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之瞳》金曦银尘

25、故人

　　故人西去，

　　只留下一片空虚。

　　皇帝的泪，

　　为谁而干涩，

　　说不清，

　　那份对“风谷”的感情……

　　在没有召见，没有通报的情况下，我私自进入蓝的书房。

　　但是蓝没有生气，他醉了。

　　我很少看到他喝酒，更是头一次看到他喝醉。他提着半瓶酒在自己眼前摇晃，倒在桌上的酒瓶子横七竖八。

　　蓝呆呆地望定瓶子里的酒，透明的红色，艳丽迷人，他的眼里闪现着陶醉，然后抬起酒瓶，让红色的液体涌入口中。

　　他想要用灌酒的方式迷醉什么呢？

　　“皇帝陛下，您不该喝酒！特别在这个时候，您还有要处理的政务！”

　　蓝迷离的目光落到我身上，移到我眉梢，他醉了，醉的不分人事。

　　“安涯？……偶尔我该休息一下，不，是糊涂一下……呵呵……呵呵呵呵……”

　　“皇帝陛下！您醉了！”

　　我夺过酒，放到他够不到的地方，他看着酒愣了好一会，微皱起眉头，有些生气的叹息着：

　　“安涯，不论我有没有醉，在这里都没有什么需要我操劳的事物。但是只有我醉了的时候，才可以安心去想一个人……”

　　他摇摇晃晃地挪身到窗边，望者窗外，望着远方，望着天边，望着天边以外……

　　“你听说过「古都」吗？一个很美丽，很迷人的地方。”

　　陶醉的目光更浓郁，更深邃地印在蓝的眼眸里，他轻轻地叙述了一个故事，自始至终都让神采蒙上忧郁，枯涩缠上眉头眼角。

　　「古都」在很久以前是个另人神往的繁华都市，如今它也依然繁华，却不是当年的那种繁华了。

　　喜好争斗的人们在那里落地生根，在得失的竞争中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建立个人的功绩，营造「古都」的文明进步。

　　蓝是从「古都」来的，他离开那里的时候，那里正是由一种“繁华”过度到另一种“繁华”，被蓝称之为“废墟”的繁华。

　　他带着同样来自「古都」的女子，安居“风谷”。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外桃源，蓝过的很快乐，女子却并不快乐。

　　蓝说，那是个爱哭的女子，她柔弱，敏感，容易受伤，却不容易忘却受伤。

　　女子挥不去在「古都」的阴影，忘不了在「古都」曾有的后来没有了的一切，她独自在屋角哭泣的时候，蓝立誓一定要到“圣地”去，到不了，也要给她一个只属于她的“圣地”！

　　穆西·蓝就是这样怀着对女子的情感，怀着他本来就不灭的王者血心，怀着对「古都」难言的失望，构思的宁静和平的蓝图用他那霸王之手，为许多乞求安逸的人们建造自己的家园，他们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地”。

　　那名爱哭的女子早在悲痛抑郁中病逝，临走的时候，蓝在她的身边，她却没有给蓝任何鼓励。

　　女子跟着他，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他的存在，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古都」……

　　蓝在彷徨着，在迷惑着，在不安，在害怕……“风谷”，他是为谁而建立的，又为谁而守护的，“风谷”的宁静又为谁而存在的？

　　蓝是“风谷”皇帝，却用陌生怀抱着“风谷”，怀抱着他的人民。

　　“安涯，你喜欢这里吗？”

　　他站在高塔上，迎接风的拜礼，拥抱蓝天碧海，这些到哪里都不会变的东西。他站在高塔上，却用最冷漠的目光拥抱自己的地域。

　　“是的，我喜欢。”

　　“是么……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