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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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窈也不是傻子，霍苒已然暴露得如此明显，再想想曾经主子娘娘半点都不接受浓妆艳抹，却总是穿着衣领极高的衣衫，她哪里还猜不出是什么情形呢？
只是她下意识却是忍不住惧怕起来。
她都没来得及向主子娘娘坦白自己已然完全好了，就被迫被砸了一大堆他的秘密在身上，现下自己再坦白的话，会不会被他杀人灭口？
阿窈垂下眼眸，主子娘娘一直对自己很好不假，可是她从始至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温和地对自己，万一他就真的只是因为自己是个聋哑小宫女才释放好心呢？
想到这儿，阿窈的大眼睛突然就酸涩得有些睁不开，她连忙躲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直接将凝望自己的霍苒隔绝在外。
霍苒瞧着床榻上一个隆起，无奈地笑了笑，转过身走去了书房。
宁远山的信上字迹潦草，只写了那么一句话，却看得霍苒瞳孔一缩。
“天宣帝在辽国失踪。”
霍苒将这句话反复看了几次，不由得在心底盘算起，这个消息被多少人知道了呢？
莫太后想必是还不知道，否则她不会设计引自己过去，再试图将六年前的事故技重施。
至于宁珫，倘若他要是知道的话，估计很快就会——
想到这儿，似是为了验证霍苒的想法，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圣上驾到——”
霍苒蹙起眉，将手上的信随手团成一团揣起来，才慢条斯理地往门外走去。
比起以往的闲庭信步，宁珫今日显然有几分慌张，他一进门便将所有的宫人都隔在了门外，直接开口道：“阿珃，你得到消息了吧？他——”
话说到一半，宁珫便噤了声，满眼杀气地望向了屋里的人影，见是阿窈才重新放下心来。
“你倒是还把这小妮子放在屋里养着呢？”
许是瞧见了旁人，让宁珫找回了一国之君的气势，调笑了一句后才坐到了霍苒的对面。
阿窈朝着圣上行了礼，正准备赶紧出去的时候，就听得主子淡淡道：“她身子不适，横竖也听不见，不必让她出去了。”
小宫女的脚步一顿，随即品味到了欲哭无泪的滋味。
她是拆了他的台呢？还是冒死留下来再多背一个秘密呢？
不过阿窈也没能犹豫多久，那厢的圣上已然再度开口：“他失踪了。”
霍苒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书案道：“莫太后应当还不知此事。”
宁珫望着霍苒沉默一瞬后又开口道：“阿珃，或许你可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霍苒打断道：“三哥，我不愿再装作那个人了。”
书房里一阵寂静，半晌宁珫轻轻点了点头道：“你既不愿，我也不勉强你，只是你总也不能一生如此。”
霍苒的视线越过宁珫望向那厢的阿窈——他自是瞧不见钻进帐子里的小姑娘，不过只这么远远看上一眼，已经足够让他觉得满足。
“三哥，我……”
他差一点便被心中的柔情顺带着直接向宁珫和盘托出自己的打算，不过话到嘴边他还是回过神来，冷下神色道：“我自是要报了仇再离开。”
宁珫轻轻扬眉颔首道：“你既有这份心思，朕必定助你得偿所愿。”
*
待得书房那边没了声音，阿窈才探出头来往外看了看。
好在自己这耳朵还不算好使，脑子也转不过来弯，因此没听明白主子与圣上说了些什么。
她坐在了床榻之上出着神，为自己的以后担忧起来。
突然阿窈想起玉润，又想起那温婵，自己现下也有了关于身份的线索，为何不能求求主子放她也离宫呢？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
阿窈飞身下了床，将自己收拾齐整后默默盘算起来，她是先向主子娘娘提出离宫呢，还是先去那储秀宫跟那个“姐姐”打听好家里的情况呢？
霍苒一回到寝殿，瞧见的便是阿窈板着一张小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下软了一软，走到了她的面前。
结果他的身影才出现在阿窈的视线之内，就瞧见小姑娘“嗖”地一下重新钻入了床榻之内。
霍苒：“……”
他几乎忘了，这小妮子不知为何，突然又对他退避三舍起来。
霍苒忍不住咬牙扶额，半晌却又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谁让这姑娘现下又没了记忆还有病在身呢？如若换成是他遭遇这般多番打击，怕是也未必比她情绪好——当年他刚到霍家不还是一副死样子么？
自我安慰好后，霍苒随意地坐在梳妆台上，目光扫过那些无人问津的首饰。
平日里他鲜少看这些东西，只是这会儿心里想着阿窈，便细细地一一挑选起来。
阿窈自床帐之内悄悄探出头来，就瞧见主子极其认真地看着首饰，顿时便是一噎。
莫非还是自己猜错了，不然她实在想不通，一个男子如何会对那些东西感兴趣。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霍苒突然回过头来，二人猝不及防之下视线交汇在了一起。
阿窈瞳孔一缩，下意识又要往回钻，却不想主子娘娘身形极快地将她擒住，轻轻松松地一拽，自己便一半身子趴在了他的膝上。
现下并不比从前，起码阿窈的心再也不能那样坦然地与主子这样亲密，于是她连忙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
阿窈并不知晓自己这幅模样有多好笑，可霍苒是一五一十地看在眼里，低沉的笑声自他的胸腔慢慢地溢出，成功令阿窈的动作越来越小直至于无。
她有些心虚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就瞧见主子娘娘那双黑亮的眼珠沉沉地望着自己，让她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深溺其中的感觉。
阿窈轻轻地吞了吞口水，连忙再度挣扎起来。
这回她用上的力度明显大了许多，霍苒无法，只得将她放开，然后抱着肩膀站在一旁，冷眼瞧着这姑娘还预备怎么躲避自己。
不过这回阿窈倒是没再像只小鹌鹑似的，而是一脸讨好地朝着霍苒一笑，然后慢慢地举起手来比划。
【我见到我姐姐了。】
霍苒眸色一冷，想也不想便告诉阿窈：【你不许同她见面。】
原本还一脸期盼着准备提及离宫的阿窈登时沮丧下来，差点就直接脱口质问他了。
最后她还是选择用手比划：【为什么？】
霍苒望着阿窈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走开。
他没办法告诉这个满眼期盼的姑娘，她没有姐姐，可能也失了父母，她只有他。
*
很快，阿窈便发觉，主子并非只是嘴上说说，他是真的不许自己出衍安宫去找那个姐姐——她甚至都出不去衍安宫。
站在大门口，她望着那面上恭敬地小太监，耳朵里听见的却是其他宫女们的议论。
“主子今儿不让那位出去了？真是稀奇，那位莫不是失宠了吧？”
“嘘你小声些，不要命了不成？”
“我又没说什么——行啦好姐姐，我不说那位了还不成？”
阿窈故作无意地扫了过去，只见下房那边站着几位宫女，见自己看过去，她们个个都是一脸笑意，完全瞧不出方才说话时那股子讥讽嘲笑的模样。
她收回视线，轻轻撇了撇嘴。
如若不是还要装聋作哑，她定然跟这些姑娘们好好吵上一架！
虽然困在衍安宫出不去，但是阿窈的消息却莫名地灵通，宫里的新鲜事她都能第一时间知晓，比如说有一位冷宫嫔妃最近复宠了。
这事儿是霍苒授意徐嬷嬷讲给阿窈听的，倒也没什么别的用意，只不过是想让小姑娘安稳呆在宫里的解闷话。
涉及到宠爱的话题一提起，让阿窈猛然响起，自家主子还顶着一个宠妃的名头，顿时便觉得一言难尽起来。
徐嬷嬷瞧见阿窈的表情，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对年纪尚轻的小姑娘展开劝说。
【你别瞧着宫中娘娘们风光，实则日子着实艰难，你完全可以等年纪到了出宫去嫁个好人，不必……你明白的。】
嬷嬷的前言与后语在阿窈这完全成了耳边风，她敏锐地捕捉到了最为关键的那一句。
【年纪到了出宫？嬷嬷这是什么意思？】
阿窈这么一问，徐嬷嬷瞬间便惊觉自己差点又将温婵的事儿掀了出来，便又解释起来。
【你自是要像玉润那般，再服侍主子至少七八年才能出宫啊！】
阿窈沉默了，再装上七八年？她怕要不了七八个月自己就会露馅啊！
她轻轻垂下眼眸，而且以自己这一天好几个秘密的速度，待得到了时候，即便是主子还心软，怕是圣上太后都不会放过自己。
阿窈还是在心底下定决心，为了自己这条小命，一定要尽早出宫去。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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