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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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本云子本来只打算在学校待到五点多就走了。
她没想到的是，本来打算早一点走，但真知子家里有点事，看她还没回家就干脆让她在学校里等到家里人来接。如果她和三木走了，就要留真知子一个人在学校等。
这缺德事她是无论如何做不出来的。
三木叼着零食看漫画：“一起等等呗，反正云子回家也没事干。”
“我起码要练长笛呀！”
“你现在把作业做完，晚上回去不就可以一门心思练了嘛。”
“……”
她其实想等着明天抄来着。
“那我还要去复查呢。”
“约的几点？”
“……晚上七点。”正好那个医生值夜班，她还想去看看彩菜。就尼玛离谱，这三木雅美是在她房间里装了监视器吗？
“那不就完了？反正你也要等到七点。”
结果等到真知子的家里人来接她，时间也到了各个运动社团结束训练的时间了。三木和秋本在门口送真知子离开，正当要走，二人身后就传来了大石的声音：“这不是秋本同学和三木同学嘛，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秋本：……
好嘛，想早点跑，偏偏就撞上了。
本来今天还得去医院复查来着。
她主要是不想和手冢接触，毕竟她和他之间，有问题的是她。要把控源头，才能很好地继续当朋友。
“呀，秋本同学，好久不见。不过你应该不太记得我，我去年也是网球部——”
啊。她记得。河村隆，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去年追帐的时候见过不止一次，也交谈过，当然记得。再说了，就算真的忘了也得记起来啊，他爸是理事长！
“河村同学，上次多谢你父亲的照顾了，这是我朋友，三木雅美。”
“三木同学你好。”河村突发奇想，“不如这样，难得我们五个都在，也难得秋本同学也在，而且还认识三木同学，要不要一起来我家吃寿司？”
“谢谢河村同学，我得去医院复查呢，下次再去蹭饭。雅美，我们走吧？”秋本说着就拄着她的拐杖往外走，三木突然往大石那边靠了靠：“我想吃！我要去！”
秋本：三木雅美这个叛徒！
河村转头看向没有明确表态的手冢：“手冢你呢？”
“河村，我要去一趟医院，就不去了。”
乾推了推眼镜，“你们俩都得去医院，干脆一起走比较方便吧，尤其是秋本同学你那脚。”
秋本本来想说她自己去就好，可恶的乾贞治把她的话全给堵了。她只能尴尬地笑笑，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她哪敢答应或者拒绝啊？
她要是答应，手冢却给拒绝了，那也太丢脸了；她要是不答应，万一手冢想要做慈善帮助她这样的瘸腿人士，她就把人面子给当众下了。
不管怎么回答都下不来台。
就在尴尬的时候，三木突然插话：“手冢同学，我也想麻烦您送一下我们家云子，拜托你啦！”
说罢还把她往手冢的方向一推。她不想麻烦手冢，一脚跺在地上顶住三木的推力。人是顶住了，问题是脚顶不住啊！
“嗷——！”
听见这一声鬼叫后，那个男人仿佛默认了一般，把外套拉链拉好，背起球拍袋，向朋友们告辞之后，站在出口方向，回过头，眼里是秋本的倒影：“走吧。”
几乎是不容分说一般默认她的许可。秋本突然觉得有点生气，想故意自己走，落一落他的面子。转眼一想其实也没必要，其实自己跟他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既然不是，那拒绝与否，都谈不上落面子。
再加上，他们的目的是同一间医院，除非她天降横财坐计程车去，否则大家都是同一个公交站同一辆车，就算她拒绝了，结果都一样。
秋本索性保持着不拒绝也不同意的态度向众人告别，看见三木还握拳给她加油打气的模样，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三木雅美她就真的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她要是知道自己喜欢手冢，今天这事儿她就干不出来。
她怎么就不早一点跟三木说呢？
蹦了这么多天，秋本已经习惯了。在手冢刻意放缓速度的情况下，她一手提着书包一手拄着拐，跟得很轻松，根本不需要别人搀扶，甚至有的时候还能比手冢走得快一些。
就是刚刚跺那一脚确实有点痛。
说她在逃避也好什么都好，她只是，不想面对手冢。
毕竟直接夭折的恋爱怎么说也太伤人，她不希望自己明知前方是深渊还傻乎乎地往下跳。趁着现在只是单薄又肤浅的喜欢，及时斩断，然后继续做同班了六年的普通朋友就可以了。
爱情从来不如友情保值。爱情不过是昙花一现的美好，只有友情才是真真切切伴随自己一生的珍贵东西。目前他和她虽说没有太多友谊，但起码在手冢这里，她已经算是特别对待了。要说这些特别对待里没有六年同班的友谊，那怎么可能？谁都不会把自己的作业借给一个跟自己从来不熟的人啊。尤其是手冢那样严格的人。
一蹦一跳地上了公车，所有的座位都满了人。有人见状，假装下车给秋本让了位置，秋本也没好意思坐，扶着栏杆看着窗外怔怔然。
忽然一个急刹，秋本一个没抓稳，直接撞在前面的护栏上。她下意识抓住身边的一切物品以维持自己的平衡，结果左手边的护栏没抓住，右手边抓的还是手冢的球拍袋，直接把它给拽了下来。
……呕——嘶——哈啊！
如果说刚才只是小打小闹，那这一回她非常确信，自己的脚，已经不再是自己的脚了。
呜！疼得眼泪都要掉了！
“啊呀，小姑娘你没事吧？”
坐在她面前的阿姨忙要扶起她，手冢先行伸出了手，把她拽了起来。阿姨起来让了坐，脚踝传来的阵阵痛感让秋本不再强撑着脸面，说着“不好意思”红着眼又红着脸坐了下去。
好不容易熬到医院，又和伤了的那天一样，不得不借助手冢的力量向里走。
真是的，之前有人让位置就直接坐嘛，搞那么多干什么？
进了医院，她主动找到轮椅，表示自己可以自行解决。手冢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秋本心中黯然。这样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但这失落，怕是一时半会消失不掉了。
“秋本，我去放松运动。”
秋本愕然地回头，看着手冢离去的背影，终于意识到他的称呼——直呼其姓，没有加敬称。
而且，他竟然跟她交代接下来要做什么。
是怕她迷路吗？
还是说，手冢把她当朋友了？
卧槽，这个不得了，这个牛逼了！她竟然被他当成朋友了！她竟然跟菊丸、大石、乾、不二、河村他们划等号了！这说出去得有多少人羡慕啊！
她按了电梯上行按钮。
嘴角的笑意突然掉了下来。
也就，到此为止了呀。
这才是最好的，不是吗？就这样吧，努力保持，加油，云子，你可以的！
秋本敲开伴田医生的办公室，在检查之后得到一通劈头盖脸的骂。而那边厢，手冢绕着医院跑了两圈，做好拉伸运动后，终于坐在了楼下的花园里。打开球拍袋，学生证已经掉了出来，卡在学生证旁边的饼干，自然也摔了出来。
她还做了卡通角色啊。
能看出来其中一个是小熊，但是耳朵一只大一只小；另一个应该是一朵花，已经被摔成两半，花蕊点缀的糖果也掉在了包装袋内。
他默默地把饼干卡回原来的位置，拿出学生证，看着上头贴着的自己的照片，以及那一串字：青春学园高等部，一年一班，15号，手冢国光。
『我爸要我体会作曲家的感情，所以我正在体会。』
『从结果上来说，是的，我宁可换乐器，也想走进古典的世界。』
『我知道自己钢琴没有天赋之后，我毫不犹豫地寻找起替代的乐器。』
『奇迹只会降临在努力的人身上，我好好努力，说不定哪一天奇迹发生，我真的可以站在指挥身边担任主角呢？』
秋本云子说过的话，如同录音再放一般在他的脑内回响。
她这样不惜放弃自己最喜爱却又无法进步的钢琴，选择自己有可能会成功的乐器，也要接触古典乐的世界，他很敬佩。这样的话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难——他非常能理解。
正是因为他也曾一度放弃自己的梦想，他才特别能理解秋本的选择。
他放下学生证。
在他申请担任副部长的时候，大和选择了大石。
在他意图和青学一同获得优胜的时候，乾为他定制了私人训练菜单，强度与现役运动员相近。
甚至所有的比赛，都安排他在单打三号。
以乾安排比赛名单的习惯，他哪怕不是单打一号也会是单打二号。如果双打全赢的情况下，单打二号和单打一号几乎不用出场。从中学二年级开始，关东大会之前他一直没有机会出场——他几乎是这么过来的。
可迄今为止的所有比赛，他都在单打三号定下胜负。
这些人的意图都十分明显，而他竟然在此时此刻才发现！
他们，都想让他自己飞吗？
但青学的优胜……
他把学生证和破碎的饼干再一次握在手里。
是学生证，还是饼干？
……
他闭上眼，把它们一同卡在暗格内。
去年离开的决定他经过深思熟虑才做的，他不后悔；去年年末回来的决定也是经过他深思熟虑才做的，他也不后悔；现在，又一条分岔路摆在自己的面前，这一次的决定，他不但要深思熟虑，而且还要比以往想的更长远。
他已经没有入学的退路了。
一旦决定要飞走，那就必须走到底。就算再走投无路，他也不是半年前的他，他绝不允许自己在同一个坑上摔倒两次。
一旦决定留下，那就彻底留下，并且向他们表达出坚定的意愿，三年内不再做任何的改变，安安心心地完成任务。
不要紧，他还可以慢慢考虑。
慎重地，慢慢地……
手冢来到彩菜的病房，彩菜并不在。似乎是猜到他会来，床头放着一张纸，上面还压着一个苹果。
“国光，晚一些医院有演出，有人约我去看了。这个苹果给你，不用等我，早些回家吧。”
进来的护士笑着道：“啊呀，是手冢同学呢，医院有演出，彩菜女士和伴田医生的患者约好一起去看了哦。我还是第一次见彩菜女士这么有活力呢，想必是非常精彩的演出，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呢？”
手冢快步向大礼堂跑去。
护士告诉他的时候已经距离开场只剩下八分钟。他没有选择乘坐电梯，而是直接从逃生楼梯下楼，以最快速度朝大礼堂跑去。
其实一开始他对此并不感兴趣，直到护士说了演奏家的名字：秋本和成。
是秋本云子的父亲。
不知为何，他突然非常想听一场秋本和成的演出。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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