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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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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魔之都是座彻底的不夜城,白昼的到来也不过是给这座城市披上了个衣冠禽兽的皮,想目不斜视地走过街道实在是一件挑战人心的事情,就算闭上眼睛也免不了感官被入侵。
坐在通往领主宫殿的马车上,薄薄的绯色纱帘根本阻挡不住街头巷尾的淫言秽语,打开窗户都挥之不去的暖香将感官无限放大,就算是正人君子坐在其中都有些手足无措,但就莱纳尔所说,这已经是最正常的一种马车了,如果是在晚上,他们还能见到被誉为行走窑-子的游宴车。
但在一行人坚定表示了拒绝后,莱纳尔只好遗憾地作罢,放弃了邀请他们在晚上游玩这座城。
草丛里又是一声令人心颤,小牧师有点怀念那两只猫,至少它们很快。
舍尔瞥了眼稍稍坐起的小牧师,略做感慨后小声说:“这是小孩子能看的吗?”
“我成年了。”
只是因为易容药水显得年级小了一些,又矮又灰扑扑。
说到易容药水,就在他们出发前不久,金终于从昏迷中醒来。
他被亚龙的尾巴扫断了几根骨头,还在石缝里被毒蜘蛛咬了一口,尽管整个人都看上去憔悴又颓废,还是坚持要和他们一起进入魅魔之都,至于是为了什么,就算不说所有人都明白。
就连莱纳尔也已经事先警告过,他没必要这么执着于一个从未见过面的恋人,毕竟以自家领主的脾气,最多也就是给点分手费作为安抚,而且抠门至极。
而金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领主正在会客室等您的归来,公爵。”
是的,公爵。
直到今早舍尔替他担忧会被领主责罚的时候,莱纳尔才告诉他们完全不必担心,毕竟从名义上他还是魅魔领主的舅舅,也正因此才能许诺他们合法身份,虽然那个混球很少承认就是了。
谁让莱纳尔在某些方面的行为习惯真的很不魅魔,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不再带人回家过夜,也不喜欢彻夜狂欢的派对,自律到连亲外甥都不是很想承认他是个纯种的魅魔,去当一个天天工作也不会过劳的梦魇或许更合适。
侍从接待了他们,但他的打扮更像是供寻欢取乐的弄臣,妆容呈现出缤纷的夸张,赤足踮脚走在平铺绒毯的地上,属于魅魔的媚色纹印被以夸张的手法保留在了全身。
他看了眼莱纳尔一道带来的几人,神色怪异地强调道:“领主只召见了您一个人。”
同为魅魔,莱纳尔当然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他们不是我的新欢,朋友而已。”
“好吧,朋友。”听起来有些怪异,侍从从善如流地采用了这个称呼,并提醒道:“我会命人带他们在稍作休息,希望您的朋友不会冲撞了尊贵的大人。”他特地加重了尊贵的大人。
莱纳尔皱眉,“谁?”
他的心一悬,联想到流浪者丛林中的恶龙,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被魔王或者大法师找上门。
但看侍从轻快的语调却似乎并非如此,他甚至俏皮地眨眼:“您进去就知道。”
对几人致歉后,莱纳尔怀着不亚于踏入龙潭虎穴的心情推开了领主卧室的门,入目就是满室满屋铺垂开来的金丝绸缎,还有撕碎在地的混乱衣物,这次的主题让莱纳尔一时有些分辨不出来。
目不斜视地直走向室内,莱纳尔终于在一个金色大笼子里发现了自家的混球,哦不,是领主,点了一副泪眼婆娑的妆,正穿着和没穿一样的一层轻纱,以任人蹂-躏的姿态躺在笼子里。
他把铺满洁白羽毛的圆床搬进了笼子,脚踝上系着两根细金链子,随着他一晃一晃叮当作响,凹下腰身贴伏在床,把深入骨髓的又骚又浪表现淋漓。
莱纳尔对他已经是没脾气了,但对面的贵客却不会这么想,也许莱纳尔再晚来一步就能帮领主收个尸。
“大人。”莱纳尔恭敬行了一个了礼,作为这座宫殿里少有会说人话的,他自觉承担起了开口的责任:“未料到您会来此拜访,多有失礼。”
顺便一脚踢开了笼子上的锁,哦,根本就没锁。
来的人是第二领主安恩。
他可比其他那些活太久的老东西们好哄骗多了,这才总是被他们叫做小朋友,绝不仅是因为那张娃娃脸。
不知为什么,莱纳尔从他脸上看到了深深的疲惫,好像多做出一个表情都费力,只能摆出死气沉沉的模样。
莱纳尔猜测或许和他偷取的魔法书相关,只是他至今都没能想通,大法师为何迟迟没有采取措施,反而放任自己的学生如此。
“我要的东西呢?”安恩开门见山。
莱纳尔将装了血液的瓶子递出,松开手后,一阵风将瓶子卷到了安恩手中。
借着光确认这就是自己要的东西,安恩终于满意地弯起了唇,“你竟然能突破它们表皮,虽然少了一点,但这很好,真的很好。”
一句夸赞怎么听都像是个杀人灭口的前奏。
“我还会来找你们,我的追随者。”拿到想要的东西,安恩也不想在这恶心的地方久留,最后礼节性地瞧了一眼笼子里装娇弱的人,他的嫌恶是那么直白:“真是不怕得病。”
莱纳尔只能当做没听见,他当然清楚自家领主是个什么德性。
“请替我们向大法师问好。”
一个寻常不过的请求,安恩却以说不出的嘲讽笑了笑,“我会的。”
送走了安恩,终于忍无可忍的莱纳尔一把揪起笼子里的魅魔,想按头给他套件衣服,却发现整个地上的布料拼起来恐怕都凑不出条能穿的裤子。
“你就不能有个领主的样子吗?”
被训斥的人满不在乎,抽回自己的胳膊,还炫耀一样地给莱纳尔展示了一身擦出来的青红痕迹,半是抱怨着感慨道:“真不知道为什么小朋友一点兴趣都没,不然我都想坐他腿上去。”
“雅达——”
揉了揉额头,莱纳尔觉得他们有必要好好谈谈,不然早晚能给自己惹上个大麻烦。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当然知道,”雅达欣然道:“帮助小朋友弄死魔王,然后迎娶大法师。”
莱纳尔简直心累,“那你知道后果吗?”
他并不是没有阻止过,但谁都耐不住领主自说自话就投了阵营,还打包票弄来默兽的血液作为投诚,一道命令下来,莱纳尔也只能照做。
“这有什么关系吗?”
雅达拍了拍莱纳尔的肩膀,即使这个动作要他踮起脚尖,把金链子带的叮当作响,勾长的金色细眼线之下眼眸狡黠。
“我们从来不是站的小朋友,而是他所代表的大法师啊,谁让小朋友满心眼里都是她呢。赢了我们得叫她陛下,输了我们也还是得叫她陛下,不过可能是哭泣的陛下,或者被欺负得很惨的陛下,你觉得呢?”
莱纳尔以魅魔的逻辑稍加思索,再配合雅达给自己拴的金链子,他最终梗塞道:“少看点强取豪夺的书。”
况且大法师从来不是被他们乖乖摆弄的金丝雀,她就像是深不可测的代名词一样神秘,没人知道她来自哪里,也没人知道是什么让她以一个人类的身份修炼至传奇法师,就连名字都甚少有被人知晓更不必说提及。
这种劝告只引来哈哈大笑。
“我这次还遇到了你的旧情,他是一个炼金术士……”
但雅达已经不想听下去了,他走向珍珠和水晶帘子后的浴池,一如既往地冷酷又残忍:“不管是谁,都给我打发走他。”
与此同时,小牧师刚刚发现,他们好像把金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