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潮孔雀》狐言先生

11、chapter.11 因为我叫安德烈呀

　　那天东湖公园之后。时晚和厉程的关系似乎又拉近了一步。

　　两人开始会在微信上闲聊些生活上的事了。时晚给厉程发微信一般都是晚上。

　　今天时晚在工作室楼下吃午饭时收到厉程的微信。厉程发了一句，怎么今天早上没来买咖啡？

　　今早厉程一如既往地守在吧台等时晚来买咖啡，可他等了好久都没见时晚来。

　　宋豪调侃：“程哥，是不是和老板娘吵架了。”

　　“你说什么呢。别胡说八道。”

　　宋豪耸耸肩：“那为什么老板娘今天没来？”

　　厉程答不上来。微微垂下眼睫，心里有些失落。

　　时晚收到微信之后，回了一句，今天重感冒，不能喝咖啡。

　　“严重吗？你现在怎么样了？吃药了吗？”厉程秒回。

　　时晚甜甜地笑了，回他，泡了感觉颗粒喝，已经好很多了。

　　厉程又回了，注意身体。就没再说什么了。

　　时晚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随便扒了几口饭就结账走人。

　　她一出餐厅就哆嗦了一下。已经是深秋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虽有阳光，但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今天风还大，时晚紧紧身上的羊绒大衣，正要往回走，回工作室，这一转身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定睛看过去，才看出来，那人是周炜。何苗的男朋友。

　　周炜搂着个长发及腰的女生，两人你侬我侬地在街角口处。

　　时晚看得出那个女生不是何苗。她看得有些迷惑。紧接着那女生搂着周炜的脖子，亲吻着他。

　　周炜迎上她的吻，两人就在大街上相拥而吻。仿若一对情侣……

　　看到这时，时晚懵了一下，心想，何苗什么时候和周炜分手了吗？

　　但时间对不上。她转念一想。因为昨天才看到何苗在朋友圈发和周炜约会的合照。

　　东湖公园那次之后，玫瑰馆的人都主动加了时晚的微信。而且备注的都是老板娘。这让时晚哭笑不得。

　　不过这都是之前的事了，只是现在周炜是什么情况？一脚踏两船？出轨？

　　时晚回过神来时，周炜和那女生接完吻之后。那女生上了周炜的车。两个人就这么走了。

　　时晚皱了皱眉，暗自沉思。

　　她边走边想，迎面就撞见走来的厉程。还好她临时顿住脚步。

　　厉程蹙眉看她：“你怎么了，心不在焉？”

　　“是你呀？你怎么过来这边儿？”时晚懵懵懂懂地说。

　　厉程手中提着袋子，递给时晚：“生病了就要好好吃药。这样才能好得快。”

　　时晚看了看袋子，都是些感冒药，她内心又一次被温暖到。时晚伸手接过药，说：“谢谢。”

　　“天气越来越冷了，要注意保暖。穿多点。”他细心地嘱咐她。

　　她轻柔一笑，点头：“你也是。”

　　“那我走了。”厉程挥挥手。

　　“再见。”时晚也挥手道别。

　　这几天又开始下雨了。

　　大雨过后，冷锋过境，一股强劲的冷空气袭来，气温急速下降，中海市彻底入冬。

　　由于天气太冷，时晚并不想动，只想留在办公室吹暖气。于是她午饭没下去吃，而是点了外餐。

　　等外卖期间。她百无聊赖地刷起了朋友圈。第一条就是何苗的。

　　她的朋友圈内容是一段话，为什么男朋友这几天奇奇怪怪的，都不主动找我联系我。

　　时晚看到这条朋友圈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想起那天周炜和一长发女生街上拥吻的场景。

　　那已经的两周前的事了。

　　这两周来时晚工作室接了大单子，这些天一直在忙，没太多时间去玫瑰馆串门。

　　这两天才闲了下来，这一刷朋友圈才想起这事来。她盯着何苗的朋友圈看，不禁出了神。

　　吃完饭后，她裹上大衣下楼，往皇后大道走去。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找何苗说说周炜的事。

　　时晚冒着寒风，缩着脖子走来，推开玫瑰馆大门，暖气拂面，一室温暖。

　　吧台前的宋豪见时晚，挑眉：“呦，老板娘来了。程哥出去吃饭了，要不要帮你叫他回来？”

　　时晚摇头：“我又不是来找他的。我来喝咖啡的。”

　　“害，喝喝咖啡聊聊天不是很正常的嘛？再说了，这些天你都没怎么来，你不知道程哥想见到你？”

　　时晚抿嘴笑，说：“你少贫嘴，小心你老板扣你工资。”

　　宋豪做了个闭嘴手势。

　　时晚看了一圈店里，只见叶东博，没见何苗，于是说：“今天何苗没排班吗？”

　　宋豪看了看时间：“有呀，快来了吧。她一点钟的班。”

　　她点点头，说：“那好，我先坐一会儿，给我来一杯热美式吧。然后再要一份抹茶提拉米苏。”

　　宋豪扬眉，做了个OK的手势。

　　时晚坐回她经过坐的那个位置。每次来玫瑰馆，只要那个位置没人，她都会去坐。

　　她喜欢靠窗，不仅光线好，而且视野也好。宋豪抬眸瞟了一眼时晚。见她静静坐在窗边，目光望着窗外。

　　他趁着做咖啡的缝隙，打开微信，摁着语音键，说：“程哥，老板娘来了。你快回来。”

　　语音发送过去之后，他一抬头就看见失魂落魄的何苗，耷拉着头，丧着一张脸。

　　宋豪皱眉：“你怎么了？你迟到了呀今天。”

　　何苗没说话，神色无比抑郁。

　　宋豪看出来她心情不好，于是没说什么。

　　何苗换好工作服出来，宋豪将提拉米苏和美式咖啡递到何苗面前，指了指时晚那个方向，说：“这些是老板娘点的，端过去吧。”

　　何苗无精打采地端着蛋糕和咖啡过去。时晚见何苗来了，朝她微笑。

　　何苗去没有丝毫回应，脸色不太好。时晚微微诧异。这时，何苗已经将东西端上来了。

　　她一样一样地端到时晚面前。时晚看着她说：“你怎么了？心情不她？”

　　时晚刚说完，何苗就端着咖啡不小心洒到了时晚手上。滚烫的咖啡倒在时晚光滑白嫩的小手上，瞬间被烫得发红。

　　“哎呀。”何苗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急得都哭了。

　　时晚吃痛地抽纸巾擦着手上的咖啡，皱着眉说：“没事，没事。”

　　“我来吧。”厉程忽然出现。

　　时晚抬眼就见厉程走来。何苗自责地低着头：“对不起程哥，对不起……”

　　厉程并没有责怪她：“没事，你先收拾一下这里。”说完，他拉着时晚被烫红的手，有些心疼。

　　“疼吗？”

　　时晚没说话，想缩回手，但厉程反用力握紧。他目光落在时晚身上，时晚躲避着他的眼神。

　　厉程说：“我带你去擦东西。”说着，他就拉着时晚的手往里头员工区域走去了。

　　那是厉程第一次握她的手。

　　厉程开了水龙头，将时晚的手放到水柱上冲一下。已经入冬，自来水特别冷凉，冷意沁入骨子里。

　　水花哗哗，水柱冲在时晚烫红的手背上激起的水珠溅到四周去。

　　时晚眼角余光看着厉程。他低着头，眉头微蹙，双眸紧紧注视到她的手……

　　“冷吗？”厉程忽地轻声问她。

　　她的愣愣回过神，说：“还好。”

　　厉程将水龙头关了，抽了几张纸巾擦去时晚手上的水渍，说：“你等我一下。”

　　时晚看着他。见他走向窗台。窗台前有几盆盆栽，其中有一盆是芦荟。他折下一根芦荟。

　　“把你手给我。”厉程慢条斯理地说。

　　时晚伸手过去。他轻柔地给时晚的手擦着芦荟。动作很轻，很认真……

　　“疼不疼？”

　　时晚轻微地摇了摇头。

　　“还好烫到的地方不大，应该很快好了。”厉程说话间，已经擦完芦荟了。

　　擦完芦荟还轻轻吹了吹时晚的手。吹出来的风柔柔拂过温润油滑的手背，很舒服。

　　时晚眉眼含笑地看着他，嗯了一声。

　　“明天这个时候过来，我再给你擦点芦荟。”说完，他抬起头，冲她笑。

　　时晚莞尔：“好。”

　　时晚擦完芦荟之后，和厉程回到外边。时晚四下张望了一圈，说：“何苗呢？”

　　宋豪朝门口努了努嘴，说：“刚才她男朋友来了，她跟男朋友出去了。”

　　时晚眉头一皱。

　　“怎么了？”厉程察觉到时晚脸色微变。

　　时晚抿了抿嘴，说：“我两个星期前看到何苗的男朋友周炜和别的女生在街头拥吻……”

　　旁边的叶东博愣怔，不敢相信地看着时晚。宋豪忍不住说了一句：“那么刺激的吗？”

　　钟秦瞪了宋豪一眼，示意他闭嘴。

　　“我怕，何苗会受伤。”时晚担忧地说。

　　厉程沉吟不语。

　　这时，外头隐隐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宋豪眉头一挑：“不会是何苗和周炜吵架吧？”

　　厉程举步走出去，时晚也跟上去。

　　何苗和周炜就在玫瑰馆旁边的法国梧桐下。两人已经大吵大闹了。

　　只见何苗哭着吵着，还一个劲儿拽着周炜，用力捶打着他。周炜不耐烦地甩开何苗。

　　何苗死死不放，他索性拧着何苗细小的胳膊，迫使她放手。何苗吃痛，双手脱力。

　　周炜这时狠狠将何苗推倒在地。

　　“你干嘛。”看到何苗被推倒在地，时晚立马冲了过去。时晚扶起何苗。何苗哭声哽咽，一抽一抽地。

　　厉程走去，看着何苗，说：“怎么回事。”

　　周炜不欲理睬何苗，用力拍了拍被何苗拖拽得满时褶皱的衣袖，转身要走。

　　何苗忽然冲上去，死死拉住他的衣袖，说：“不许走。你还没有给我一个解释。你凭什么就这样走。”

　　“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了？”周炜顿时暴怒，一回头，抬起手毫不留情地扇了何苗一巴掌。

　　那一巴掌很用力，声音清脆。何苗白皙的脸颊霎时间一个巴掌印。

　　她被扇得踉踉跄跄地几乎要摔倒，还好时晚及时扶着她。

　　在周炜扇了何苗的那一瞬间，厉程猛地冲上前，一手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抵到梧桐树上。

　　周炜后背狠狠地撞到粗大的梧桐树上，他想挣脱，却不想厉程力气之力，将他死死抵在树上。

　　“你打女人算什么男人？”厉程声音低沉冷硬，目光凌厉。

　　周炜怒狠狠地说：“谁让她胡搅蛮缠。本来想好聚好散。是她逼我的。”

　　时晚目光斜睨着周炜，冷声说：“明明是劈腿，凭什么要人家和你好聚好散。”

　　何苗呜咽，泪流满面地看着时晚：“你说的是真的？”

　　“是。”时晚咬牙切齿地说，“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和你分手？他要小三，不要你了。”

　　何苗像疯了一样，扑上去，扬手就给了周炜一巴掌，这巴掌，不亚于刚才周炜打的那巴。

　　“你有种周炜。原来和我分手是为了小三。你他妈不要脸。”何苗狠狠地说。

　　厉程警告周炜，说：“你最好给何苗一个解释。”

　　说完，厉程松开了周炜。

　　周炜狠狠吐了口唾沫。看着何苗，眼中略有愧疚之色。

　　厉程回身拉着时晚的手。时晚一愣，看着他。

　　他说：“我们走吧，让他俩单独把话说清楚。”

　　“好。”

　　厉程将时晚拉到一边去。抱着双臂，背靠梧桐树，目光看着皇后大道上来往的车辆。

　　时晚抬眼看了看厉程，心中不禁偷乐着，她没想到温柔有礼的厉程居然还有那么男人味的时候。

　　刚才他拽着周炜那一瞬间，太man太帅了。她太喜欢这样的厉程了。

　　“你想什么呢？”厉程看向时晚，问她。

　　时晚微仰着头看他，笑盈盈：“没有，只是觉得你刚刚好勇敢。”

　　他失笑：“因为我叫安德烈呀。”

　　“嗯？安德烈？”

　　“嗯。”他点头。

　　时晚后知后觉才想到，俄语中安德烈来自于希腊字，意为“勇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