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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刑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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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敢贸然出城。
如果温蕴有可用的毒,自然也不怕城门口这几个人。
可惜她现在没什么趁手的毒药。
她们找了一户农家住下,想等风头过了再走。她们以为只要躲起来不出门,过个十天半月应该就没事了。
谁知道城门口的官差盘查一天没个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官差就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捕。
镜儿吓得不轻:“姑娘,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物,好大的架势!”
她们不过是杀了王府的一个下人,搜捕的阵势绝对不会这么大,所以只能是温蕴那天晚上得罪了大人物。
温蕴蹙眉,“他还真小气,救了他一命,拿他点银子怎么了?”
说罢,还不解气,愤愤道:“吝啬鬼,长得好看也娶不到老婆!”
两人说着话,就听见隔壁官差搜家的声音,眼看就要到她们这里来了。这个时候街上肯定也有官差,逃是逃不掉的,也只能躲。
两人刚藏到西屋的米缸里,就听见有人用力拍门。
“奉命搜查嫌犯,请速速开门。”
*
府衙。
唐榕在细细地擦着一把剑,这是他从小就佩着的剑。可在战场上,他却很少用这把剑来杀人。
战场之上,他更喜欢用刀。
一刀一个,干净利落。
比起刀,他更爱剑。尤其是这把剑,是他五岁时,那个人送他的。
当时那个人说自己最爱剑。
他以为他是那把剑。
可他现在才明白,他在那个人心中不过是一把杀人的刀。
只用来冲锋陷阵。
威胁到自身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弃掉。
他十五岁上战场,几经生死,才有了今日的赫赫威名。
没想到差点死在那个人手中。
过往种种,可笑。
“将军,已经搜了半个城镇,还没有找到昨夜那两个人。”鲁西北不理解唐榕为何这般兴师动众,“您真在他手上抓了一个血窟窿?”
唐榕神色淡淡,“昨晚他救治我时,我虽有意识,但眼不能视,口不能言,无法问他姓名,看清楚他模样。他拿了我的银子定然会跑,情急之下,我只能用唯一能动的手,在他身上留个记号。”
“您就留个记号,轻轻抓个血道子出来不就得了,不至于捅个血窟窿!”
“你懂什么!他能让我活过来,必然是个高人。这种人物,你一时半会儿是抓不住的。我给他留个血窟窿,他这辈子身上都会有这个记号。”唐榕低着头,眉眼间都是漫不经心的淡然,可说出来的话,却惹得鲁西北皱眉,“他能逃一辈子,我就能抓他一辈子。”
鲁西北不赞成,“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贴个打赏的告示,客客气气将人请过来多好,为何非要满城抓捕?”
唐榕笑了一声,“能让我唐榕请的人,上面又怎么会让他活着。倒不如抓过来,吃些苦,倒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可怜,你说他好端端的救您干什么?凭白惹一身......”
鲁西北在唐榕凌厉的目光中,默默把“骚”字咽回肚子里。
县令张吾小跑着过来,“将军,抓到了!”
唐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医术可以,藏身的本事差点。”
“人在官衙外等候发落。”张吾恭恭敬敬地问,“是否现在就把她们带进来?”
“不必,先扔大牢里。”
鲁西北惊了,“扔大牢?您不是说那是高人吗,您要招揽她们,满城搜捕是为了不让有心人伤害他们,怎么还真扔到大牢里去?”
唐榕微微一笑:“自然是为了磨磨他的锐气,让他老实些。”
他想了想,又道,“张大人你试探一番,若是性情乖张,不妨让她吃些苦头。”
“是,下官明白。”
*
镜儿被铁索链捆着手,本就已经吓得不轻,押送他们的官差还时不时地推一下、骂一句,吓得她是两眼泪汪汪,腿一直抖个不停。
温蕴的情况也不比镜儿好哪去,她因为太过冷静,除了手腕被铁链捆着,脚上也带着镣铐。几个官差围着她,除了言语恐吓之外,还拿鞭子在她耳边甩的啪啪作响。
两人被押县衙门口呆了一会,里面就有人传话出来,让人把她们押进大牢。
镜儿一听,差点瘫在地上。温蕴把她扶起来,低声安慰她。
“姑娘。”镜儿哭哭啼啼,“我们死定了!”
“不会,我拿点银子,罪不至死。”温蕴心痛道,“大不了我们把银子还给他。”
镜儿就问:“你挥霍了多少,咱们还能原数奉还?”
温蕴叹气:“好像不能。”
镜儿一脸赴死的表情。
“我们可以跟他商量,一点点银子而已,我可以去赚钱还给他。”
“怎么赚?”
温蕴认真想了想,“谋财害命,或许我是专业的。”
镜儿:“!!!”
“别交头接耳!”官差把两人推搡开,押着她们进了大牢,没往牢房里关,直接进了刑室。
镜儿看了眼满屋子的刑具,立马跪地大呼冤枉。
主审她们的人,正是县令张吾。他知道唐榕的心思,只是想吓唬吓唬二人,让二人乖乖顺服。
他的目光在所有刑具上过了一遍,最后选了一个让人难受又有足够时间让人屈服的刑具——木枷。
他让官差把木枷展示给二人看,得意洋洋地介绍,“本官为你而二人选的木枷,足足五十斤重。看你二人瘦弱不堪,脖颈戴上木枷,不出两个时辰,你二人便会觉得自己只剩下腿和头,身子感觉不到了。你们偷了多少银子,便枷多少天吧。来人,上枷!”
果然是因为那个好看的男人。温蕴暗暗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这口气又提了起来。
一个膀大腰圆的官差搬起木枷,另一个官差摁住温蕴,将五十斤重的木枷牢牢的夹在了温蕴的脖子上。
温蕴只觉得脖子一重,若不是手还被官差抓着,她肯定要头朝地栽下去。
木枷表面极不光滑,有许多尖锐的木刺扎进皮肤,痛的她直皱眉。
上了木枷还不算,官差又将她的手绑在身后。
这种刑罚虽然不似鞭、杖、烙等瞬间带来剧痛,但滋味也非常人能够忍受。
木枷过长,让人视线看不到自己的身体。手又被束在身后,无法行动。时间一长,等肩膀被木枷压的麻木,感觉不到整个上半身的存在。
受刑者想看一眼,却又看不到,想摸又摸不到,再加上长时间一个姿势,什么都干不了,吃喝拉撒都无法靠自己完成,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张吾不想真的伤了她们,继续吓唬:“谁也不许喂他们吃的,也不许帮他们脱·裤子撒尿。本官倒要看看他们能挺几天?”
镜儿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温蕴很会苦中作乐,甚至还想不帮她们脱·裤子,真是太好了。
她皱眉看着快被吓死的镜儿,瞪了县令一眼:“可以了。”
张吾纳闷:“什么可以了?”
“我说闹剧到此为止!”温蕴将小脸一板,想拿出匹配他身份的威严来,怎奈她现在生的十分可爱无辜,就是板着脸也没有几分气势。
温蕴道:“不就是拿了他点银子吗?你把我们枷死在牢里,也无济于事。不如放了我们,我们保证,十天之内把银子还清。”
“哦,十天之内,你要怎么挣三千两银子?”
温蕴蹙眉:“三千两?明明是三百两。”
“不对,本官接到的报案就是三千两。”
张吾的目的就是吓唬,他就随口胡诌了一个大数目。没想到,却把温蕴的脾气激起来了。
“好,好得很。别说三千两,就是三万两,我只要一天,就能挣回来。”
张吾不信。
温蕴冷笑,“你去问问报案的那个男人,他的一条命值不值三万两。”
“什么意思?”
“我只是把他的毒封起来了,他要想活得久,就放了我。”
张吾立马把这天大的消息转告给唐榕,后者听了,轻轻抿了口茶水,脸上有淡淡愠色。
“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威胁我?把他丢到死牢,让他尝尝老鼠蝎子的滋味。”
张吾立刻去办,过了会,又回来。
唐榕闭目养神,气定神闲问:“一个时辰了,那个小家伙吓哭了没?”
“没有,不但没吓哭,反而一进死牢,看见啃食过尸体的大老鼠毒蝎子,还叉腰大笑!”
“......”唐榕悠哉模样一扫而光,他坐起来,目光狐疑,“你把木枷去了?”
“那个小男娃子,柔弱的很,戴着木枷,官差一松手,他就倒地。真要戴着木枷进死牢,不到半个时辰,就被老鼠啃食干净了。”
唐榕点头,“死牢里的老鼠蝎子,还有一众毒虫,就是我,也难以招架。我倒要看看,他能笑到几时。”
话音还没落,一个官差匆匆跑来,跪地,“禀大人,今天抓的那两个人越狱了。”
张吾大叫:“不可能!狱卒呢,官差呢?”
“都口吐白沫,倒下了!”
张吾说完,身体抖如筛糠,一众衙役今天能让两个瘦弱小子跑了,这要在军营,非得军法处置了不可。
不在军营,将军一怒,他的乌纱帽恐怕就要不保了。
他抖了一会,抬头一瞧,将军不但不恼,嘴角还噙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
很好,这两人凭本事让将军上心了。
只是让将军上心的人都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