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面对面》烟笼月

1、和你面对面

　　这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要是你身处一个陌生的城市，四周围都是陌生的脸孔，你就不会觉出它的小来。这个时代的大都市，几经沧桑，又几经辉煌，就像历史上无数的范例，成就了它不平凡的今天。如今，这里名流荟萃，上演着的是一出出鲜为人知的平凡故事。
　　每天早上，战战兢兢在站台等车，四周围都是与你一般无二等车的人，有男有女有老也有少。由于没有李嘉诚般的万贯家财，也没有明星般的耀眼光环，自然没人注意到你的存在。当你欣喜地招来一辆出租车停在自己的面前，而你又正想上车的时候，突然从旁窜出的一个老妇抢先你一步上了车，你难道会跟她计较将她赶下车来自己堂而皇之地坐上去？当然不会，那样不人道的事我们不会做，何况是像沈慈这样一个涵养极高的善良女孩。迟到就迟到吧，谁叫人家上了年纪，更因为尊老一向是我们中华民族推崇的传统美德！这样一来，那位毫不客气的老妇的行为倒是显得底气十足，尽管她的匆忙可能只是去赶一个无关痛痒的牌局。
　　于是，每天早上的奔波，使得小慈即使放弃早餐也是刚刚好赶到公司上班。不是小慈喜欢睡懒觉，实在是上班的时间太早，即使调了闹钟也无济于事。这是小慈经常使用的托词。公司的每个人从大厦门口的保安到职员，每天早上都能看见奔跑中的小慈优美的姿势。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小慈在公司的影响力可决不亚于董事长！奇怪吗？一点也不，因为我们的小慈是个百分百美丽+智慧型的女人，是无数单身或已婚男人的梦中情人。经常是捧着一大堆的文件、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牛奶在电梯里享受众多男同事欣赏的和女同事嫉妒的眼神，然后和办公室里的每位同事打过招呼，气喘嘘嘘地坐到属于自己的办公桌前。
　　一天的工作还没开始，可小慈已经觉得疲劳过度，连她的最爱三明治都不能激起她的食欲。谁曾想到当秘书是这样的辛苦，但是小慈从来没有后悔过。尤其是看见他--和她只一墙之隔的里间办公室里的那个人，小慈就信心陡增，狼吞虎咽地消灭掉早餐，伸一个姿势优雅的懒腰，投入到一天的紧张工作中。
　　忙里偷闲的小慈喜欢隔着玻璃窗看着办公室里的老板的一举一动。他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个笑容，会令她心跳不止，即使是他吸烟的样子，小慈也觉得是世界上最帅最酷的动作。一不留神，工作就老是出错，但是和蔼的他从来没有骂过她一句，似乎是不舍得，并且对她似有意又似无意的多出一份超出上司对下属的应有的关怀。小慈很喜欢《仙履奇缘》里至尊宝对紫霞仙子说的那段话，她希望有一天他也能对她说出那一番话，至少在她的梦里，她已经听到过无数次了。

　　偶尔开开小差于小慈来说就像是紧张工作的调味品一样普通，但她工作起来还是很卖力的，况且开小差又不是她的过错，这就像地心引力一样，无法抗拒。这天下午，小慈去送一份谈判文件，她满怀欣喜，因为等谈判完天应该很晚了，他说不定会送她回家。天！这可是第一次和他单独相处呢！小慈想都不敢想，按捺住内心的喜悦，拦了一辆出租。
　　车上，小慈伸出手，看着左手腕上的手链。这是一条用几种不同颜色的细线编成的手链，看上去很普通，可是意义却不一般哦！它是小慈从小到大的死党李必君送给她的23周岁生日礼物，据必君当时那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告诉她：这可不是一条普通的链子哦，它能给你带来好运，尤其是能给你带来桃花运哦！说完笑个不停。小慈半信半疑地看着手链。
　　你是开玩笑还是真的，都大学毕业了还相信鬼神那一套，我们可是在科学主义的教育下成长的新一代，把你这鬼玩意收回去吧！
　　小慈把链子丢给了必君，链子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在了必君面前的一本时尚杂志上。
　　死丫头，不相信拉倒，我可是到一个得道高僧那里替你求来的，好心没好报。人家……
　　必君一手拿起链子，一手拿起那本杂志。
　　乖乖！年纪轻轻的就被评为十大杰出青年，这个陈扬真是不简单哦！听说啊，他是跟我们一个学校出来的，跟我同系，成绩十分优异，还到国外名校留过学，我对他是久仰大名了。我还听说啊，他当年还是个有名的校园大众情人呢！小慈，你听说过没有啊？
　　必君盯着杂志的封面，恨不得把那个叫陈扬的一口给吞了。
　　哇塞！真是个大帅哥耶，要是我能有机会跟他约会一次的话，我连死都愿意啊！
　　拿来吧！小慈一把抢过杂志。听说听说，你的消息能有多可靠啊，别是道听途说吧！太夸张了，瞧你那一副□□样，你不是说你百毒不侵的吗。
　　那也要看对象是谁啊！必君从旁边的几上拿起一份报纸翻阅着。
　　小慈笑着看了一眼杂志封面。突然，她觉得眼前一亮，封面上的男人是那样的熟悉，他的脸，他的笑，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可是任凭她搜遍了记忆的边边角角，最后都一一落空了。也许，这就叫一见钟情，小慈被他的眼神吸引住了。
　　到底是在哪儿见过他……小慈有些发呆。大学里的联欢晚会，还是大街上偶尔一次的擦肩而过，又或者……
　　小慈！小慈！小慈！
　　必君盯着她喊了几遍，可小慈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陷入了记忆的深渊！必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哎，想我李必君是响当当的情场高手，却交了这么个光有一副天使般的面容、魔鬼般的身材却又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爱情单细胞”。必君摇头。小慈！
　　必君大声一喊，小慈显然是吓了一跳，杂志滑落到地上。
　　干吗那么一惊一乍的，都被你吓死了。
　　小慈明显觉得自己的呼吸有点急促，但是什么原因她不知道，她慢慢弯下腰捡起杂志。坐在对面的必君盯着她的脸，直把她看得发毛。
　　干吗这样盯着人家？
　　必君摇头。
　　哎！我可怜的沈慈，你完了，完了。
　　什么完不完的，都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今天可是我生日，拜托管住你的乌鸦嘴，不要说什么完不完的，多不吉利！
　　小慈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哟，还不知道是谁在胡说呢，我又没说什么你脸红什么呀，啊？是不是心里有鬼？
　　瞎说什么呀你。
　　一低头，眼光恰好又落在杂志封面上，于是一切谎言不攻自破，小慈无意之中露出的丁点儿笑意是瞒不住聪明的李必君的。高手就是高手，一点也不含糊！
　　动心了就跟人家明说嘛，就凭你一个人要想追到他，简直是痴人说梦！想想你的“光辉历史”吧，见到男生连脸都会红，毕业晚会上那个什么、叫什么来着请你跳舞，你居然踩扁了人家的皮鞋！还“舞林高手”呢，我看啊……
　　谁说要追他了，你可不要……瞎说。
　　后面的话连小慈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了。
　　哎！算我白说，这报上可说了陈扬的公司下礼拜招聘女秘书，机会是有的，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不过我想你也不会去啦，想我们沈慈堂堂中文系高才生，有名的校花，怎么能委屈自己去当那个家伙的秘书呢？
　　在哪儿呢？
　　小慈抢过必君手中的报纸，拼命地在字里行间寻找招聘的启事。
　　哎，小家伙终于要寻找归宿了，不过，万事俱备，还欠我李必君的一阵东风（替小慈戴上手链），相信我，这手链会给你带来好运的，还有啊，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
　　后面的话，小慈一句也没听进去，但这手链算是留下了，作为一段即将开始的爱情的见证！
　　小慈的思绪飞了回来，抱紧手中的文件，像是害怕它会飞走了似的。突然，司机一个急刹车，吓得小慈的心扑扑乱跳。
　　又回到了招聘会的那个下午，那天，小慈可不像今天这样轻松，她的心情激动而又紧张，应该说是紧张得一塌糊涂。一想到陈扬将亲自主持招聘会，小慈的心就像秋风中的枯叶一样，直打哆嗦。
　　来这儿应聘的人很多，虽然只是一份秘书的工作，可是要知道，陈扬的投资公司最近几年的飞速发展令所有的商界前辈们咋舌，而且这次招聘秘书的酬劳又高得足以让一部分人流口水，更何况……我们的沈慈小姐自然不是冲着高薪而来的，她看着身旁的一个个应聘者，都是些年轻貌美的女孩，有的气质高雅，有的妩媚动人，再看看自己，自早上辛苦建立起的一点点信心被击得粉碎。毕业的时候看准了好几家报社，甚至有几家向她发出了邀请，而她远离父母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为的就是当一名报社记者，何况当记者是小慈的梦想。可是，她终于放弃了，为了素未谋面的他，那个即将成为他老板的人，也许将成为她未来的……所以，一定要成功得到这份工作。想到这儿，小慈觉得自己底气十足了。她高昂起优雅的脖子，等待着。
　　递上自己的履历表，跟他面对面的时候，她那颗不安的心显然又紧张地跳动起来，她有点晕头转向。她不敢抬头正视他的眼睛，周围很静，她甚至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沈小姐在自己的履历上理想一栏填的是当一名记者，那为什么要来应聘这份秘书工作呢？
　　他直截了当地问。
　　糟了！她心想，以前填的履历当然是这样写了，因为她本来就打算到报社工作的，由于太兴奋，居然忘了改。这可怎么回答呀？一时没了主意。她低头看见那根手链，不由自主地用手转动了一下。
　　其实，那、那只是我小时候的一个梦想，有一天，当我醒来看报纸的时候，发现你们公司已经帮我作出了最好的选择。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来了，我想凭我的学历和对这份工作的热爱，一定能胜任这份工作的。
　　小慈略带调侃语气的回答居然过关了，从考官们一个个点头的样子来看，她显然答得很聪明。她松了口气，眼睛刚好和他对视，心，又不由得狂跳起来。
　　接下来的问题很简单，小慈轻轻松松作了回答，当她答完最后一个题的时候，她又看见了他满意的笑。虽然是最后一个应聘者，但她依然觉得这份工作有了着落，更重要的是--她又看见了那根手链，这全是上天的安排--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即将开幕。
　　小慈自信地走出房间，临关门那一刻，她又偷偷看了他一眼，而他正和旁边的考官商量着什么似的，没有留意到她。总有一天，他会注意到我的存在的，小慈轻轻关上了门--就在今晚，机会终于来了，小慈从挎包里掏出手表看了看时间。自从李必君送给她那条手链开始，她的那款曾令她朝思暮想过的手表只能迂尊降贵地进了她的皮包。小慈欣喜地看着车窗外，幻想着即将到来的夜晚。

　　招聘办公室内，陶然跟陈扬争辩着。当然，这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小慈自然是不会知道的，只跟她一面之缘的陈扬第一次就为她争取这份工作，完全是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场上。
　　陈总，你答应过我，思琪会过关的，更何况她的学历又很高，人又……
　　好了，陶副总，我是答应过你，会给思琪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的……
　　面对这么一个公司的重臣，又是自己工作上的好朋友，陈扬显然很是为难，但他似乎是为那个叫沈慈的“着迷”了，他不得不应付这接下来的尴尬局面。
　　但是，今天的应聘会你我可是有目共睹的，比思琪优秀的应聘者多得是，思琪还不够格。我们公司可不提倡裙带关系，虽然思琪是你的外甥女，我仍然不能用她，我只能说抱歉。哦，对了，那个叫沈慈的中文系毕业生很不错，我们公司就需要这样的人才，陶副总，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是，只不过……陈扬已经走出了房间。
　　面对下属，陈扬从不盛气凛然。倒是这位陶副总，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显得有些霸道。表面上他对陈扬唯唯诺诺，一旦陈扬走出房间，他的心境便一览无余。
　　叫我怎么跟思琪那丫头交代。我苦心经营这次招聘会，想制造一个堂而皇之的机会……他捏紧了拳头。
　　陈扬，哼，好小子，跟我玩还嫩了点。
　　他拨通了思琪的电话。
　　喂，思琪嘛，我是舅舅啊。
　　舅舅，我刚才的表现陈扬满意嘛，这份工作我可是要定了。而且，舅舅你说的，日久生情……
　　思琪，工作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舅舅这儿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那头，任性的富家小姐猛地挂断了电话。陶然无奈地看了看听筒，狠狠地挂上。自己精心安排的计划泡汤了，总有点不高兴，但老谋深算的他不会善罢甘休。他的眼睛暴露了他的野心，于是，另一个计划慢慢浮出水面……

　　匆匆赶到酒店的小慈，一下车就看到在门口焦急迎接她的陈扬。
　　怎么来这么晚，人家都等不急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陈扬拽着小慈细小的胳膊，两人一起奔进酒店。小慈的脸红了，不是因为赶路，而是……她看了看陈扬拽她的手，又看着他英俊的脸，心中一阵狂喜。
　　这可是他们俩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小慈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刚才路上有点塞车，所、所以来晚了，不好意思陈总，我……
　　没关系。他笑着。只是晚了一会儿，下次注意。
　　他待人还是那样的宽容，宽容得真不像一个老板，倒像是……小慈真是太容易幻想了，居然还是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之下。陈扬见小慈呆坐着，只是本能地认为她赶路太累了。没有小慈的介入谈判依然进行得很顺利，也许是该庆幸，照她当时的情形，一开口准出错，谁叫她心情太兴奋，心思不知跑哪儿去了。那一晚，陈扬临时有事没有送小慈回家，小慈自己乘出租车回的家，心中不免有点失落。不过，回到家中，吃着热腾腾的泡面（谈判的时候小慈忘了吃饭，只喝了一杯饮料），看着电影里的刘德华扮演的老板和郑秀文扮演的秘书有情人终成眷属时，小慈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那一晚，小慈睡得特别香。

　　新的一天开始了，打扮一新的小慈和平时一样热情地和公司同事打招呼。每一个同事都报以同样热情的微笑，只是，那个陶副总，好像有点不大友好。小慈心里觉得，但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她无意中成了人家计划的绊脚石。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同事，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必君。以后就请各位多多关照了。
　　李必君？我没听错吧！
　　可当热情洋溢的新同事回过头来和自己面对面并满脸坏笑地向自己招手的时候，小慈不得不相信这是个事实了。
　　必君，真的是你！听到你名字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想不到真的是你，你怎么也来这儿工作了？
　　两个好朋友相拥着来到了李必君的办公室。
　　想不到？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别忘了，我在大学里学的可是经济学专业，现在，我已经是这家公司的业务开发部门主管了。你呀，一工作--就把我这个老朋友给忘了，整整一个月都不找人家吃饭，哎，我的钱包都空了，只好自己找工作挣钱了！
　　还是老样子，好动的李必君说话的时候一刻也不闲着，一会儿坐着，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又把双手搭在了小慈的肩上，脸上尽是可怜兮兮的调皮样儿。
　　你呀，老是蹭饭，我都要被你吃穷了，只好躲着你喽。真想不到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你一来就当了我的上司，应不应该请客庆祝一下啊？
　　哎，人家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没着没落呢！说真的，你来这儿工作已经，我没记错的话，已经一个月了吧，进展得顺利吗？
　　李必君神秘地问。
　　什么进展不进展的，工作，哦，你说的是工作啊，很好，很好啊。
　　小慈顺势推开了她的手，坐到了椅子上。
　　你的办公室还挺大的哦，真是羡慕死在下了。
　　你别转换话题哦，我指的是……
　　她指了指小慈的手链，小慈有点难为情。突然，门开了，陈扬走了进来。两个人都呆住了，小慈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陈总，早。气氛有点紧张。
　　陈扬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早，你们……
　　一向活跃的李必君最善于应付这种尴尬的局面。
　　陈总，早。哦，我跟沈慈是从小学到大学的同学，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带小慈来参观一下我的办公室。
　　是嘛。陈总笑了。还有这么巧的事。那你们聊，我只是来看一下新同事，看看你还有什么需要，没想到……
　　我、我去工作了。
　　小慈溜出了办公室，嘘了口气。回过头去，只见必君和陈扬聊得很投机，必君爽朗的笑声即使是隔着几堵墙也听得见。小慈只有干羡慕的份儿，谁叫她一见到他就不会说话了呢！小慈笑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毕竟有个好朋友照应，自己今后的日子将会好过多了。至少，有人可以陪自己一起吃饭，听自己发牢骚，工作一个月来，每天都是独自一人吃午餐，终于可以结束形单影只的生活了。
　　那天的全体员工会议上，陈扬把李必君介绍给公司的同事，小慈只是对着必君笑，同时将眼角的余光偷偷瞄向他。这时，小慈的心里甜滋滋的，不过，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必君的猫眼。那天，还有一位新同事，小慈觉得有点面熟，仔细一想原来是那天跟她一起来应征秘书的，怪不得那么眼熟。
　　我叫秦思琪，请各位多多关照。
　　这个叫思琪的，是陶副总的特别助理，看上去就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慈想反正跟我不在一个部门，别去招惹她，只是她不经意间抛向陈扬的一个媚眼，让小慈觉出了危机的到来。而且小慈还听说，思琪是陶副总的外甥女，是位有名的富家小姐，脾气坏那是出了名的。这次，她屈就来当什么特别助理，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小慈的心里咯噔一下。

　　快说，你是什么时候计划进这家公司的？还跟我保密，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耶，有没有搞错！
　　小慈狠狠地吞了一口饭。
　　别吃那么猛，容易发胖的。你是没吃早饭啊，还是赶着去投胎？李必君神秘地笑着，慢慢吃了一口。
　　快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大小姐，别那么咄咄逼人嘛，你以为你是大法官啊，我可有权保持缄默。
　　小慈假装生气，别过了头。
　　真不够朋友！
　　好了好了。必君妥协了。我也是在家待了一阵一直没找到满意的工作，突然有一天，我在报上看到了一则招聘启事，而且聘的是业务开发部主管，不小的头衔哦，薪水又高，我能不来吗？再说了，能跟我们小慈成为同事……必君笑道：我是求之不得啊！这就叫作缘分，让你永远也别想逃脱我的魔掌。
　　就这么简单？小慈不相信地看着她。
　　你以为能怎么样啊！我又不像某些人，是出于某种动机，才……呵呵，甘愿当个小秘书的。
　　你可不要乱说！小慈的脸红了，垂下头吃饭。哦，对了，你跟那个Steven怎么样了？进展到何种地步了？
　　落后了吧，我现在的男友是Joe，我跟Steven早就分手了。
　　叫我说你什么好呢，换男朋友就像换衣服一样频繁，真是受不了你。
　　谁像你呀，纯情得一穷二白。《流星花园》里的西门不是说“每个女人的保质期只有一个星期”嘛，我生命里的每个男人的保质期只有两个礼拜，瞧瞧，我可比他长情多了。
　　两个礼拜！小慈摇头。My god！看来是我们的时间概念不同了。
　　够长的了，我交往最短的一个才8天。了解一个人能要多长时间，两个礼拜足矣，如果觉得不对味……她将一个鸡腿夹到小慈的碗里。就像这鸡腿一样，及时脱手，便宜你了。
　　小慈对必君的这一番言论自然只能是目瞪口呆了，虽然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两个人的思想却相去甚远。这世界上的事情有些是说不清的，分明是脾气习性相近的两个人却成为不了朋友，反而是像这两位这样思想、处事方式背道而驰的能成为密友，也许这样才能有更多的惊喜吧。
　　餐厅里的人很多，小慈和必君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那样边吃边聊着，必君的活跃也感染了小慈。其实，跟熟人在一起，小慈还是很活泼的。窗外的阳光很灿烂，就像小慈此刻的心情一样。当然了，这一顿仍然是小慈请客，结账时她狠狠瞪了必君一眼，必君照旧冲她做了个鬼脸，你能拿她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