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女主她怂了》木离珠

4、桑之落矣04

　　“你不是白衣风流生？你是谁？”

　　眼前跪着的人和白青岚有八分相似，不熟悉的人就算见过白青岚也有认错的可能。

　　面对花慕月的提问，那人顿了一下，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低头掩饰住眼里的厌恶，声调拔高作揖道：“姑娘可是认识白衣风流生？那可得姑娘为小生证明，小生袁白洲，那白衣风流生的画像虽与吾相近，但小生就一弱书生，请王爷明察！”

　　“的确，虽然白青岚也油腻，的确更气质风度些。”花慕月随口调侃，她虽然怂，但总管不住那容易得罪人的嘴。

　　袁白洲听花慕月如此说，紧了紧握拳的手，也只能忍下。

　　见花慕月退了几步不再说话，商洛青开口：“想了一夜，想必能记起更多细处，说一说吧。”

　　真是个大杀神！花慕月心想。那人明显很怕商洛青，他一开口就哆嗦了两下。

　　“大人冤枉啊！小生袁白洲，陌都府人士，在外游学。桑洲人杰地灵，便在此逗留两月，昨日启程回陌都。行至半路发现身份铭牌丢失，逐回头寻找。风牙山是桑洲去往陌都的必经之路，小生只是原路返回寻找身份铭牌，实在不知大人为何要抓小生！小生冤枉啊！”

　　说完，袁白洲便开始大嚎。

　　商洛青显然是不耐烦听这哭声的，假咳了一声成功止住了那人的哭嚎。右手三指轻握，食指和中指微微并拢，轻挥。

　　“既然你仍不肯说实话，就再在牢里想一想，什么时候清楚了再来交代。”

　　乌翎卫两名手下架起他就往牢房拖，袁白洲随即惊惧大喊：“王爷！王爷！小生没有说谎。您不能这样，您这是逼供！天呐，还有王法？还有天理吗？”

　　那人的无能狂怒渐渐消失在前路尽头，花慕月听得头皮发麻，心中默念“可乐炸鸡巧克力千层，辣条笋干爆米花……”各种美食转移自己注意力，不让自己去深思等待那人的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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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慕月默默跟着商洛青来到了府衙后堂，不过一进后院，鼻子有些敏感的她闻到了腐臭味儿。

　　果然，一推开门，屋子正中间用白布盖着一具尸体。

　　“你善医？”

　　“会点，怎么了？”

　　花慕月顺着商洛青的眼光看向了桌台上的尸体。

　　“你要我验尸？”花慕月惊讶过后是一脸想说脏话的表情，忙举手打叉拒绝，“我医活人，不是法……仵作，拒绝！”

　　她才不要验尸，古代防护措施落后，尸体上多少病菌啊，她可受不起。况且她也不会！

　　她重生后精力有限，医学博大精深，中医更是晦涩难懂，她胆子小，不熟练也不敢轻易误人。所有能背的理论她都背熟了，但实践学习方面就只专攻几个保命的方向，就这，她也是游历实践了好几年才敢说精通些，解剖这门，还是找她三堂弟林扬月比较靠谱。

　　掀开盖着关思思的白布，商洛青问她：“你发现她的时候，她就在河边？没动过她的尸体？”

　　“当然，我想动，也没那个力气，容易留下明显的痕迹。”

　　“河边离山崖下有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你觉得她自己到湖边的可能性？”

　　“不可能！”花慕月果断否定，“她当时腿都折成那样了，怎么自己到湖边？就算爬过去，她摔得那么惨烈，地上没有血迹残留？”

　　“地上有血迹，但她身上的磨损处，却在两肘及背部。”

　　“这个姿势就奇怪了，这行动难度有点大呀？想象那个场景，她是退着爬走的……”花慕月手上一拍，“难不成她是逃命？就是那种经典的，‘你不要过来啊’那样婶儿的！”

　　花慕月摸摸下巴，思考状：“那她如果那个时候还没死的话，其实不是坠崖，是有人另把她弄死的？那杀人手法呢？凶器呢？”

　　她转头问商洛青，却见商洛青眼神示意她，她满头问号，随即咯噔，手指指着自己：“你……王爷，您不会怀疑我吧？”

　　商洛青被花慕月时不时的一惊一乍逗到，无奈笑笑，从卫甲手里接过一个箱子递给她：“这里的仵作没什么本事，箱子里有工具，验一下她是怎么死的。”

　　花慕月本想拒绝，一看商洛青的样子又不敢，咬牙接过箱子试试。

　　她自己没动手剖过死人，但她看过别人剖。对，就是那个变态的三堂弟，林扬月，对解剖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喜爱。

　　她上辈子被迫看过，这辈子为了学习，忍着恶心观摩过。只是最终……她决定放过自己。

　　摸出自己随身带着、靠近病人必戴的自制口罩，拿出箱子里的手套，把箱子放一边，先开始基础的检查。

　　白布大掀，衣服刚扒掉，花慕月头皮就麻了，尸体腹部已经出现膨胀，身上有腐败的绿斑，配合带着口罩也能闻到的味道，她表示想翻白眼撅过去。

　　商洛青面无表情，只递过去一把解剖用的小刀，花慕月没理，自顾自只翻看关思思的尸体。

　　“不解剖？”

　　花慕月叹了口气：“大哥，不知道谁给你的自信。我是真不擅长这玩意儿！我主外伤和解毒，其他小毛病看看也没问题，这事儿没仔细研究过，上刀子也浪费。”

　　“是么？还以为你无所不能。”

　　“呵呵！”花慕月尬笑两声，这是阴阳怪气呢？还是阴阳怪气？

　　翻着翻着，花慕月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眼结膜出血，上下唇黏膜出血，颈部有点状表皮剥落，这她在某部电视剧里看过，是生前曾被扼颈的症状。

　　“她死前被人掐过脖子。还有脑后这伤，这生前伤和死后伤很明显啊，我都分得出，仵作没查出来？后脑勺那么密集的钝物击打伤，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因为摔下来造成的呀？”

　　想象一下当时的情形，关思思被人掐着脖子推下了山崖或是掉下了山崖，那人跟下来了，她惊恐不已，拖着摔折了的腿，用手肘撑着地面往后退，退到湖边被那人扼住了喉，或是直接抓着脑袋往地上撞，直到她断了气，依旧没有停……

　　“运气好的话，找找附近带血迹的石头，还能找到与伤口吻合的凶器，运气不好的话，凶器沉河里，那就麻烦了。”

　　花慕月边说，边去检查关思思的手指甲。按照一般规律，这种状况很可能在手指甲里留下皮屑什么的。

　　很可惜，没有。花慕月失望地扔掉关思思的手。

　　“好了，我只能检查到这里。有条件，你们还是找个专业的仵作查一遍吧！这案件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杀，那个冒牌货嫌疑最大，只是没有确凿证据。”

　　为关思思穿好衣服，盖上白布。三人往堂外走去，正迎上卫丁带着一个梳着双平髻、微胖、可爱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一看见花慕月，就展开双臂兴奋地冲了上来。

　　“小姐！”

　　花慕月假咳一声，眼神一瞟，让她注意旁边的人。小姑娘立刻一脸不高兴地停下动作，眼神狐疑地看向旁边的商洛青。

　　“小姐？”

　　花慕月无奈，这是可口，单纯可爱，但就是“钝感力”强了些，简单来说就是没眼色，完全不怕人、不怕闯祸。要不是她是个忠心的，人也勤快，记得时嘴也牢，她还真不放心把她放在身边。

　　“可口，这位是洛王爷，礼貌些，嗯！”

　　一听是王爷，可口立马领会，小姐说过别惹官家注意，越大的官越要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福了福身，小步快走跟在花慕月身后，低头表示自己没有存在感，别注意她。

　　“卫丁？”

　　“回爷，查过白衣风流生和花木小姐前几日落脚的地方，并未有发现。只遇见这位姑娘在找花木小姐，便带了过来。只是……”

　　卫丁看了一眼花慕月，有些犹豫。

　　“说。”

　　“只是，这位花木小姐进城后，有一日并未有行踪，夜里落脚点不明。”

　　没等商洛青说什么，花慕月赶紧举手坦白：“我住风花雪雨楼的员工宿舍了！那里保密性高，一般人查不到！”

　　可口在后面跟着花慕月点头，表示小姐说得都是真的，虽然她也不知道小姐住哪里。

　　商洛青知道他杀气很重，很多时候他也习惯释放这种气场，但今日收敛不少，为何她还是如此怕他？长了些岁数怎么胆子反而小了？

　　“备马，出趟城。”

　　花慕月一听有些高兴：“您要出去呀？那我是回驿站，还是随意？”

　　“跟我一起。”

　　听见商洛青利落的回答，她立刻拉下了脸：“我跟着出城做什么？”

　　商洛青回头：“凶手不是你就是白衣风流生，你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你还怀疑我？”花慕月瞪大了眼惊呼，对上他的眼神，又怂了回去，“对，对，我是该证明自己的清白。走！走！走！”

　　一旁的可口很没眼色地拉了拉花慕月衣袖，问道：“小姐要出城？奴婢去准备马车？”

　　“你当去郊游呐，还马车？骑马去！”

　　可口有些委屈，小姐以前出门很少骑马，不是马车就是自己走，还说过打死不骑马的。

　　花慕月是不喜欢骑马，颠得胃都要吐出来，随便跑一跑，一下马，感觉头都要掉了，头发更是油腻难受。为了摆脱行路难，她可是花了多年精力和金钱，才研制出了一款多功能防震马车，只要马能跑，车就能过，防震比不上现代汽车吧，但已经是最没震感的高级货了。技术难度高，用料金贵，只有她有！所以不能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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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无可恋地赶到事发地点，白天视线清晰，地上的痕迹还没被清理过，跟着商洛青找了一圈，并未发现更多可疑之处。血迹最多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山崖下，一处是关思思陈尸的河边。

　　走到山崖下抬头望去，上面有条明显的路，那是官道。

　　“这也不高啊，顶多2丈，就是垂直了些，下面还是软地面，不是头朝下，摔不死人吧？”

　　“假设袁白洲是凶手，两点。一则他明知这个高度摔不死人，为什么要选择这里？二则诚如袁白洲所说，他是一介书生，这个高度他是怎么立即下来追杀的？”

　　“对啊！这里的一段路都是直下的山壁，要是武林人士，哪怕有些拳脚功夫，爬下来还容易些，他一个文弱书生怎么下来？”花慕月疑惑，“不对！被你带跑偏了，谁说他是文弱书生，他不是白青岚，不代表他就不会武啊？看人不能看表象！”

　　商洛青笑了笑：“说的对！人的表象最做不得准。有些人可能连名字都是假的。”

　　花慕月抚着下巴点点头，袁白洲也不一定是真名……等等，怎么有种被内涵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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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策马回到驿站时，天已经黑了，花慕月一脸生无可恋，一下马，忘了怂，连招呼都没打，直往自己房间扑。

　　可口没跟着去，知道小姐骑马回来必定疲累，已经准备好了吃食和浴水，精油香薰点上，按摩物什也备好。

　　花慕月泡完澡趴在床上，闻着让人放松的精油香薰，享受着可口的按摩，咂咂嘴感叹。来古代最大的好处就是有钱，随时随地享受人生。

　　这精油香薰还是她琢磨出来的赚钱手段之一，上辈子她纯靠脸皮厚问花家和林家要钱做启动资金才直接砸钱发家。这辈子她知道了一些事情，也反省了自己上辈子的嚣张，绞尽脑汁想赚钱法子。利用脑海中还记得的各种穿越小说描述的靠谱赚钱法子，虽然也靠了这两家的一些脸面、资源，但不多，她也问心无愧。

　　缓过来的花慕月看见枕头旁放着本小册子，伸手去翻。

　　“这是什么？”

　　“袁白洲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