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问题儿童的修罗场（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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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归吵架，但是两个聪明的天才儿童还是很快的达成了一致。
“我想要星星。”
然而目的都是同一个，那就只能再次展开战斗。
到底是要奖品还是要胜利？
太宰把手放在了模型下的木板上。
他真的想看看这个模型下面的样子。
掀地板能够看到真相的话……
他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我想看。”
乱步直接指出了对方的真正目的。“你想赢。”
对面的男孩子只是反问：“你不想看吗？”
“那就没有奖品了。”乱步很果断地拒绝了这个很有诱惑力的提案。
‘
两个小孩子都知道下面有什么，他们早就在看完漫画第一话的时候就把神代楝埋下的谜题都解开了。
其中一个巨大的谜题答案就是镇子下面埋着的东西。
那个能够直接把作为棋盘的镇子直接掀翻的“东西”。
谁不想要掀桌子看看下面埋着的东西呢？
反正这两个小孩都想看。
然而，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你要遵守这个规则吗？”
小男孩询问着乱步。
“我想要的不是这次的胜利。”乱步眯起了眼睛，继续反问，“你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吗？”
“我知道。我还是想看。”
乱步却说。
“我知道。我看见了。”
这句话让小男孩有一瞬间的混乱。
然而那个瞬间被乱步看到了。乱步露出了微笑，宣告了比赛的结果。
“我赢了。”
只要有一瞬间的动摇，就是他（乱步）赢了。
这就是两个问题儿童的战斗。
短短的几句话，他们就理解了对面的那个人是和自己一样的。但是，也是有区别的。
区别在这几句话之间有了结果。
在外间的神代楝并没有特别关注一旁的比赛结果。她去对面的事务所和早上起来准备便当的毛利兰道过早安，对于她负担起家庭的重点表达了敬佩。
由衷地敬佩。
又和她借了电话，打给了莲小姐，找她重新定了一套模型后，回到屋内继续赶稿。
“周末也要画漫画吗？”毛利兰惊讶极了。
“漫画家没有周末和休息日这种东西哦。”神代楝给毛利兰解释了一个常识，“在连载期间的话，不存在那种东西。”
“……太辛苦了。”
“毕竟我也蛮喜欢这个工作的。”
神代楝和毛利兰又聊了几句，就回自己的屋子赶稿了。
“这天气是不是要开空调了啊。”
这么思考的同时，神代楝打开了空调，然后开始了自己的今日工作。
空调的冷风徐徐的吹入屋内。
之前在酒店避难的时候，神代楝已经在脑子里想好了自己要画的东西，在脑子里已经完成了剧情、分镜、构图、甚至连草稿都已经打完了，直接在漫画稿纸上把脑海里的草稿完成勾线——一步到位的线稿就可以了。
当然，这种行为就和不需要助手协助一样，是完全没有复制性的事情。
神代楝看白水总编觉得她是个挺恐怖的人，但是白水总编看神代楝，也许也觉得这是个很恐怖的人。
为了节约时间，神代楝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都能做到出来。
不管是一周只睡25小时，还是在脑子里打完草稿就能够画出精准的线稿……这些都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在这两件事面前，就连不用助手这件事情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神代老师真的不能理解自己是个天才这种事吗？”
购买了一袋富士苹果后，白水总编一边和丈夫打着电话，一边挑选着蜜瓜。
一万日元一个的蜜瓜甜度和价格是成正比的。当然，西瓜也很贵，但是夏天吃西瓜显然不是神代老师的常识，那就改送蜜瓜好了。
水果店还有蜜瓜的盒装包装可选。
“也许这就是神代老师了不起的地方吧。”白马警视对这件事情怀抱着过度的宽容。毕竟他家里就有个聪明过头了的天才儿童。
已经跨过了天才的界限，直接往怪物的范畴去了。
实在不想让自己孩子变成他人眼中的“怪物”，白马警视宁愿自己的小孩看上去只是一个“问题儿童”。
“谦逊过头了，反而会很麻烦。”
白水总编接过了哈密瓜，回到了车上去。
“我要开车了。”
“路上小心。”
“OK。”
打完电话后，白水总编驱车前往了神代老师的住处。
而神代楝正在对付真的掀桌子了的两个小孩。
“是他。”
“是他。”
两个人互相指着对方，一齐看向了神代楝。
神代楝感觉自己就像是面对着六耳猕猴和齐天大圣的佛祖。
“那么，我说了吧。”神代楝看着被掀翻在地的模型，“没有奖励品。”
两个小孩子没说话。
“真那么想看下面有什么吗？”神代楝揉了揉眉心，“唉，你们想看就和我说啊，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们两个想看呢？”
“说了就可以？”
乱步看了一下对面的男孩子。
“太宰治，你好讨厌。”
被讨厌了的男孩子泫然欲泣的看着神代楝。
“不说怎么知道可不可以？”神代楝没有被眼泪打动，依然说道，“谁干的谁整理。”
她拿出了几个垃圾袋。
“把没坏的乐高小人挑出来，剩下的……坏掉的模型给我搞好垃圾分类。”
“小孩子能干这个工作吗？”
“一起来打扫卫生吧。”
神代楝叹了口气。
“这么搞，我的工作要干不完了。”
“要帮忙吗？”
“……帮我贴网点。”神代楝拉住了准备溜走的乱步的衣领，“你也别想跑。”
乱步还是想跑，就算跑不掉，但是他还是努力了。
“你去找那个小坏蛋啦，他提议的要帮忙嘛。”
“诶，但是我只是问一下要不要帮忙……”被叫做小坏蛋的男孩子已经没有哭泣的影子了。显然，之前的是伪装。
（这小孩是这么自来熟的性格吗？）
神代楝倒也没有“也许因为到了我这里才会变成这样的性格”的自觉性，她只是回答：“不要做这么没品的问答。”
不想拿到“没品”这个标签的太宰治干起了贴网点的工作。
虽然可以捣乱，但是能够看到漫画的后续剧情，这让他也耐下心去贴起了网点。
虽然知道这是非常浪费时间，而且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但是他也想到了别的事情、
“神代老师那么相信我，我好开心。”
虽然知道是激将法，但是乱步还是气呼呼地坐到了太宰的对面，拿起了刻刀。
神代楝已经把自己的刻刀都换成了陶瓷尖。同样能划开网点纸，但是却不会像是往常的刻刀那样割刀手。
虽然价格很贵，但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这样反而比较好。
“这个刀。”乱步沉默了一下，“神代老师，您绝对想好了让我们俩打工吧！”
神代楝找到了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拿出了两张福泽谕吉，分别给了两个小孩一张。
“今日的打工费。”
“明天也会给吗？”
“你们两个是来我这边托管的，不是来我这边挣钱的。”
神代楝叹了口气，“师有事弟子服其劳。现在已经不流行这种事情啦。”
但是一个小鬼的家长帮老师搬了家还准备的妥妥当当，一个小鬼的家长直接拿着腊肉上门了。
“给人打工也要给足经费的。”神代楝想到自己以前在爱隣地区的日子，不由觉得自己能够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也是挺厉害的了，“不过这个打工费也太高了……嗯，这样吧，这是本周的打工费了。”
“周末难道不要给加班费吗？”
“你们在暑假吧。”神代楝举了个偷换概念的案例，“暑期工可是按时计费的，和假期加班费无关哦。”
“首先是打工的年龄有最低标准，”白水总编提着水果进了屋，一边换了鞋子，一边把水果放在了桌子上。“其次，晚上加班的时薪和白天也不一样的。不过，总体来说……”
“暑假实习生好用又便宜，这一点倒是真的。”
“爸爸和妈妈，是把我卖了吗？”
“你可以走啊。”乱步摇了摇自己手上的那张“福泽谕吉”。
“快走啊。”
“我才不走。”
比起无法交流的“岛津宅”，这个不到一百平的工作室更有家的感觉。
那是一种“自由”。
眼看他们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了，神代楝放下了笔，继续说道：“午饭想喝什么汤？”
她没有介入争吵，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
比起争吵一定要分个高下，她更擅长直接切换赛道。
白水总编在厨房洗着苹果，在水声中，她抬高了音量。
“午餐是我做的哦。”
神代楝一放下笔，乱步就冲进了厨房。
“我想喝甜汤。”
把苹果切块和别的材料一起放到锅子里去煮。煮出来的汤就是带着甜味的甜汤。
那是看着很普通，实际上做起来很麻烦的料理。
也许没有特别的麻烦，但在神代楝眼里，这个甜汤配甜咖喱正好。
“甜咖喱是用苹果做的哦。”
“富士苹果呢。”被亲妈从厨房赶出来的乱步也不没有失望，而是围着神代老师转，“老师，你不工作了吗？”
神代楝回答：“现在是我的午餐前的休息时间。”
太宰治看着乱步，就觉得他这样的表现太好笑了。
就像是围着大猫转悠，喵喵叫的幼猫一样。
只用了三秒钟的时间进行了心理斗争后，小男孩也跑了过去。
“老师，我们晚饭要吃什么呢？”
“腊肉饭。”神代楝面无表情地抱起了挂在自己腰上的乱步，“凛凛说了，我们晚上吃腊肉饭。”
她又从地上捞起了另外一个小男孩，把两个小男孩一左一右搂在了怀里，然后倒在了沙发上。
她从沙发的缝隙里摸出了一本自己昨天看到一半的书，念起了书上的诗歌。
“不畏大雨，不畏狂风。不畏冬雪与酷暑。”
宫泽贤治的《不惧风雨》在神代楝的口中，像是充满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魔法，是一种让问题儿童们能够闻到厨房里传来的苹果和咖喱混合的甜美香气的魔法，是一种让人感觉到暖洋洋的家的魔法，是一种在夏日里待在空调房里也不觉得脚下冰冷的魔法。
“在变成大人之前。”神代楝放下了书，“先体会当小孩子的魔法吧。”
“能有求必应吗？”
“做得到的话。”神代楝从口袋里摸出了两颗纸星星，“好，作为你们两个帮我贴网点的感谢。是暑假的加班费呢。”
“什么时候？”乱步眨了眨眼睛，“啊，是一开始就知道了我们两个会说加班费的事情吧！可恶，又被算计了。”
“诶，真的吗？”太宰觉得很不可思议，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提前准备纸星星，然后在想要用的时候拿出来罢了，但是，不管是肌肤下的心跳，还是手腕上的脉搏，都没有任何紧张的感觉，就算是将说谎当做是呼吸一样普通的欺诈师，心跳和脉搏都没有任何的变化，瞳孔也没有变化，手心的温度也没有改变。
仿佛，这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是那么恐怖的人？）
但是，乱步已经开始趴在神代楝的肩膀上，抓着一把头发在编辫子了。
“神代老师，我不想要师弟。”
“对不起，二胎这种东西不知不觉就来了。”神代楝的道歉听上去毫无诚意。
“妈妈，我还会有弟弟或者是妹妹吗？”
“生你一个就够了。”白水总编端出了咖喱饭，“好了，来吃午饭了。”
“我是二胎吗？”太宰指了指自己，“等下，我是突如其来就登场的角色吗？”
“对哦，突如其来的问题儿童2.0”
神代楝的话听上去一点也不好听，但是她的声音和眼神却正好相反。
“问题儿童1.0……”太宰治看着乱步，乱步则回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又要重新开始问题儿童之间的明争暗斗——
白水总编把碟子放在了桌子上。
发出了轻轻地碰撞声。
“不要在我的餐桌边上讨人嫌。”
那个瞬间，还是问题儿童的两个小孩子，因为看到了面目模糊的怪物动怒的瞬间，立刻乖乖坐到了位置上。
（这是我的餐桌吧？）
神代楝把自己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但是能够一句话把这两个问题儿童给镇住——
（凛凛，我的女神。）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问题儿童的修罗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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