晚的电话就说：“是不是来问安德烈的喜好，要为他准备生日礼物？”

　　时晚惊叹玛丽娅的先知能力：“你猜对了。”

　　玛丽娅得意洋洋地说：“我觉得，只要是你送的，安德烈都会喜欢。”

　　时晚笑笑，说：“为什么这么说呀。”

　　“因为是你送的呀。”玛丽娅说得直白。

　　时晚从玛丽娅口中隐约能猜测到厉程的心思，忍不住想笑。

　　“我听安德烈说……你是学美术的……”玛丽娅仿佛是在引导着时晚。

　　时晚顿时恍然大悟：“亲手画画送给他？”

　　“你亲手画的，他一定会喜欢的。”

　　“好，我知道了。”

　　“那你要画什么？”玛丽娅忽然问。

　　画什么？

　　时晚被问住了，她心中忽然这样问起了自己。

　　她冥思苦想了片刻，忽地目光凝望着窗外的夜景，喃喃自语地说道：“那就画‘我喜欢你’好了。”

　　“时晚喜欢厉程……”她轻声呢喃。

　　厉程生日那天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时晚来到厉程家的时候，丹尼尔和玛丽娅以及厉程在俄罗斯的一些好朋友都已经到了。

　　一伙人在打打闹闹，有说有笑。时晚一进屋就看到厉程被他那些“损友”按在沙发上抹奶油。

　　玛丽娅见时晚来了，忙喊了声：“安德烈，你看谁来了？”

　　厉程听到玛丽娅的声音，猛地挣开丹尼尔他们，从人堆里探出头来。

　　时晚只瞧见厉程满脸奶油，样子无比滑稽，她顿时噗嗤一笑。

　　厉程有些尴尬，自己这个模样。他忙抽纸巾要擦掉，时晚忽然叫住了他：“别擦嘛，我觉得这样挺有意思的。”

　　厉程笑了笑，放下要擦拭的手，说：“那好。”

　　“对了。”时晚说着，抬手将手中包装好的油画拿到空余的桌面上，说：“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看下喜欢不？”

　　厉程期待地看着时晚，说：“不用看我都知道我会喜欢。”

　　“是吗？万一是你不厌恶的东西呢？”时晚逗他。

　　他脸色肃然说道：“你送的东西，不好也是好。”

　　时晚咯咯直笑：“马屁精。你还是先拆开来看看吧。趁我而在，你还在机会说我。”

　　厉程笑着摇头，边笑边拆着包装。完全拆开之后便是一幅裱好的油画。

　　画中是一名女子在贝加尔湖畔深深地依偎在一男子怀中，画面甜蜜而唯美。

　　厉程盯着那幅画看了许久。时晚从厉程拆开画那一秒开始就一直紧紧盯着厉程，关注着他的表情，似乎希望能从他的表情读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画得真好。”厉程叹道。

　　时晚微微蹙眉：“就一句画得真好？”

　　那画是时晚费尽心思才画出来的，画中男子是按厉程的模样画的，画中女子是按自己模样画的。

　　画中男女甜蜜地相依偎着，这是时晚用暗示厉程，暗示他自己喜欢他。

　　时晚觉得自己暗示得那么明显了，她不相信厉程没看出来。

　　其实厉程看懂画中意思了，不过他故作懵然不知状，巴巴地望着时晚说：“这画有什么意思吗？”

　　时晚有些失望，目光黯淡。

　　“你说说嘛，我觉得画中的人在现实中有原型。”厉程诱导着时晚说出画里的意思。

　　时晚皱了皱眉，又沉思了片刻，才说：“这画中女生在贝加尔湖畔向喜欢的男生表白，正巧，她喜欢的男生也喜欢她，所以他们就在贝加尔湖畔深情依偎着。”

　　“这个爱情故事是真的？”厉程似笑非笑地问。

　　时晚抬眸，一挑眉，笑说：“你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