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特维拉冒险记》端十一

4、自由的精灵

　　在前往高塔的路上，西奥多表现的异常安静，没有哭闹。当然这得益于他的“好兄弟”洛德伺候的非常好。
　　说到洛德，爱德华和吉安娜带着一大家子人离开村子之后，为了以防万一就用水晶球的碎片把五个孩子的伴生精灵都召唤了出来。
　　西奥多一时间不知道是夸教会的水晶球质量真好碎了都能用，还是吐槽自己家穷到连碎了的水晶球都要废物利用。很显然，西奥多没有猜到他们搬家的真正原因。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把水晶球弄碎了，太贵家里赔不起才跑路的。
　　这让他在心里自责了好一会儿，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水晶球整碎。
　　至于爱德华和吉安娜为什么要带着水晶球碎片，一来确实是因为家里太穷了，二来他们打算回去想想办法把这玩意儿修好。
　　天啊，这可是创世神给的东西，怎么说也不能随便扔掉啊。没看见碎片都能成功把孩子们的伴生精灵召唤出来吗？！
　　总之，洛德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召唤出来的。一开始他还有一些懵，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路德维希家会这么特立独行。而他的出现也给了路德维希家的人们一个惊喜。
　　为什么？因为前几个孩子们的伴生精灵都是幼年体，都是长着翅膀的小精灵，只有洛德是成年体。说到这里，要跟大家再随口科普一些这个世界精灵的小知识。
　　先前提到过契约精灵和伴生精灵。这一次要说的是契约精灵的一些变种。比如赛巴斯之前借住的地方，那里就是森林精灵的地盘。
　　一般来讲，契约精灵指的都是自然中诞生的元素精灵，比如火精灵、木精灵等等。这些精灵是从纯粹的元素中得到神明祝福诞生的，他们是自由的精灵。在他们身上没有生物繁衍这种必须的规则限制，当然如果他们愿意繁衍也不是不行。这些精灵和伴生精灵一样有幼年、成长、成熟三个阶段。这之中，幼年体的精灵都是飞舞在天上的小精灵，元素特征异常明显。
　　精灵们拥有永恒的寿命，他们不会变老但会被杀死或因为自身元素过度流失而死亡。精灵死后□□都会归于自然化为以太、魔素、粒子这些基本单位。灵魂要么回归神明的怀抱，要么寻找元素能量丰富的地方重新淬炼肉///体，或者直接选择寄宿在能量相近的物质上复生。
　　而以最后一种方式重生的精灵，就是刚刚说的契约精灵的变种。这种精灵说实话和契约精灵已经是两种概念了，可以说是秘特维拉全新的种族。因此，整个世界，包括神明们都在讨论是否承认这种崭新的生物以一种新类型种族的身份出现在世界上。
　　这种全新的契约精灵，各族经过讨论决定暂时将他们统称为，灵族。这也是为了和真正的精灵族区分。比如，从森林的意志中诞生的森之精灵也是存在的。他们就跟木系精灵死后的灵魂寄宿在树木上诞生的森林灵族不是一个东西。
　　新诞生的灵族与精灵族不同，他们没有翅膀无法飞翔，他们也不像精灵族那样分为幼年期、成长期、成年期。他们更像人族从小婴儿慢慢长大成人然后老去。他们的生命不像精灵族那样永恒，而是拥有尽头，根据洛德的资料，他们是真实的与龙族一样的长寿种，平均生命会在一千岁左右。
　　至于长相，都是从精灵族转化而来的，自然不可能差。成年之后的灵族就跟精灵族的成年期一样，不过灵族没有精灵族的尖耳，也没有精灵族额头上的灵印。这是他们放弃淬炼自我的代价。这样的代价也提现在其他地方，他们失去了翅膀和飞行能力，元素的亲和力大大降低，他们的知识不再由灵魂传承，而是要依靠自己学习。
　　最重要的是他们一旦得到神明的认可，那么他们将会失去精灵族的语言和文字，也就失去了可以轻易获得这个世界最高深魔法的机会。他们需要走上寻找自我的道路，无论是新的魔法还是新的生存方式，都将会是一场沉重的考验。但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说了这么多，让我们把目光重新聚焦再路德维希一家身上。灵族即将到来的考验和苦难都离我们的主角们太远，目前尚且和大家没什么关系。唯一可能的是，赛巴斯先生未来可能会因为失去几个朋友而哭泣吧。
　　总之当下一出现便是成年体的洛德，收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伴生精灵的成长和契约精灵一样，大家本质都是精灵族。精灵族的成长和年龄、时间没关系，只跟自我的意志和个人能力的强大与否以及对这个世界的感悟有关。怎么说，最重要的这个感悟听上去就很玄乎。而且伴生精灵的水平还和自己的伴生者息息相关。所以像洛德这种一出现就是成年体的伴生精灵实在是太少见了。
　　如果是平常大家免不了一番询问，但是在现在这种队友越强越好的场合，洛德的出现实在是让人安心。尤其是在明白为什么洛德是成年体之后。
　　作为得到创世女神的眷顾诞生的洛德，本身就有创世女神的气息，加上他的特殊性，即他是从知识和智慧中获得生命的精灵，那么对世界的理解感悟自然更深刻。
　　“知识与智慧的精灵啊……”克里斯蒂娜小姐陷入了回忆。“真的是很久没见到了。上一次见到你这样的精灵还是在世界之窗，那里实在不适合我这种不喜欢看书的猫咪喵。以后闲下来你可以去那里见见同族喵。不过你是创世女神亲自做出来的，知晓万物的知识，肯定也知道这些，是我多嘴了喵。”
　　“哪里的话。您这么关心我，我感到很荣幸。谢谢您的关心，克里斯蒂娜小姐。”洛德一边赶着车，一边和克里斯蒂娜聊天。就在刚刚洛德主动和爱德华换班代替他赶车，因为马上就到边境的哨岗了。他们现在算是逃难（？），当然不能让被教会见过的爱德华出现在别人面前。
　　他们的魔法马车在换岗之后，也调整成了普通模式。现在马车里的只有一只优雅地躺在软垫上的小猫咪。其他人都在马车的魔法空间里，只有洛德和克里斯蒂娜才能打开。这个马车的空间魔法除非至尊法师级别的人物亲临，如魔女之王、龙岛族长这种，否则没有人能看得出来。这是路德维希家在没落之前留下的最重要的遗产之一，某个矮人神匠的呕心沥血之作。
　　“停一下。”哨岗的士兵拦下了马车。
　　“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件或文书。”
　　在秘特维拉的国家，想要进出城镇和国家边境，你都需要一个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比如冒险者协会的勋章，商人协会的袖扣，魔法师协会的星标或者撒克逊帝国发放给子民的身份牌等等。这些就是身份证件，目前只有庞大且富有的帝国拥有完善的户籍制度，所以帝国之外的人只能用自己的职业身份来证明自己了。那么那些普通村民或者没有职业的人怎么办呢？
　　这就涉及到哨兵询问的文书，在这个年代很少有普通人来回乱跑出国，一是不方便二是普通人都要工作。所以一般的普通村民为了方便都会去就近的城镇注册一些商人之类的这种没什么门槛的身份。所以第一次出去的村民，会有村长写的信，信中写明缘由然后盖上手印。在魔法世界，盖上手印的文书就有一定的约束力，所以没有人会担心造假。
　　当然，如果没有身份证明的人想要出国，那文书就要去城镇的事务所盖章。所以说白了，办个身份证明比文书方便多了。基本上很少有人为了出国专门写文书，除非是外交大臣那种要递交给对方执政者的文书。
　　这一切规章都是全年龄的，哪怕是很小的小孩子，只要有属于自己的身份证明，任何国家的岗哨都会放行。当然这指的是一个人出行的孩子，如果有大人陪同的话小孩子就不需要准备任何东西，只需要魔法契约证明与大人之间的关系就好了。这样的举措大大降低了了拐卖人口的勾当，虽然瞒天过海的方式仍然有许多。就好比现在路德维希家的方法，如果有邪///教徒和强大法师、锻造师效仿他们如此合作，那么这些人也能够瞒过哨岗。
　　“尊敬的先生，您好。”洛德说着摘下了他的斗篷帽子，露出了他俊美的精灵脸。
　　“啊，您是精灵。”查岗的士兵见到洛德的种族之后，没有再询问身份证明和文书。
　　之前说过，精灵是自由的。精灵族没有自己的国家，他们的族人散步在世界各地，但他们有自己的王。精灵族是和龙族、泰坦族、妖精族、天使族、恶魔族以及海族一同诞生的创世七族。他们从创世之处就存在于秘特维拉大陆。后来大陆上逐渐诞生了其他生物和种族，然后慢慢地陆地上为了争夺霸主之位陷入了战争。
　　创世七族得到了女神的预警，作为女神最初的簇拥他们和女神一样厌恶纷争，因此海族带着族人们重新迁回海洋，为女神守护作为生命诞生摇篮的大海，不再理会陆地纷争；龙族作为当之无愧最强大又智慧的种族，按照女神的启示带着族人回到了它们的诞生之地龙岛避世而居，一边守护着女神留在尘世的宫殿，一边成为了女神注视大地的眼睛，成为了悬挂在陆地所有种族头上的利剑；天使族和恶魔族一个飞到了世界上最高山脉的云层之上建立了天宫，一个钻入山脉的地底建立了地狱，他们两族向女神祈愿为女神守护生与死的轮回之门；泰坦族虽然力量强大但头脑不灵活，他们看到自己的朋友们全都循着女神的启示避世而居后，便找到了弱小但头脑灵魂的妖精族一同迁往了大地最南端，为女神守护万物的起源、世界的本质——世界树。
　　而精灵族作为创世七族中倍受女神偏爱的种族，他们在纷争的起始就最先得到了女神的旨意而不是启示。作为最受女神偏爱的种族，女神给予了他们“自由”但也给了他们更多的责任。女神要他们散步在整个世界，维持世界元素的平衡，以防战争让元素失衡导致尘世毁灭。所以，精灵族的族长让自己的族人们去寻找这个世界元素最丰富的地方，去淬炼自己的身体，去和元素合二为一。而它自己则偷偷替代女神跳进了世界树，为差一点就要枯萎而死的世界树提供了养分，为泰坦和妖精找到恢复的方法提供了宝贵的时间。
　　女神大受触动亲自为精灵族的族长加冕为王，让他从世界树的枝叶中重新复生。而那场大战，最后以最不起眼的人类获胜得以告终。从此人类成为了大地的主宰，创世七族也各自拥有了各自的职责与自由，一直遵循女神的旨意守护整个秘特维拉直到今天。
　　和平之后，创世七族也开放了同大地种族间的交流，但他们也对所有种族发出了公告，除非神谕降临，七族将永不牵涉大陆上的纷争。跟随人类离开的族人，自己的选择也将由自己承担，不代表种族的意志。如果有一天有人向同族或其他创世种族进行攻击、自相残杀，将会被直接驱逐出族。
　　精灵王在发出公告后思考了许久，向女神乞求旨意，女神看在纷乱之时精灵族的奉献便赐予了他们真正的自由。精灵族可以和其他种族签订契约，但如果精灵族认为契约者走上了邪恶的道路，违背了精灵族制定的规则，那么他们也可以随时单方面撕毁契约，不再借给契约者他们的力量。
　　在赐予精灵族自由后，女神想了想认为其他六族也应该收到嘉奖。于是她制订了法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种族可以将创世七族变为自己的奴仆，也不可以强迫他们签订契约。只有平等、尊重、获得认可的人才能够与他们签订契约。
　　就这样，大陆的规则制定完成，纷争暂时落下了帷幕。那之后，人类内部之间，人类和其他种族之间的战争从未停歇，但没有涉及到世界稳定平衡的战争，创世七族和女神都没有插手。所有创世种族只将自己力量借给他们的契约者，从不亲身踏上战场。为数不多踏上战场的也从不攻击同族和朋友。
　　那些攻击同族和其他创世种族的，全部被驱逐出族失去了自己的力量，然后被契约者们抛弃死亡。他们死后的怨念消散不去，就连帮助女神惩罚罪恶和管理亡者的地狱也不愿意接收。最后，他们汇聚到战场上，怨气冲天，将那里变成了无人敢踏足的埋骨之地。
　　那里，就是路德维希家高塔所在的地方，也是他们此行前往的目的地。
　　“您要前往埋骨之地？”哨兵在知道洛德要去哪里之后，无比震惊。“虽然您是自由的精灵，但我还是想要劝您不要去那里。那里听说已经是堕落生物的天宫了。恶魔族的人都不愿意去收拾那些堕落生物。”
　　没错恶魔族现在已经是公认的处刑官了。恶魔族和天使族之前虽然也答应开放和大陆种族的交流 但是毕竟他们做出的地方毕竟敏感。所以他们过了很多年之后才陆陆续续把族人放出去，接触大陆。
　　至于泰塔和妖精，他们被当初枯萎的世界树吓怕了，根本不敢放族人跑出去。只有一些厉害的冒险者为了一睹世界树的风采，才会想办法前往大陆最南端。不过听说，这几年他们向女神询问了之后，也稍微不那么自闭了。偶尔会有一些妖精和泰坦结伴出来。现在最自闭的就是龙族，用西奥多的话来讲，龙族全族都是死宅。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这次是送我们家的猫小姐去那里见见她的主人。”洛德指了指马车。
　　查岗的哨兵掀开马车的帘子一看，果然里面躺着一直漂亮的黑猫。
　　“你这个人也太无礼了喵。”克里斯蒂娜小姐打了个哈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掀开淑女的车帘。”
　　“啊，实在抱歉。”哨兵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会说话的猫咪，尤其是黑猫，大多数是魔女的宠物。他赶紧放下车帘向克里斯蒂娜道歉，他可不想被魔女记恨。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拦着你们了。请过吧，祝你们一路顺风，精灵先生。如果你们在路上改变想法的话，可以前往东边的大陆。这是上一位路过这里的法师大人手下的精灵告诉我的。他希望我可以跟路过这里的精灵们提一下，秘特维拉的东边，纷乱战争时诞生的新大陆已经可以前往了。这是女神的赐予精灵王的旨意。”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洛德听完后点了点若有所思的赶着车离开了。
　　在他们离开后，一个只有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少年走到查岗的哨兵旁边问他。
　　“你为什么没有要他的身份证明啊？”
　　“蠢货，那可是尖耳的精灵！”哨兵使劲拍了拍少年的脑袋。“尖耳就是他们的身份证明，创世七族从来都不需要在大陆上证明自己的身份，如果他们愿意他们根本不用按照人类的规则来，你懂吗？！”
　　说完，哨兵看着远去的马车，眼神中带着炽热。
　　“尤其是精灵族！他们可是创世女神亲自赐予自由的种族啊！”
　　“他们，是自由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