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碎魂》恓惶

3、车.祸

　　展昭迷迷糊糊醒来那一会儿，只觉得有人抱着自己死紧。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待遇的他第一时间觉得不对。向来他那张kingsize的大床上是没有拥挤的感觉的，更不可能有这么一双手横亘在自己胸前。

　　慢动作般转头，果然是白玉堂睡的正欢畅那张脸。

　　展昭从小独立惯了，那里经过这种事，而且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身上只穿了条短裤，脸顿时羞得通红，抬脚就把白玉堂给踹到地上去。

　　“哇，你干吗！！”早上正是好梦时节，居然就这么被踹下床来了，白玉堂整个人从地上弹了起来，扑过来就要掐展昭脖子。

　　“居然敢把你爷爷踹下床，你不要命了吗？”

　　“放手。”毫不逊色地甩开来人的制皓，“我为什么会睡在你家？”

　　悻悻地缩回手，“要不是昨天累瘫在我家沙发上，我需要抱着你这根排骨睡觉吗？佩佩可比你软香的多。”

　　“喂！”这种话怎么也不知道顾忌。

　　“可是，你也没必要扒我的衣服。”这才是重点好不好。

　　“不扒的话你穿着西装睡。”原来他是纠结这件事，看着展昭涨红着半边脸，白玉堂就忍不住想要逗逗他，“没想到你的皮肤还不错，摸起来油光滑亮的。”

　　这本是一句调侃的话，偏偏选错了时辰，这会儿两个人都是半裸着，这种话说出来确实有点那什么的味道。白玉堂大概也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一说完自己反而有些尴尬了。更不用提展昭，本来就是薄脸皮，这会儿更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正当口，门外传来钥匙的声音，接着门被开着半条缝。白玉堂顿时弹起，一下子冲到门边伸手把半开的门砰的关回去。震得外面的人大叫“白玉堂，你干吗？”

　　“佩佩，等一会儿啊。”对着门外说完话，赶忙指了指衣服，又指了指自己。展昭领会，把他的衣服扔给他，自己也开始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衣服。

　　等到穿完衣服开了门，面对佩佩孤疑的眼神时，自己反倒是犯迷糊了。自己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神经。昨天晚上脱衣服可是什么都没想，什么事情都好好的。今天发疯了，怎么在那一刹那，会有偷情的错觉。他和展昭可都是男人。

　　佩佩进来的时候还在直埋怨，展昭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也不知道心里头是什么滋味，总觉得有什么横亘在心头，有点酸涩的愁苦滋味。
　　“喂，展昭，你动作可要快点，等一下迟到可不要怪在我头上。”一边啃着半块面包，一边冲展昭叫嚷着的白玉堂实在很不能理解，展昭一个大男人，怎么吃东西这么细嚼慢咽的，让看的人都替他着急。
　　“不许你赶我哥。”佩佩佯装恼怒得捶了白玉堂一下，“我哥从小胃就不好，你不知道可不要随便轰轰。”
　　得，敢情是全身上下都有毛病。
　　“你这个大少爷也未免太娇惯了吧，哪像我们吃苦的孩子，结实地跟头牛一样。”
　　展昭苦笑了一下并没有接话，要是可以选，他也想长一副健壮的体魄。
　　“我跟你说哦，小的时候哥病的非常重，叔叔阿姨是急疯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个道士，那个道士说的话才是古怪呢。”
　　“哦？是什么。”白玉堂的好奇心不自觉被吊了起来。
　　“佩佩，别乱说。”大概是小时候的事情被人这样说出来当消遣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展昭立马阻止。
　　这么一来白玉堂更想知道了，搂着佩佩的脖子叫，“快说，嫁鸡随鸡，娘家人的话爱听不听。”
　　佩佩横瞪了白玉堂一眼，开口笑到，“那个道士说哥那是抱着执念在阴间等太久，伤了魂魄。”
　　本以为会立马受到白玉堂的取笑，哪知道那人却愣了愣，有些呆震地问了句，“等？”
　　“等人吧，还能等什么。”
　　等人吗？
　　等的是谁？
　　那人又在何方？
　　气氛忽然诡异的安静下来，展昭慌乱地套上衣服，半红着脸说了一声快走，人就出了门外。
　　“糟，哥哥该不是生气了吧。”
　　“不会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那个男人不会这么容易就生气，“我走了。”
　　“恩。”
　　一路上坐在车上的两人都没有什么交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一旦说了些什么话，就会有奇奇怪怪的感觉滋生，白玉堂不喜欢受制，展昭习惯掌控大局，这种感觉让两人都无力。
　　可是这么长的路程，总该说些什么，展昭看着白玉堂丝毫没有半点表情的侧脸，心里唉叹了半声，对方没有半点说话的意思，只能自己主动了。
　　“你，你和佩佩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不知道，老头子同意就结婚呗。”回答的有些无聊，好像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话。
　　“佩佩是个好女孩，从小我们宠到大，没受过什么苦，没想到却义无反顾爱上你，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她。”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白玉堂把车停在路边，有些愤恨地开口，“你是谁，我们的事你管的着吗？别以为自己是佩佩的堂哥就能对我指手画脚，我白玉堂不受这口气。”
　　其实不是想这么说的，只是受不了他交代的话语，没有原因，就是心理堵得难受。
　　“白玉堂！”白玉堂看到展昭愤怒的叫道，而后眼睛却迸射出惊慌的情绪，叫了声“快跑。”
　　几乎是一瞬间的反应，白玉堂不需要往后看，展昭的表情已经给了他足够的解释。踩紧油门，车子“兹”就飞驰出去，一辆黑色轿车出现在后视镜上，一它的速度，刚刚如若自己没有动，车子连人早就给撞飞出去。
　　“妈的，给老子玩阴的。”
　　冲身边的展昭说了句“抓紧点。”就换档加速，车子向离弦的箭飞奔而出。
　　对方却也不死心，追上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该死，你惹上了什么人。”
　　虽然白玉堂在当初混的时候惹过不少人物，但大部分都是江湖人，被一群摩托车追杀到有几次，被宝马追，这可是第一次。那既然不是他，就只能是展昭了。
　　展昭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他最近在考虑一个收购案，听说那个公司的老总涉黑，难道是这回事。“我不知道，有可能是商业寻仇，有没有办法甩掉他们。”
　　说话间车子一个转弯驶进小路，道路上罕见的没有多少车辆。便有“噌噌”的声音传了过来。
　　“妈的，他们有抢。”
　　看来真的要置展昭于死地。
　　“彭。”一声枪响打破玻璃，白玉堂闷哼了一声，展昭看着他左肩有血红色的液体渲染开来。
　　受伤的左臂握不紧方向盘，车子迅速向右打滑。
　　不能，不能有事，他们谁都不能有事。
　　就在车子打滑的一瞬间，展昭迅速接手，脚也踩上了白玉堂松开的油门。
　　“白玉堂，支持住。”伸手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展昭快速向白玉堂的位子移了过去。
　　白玉堂神志尚清，知道展昭要做什么，把大腿打开让展昭坐进来，还有一些力气的右手从展昭的腋下穿过，紧紧搂住没有安全带保护的展昭。
　　“白玉堂，你支持住。”将油门踩到最大，风从破碎的窗口灌进来，吹得耳膜生疼。
　　右手有些脱力，白玉堂把头埋在展昭的颈项间，两人贴合的没有一丝缝隙。
　　“展昭，你也给我……支持住。”
　　终于，车流多了起来，展昭快速的穿插在车辆中间，不多时，后面的黑色宝马便失去了踪迹。
　　“再支持一点，咳咳……，我……带你去医院。”
　　胸口痛的要命，有些喘息不过的窒息感。展昭几乎动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能防止手指从方向盘上掉下来。视线也有些模糊，展昭唯一的信念，就是要把白玉堂送到医院去，他——不能死。
　　白色的建筑物出现在眼前，脚从油门上拿开，却已经没有力气做其他的动作。车子因为惯性撞进旁边的灌木丛。白玉堂虽然昏迷，但是手仍然紧紧地搂在展昭胸前，只是这个冲击力实在太强，展昭猛撞到方向盘上，又弹回到白玉堂怀里，身后的人闷哼了一声。
　　看着周围的人迅速聚集起来，好友熟悉的身影朝这边奔跑过来，展昭只迷迷糊糊说了句“救他”，就再也忍受不住，任积压在胸口的血腥喷薄而出，彻底地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