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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残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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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棋院的许可诏书还没下来，但是时光还是觉得孟若谷是靠谱的，他一定能参加殿前棋考，所以现在练棋刻不容缓。
据褚嬴介绍，南梁的优秀棋手数不胜数，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有职业水平，所以时光作为一个小小的二段，危机感前所未有的大。
以前他参加定段赛，同场竞技的是和他一样的道场学生，大家水平其实都差不多，多数考的是心态，包括之后的北斗杯，受到了年龄的限制，参赛的也都不是高段位选手，但是这次棋考不同，不分年龄、性别、身份，能者就上，而且所谓高手在民间，说不定从哪就杀出一两个程咬金出来。
“啊——”时光抓狂地揉着头发，“我要疯了！”
褚嬴看着这棋谱散落一地的景象，忍不住叹了口气。
时光把眼一斜，“都怪你！”
褚嬴无辜地摊开手，“怎么又怪我？我只不过提醒你这棋考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让你加紧练习而已，是你自己给自己施加了无端的压力。”
“连你褚大人都那么说了，我还能松懈吗？”时光一边收拾棋谱一边道，“我必须要面见梁武帝才行。”
“小光……”
“好啦。”时光见褚嬴脸色又有点不对，连忙道，“我的压力也不是很大，至少你现在在我身边，我心里完全有底了。实在不行……”他嘻嘻笑道，“我让你来下棋考。”
“真的？”
“嗯，真的。”时光认真地道，“反正这次比赛又不是为了考察我的能力而参加的，我们是为了办事，交给你我就能轻松夺冠，可以免去我们不少功夫呢。”想到这，他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早没想到呢！那我还焦虑什么啊！”
“不行，小光！”
“为什么？”
褚嬴心有余悸地道：“我怕如果我来下，会有人看出是我下的。”
“你这个就别担心了，就算人家觉得是你，但是真正的你正坐在主考官的位置上呢，不会怀疑的。”
“是吗，可是我……”
“别可是了。”时光摆摆手，“咱们出去看看朱进做了什么好吃的吧。”
两人走出房间，却寻不到半个人。
“什么情况？”时光疑窦乍起，“他们去哪了？”
褚嬴摇摇头，“到处都没有。”
“蔺大哥？朱大哥？”时光喊着向外走去，“你们在哪？”
“小光，你往上看！”
时光映着日光，皱着眉往头顶一瞧，只见朱进正坐在树上。
“朱大哥，你在那干嘛呢？快下来啊！我都快饿死了！”
朱进瞪了他一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想吃东西先帮我把这局棋给解了！”
时光委屈地看了褚嬴一眼。
“上去吧。”褚嬴使了个眼色。
时光心累地来到树下，左右找可以登的地方，但是他实在不太会爬树，几次爬到一半就掉下来。
“小光，加油啊！手脚都要用力啊！”褚嬴在一旁给他鼓劲。
“啊——不行了！”“砰”的一声，时光从树上摔了下来，“我不就是想吃个饭嘛，怎么那么难啊！”
朱进“哼”了一声，“真够笨的。”他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了下来。
时光拍拍屁/股，“朱大哥真是身手了得啊！”
“用得着你说！”朱进抱着胳膊，“开始吧。”
“开始干嘛？”时光一脸懵逼。
“解开棋局啊！”
“啊？哦，好，我去拿围棋。”
“还拿什么围棋，咱就直接这么下。”
时光哭丧着脸，“下盲棋啊……”
“你听好了。”朱进朗声道，“对弈双方无让子，白棋先下。白棋第一手，16之十六；黑棋第一手，4之十六；白棋第二手，4之三；黑棋第二手……”
“不是，等会，朱大哥！”时光打断了他，“你这光是自己下了，我下哪啊？”
“你听着啊，等到你下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朱进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小光。”褚嬴提醒道，“朱进不仅想和你下盲棋，还要和你下残棋。”
“那么多步，我自己下盲棋都记不住呢，更何况记别人下的残棋！”时光抱怨道。
“你别急，仔细听，认真体会对弈双方的思路，我觉得既然能让朱进这么上心，这局棋一定不简单。”
“那好吧。”时光噘着嘴，“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得帮我啊！”
褚嬴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了。”
时光闭着眼睛听着，脑海中展开一幅围棋画卷，朱进每说一步，他的棋盘中便下出一步。
“好了，下一步，白棋该怎么下？”朱进停下了背棋。
时光转了一下眼珠，“下……嗯……下5之十七？”
朱进不耐烦地道：“不对不对！你下这里黑棋一跳，你直接翘辫子。”
“是吗？我真的有些记不清了。”时光轻声求助，“褚嬴，下哪啊？”
褚嬴双眼放光，“有趣！这局棋果然不简单！小光，你自己再想想。”
“我连棋子下哪都弄混了，怎么下啊？”
“记不住了？”朱进轻笑了一声。
时光讪讪地点点头。
“那好吧，先吃饭吧。”
“太好啦！”
“吃饭完我再说一次，要是你再下不对，那你以后自己做饭吧！”朱进说完便笑着走开了。
时光翻了个白眼，“我太难了！”
吃饭完，朱进凑到时光身边，“来，听我再背一遍。”
时光弱弱地道：“朱大哥，能稍微慢一点吗？”
朱进想了想，“嗯，也行。”
时光在朱进的声音中，将自己想象成一颗颗小棋子，每走一步，都用心揣测下棋者的感受。
“黑棋，13之十七。”
“下这里！”时光惊叫道，“妙啊！”
朱进嘴角上扬，“白棋，17之十四。”
“嗯？还能这样下？”
褚嬴看他们一来一往，赞赏地点点头。
“行，就到这，白棋该怎么下？”朱进期待地问道。
“下……”时光闭上双眼，好似看透了一切似的，自信地张开眼，“下4之十七！”
朱进欣喜地点点头，续道：“黑棋，5之十七。到你了。”
“哦。”时光激动地续道，“白棋下……”
褚嬴欣慰地笑着，小光的天赋极高，再加上又肯努力，进步神速是有目共睹的，若他和自己是同一个时代，早晚有一天会和自己棋逢对手！
“你真下那？”朱进的叫声一下子把褚嬴的心思拉了回来。
时光目光如炬，“我确定！”
朱进重重呼了口气，把碗收拾好，“行，你小子还有两下子。”
“朱大哥，你认输了？”
朱进不回答，端着碗筷走进了厨房。
“褚嬴，我赢啦！”时光激动地道，“我居然赢了！”
褚嬴怜爱地望着他，“不能骄傲啊。”
接下来连续几天，朱进都会出几道残局的题，时光都会认真接受，这样每天过得特别充实也有趣。
直到与孟若谷的约定之日到了。
一大早，时光一开门，吓了卓欢一大跳。
“天啊，你这眼睛……”他惊恐地道，“你千万别晚上出来，不然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褚嬴心疼地点点头，“是啊小光，你这黑眼圈，这眼睛里的血丝。”
时光有气无力地叹口气，“我昨晚想元斐和孟若谷的事想到脑壳都快裂开了，你说，如果今天元斐不去见孟若谷，那我们之前的努力不是全白费了嘛！”
“我想，若谷提出想让元斐去找他的条件，只不过是说说而已。”褚嬴解劝道，“他都帮你们申请到诏书了，还能不给你们不成？”
时光转念一想，“别说，你说得还真有点道理。”
褚嬴跃跃欲试，“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
*
孟若谷捏着诏书，“你再说一遍。”
时光硬着头皮，“元斐说谢谢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但是我工作太多，实在走不开。”
“小光，你这撒谎的技术怎么退步那么多，连我都能看出来！”褚嬴吐槽道。
“那我能怎样？难道要我直接转述元斐的话，‘我不需要你帮忙’，这样吗？”
孟若谷好像早就有预感，“果然啊。”他一下收起诏书，“既然如此，那我只好说对不起了。”
“哎，等会啊，孟大哥，你那诏书……”
“我提的条件你没有完成，那我也只好……”孟若谷直摇头，“这诏书啊，我还是注销吧。”
“别啊，孟大哥，你好不容易申请的，注销了多可惜啊！”
“不可惜，我乐意！”
“小光，怎么办，若谷是来真的！”褚嬴看起来有些惊慌失措。
时光不知道该怎么说，直挠头。
“噗嗤——”
“嗯？”时光和褚嬴同时望向孟若谷。
孟若谷笑意不止，“我是骗你们的。”他把诏书一下拍到时光的手里，“给，你们现在已经可以参赛了，快去报名吧。”
“孟大哥，你可吓死我了！”时光宝贝地将诏书放在胸口，“那我现在去报名啦。”
他欢快地跑出房间。
“小光，你等一下！”褚嬴一下叫住了他，“你看若谷。”
“怎么了？”
时光返回门口，透过窗缝往里瞧，只见孟若谷若有所思地坐在棋盘之上，自己一颗一颗地摆放着棋子。
“小光。”
“嗯，我想，应该是我帮一帮孟大哥的时候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