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甜月光》怡米

12、第 12 章

　　次日，公司老板请喝下午茶，慕瑶拿了杯卡布奇诺，与同事们聊了起来。

　　这时，一名骑手小哥捧着九十九朵玫瑰花走进来，“请问哪位是慕瑶女士？”

　　同事们先是一愣，随即起哄起来。

　　程纵看了一眼有点呆的慕瑶，暗自哼了下，想起那天在休息间的陌生男人，还是有些忿忿，但不知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他不敢贸然去挑衅。

　　小哥将玫瑰捧到慕瑶面前，递出一张卡片，“祝您事业爱情双丰收。”

　　慕瑶接过花时，小哥火急火燎去跑下一个单了。

　　卡片上只画有一个笑脸，再无其他。

　　慕瑶一头雾水，将玫瑰放在紧临的飘台上。

　　女同事们个个过来调侃，就连对面刚休完婚假回来的男同事都笑问“是不是能吃喜糖了”，整的慕瑶哭笑不得。

　　“影儿还没有呢。”
　　“那是暗恋者送的吧。”

　　暗恋......

　　不知怎地，慕瑶第一反应是沈潭。一刹那，就觉得这花失了色彩。

　　周绮掩口问道：“不会是程纵送的吧？”

　　没等慕瑶回答，周绮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默默付出的事儿，他做不来。”

　　慕瑶脑子有点乱，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都没有多少效率。

　　接下来几天，林嘉辰似乎都很忙，早出晚归，两人基本见不到面，慕瑶问了两次是否回来吃晚饭，之后就不再问了。

　　没有林嘉辰，她又想着点外卖，多方便还不用洗碗，可每次想要点开外卖软件时，就会收到林嘉辰的信息。

　　一句“好好吃饭”，让她放弃了外卖，乖乖打开冰箱拿出食材。

　　后来几天，林嘉辰进组，暂时不回来住，可每天晚饭前都会微信提醒。慕瑶也依照着办，一顿没落下。

　　落日余晖，玓玓瓅瓅，照在影视城内，林嘉辰带着墨镜仰躺在老爷椅上，研究着台词。

　　这是一部古装戏，饰演的是一个掌握兵权的奸臣统帅，抢了男主的发妻，与男主结仇，最后被男主射杀。

　　他在剧中的戏份不多，只需拍摄一个星期。

　　导演郑坤益带着女主角走过来，笑道：“嘉辰啊，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林嘉辰坐起身，“好。”

　　“给你和她加段戏。”郑坤益让女主角搬过两个小杌子，坐在一旁，像是在闲话家常，一脸轻松愉悦。

　　在林嘉辰这里，加戏、减戏不算过分要求，不过他有他的原则，“你知道我不接拍感情戏。”

　　即便是抢夺发妻，也是为权谋戏份做的铺垫，林嘉辰自入行以来，只接悬疑、谍战类电影，这是圈里人都知道的。

　　“所以跟你商量，加片酬。”

　　郑坤益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圈里人都知道林嘉辰在接戏这方面极为固执，没人说得动。

　　林嘉辰想也没想，淡道：“不行。”

　　对于这个回答，郑坤益并不气愤，毕竟签合同前，对方经纪人已经讲得很清楚了。而且强调了一点，不能炒CP，也不能发引人误会的剪辑视频。

　　“那行，不过到时候还是得加一点你跟她的对手戏。”

　　“可以。”

　　郑坤益心叹了句“难搞”，转身离开，留下女主角。

　　女主角主动伸出手，“林哥，我是即将跟你合作的演员齐明惠，去年在《不惑》那部电影里，你演男主，我跑龙套。”

　　“那你成长很快。”

　　林嘉辰只回了这么一句，没有伸手回握。

　　有些人光明磊落，而有些人或许在暗处想方设法设套，他疲于应对，在片场多数时候是一个人，或带着助理。

　　齐明惠收回手，莞尔一笑，并没有因为他的冷淡而流露不爽。

　　下午五点半，林嘉辰拿出手机，习惯性给慕瑶发微信，提醒她好好吃饭。

　　慕瑶：你也好好吃饭，少喝酒。

　　薄唇微扬，林嘉辰起身去往化妆间补妆。

　　月末的最后一天，慕瑶收到了底薪加绩效，准备周六带慕笙和父母去吃顿大餐。

　　一旁的周绮忽然“呦”了声，拉过慕瑶，“你快看，林嘉辰的绯闻冲上热搜了。”

　　同事们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纷纷去看热搜。

　　慕瑶心里一怔，点开图片，是林嘉辰和女星齐明惠在片场的照片。

　　照片上，林嘉辰附身，像是在跟齐明惠对台词，又像是在旁若无人地搞暧昧。

　　对于炒cp这种事，慕瑶见怪不怪，有时还会磕一磕，但从不当真。她点开热搜看了会儿评论，就放下手机继续工作了。

　　然而，林嘉辰和齐明惠的热搜很快被撤了，齐明惠也在第一时间澄清了两人的关系，反倒是林嘉辰那边迟迟没有给个说法。

　　自出道起，林嘉辰的私生活就被娱乐媒体无限放大，早已见惯了风浪，根本不愿理会。

　　“林嘉辰不是过气了么，怎么拍个戏都能冲上热搜？”

　　坐在对面的男同事随口问了句，另一名同事接话道：“那么高的热度也能叫过气？别逗了。”

　　听着他们的议论，程纵细细盯着照片，两根手指将照片一再放大，皱起了浓眉。

　　照片上的男人跟那天在走廊上警告他的男人怎么这么像。

　　那人就是林嘉辰吧！
　　难怪那人形象那么出挑。

　　程纵从没想过，有一天林嘉辰会以那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见慕瑶拿着水杯走出去，他赶忙起身跟上。

　　热水机旁，慕瑶打开热水龙头，冲泡起茶包，忽然听见斜后方传来一道声音——

　　“你跟林嘉辰什么关系啊？”

　　慕瑶心一揪，转身看向堵住她去路的程纵。

　　程纵像是化身侦探，眯着眼睛，推了推眼镜，“你是他地下情人。”

　　短暂的错愕过后，慕瑶云淡风轻地笑了下，“是啊，还是他追的我，承诺结婚就送我三套别墅、五辆跑车、十亿聘礼。等跟他结婚，我都不用出来工作了。”

　　都不知这是憧憬还是妄想了，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不过，这话像是起了作用，让程纵又怀疑起自己的猜测。若恋情是真的，当事人不是该低调否认么，哪会像她一样胡乱幻想。

　　“清醒些吧，小姑娘！”

　　慕瑶眨眼，感觉浑身酸乏，不想再跟他磨唧，“林嘉辰要是追我，我还用清醒吗？马上跟他领证。”

　　说完越过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程纵抿抿唇，感觉自己想多了，是啊，林嘉辰怎么可能有时间跟一个上班族的小姑娘谈恋爱，想想都不切实际。

　　另一边，徐洲惜正在跟齐明惠的经纪人算账，“行啊，没作品的新人，都敢借着林嘉辰炒作了，把我们绾视传媒当空气啊！”

　　那边赔笑了好一会儿，徐洲惜还是不解气，“我的性子呢，从来不吃亏，你赶快给齐明惠安排个花边新闻，冲淡与林嘉辰的话题热度，要不然，我就帮她安排，到时候合不合适的，只能她自己买单。”

　　说完挂断电话，看向坐在罗汉床上的林嘉辰，“郑坤益和投资人也发了消息道歉，说没有看住片场，叫你消消气，继续后面的拍摄。”

　　林嘉辰眉眼淡淡，并没有生气，甚至激不起内心的一丝涟漪，只不过担心慕瑶会误会。

　　说来或许可笑，说不定那丫头这会儿正兴致勃勃看着他的花边新闻，根本不存在吃味或误会。

　　想到此，心里稍微有些不舒服，他拿出手机给慕瑶发了一条消息：好好吃饭。

　　那边久久没有回复。

　　下午六点，还是没有回复，他在总监办公室抽了几根烟，拿起风衣，让Alan送他回了金富小区。

　　拉开房门时，客堂里飘散着一股麻辣烫的味道，看来是点了外卖。

　　慕瑶站起身，手里还拿着筷子，“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加戏了还要拍一个多星期？”

　　或许是没想到他今天会回来，她没像往常那样按时做饭，也没有穿很保守的家居服，而是穿着长袖宽衫搭配家居短裤，露出一双美腿，脚上还套着中筒袜，衬得小腿更为笔直。

　　林嘉辰“嗯”一声，低头换拖鞋，“今晚回来住。”

　　“哦。”与往常不同，慕瑶并没有主动提出给他做饭，甚至都没问他吃没吃。

　　洗手后，林嘉辰走进厨房，“在吃什么？”

　　“麻辣烫。”

　　仅仅一句回答，再没有引申其他话题，更没有去八卦他的绯闻。

　　拉开冰箱，林嘉辰看了一眼杵在一旁的慕瑶，“我煎牛排，要吃吗？”

　　“不了，我快吃饱了。”

　　“嗯。”林嘉辰拿出牛排、小料和迷迭香，转身之际听见“咔嚓”一声，是慕瑶端着外卖回屋关上了门。

　　心里蔓延开不知味的情绪，他打开炉火，倒了一点橄榄油，没一会儿又将迷迭香放了进去。

　　一个人坐在空旷的餐厅吃牛排，并不浪漫，也就免除了烛光和红酒。

　　简单收拾后，他看了一眼紧闭的主卧，走过去叩了叩门。

　　慕瑶拉开门，语气听不出异常，温温柔柔不带任何攻击性，脸颊浮现两抹浅浅红晕，“怎么了？”

　　林嘉辰凝着她，半晌才说：“那不是真的。”

　　“嗯？”

　　她显然没懂，仰着头稍稍一歪。

　　感觉她脸色不是很正常，林嘉辰附身，“你怎么了？”

　　慕瑶退后半步，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有点发热，我要睡了。”

　　原来是身体不适，所以懒得做饭。

　　给她的偷懒找了理由，林嘉辰心里舒服了些，却又担心起她的身子，“测体温了吗？”

　　“没有，睡一会儿就好。”

　　“体温计在哪？”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没想到他会不请自入，慕瑶无措起来，拦住他，“我自己会量。”

　　不知是不是他的气场太强，与自己的小卧室格格不入，从他踏进来的一刹，她就浑身不自在起来，本来就发热难受，现在更难受了。

　　林嘉辰低眸，“我看着你量。”

　　慕瑶皱起秀眉，从储物柜里拿出药箱，取出体温计，“可以了吧？”

　　林嘉辰走到她的书桌前，将麻辣烫的包装盒连同塑料袋一同拎在手里，“量好后告诉我一声。”

　　为什么要告诉他？

　　可这会儿已经难受的不行，她没再较真，闷闷的“嗯”了声，看着人走出去。

　　五分钟后，她看向体温计的刻度，三十八度六，是真的发高烧了。

　　林嘉辰也像是定了时间，叩门问了声：“体温多少？”

　　隔着门板，她回答了他的问话。

　　门外没了动静，也不知是单纯询问一声，还是去准备什么了。

　　身体难受的不行，慕瑶拿出退烧药，拉开门去往餐厅。

　　暖黄的灯火开始刺眼，她倒了一杯水，刚要就着药片一起喝下去，手腕被一只大手攥住。

　　“水凉了，我在烧热水。”

　　林嘉辰从她背后接过杯子，放在桌面上，“回屋躺着，我一会儿拿给你。”

　　“真不用。”她强撑着体力笑了笑，“不过是发个热而已。”

　　“发热可轻可重。”

　　两人莫名较量起来，最后还是慕瑶败下阵来，拿着退烧药回到屋里，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等开水变温，林嘉辰端着水杯走到主卧门口，叩了两声无人应答，他略一犹豫，推开了门。

　　窗帘合拢的卧室没有亮灯，安安静静的，乳白色的橡木床上躺着一抹小小身影，蜷着身子，脑袋窝在枕头边，看样子是睡着了。

　　林嘉辰走过去，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捂住她侧额，滚烫滚烫的。

　　“吃了药再睡。”

　　刻意放柔的声音没有叫醒入睡的人，他缓缓坐在床沿，看她歪着头很不舒服的样子，伸手去碰她的马尾，动作笨拙地松开系着的发绳。

　　一头如藻长发披散在枕头上，遮住了女孩的下颔。

　　他眸光微动，曲起食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滑腻柔软的触感，带着滚烫的温度。

　　“起来，先吃药。”

　　他的声音再度放柔，可床上的小姑娘还是没有半点回应。

　　退烧药也不知放到那里去了。

　　手里攥着呢？

　　他扣住她的肩头，将人连同被子一起拥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用一只手掀开被子时，刚好瞧见她手里攥着的退烧药。

　　“给我。”

　　慕瑶难受的嘤咛一声，身体后仰，想要倒在床上继续睡觉，“慕笙，别烦我。”

　　林嘉辰愣了下，抽出她手里的药，抠出一颗捻在指尖，一手揽住她的肩，另一只手靠近她的唇，将药片往里塞。

　　嘴里尝到了苦味，慕瑶睁开眼睛，意识清醒不少，眼皮却沉重，“唔......”

　　她往后退开时，林嘉辰将整颗药片塞进了她嘴里，又拿起水杯递到她嘴边，“喝一口。”

　　咕嘟咕嘟几口下肚，她算是彻底清醒了，可抵不过身体的疲惫，又难受又羞赧，于是学起了乌龟，整个缩进被子里。

　　“我没事。”

　　林嘉辰起身，垂目看了会儿床上凸起的山包，留下一句“有事叫我”，掉转脚步走了出去，为她关上了房门。

　　光线再度变暗，慕瑶探出脑袋，糗的不行。

　　房门外，林嘉辰还保持着手握门把手的姿势，像是在思考什么，忘记了放手。

　　翌日醒来，慕瑶伸个懒腰，感觉神清气爽，感觉体温降下去了。

　　塞好体温计，她躺在床上放空了会儿，再拿出来时，三十六度五，已经不烧了。

　　换好衣服去往餐厅，见桌子上放了一张纸条，字迹苍劲有力、铁划银钩。

　　【饭菜做好了，在电饭煲里。】

　　慕瑶诧异于林嘉辰的体贴......用“体贴”这个词应该不为过吧。

　　打开电饭煲的盖子，屉上放着一小盘蒸蛋，蒸蛋上撒满切碎的海参和胡萝卜丁。

　　拿出蒸屉，下面是长粒香米，颗粒饱满晶透。

　　简单的一顿早饭，慕瑶莫名吃出了蜜味，以前怎么也看不出，那个寡言冷欲的男人如此体贴入微。

　　是什么经历改变了他，还是他以前伪装的太好，叫人看不出人情味？

　　收拾完碗筷，她走到门口换鞋，发现玄关柜上摆放着一盒感冒冲剂，并附上贴纸——

　　【预防一下。】

　　慕瑶有被暖到，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有了追他的勇气，可一想到童话容易幻灭，便就偃旗息鼓了。

　　他们接触的圈子不同，也都老大不小了，哪能不计代价地冲动办事，再说，她真没持久的勇气追人。

　　上午十点，慕瑶接到加斯先生助理的电话，说是剧组临时请加斯先生参演，需要她帮忙翻译剧本。

　　助理：“你们老板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允许你外出跟组几个小时。餐饮我都会安排好，你要是觉得没问题，我给你发地址。”

　　捂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感觉应该不会烧了，慕瑶快速回复了助理，说没有问题。

　　开车去往影视城，由助理带着去往加斯先生的保姆车，一路上看到不少跑龙套的群演。

　　来到保姆车前，瞧见穿着大花衬衫的加斯先生正在看剧本，助理咳了一声。

　　加斯先生抬起头，笑道：“慕小姐，我还需要你的帮忙。”

　　慕瑶笑笑，“荣幸备至。”

　　加斯先生让人将另一份剧本递给慕瑶，“时间急切，就不逐字逐句的翻译了，我一边念，你一边帮我纠错。”

　　“嗯好。”

　　两人坐在剧组发的小马扎上对剧本，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小时。

　　有工作人员送来盒饭，四菜一汤加米饭。

　　捧着盒饭坐在保姆车外，看着对面的拍摄，慕瑶也有点想去报名做群演过过戏瘾了。

　　对面的替身演员从屋顶摔下来，虽说身上有威亚，地上有厚厚的垫子，可还是觉得他摔得不轻。

　　做什么也不容易啊，她在内心感叹。

　　这时，一名女星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来，身侧带着三个助理。

　　慕瑶认出了她，是上次在绾视传媒见过的女星颜韵。

　　颜韵是来拜访加斯先生的。

　　慕瑶将饭盒扔进垃圾桶，捧着剧本看起来，在几个生僻字上标了几笔。

　　身后传来颜韵的声音：“您现在还需要翻译？”

　　加斯先生朗笑，“还是要精益求精。”

　　颜韵认出慕瑶是上次给自己做手替的人，心里觉得好笑，只见过一面，竟然记住了对方的模样。

　　加斯先生忽然问说：“听说你拿下了一部电影的女主角，恭喜。”

　　“谢谢，还要多亏嘉辰哥帮忙。”

　　加斯先生愣了愣，下意识看向背对他们认真工作的慕瑶，“林嘉辰可不是随便给人推资源的人，是你经纪人这么对外宣传的吧。”

　　这些年，林嘉辰的确推荐过几名演员，都是演技过硬却郁郁不得志的戏骨。也就间接说明，能得到林嘉辰欣赏的，是具备一定实力的人。

　　颜韵不懂加斯先生为何看破说破，当众拆她的台，心里有些来气，聊了几句就带着助理离开了。

　　等慕瑶转过来，加斯先生摊摊手，“咱们继续吧。”

　　慕瑶笑问：“您认识林嘉辰？”

　　“是很要好的朋友。”加斯先生点到为止，并没有再说什么。

　　从影视城回来已是下午六点，路过菜市时，她买了两袋子食材回了小区。

　　出乎意料，次卧门口放着一个行李箱，林嘉辰彻底收工回来了，不仅如此，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男人走过来，接过慕瑶手里的袋子，“你好，慕小姐，我是Danny，林哥的助理。”

　　厨房内传出林嘉辰的声音，“Danny，菜切好了吗？”

　　Danny呆了下，“啊我忘了，这就去切。”

　　又换了一个助理......慕瑶都没记住上一个助理的英文名叫什么。

　　Danny比上次的Alan还风风火火，在厨房里叮叮当当个不停，不是忘记这个就是忘记那个。

　　“慕小姐，帮拔一下电饭煲！”

　　慕瑶快步走进卫生间洗手，之后来到餐厅，拔下了电源。

　　十分钟后，林嘉辰邀请Danny一块用晚饭，“别回去吃了。”

　　Danny摆摆手，“我要跟对象去吃烧烤，先走了啊。”

　　等人离开，慕瑶拉出椅子，随口说道：“人家有约会，还不早点放人离开，你这个老板有点苛刻。”

　　听出她话里的调侃，林嘉辰一边给她倒温水一边解释说：“没追到，不算约会。”

　　没追到就能说是自己的对象？

　　慕瑶有点不理解男生看待心上人的心理，“那是有点牵强。”

　　“还烧吗？”

　　“不了，体温正常……昨晚谢谢。”

　　林嘉辰没接话，似乎并不想要她的感谢。

　　吃完饭，慕瑶起身收拾碗筷，被林嘉辰拦下了。

　　“回屋歇着吧。”

　　“不行，我不能白吃白喝还不干活。”

　　林嘉辰手指长，将几个空盘子摞在一起举高了些，任慕瑶怎么够都够不着。

　　“当心流汤。”看他穿着价值不菲的衬衫，慕瑶不再坚持，“你去洗好了。”

　　被人照顾的感觉固然好，可慕瑶愈发觉得不踏实，她不是个被照拂能心安理得接受的人，总想做些什么投桃报李。

　　不过，凤翥龙翔的人挽起衣袖做家务，真的很养眼。她进出餐厅取杯子倒牛奶，多看了好几眼。

　　夜晚浓云压顶，风雨交织，打蔫了小区花坛中的瓜叶菊。

　　慕瑶靠坐在飘台上，腿上放着画板，勾画起窗外的风雨之夜。

　　母亲的电话打了过来，她接通后按下了扬声器。

　　“老妈有什么吩咐？”

　　“瑶瑶啊，你还记得以前坐我办公桌对面的曹阿姨吗？”

　　慕瑶仔细回想起来，“嗯记得。”

　　“她儿子快要博士毕业了，看过你照片，挺中意的，你看什么时候有空，相个亲啊。”

　　慕瑶咬着笔管笑了声，“算了吧，我不想相亲。”

　　“为什么啊？我见过那个小伙子，可周正了，还斯文，跟你挺般配的。”

　　“我自己会找……您别操心了。”

　　“不行，你得去相相，那小伙子真不错，家里条件还好，我和你爸爸都很满意。”

　　为了不给女儿拒绝的机会，她夸张的“啊”了一声，像是被雷电吓到，“不聊了，雷电天不能打电话。这周六的中午，你腾出时间，我安排你们见面，说定了啊！”

　　嘟嘟嘟——

　　慕瑶嘴角一抽，不知该说什么。

　　倏然，她瞧见小区门口停下一辆出租车，里面下来一个男人，不知跟保安说了句什么，就被保安放行了。

　　男人走进来后，撑开了伞。

　　握画笔的手顿住，在纸面上戳出一个深深的印迹。

　　那人好像是程纵。

　　大晚上的，他怎会来......

　　心口猛跳起来，期盼着他只是来探望朋友或亲人的，可两分钟后，门铃响起，在雨夜中尤显诡异。

　　次卧的门传来响动，慕瑶放下画板走过去，拦住了林嘉辰，“我来。”

　　颤着心跳，她走过去，按下了通话键。

　　显示屏上映出程纵的影像，摇摇晃晃的，看起来像是喝多了。

　　脑子嗡鸣一声，慕瑶沉住气刚要问他有什么事，唇上蓦的一凉。

　　林嘉辰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

　　慕瑶身子一僵，如雪肌肤瞬间泛起一层粉霞。

　　林嘉辰附身靠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有我在，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