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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旋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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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斜照在小竹屋上，眼看着就要被银辉取代，时光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土匪窝。
“回来啦。”卓欢晃了晃他的小匕首。
时光讪笑道：“嗯，回来了。朱大哥，有吃的吗？我都饿死了！”
其实他在宋天杭那里吃了不少糕点，但是由于一直在分析康平的事用脑过度，糖元消耗太大，再加上他拼命往回赶，体力跟不上就用脂肪凑，吃的东西早就消化光了。
朱进朝厨房努努嘴，“还剩点稀粥馒头，想吃自己去弄。”
时光摸摸肚子，无奈地进入厨房，“哎，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啊。”转而他想起来什么，又返回内厅，对卓欢道：“卓大哥，谢谢你啊。”
“不用谢，饭菜又不是我给你留的。”卓欢漫不经心地道。
“不是。”时光挠挠头，“谢谢你让我和桑木清下棋。”
卓欢嘴角微勾，然后很快又落下去，“你这小子真奇怪，我有没绑着你的手不让你下。不过啊，有些事，如果一个人承担，会很重很累。”
“没事，我不是一个人。”时光习惯性地望了一下身边的褚嬴。
褚嬴对他微微一笑。
卓欢不知他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有所指，也不甚在意，“吃完就去休息吧。”
时光捧着白馒头，粲然一笑。
*
第二天一大早，时光便被楼下的吵闹声惊醒了。
“褚嬴，我跟你说，我早晚会因为睡眠不足而猝死的！”时光打着哈欠起了床。
只见楼下聚集了一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时光，下来！”云汉在下面招呼他。
时光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他还是乖乖地下了楼。
“云大哥，这是……”
云汉得意地道：“看，这些人就是我叫来帮你练棋的。”
“哦。”时光没有很惊奇，因为在奕江湖道场时，每名学员都是他的对手。
“你要跟他们进行一打二、一打三、一打四、一打五的练习。”
“哦——什么？”时光惊愕地指着所有人，“全部都要吗？”
云汉笑出一抹鬼魅，“那当然，不然怎么起到训练的效果呢？”
*
时光坐在两个棋盘前，对手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和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孩。
“这个组合真新鲜。”时光悄悄对褚嬴道，“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奇招。”
“有点意思，小光，加油下吧。”褚嬴鼓励他道。
老头颤颤巍巍地落下一子，连带着咳嗽了三声。
时光也落下一子，关切地问道：“大爷，您没事吧？”
“没……咳咳咳……”
时光战术性后仰，他生怕对方咳出肺来喷自己一脸血。
“哥哥，快下呀！”隔壁的小孩不耐烦了。
“哦，好。”时光赶紧落下一子，免得被小朋友念叨。
“啪嗒——”小孩又利索地落下一子。
时光偏着头，也跟着下了一子。
谁知小孩一见目前的棋形，登时大哭起来。
时光慌了，“小弟弟，你怎么哭了？”
小孩哇哇大叫：“你欺负人！你欺负人！”
这边哭得地动山摇，那边咳得天崩地裂。
时光捂着突突跳的额头，“我算是知道了，云汉这是要折磨死我啊！”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打二，连杯水都没喝，一打三的也来了。
这次是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小姐姐不住朝他抛媚眼；一个每下一子就念一首诗的青年；一个下棋堪比时针转动的老太太。
真不知道云汉在哪找来这些乱七八糟的棋手。
“小光，你看他们的人虽然很奇怪，但是实力却不容小觑，你能一打多赢了他们，你的进步显然不小。”褚嬴似乎对云汉的特训十分满意。
“那当然。”经历了一天的特训，时光虽然筋疲力尽，但是心里特别充实，“褚嬴，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什么野路子、盘外招，放在我这都得被我碾压！”
正在此时，云汉朝这边走来，“没想到你全都赢了，那我明天得加大难度了。”
“放马过来吧！”时光自信地拍拍胸脯，“对了，云大哥，这些棋手都是什么人啊？”
“什么人？”云汉似乎没理解时光的意思，“玩泥巴的小孩、不得志的文人、青楼的姑娘、疾病缠身的老头，你都看到啦。”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时光摇摇头，“我是说，大家的棋力都很强，为什么……”
“你是想问，为什么大家却依然寂寂无名？”
“为什么呢？”
云汉撩了撩头发，“时光，你为何下棋？”
“我？”时光看了看褚嬴，这个问题他们曾经讨论过，“我热爱围棋，我想下，而且……因为我的朋友，我也会一直下下去。”
“对啊，因为热爱，所以会一直继续。”云汉感慨道，“你不觉得，如果把围棋当做通向财富和权利的踏板，是对围棋的极大侮辱吗？”
时光心中一颤。
对围棋的侮辱吗？
在他心中，那些在国际棋坛有过成绩的大师们，谁不是名利双收？可是反过来想，他们下棋时一定没想过自己可以通过围棋获得什么，要说真的想获得的，可能只有胜利的喜悦和下棋时的快感吧。
“一个棋手，如果变得不纯粹了，他的棋也会失去色彩，变成被围棋网格禁锢的机器。”褚嬴严肃地道。
云汉轻叹一声，“如今至尊崇尚围棋，将围棋作为选拔人才的工具，渐渐改变了围棋的本质。而这些人，他们却没有被改变，依然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哪怕自己的身份再低再无谓，只要心中有热爱，便能下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时光默默地点点头。
云汉拍拍时光的肩，“时光，你和我们都不一样，我们身上肩负着帮师父洗刷冤屈的责任和使命，而你，单凭一腔热血去下棋，是我们非常羡慕的。想当初，我们也像你一样，无拘无束，下棋就是我们的整个世界，我们好怀念当初的岁月啊！”
“云大哥，相信帮元院士正名后，你们还会回到以前的日子的。”时光安慰道。
云汉疲惫地笑了一下，“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更多的训练在等着你。”
时光和褚嬴回到房间，云汉的话一直在时光的心中回绕。
“其实，事实又怎么会向云汉说得那么简单呢？”褚嬴突然幽幽地道。
时光坐起身，“褚嬴，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只要我心里只有围棋，一切都可以被忽略，但是，深处政治的旋涡中，谁又能幸免被卷入呢？”
“褚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褚嬴深深地摇摇头，“我并不知道很多，但是我能感受到，不知何时开始，朝廷已经分为好棋派和反棋派了。”
时光一惊，“有点惊恐。”
“我一直在想，元中廉的死，是不是也与好棋派和反棋派的斗争有关。但是我无法肯定，因为之前的那个我，除了围棋，什么都不懂。”褚嬴有些伤感。
时光肯定地道：“褚嬴，我之前就说过，你只需要下棋，其他什么都不用想，你是属于围棋的，你的一辈子都是属于围棋的！”
“我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吗？”褚嬴急切地问道。
“当然！每个人在社会中都会扮演自己的角色，有些角色是社会赋予的，有些角色是我们自己坚持的。”时光坚定地道，“你的角色，就是围棋！”他话锋一转，“至于‘旋涡’，我想有个人一定理解得更透彻。”
*
经过十天的一打多练习，时光终于可以出师了，他难得有了一天休息的时间，兴致盎然地出了门。
褚嬴踩着小碎步跟着他，“小光，我们这要去哪啊？”
“我想去找一个人，相信他可以帮我解开我这么多天的忧虑。”时光若有所思地道，“而且，我也想帮他解决他的问题。”
时光来到宋天杭家，由他领着进入房间内。
“时光哥，我大哥很快就回来，你稍微等会啊。”宋天杭给时光倒上一杯茶，又把糕点往他那边推了推。
时光悠闲地吃着糕点，“没想到你大哥会答应我的请求。”
“别看我大哥看起来挺严肃的，实际上他特别佩服下棋下得好的人。”宋天杭捧着小脸望着时光，“之前他看到你的那局棋，嘴上不说话，我看得出，他心里敬佩得你不得了！”
时光心里乐开了花，但是表面还故作镇定，“是吗？你大哥不是特别讨厌下棋的吗？”
“哎，别提了。”宋天杭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你不知道，我爹他……”
“天杭！”
宋天杭刚要说，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我大哥回来啦！”宋天杭赶忙去开门。
宋天棦最先进来，紧接着后面还跟着一位风度翩翩的青年。
“时光，好久不见啦。”
时光站起身，礼貌地笑道：“是啊，好久不见，孟大哥。”
孟若谷气度端凝，坐了下来，“我听天棦兄说你有事找我，直说吧？”
时光舔了舔双唇，“孟大哥，我想知道大司马大人，是好棋派还是反棋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