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 与后辈的相处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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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辅助监督的声音打断了时江的思绪，回忆中断。
她回过神来，发现车子停在了一所学校的门口附近。
从埼玉县一路开过来，天空逐渐变得暗沉。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腥气。快要下雨的样子。
从车窗看去，这是一所位于东京郊区的普通中学，面积不大，校舍也不新不旧。因为正处于春假闭校期间，再加上出了儿童失踪事件，彻底封闭了起来，连社团活动都禁止了，所以看起来十分空寂。
摸了摸随身携带的毛笔和提前准备好的符纸，她深吸一口气，下了车。
然后意外地在校门口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个头不高的少年，亚麻色头发，黑色的制服，竖起的高领遮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紫色的眼瞳。
是狗卷。
他抬起一只手，打了个招呼。
时江快步走到他面前，刚准备问他怎么会在这里，视线和注意力就被其他东西转移了。
她有些新奇地打量着他的头发：“棘君你换发型了啊。”
“鲑鱼。”
原先是有些刺刺的蓬松短发，很元气，现在头发好像稍微长了一点点，发尾柔顺地垂了下来，看起来乖巧了不少。
“帅气，很适合你哦。”她夸了一句，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看起来好顺，摸起来手感肯定很好。”
听到这话，狗卷眨了眨眼睛，忽然低下头——一副“给你摸”的样子。
时江被萌得神智不清。
她顿了顿，真的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在他耳朵上方摸了摸。
凉凉的发丝从指缝间滑过。
手感……果然很好。
被摸头的少年微微抬起脸，微微弯翘的睫毛下，漂亮清澈的紫色眼瞳倒映出她的脸。
看着那片紫色中倒映的自己，她无意识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心脏漏跳了一拍。
直到身后传来停好车赶过来的伊地知的脚步声，她才回过神来，理智回笼。
她收回手，轻咳了一声：“话说回来，棘君怎么会在这里？”
狗卷默默地举起手机。
她下意识凑上前，看到聊天界面上五条悟发来的消息。大意是狗卷即将升为准一级咒术师，让他这段时间跟着她做一些比较难的任务，积攒经验和战绩。
时江只要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用意。
马上要成为二年生的几个后辈中，狗卷的实力是最稳的。一年级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二级咒术师了，无论是天赋、术式原理还是成长速度，都和她差不多，甚至综合实力并不比她差，只是比她少了一点任务经验。
高专的老师很少，五条悟一个人教几个年级，他忙的时候经常让高年级的学生带低年级的学生训练和做任务。而时江在去年一年中最常相处的后辈就是狗卷了，因此今天和狗卷临时组队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至于其他后辈——
乙骨优太入学比较晚，基本上都是同级生帮忙训练，而且他一开始就是特级，天赋和潜力强到无法预测，据说马上就要出国做长期任务了，这是时江自己都争取不到的机会。
胖达是神秘的变异咒骸，因为没有先例，无法评级，是咒术界高层不承认的存在。而对时江来说，胖达就是个憨态可掬的中华萌物，每次见面就是一块儿玩耍和单方面撸毛，并没有一起做过任务，她也不清楚胖达的真实实力。
真希作为学校里的极少数女生之一，住在时江的隔壁，时江倒是很清楚她的实力。三个字概括——非常强。
可惜因为咒术师评级规则的古板和禅院家的阻力，目前真希还只能顶着四级的名头，升级极为困难。值得一提的是，真希主要修炼体术和咒具使用，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成长之路，时江也没什么可以指导帮忙的地方。
闲话暂搁。
有人帮忙，任务难度就小了，祓除诅咒的同时营救人质变得更加可行。
辅助监督放下“帐”后，两个人一路往咒灵气息最重的地方走去。
路上遇到一些不成气候的弱小诅咒聚集在一起，随便扔几张符纸就搞定了，并不需要浪费狗卷的咒力和喉药，毕竟言灵可是很宝贵的能力，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最好尽量留到危急时刻使用。
写有“死”、“動けない”之类字样的符纸是时江自己研究出来自制的攻击手段，类似低级的一次性咒具，上面能储存少量咒力。好处是可以提前准备很多，缺点是对厉害的咒灵用处不大。
真正的强大攻击手段则是来自她手中的毛笔——这不是普通的笔，而是特级咒具。不仅外表十分坚固，可以调节长度，而且不需要墨水，只要有咒力就可以使用，还能延续术式效果的时长。
进入了咒灵气息最重的校舍后，视野里光线变暗，空气一下子粘稠起来，充满了诅咒的秽气。
走廊里安静得只剩下脚步声。
直到在顶楼的一间教室门前，两个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声音彻底消失了。
“看来就是这里了。”
“明太子。”
电光火石间，大脑里飞速思考着对策，时江飞快地在墙上画了几笔，然后和狗卷对视了一眼，拉开了教室门。
下一秒，在无数任务中锻炼出的敏锐直觉让她及时闪躲开去，而她原本的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轰击了一下，连地板和身后的玻璃都碎裂开来。
与此同时，咒灵的本体显露出了真身——
撑满半个教室的形似蜗牛的巨大黑紫色身躯，伴随着浓重的恶意和腥气扑面而来，直接冲击着感官。
“不要……欺负我……”
它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哑呢喃声。让人不由猜测也许是校园霸凌的负面情绪积攒汇聚而成的。
赶在咒灵发动下一波攻击前，狗卷拉下了制服的领口，张开嘴。
「别动」
咒言术发动。平日里温柔的嗓音，此时此刻充满了爆发力。
时江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完整露出了面容——尖尖的下巴，以及唇角和舌头上的深色咒纹。那充满诡秘感的咒纹图案和他精致清秀的面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人印象深刻。
咒灵的动作一滞。
就在这个间隙，之前她画在墙上的锯齿凝聚成型，将那巨大的身躯割裂开。咒灵发出了惨叫声，身躯逐渐消散。
吼了一嗓子后，狗卷赶紧喝了一口喉药。
时江眼尖地在咒灵的体内发现了生死不明的孩童。
她心神一紧，连忙跑了过去。
而正在这时，一股劲风袭过耳边，汗毛直竖，强烈的危机感在心头炸开，她只来得及回身把手中的笔当作格挡的武器。
“锵”的一声。
巨大的力道令她手臂巨疼，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弹飞起来，所幸抵挡及时，能调整好落地的姿势，不至于摔倒或者撞到墙。
时江站稳身体，定了定神，意识到原来这咒灵是两个身体嵌套在一起的，外壳内部里面还有一个咒灵。
难怪判定是一级咒灵。确实不好对付。搞不好里面这个才是真正的本体。
“好恶心。”她忍不住撇了撇嘴。
“大芥。”
对上狗卷看过来的关心目光，时江心里一暖。“我没事。”
那小型的咒灵像蜥蜴和鳄鱼的结合体，身躯上满是隆起的疙瘩，非常令人掉san值。
因为体型太小，它舍弃了人质，跳了起来，双脚在天花板上一触即离，接着又从天花板降落到地上，转眼间又朝侧面墙上跳去。速度非常快。
时江的眼睛几乎捕捉不到它的具体身形，只能勉强看到模糊的残影。
高级的咒灵是具有智慧的，而且十分狡猾。就比如眼前这一只。不断跳跃，在一定范围内变幻着位置，动作令人眼花缭乱，就像高速射击出去的超级弹力球，不断进行着不规则反射，让术式的攻击无法瞄准，而它却可以伺机而动，发动偷袭。
时江意识到，面对这种动作敏捷的咒灵，狭窄的空间反而会助长对方的优势。
“垃圾，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打到你了吗？”她冷笑着，心头充斥着被小看和戏弄的怒火。
她从内置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御守，又从御守里拿出了一张叠好的符纸展开，上面赫然绘着一只长着翅膀的鵺。
这是从伏黑惠的影法术中得到的灵感。
从小和伏黑一起在五条悟那里练习术式的时候，她就十分眼馋那几个聪明又强大的式神，于是全都画了下来，储存在符纸里，以备不时之需，算是她压箱底的宝物了。
只是，从纸上凝聚出来的只是式神的形态和能力，没有灵魂，没有智慧，只能下简单的命令，维持的时间也不长，而且每画一张都要耗费她大半的咒力，手都要废了。
此时此刻，画在纸上的鵺在咒力的作用下化为了实体，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飞向了咒灵。
不出几秒，锋利的喙便咬住了咒灵的腿，让它的动作停滞下来。
就在这一刻——
「扭曲吧」
咒灵的身体随着强制的言灵而自发扭曲，在发出了最后的嚎叫声后，化为了飞灰。
…………
咒灵解决了，三个被秽气侵蚀的孩童被送上了救护车，生死不明。
时江怔怔地看着救护车远去的轮廓，想起把他们背出来时，其中一个已经身体冰冷，像是没有了呼吸，也不知道能不能抢救回来，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去。
在等待辅助监督处理后续的时间里，她坐在台阶上发呆，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这种感受几乎与每一次救援任务如影随形，时刻提醒着她，咒术师这份职业究竟背负着什么。
不知发呆了多久，眼前的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小束花。
浓烈的色彩吸引了她的目光。
视线推移，画面逐渐变得清晰。
校园的花坛绿草如茵，不知名的蓝色野花正被少年拿在手上，窈窕地舒展着，花蕊在风中微微晃动，散发着幽幽香气。
再往上，少年亚麻色的短发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紫色的眼瞳注视过来。
“……这是送给我的？”
“鲑鱼。”
时江忍不住笑了起来：“上次是饭团，这次是花，什么时候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了啊。”
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花束。
怀里的蓝色花朵应该是刚摘下的，细雨汇成的水珠顺着花瓣的纹路滚到边沿摇摇欲坠，看得她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就像有温水浸泡在尚未愈合的伤口处，带来暖意和微微的刺痒。
解决完一桩事件后，精神松懈下来，时江坐在车里开始犯困。
这几日因为某人的缘故，她心情不好，经常半夜醒来，这导致她连看电影都会精力不济，更别提经历了一场紧张的战斗了。
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对伊地知说道：“先送棘君回学校吧，要是之后没别的安排，麻烦送我回埼玉。”
见身旁的少年默默地看过来，她顿了顿，解释道：“我行李还在家里，下周正好送我弟弟一起来高专。”
可能是太困了，导致之后的记忆有点迷糊，连狗卷什么时候下车的都不知道，等醒过来时，已经到了埼玉的家门前。
刚刚睡醒的时江捧着花，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没带钥匙，于是精神倦怠地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伏黑看见她，神色有一瞬间的古怪。
她有些疑惑地走进房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知何时头顶扎了两条辫子，脸上还画了一个小小的饭团图案。
“……”这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恶作剧。
时江好气又好笑。
无语了片刻后，她看着手里的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孩子气地做了个鬼脸，小声说了句：“笨蛋棘君。”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10 与后辈的相处日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