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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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课下课后，为了准备上第四节的体育课，大家都拿出运动服去更衣室更换。秋本显得尤为积极，“嗖”的一下不见身影。大石已经从一开始的惊讶不已变为了如今的见惯不怪，而手冢则是更为习惯。
文化课明明喝了一罐黑咖啡还打了好几回瞌睡，体育课就生龙活虎的，还有音乐课简直就是她的专场，这人真是明眼一看就知道她的想法，毫无保留和遮掩。
今天训练内容是网球，他会知道是因为上一节课下课后老师就把他和大石留了下来，问他们愿不愿意在这节课指导同班同学打网球。当时他和大石也没想太多，觉着能让更多人喜欢这项运动是一件好事，就答应了。
但是现在才想起来，班上有那么个球类运动黑洞。
如果秋本知道的话，她大概就没这么积极了。
说起来，六月底的球技大会，网球部也属于其中一项。
自从升入中学，每年都要举办的球技大会，是她最痛苦的环节。去年他没看到，前年那连拍子都飞到三年级前辈那边去的羽毛球球技，还有大前年那拿手抱着足球跑的神奇操作，别说是他，但凡见识过的都难以忘怀。
明明径赛那么强，跑步能跟运动社团的男生不相上下，怎么球类运动就那么弱呢？这运动神经也会偏科？
“手冢，走吧。”
难得看见大石没有穿网球部正选运动服却拿着球拍的模样，手冢拿起球拍，一扫年级统一运动服上的褶子，推开社办大门向球场走去。
球场在放学以后主要给他们使用，但上课的时候，这里是谁都可以进来打的场所。中学时期的后辈有个姓桃城的，就总是喜欢在体育课的时候偷溜过来球场打球，以至于他不得不以部长的身份跟老师道歉，并罚了他好几次。
同班同学已经在老师的带领下做好准备运动。他们手上拿着的是学生会保存的公共球拍，那批球拍最近才新换了线，虽然比不过自己的球拍，但也算好打。
手冢一眼就看见那个扒拉着球拍线，一脸不情愿的秋本云子。
同班的其他同学则显得十分兴奋，尤其是女生，眼睛基本都落在大石身上。大石登时双颊泛红，忙道：“那我先讲握拍方式，然后大家练习挥拍动作，之后再自由活动，好吗？”
大石秀一郎，网球部公认基础最扎实的人，基础动作讲解详细示范详细得跟妈一样，全班同学基本上一遍就听明白了要求，动作也比较规范——除了秋本云子。
大石和手冢站在横着拿球拍的秋本云子面前，她眨了眨眼，又偷偷看旁边的人，当着二人的面假装他们没看见一样拧转球拍。
周围传来了偷笑的声音。
大石叹气。
他今年是第一次和秋本同班，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人竟然连体育都能偏科成这个样子。
“我再讲一遍吧。”
秋本体贴地做了个“请”的动作：“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看其他同学的动作琢磨吧，你说的那一堆什么东方西方，我听不懂。”
也不知是谁先起哄，嚷着“秋本你别逞强啦”，登时全班大爆笑。秋本倒没有放在心上一般嘿嘿一笑，理直气壮地回怼：“我就是不会嘛！”
“不会就学嘛！”
一个姓渡边的男生一把将她拉到同学之中，男男女女好几人围着她一圈，开始指导她练习。
大石乐了，站在手冢身边感叹，“秋本同学人缘还真不错。”
“嗯。”
跟她同班的人，好像都挺喜欢跟她来往，这也是她总能抄着自己的作业的原因。而且她那神奇的交友圈，有古典乐部的副部长，有大石秀一郎粉丝后援会的会长和副会长，有摄影爱好研究会的成员，甚至还有落语研究会的成员，简直五花八门。去年甚至还有互相看不对眼的俩人分别跟她是好友，三不五时就要在班门口上演一出青春疼痛偶像剧，简直精彩。
“手冢同学，大石同学，你们自由活动吧！”
一直闲着的老师丢下这句话就去指导了。手冢看了大石一眼，大石有些疑惑地盯着他看，脸上挂着笑，分明写满了“去打一场”，嘴上还是说了一句：“要练习吗？不计分。”
“可以。”
手冢推开铁门，二人默契地走入最靠里的球场。由于是练习不计分，二人只是来回对打。但不计分也只是说说而已，来回打了好几球之后，大石看准机会，下意识地降低拍面，将即将落地的球用力抽击，那裹满黄色绒毛的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在边线之上，分毫不差。
大石一惊，“对不起，说好的练习，我看到机会球下意识就打了。”
“嗯。”
手冢点头，然而下一句却是：“我也觉得，差不多该认真了。”
大石握紧球拍，没想到手冢跟他想到一块儿去，心中的喜悦压抑不住，“好。比三分，点到即止，如何？”
“嗯。”
手冢回到底线，想起前几日因为大石手臂情况不对，他终止了和他的比赛。第二天他主动来报告，说是肌肉有点疲劳，已经做了处置，控制力量和训练时长就可以了。
他戴着护臂，击球的力度显然不如以往，但手冢清楚，他用这么高磅数的球拍又基本在底线活跃的人，即便力度减小不少，对手臂的负担也不算小。大石在这方面是个理智的人，即便是要认真比这三分，他也会控制力道，不会为了一场练习损伤自己。
那么，前几日的大石，是以什么心态来跟他比赛，还一定要坚持比完？
——大石那会儿，是动真格地想要赢他，还是有什么想跟他说？
“大石同学，秋本云子说她想跟你比赛！”
“诶，我不去啦，我撤回！呜呜呜——放开我——呜呜呜！！！”
大石转头向场外看去，秋本云子正被两个女生死死抱着，其中一个还捂着她的嘴，她挣扎得脸都变形了，看起来就像是充了气的猪头。一时间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根本没注意手冢的来球，“duang”的一下被飞来的球砸中了脸，登时两眼发黑摔在地上，心道手冢你也不用对脸抽吧？
手冢抬了抬眼镜，他瞄准的落点是大石脚边，反弹起来会在他反手位置，根本不会砸脸。这一球分明是他自己往落点上凑，还用脸接。
“啊——大石同学你没事吧！”
体育委员慌慌张张把大石架起送去校医室，秋本终于挣扎出来，欣喜若狂地对着那两个钳制她的女生大叫：“大石同学被打脸了，我可以不用跟他比了吧！”
左边那个姓新田的女生并不买账，“那跟手冢同学比吧。‘
秋本大惊失色：“人家以前是网球部部长，你逗我？”
右边那个姓小野坂的女生哼声：“刚刚大石同学还是现任的副部长呢！谁让你吹牛。这样，你赢了我就给你一万元！”
秋本瞬间改变态度，毕恭毕敬地握着二人的手：“合作愉快。”
手冢：为了一万日元你就出卖自己？
谁给她的勇气，连判分规则都不懂还来跟人比赛的？光GENJI的那首《勇气100%》吗？
秋本云子直呼冤枉。
起因是小野坂奈奈说就算让班上运动最差的“小四眼”来跟她比网球她也打不过，然而“小四眼”那是先天近视度数太深，体育课是真的做啥都做不来的。好歹她跑步也是全班仅次于大石和手冢的佼佼者，怎么受得了这侮辱？这才夸口说短短地打几分钟还是可以赢大石一分。
小野坂挑事儿：“我不信，你去跟大石同学比比看！”
秋本不想比，借口道：“又没有好处，我不去！”
“来打赌，你要是能赢下一分就给你一千日元！”
秋本叉腰，“我不去！”
小野坂这样打赌，肯定是看准她球类运动做不好，也不知道是想看她笑话还是想看大石笑话，她可不能上当。
小野坂抬价：“五千！”
“成交！”娘啊五千！这么简单就把上午打计程车的缺口给补上了！
她本来是想借口跟大石比赛，然后跟大石商量一下让他放个水，让自己赢钱。然而真的到了球场上，她才觉得这面球场真的太大了，就算大石真的给她放水，以她的能力，连跑过去把球回击估计都做不到。她要退缩，小野坂却跟新田幸子合作死活不让她走。
虽然很对不起大石，但他被打脸某种意义上对她是种解放。
然而现在临时换了人，好死不死还换的手冢。手冢怎么可能陪她胡闹？她跟他同班了六年，要是手冢同意胡闹，搞不好太阳都要打西边出来了！
这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赢了我就给你一万块！”
要什么面子，要她叫手冢“爸爸”她都干！
“合作愉快！”
秋本同手同脚走到手冢面前，就差花式跪地喊爸爸地恳求：“请你放水！”
“……”这个人要放水也要得那么理直气壮的吗！
手冢觉得，自己大概也是有点上头了。
他拾起球，测了测弹跳高度，站在底线上，示意秋本去对面球场。
“三球，能回击一球就算赢。”
秋本感天动地：“谢谢爸——手冢、谢谢手冢同学！”
嗯？爸？
手冢国光，四岁开始接触网球，五岁正式学习网球，触碰球拍的十二年时光里，他见过各种人。优秀如不二周助、迹部景吾、幸村精市，都是全国级别的网球运动员；差如刚刚摸球拍的后辈，什么都不会，连挥拍都能因为动作不规范导致受伤。
但就没见过这么个球类运动黑洞选手。
他给自己这一系列诡异的举动找了个理由：他也想见识一下能把羽毛球拍甩到隔壁篮球场上的球类运动黑洞的实力。
绷得十分紧的羊肠线穿在白框球拍中，随着他的动作击中抛出的小球。手冢瞄准的落点不是别的地方，正是秋本的球拍。只要她抬起手用点力，就可以直接把球送过网。
然而这位黑洞不愧是黑洞，实力果真不同凡响。
她竟然挥空了！
还好，她没有把拍子送过来。
这明摆着的喂球到了第二球就有人看出来了，心道手冢这么照顾人，这“黑洞”应该能接着了——噢，不，都说了是“黑洞”，怎么可能接得到嘛！
手冢再次击出第三球。
他的落点依旧精准地冲着秋本的球拍去，秋本终于摸清楚他的动作和球的路线，抬手用力一挥，“啪嗒”一声，球撞了球拍框，晃晃悠悠地朝球网飞去，慢慢悠悠地碰到白色球网，微微弹起，一时间竟不知会往哪边落下，吓得秋本忙对着空气狂吹，仿佛这样就能把球吹过去——
“啪嗒”一声，黄色小球落在手冢半场。
秋本傻眼：还真就把球给吹过去了？
小野坂奈奈等看热闹的人也惊呆了：这他妈的也能行？
秋本自信心突然膨胀：“搞不好我还真的有点天赋噢——我决定了，球技大会我要报网球！”
全班同学一致吐槽：“你做梦呢！？”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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