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溜走 ...
-
丰盛的菜肴陆续端上了桌，时光馋的直吞口水，但是他见所有人都端坐着按兵不动，便只好忍着听肚子在唱“咕噜噜之歌”。
“今日各位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蒙吉大将军站起身。
时光按着肚子，竭力压低“歌声”，“这大将军还挺客气。”
褚嬴点点头，“蒙吉虽然是武将，而且立下赫赫战功，但为人很是谦逊，尤其尊重棋手。”
“殿前棋考在即，相信各位棋手一定准备万全，到时蒙某静候各位佳音！”蒙吉宠溺地望着女儿，“云杪，好好照顾你那桌的先生们。”
云杪飒爽地站起身，“是，爹爹。”
“好，请大家开始用餐！”
蒙吉发了话，大家纷纷举起了筷子。
“可饿死我了。”时光夹了一把菜塞进嘴里，“我来这边就没吃饱过！”
“那你这次就多吃点。”褚嬴笑眯眯地看着时光腮帮子鼓得像只小仓鼠，心情顿时好起来。
“我跟你说，我这也就是饿极了，土匪窝里的饭我都是捏着鼻子往嘴里送的。要是让我用一个月吃方便面来换，我毫不犹豫选择洪河！”时光咽了嘴里的菜，撇着嘴道，“我现在无比怀念我妈的菜。”
“俞公子，这道菜是我们家厨子的拿手菜，你尝尝。”云杪羞涩地给俞亮夹了一筷子豆芽。
“……多谢郡主。”俞亮的笑容有些为难。
时光瞥了一眼俞亮，一下把他盘子里的豆芽夹走了。
“你干嘛呀，人家这是给俞公子夹的菜！”云杪嘟着唇满脸写着“高兴”。
时光“咔嚓咔嚓”啃着菜，嘟囔着道：“小郡主，俞亮他这人挑食得厉害，不爱吃豆芽。”
云杪眨巴眨巴眼睛，“那俞公子你吃甜瓜吗？这个甜瓜非常甜，是我姨妈带来的。”
“北疆的甜瓜吗？”时光抢在云杪前面拿了一牙甜瓜啃起来，“哇，真的好甜！果然昼夜温差大的地区种的瓜甜分就是大！”
云杪伸出手指着时光嚷道：“你这人怎么那么厚脸皮，人家做什么你就学人家做什么！”
时光嗦啰了一下手指，“小郡主，你爹让你照顾好我们，你光顾着俞亮，是不是有点厚此薄彼啊。”
褚嬴见他这么不卫生的动作，不由得“呕”了一下。
云杪被他说得满脸通红，“我才没有！”
时光朝洛川言努努嘴，“那你也关照一下那位洛公子啊。”
幸福来得太突然，洛川言一直想和云杪说话，但是对方的关注点一直在俞亮身上，注意力却被时光勾着，他实在没有机会，没想到此刻自己的假想敌居然把话头主动抛给了自己。
“云儿，我……”
“你自己没手不会夹菜吗？”云杪瞪了洛川言一眼，“你都快把我家的门槛给踏平了，还需要我来照顾你？”
洛川言可怜巴巴地扁着嘴，被小姑娘怼得哑口无言。
时光偷笑着继续往嘴里添东西，却见褚嬴转过了身。
他歪着身子问道：“褚嬴，怎么了？”
褚嬴望着主桌的一个空座位，幽幽地道：“她走了。”
时光伸着脖子望了一阵，“却月公主去哪了？”
褚嬴轻叹一声，神色极为落寞。
时光垂眸沉吟片刻，轻声问道：“褚嬴，你想不想和却月公主对上一局？”
褚嬴的眸子如秋波一般清澈，时光的话好像激起了里面的涟漪。
“可以吗？”
时光上唇一勾，一抹嘴，“当然可以。”
俞亮好像还在和盘子里的豆芽抗争着，他紧紧攥着筷子，僵持了半晌。
“俞公子，你要是不爱吃就不用……”云杪自责地劝道。
“不！”俞亮深吸了一口气，“不就是豆芽嘛，我吃就是了！”
他屏住呼吸，夹了一根豆芽放在嘴里。
他必须要克服自己这个毛病，在自己的时代，就算不吃豆芽还有其他别的东西可以吃，可是来到了南梁，食物有限得可怕，他总不能一直吃甜瓜吧！
“俞亮！”时光坏笑着叫道。
“干嘛？”俞亮咽了嘴里的豆芽，不禁微微吐着舌头。
“听说却月公主是褚嬴的徒弟，你想不想在和师父对局之前先试试他徒弟的水平？”
俞亮心中一动，“你说的是真的？”
时光抱着双臂，“不信你问小郡主。”
云杪听到他们的对话，为了弥补对俞亮的愧疚，急忙道：“对，俞公子，我姨妈的围棋确实是褚大人教的，她也是褚大人唯一的弟子。”
“唯~一~啊~”时光对褚嬴吹了个口哨。
褚嬴不自在地道：“是至尊下旨让我教却月公主下棋的。”
“你就嘚瑟显摆吧！”时光笑着戳穿他。
俞亮眉头微皱，他很想与褚嬴对局，对于时光说得和他的徒弟下一盘也十分动心，只是他比时光懂得礼节和礼貌，如果贸贸然提出和南梁公主对局，恐怕有所不妥。
“俞公子，我带你去见我姨妈吧！”云杪看来没想那么多，爽快地主动提议道。
俞亮真诚地问道：“这合适吗？”
“合适！怎么不合适！”时光抢着答道，“人家小郡主都说了，肯定没事，对吧，小郡主！”
云杪难得和时光的想法一致，连连点头，“对，俞公子，我姨妈人很好的，她见你这么年轻有为，一定很欢喜，而且她知道你是我的……”她顿了顿，脸上的红云如胭脂一般，衬得她娇媚无比，“……我爹的门客，会给我们这个面子的。”
时光朝褚嬴眨眨眼，一下站起身，“那我们还等什么呀，快去求见却月公主吧。”
“慢着！”洛川言一脸阴云，好像随时都会电闪雷鸣，“我也去。”
他们自认为无人发觉地从餐桌上溜走，目睹全过程的大将军夫妻俩不由得轻声耳语。
“那四个孩子连饭都不好好吃是想去哪呢？”壶月公主神色严肃。
蒙吉安慰道：“夫人，你别担心，云杪难得遇到几个同龄同好的朋友，就随她们去吧，在咱们家还能出事不成？”
壶月剜了夫君一眼，“就你最省心。”
“是啊。”蒙吉亲昵地揽着妻子的肩，“咱们家如果没有夫人你，早就不成样子啦！”
*
云杪遣走了身边的下人，带着三个男孩向却月公主的房间走去。
时光见俞亮一直握着拳头，指节都发白了，轻声问道：“俞亮，你是不是紧张啊？”
俞亮抿着唇，不搭理他。
“只不过是跟他的徒弟下棋，你至于这样吗？”时光忍不住逗他。
云杪替俞亮解围道：“俞公子这叫敬畏我姨妈，谁跟你似的，嬉皮笑脸，要不是我爹爱才若渴，你早就被赶出去了。”
“就是。”洛川言附和道，“你小子悠着点，别太得意了！”
时光拍拍洛川言的肩，“咱俩彼此彼此吧。”
洛川言嫌弃地甩开他的手，“谁跟你彼此？我和云儿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哪像你，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野小子。”
“嘿，野小子的棋力也比你这个郡主的青梅竹马厉害，就问你气不气！”
“你——”
“好啦！别吵啦！”云杪捂着耳朵，“你们好烦呀！”
“谁在那边？”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
云杪责备地瞪了时光和洛川言一眼，拉着俞亮快走几步。
“姨妈，是我，云儿。”
只见却月公主正坐在院子里赏月，银辉洒在她身上，将她装点成一朵似雪的梨花；她的聪明秀气与英断舒发从她笔笔分明的轮廓线条里凸显出来，可比花气日影摇动，不能定准，都变得意思无限；她的眉毛生得极清，一双眼睛黑如点漆，眼白从来不带一丝红筋，真真像是秋水，可透过她那眸子可以隐约感觉到莫名的脆弱，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云儿，来，陪姨妈坐坐。”她看到外甥女身后的三名少年，唇角微微上扬，“三位公子也请坐吧。”
云杪像只小兔子，雀跃地跑过去坐在却月公主身边，将头轻轻靠在对方肩上，“姨妈，你怎么那么早就走了？”
时光等人坐在了院子中央的石凳上，看着小姑娘对着姨妈撒娇。
洛川言像欣赏一幅画似的痴汉脸看着小青梅；俞亮身子坐得倍儿直，郑重地等待着；时光不再左顾右盼，而是盯着褚嬴，见他怅然地望着对面憔悴的女子，心里也很不好受。
却月轻轻摸着云杪的头，“我吃饱了，那里人有点多，我有点闷，就出来散散心。”
“姨妈，你觉得闷啊。”云杪小眼珠一转，“不如下盘棋解解闷吧。”
却月微笑着扫了一眼三名少年，刮了一下云杪的鼻子，“你就是为这件事来找我的吧。”
云杪娇滴滴地道：“不是的，姨妈，人家是担心你。”她望了一眼俞亮，“不过俞公子是真心实意想和姨妈对上一局的。”
却月对俞亮道：“听闻俞公子棋力了得。”
“不敢，公主过奖了。”俞亮谦虚地道。
“云儿。”却月指着房间，“去把我的棋盘拿来吧。今日月色正好，下棋最适合不过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溜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