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电竞圈》1k21

101、第 101 章

　　那是一个很暖和的下午，闻弦在一楼打游戏，商子曜在看游戏，Reg在研究版本。安然在前台接了个电话，骂了句“神经病啊”，就继续看番了。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门口有人按门铃。AOI的这个别墅是有院子的。在门口安了一个监控，能看到按铃人的脸。但谭心看不清那人是谁，只是背了个包。

　　谭心对着话筒问：“你是谁？”

　　对方不说话，伸出手，做了个“Hi”的手势。

　　谭心问：“你是贾哥吗？”

　　对方还不说话。谭心想了想，问队员们：“谁订了快递啊？”有两个人举手，于是她打开了门。

　　闻弦以为是自己的新switch到了，很兴奋地守在门口，看到一个人背着包，身上是一身棕色的制服。他气喘嘘嘘的，闻弦报了自己手机号后四位，然后问：“之前都放在门口的，怎么今天进来了？”

　　对方一愣。

　　“哥，东西呢？”闻弦伸出手。

　　“我……”这人顿了一下，“我没带东西来。你们知道我要来啊？我以为……”

　　“我不知道啊，”闻弦说，“没有提前给我打电话啊，两天前才订的，真快。”

　　对方艰难地把包放下，回过头：“是啊，两天前才定好的……不对你怎么知道。”

　　“我？”闻弦觉得眼前这个快递员不太聪明，“我自己买的东西我怎么不知道。你没事吧？”

　　“啊？”

　　“啊？”闻弦说，“你不是顺丰吗？”

　　这个人眼睛瞪圆了，闻弦想了一下，也对，顺丰是黑色衣服的。这人说：“我……”

　　“sb，他是葛书宵！”商子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闻弦我真服了你了。快递快递，我看你像快递。”

　　商子曜说完屋里静了一下。

　　闻弦看看这人，看看商子曜，又看看这人。

　　“谁，葛书……好熟啊，葛……GUCCI啊？”

　　他跳起来：“对对对，我看看你的脸，你是那个GUCCI啊！你等一下，我看看你的衣服。”他绕着此人走了一圈，拽起他的衣服看，终于在右上角看到了一个很不明显的“VIP”战队标志。

　　“哦哦，”谭心也反应过来，“是选手吗？你好呀，你是来干啥？”她请葛书宵进来，“不用换鞋，直接进就行。”

　　商子曜走过来：“早给他们提意见了，队服设计得跟那个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工人装一样，根本看不出来是个战队——话说你来干什么。”

　　“啊，曜神！”葛书宵星星眼，“曜神你好！”

　　他笑着对商子曜说：“我是来试训的，那个，我提前打过电话了，可是不知道谁给挂了，是个女生，她可能误会了。”

　　商子曜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一旁的安然越听越不对劲，指着他说：“就是你跟我说你天梯２５０名家住沪上性情憨厚要来AOI试训啊。你怎么不说你是选手啊大哥！好草率啊喂！”

　　“我……”葛书宵笑着挠挠后脑勺，“没转会过，不太熟练。那个，我是打辅助的。”

　　AOI众：“……”

　　这边还在插科打诨，商子曜先反应过来了，“你是走什么程序来的，联系过于经理吗？现在什么合同，VIP什么意思啊？”

　　葛书宵腼腆地笑：“我……”

　　“于秋风！”商子曜一嗓子把楼上睡觉的都喊醒了，于大经理颠颠跑过来。商子曜指着葛书宵说：“这有一个要来试辅助的，你细细问他。”于秋风自然是认识葛书宵的，也无比惊讶：“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过来了？”

　　葛书宵只是笑。

　　人进屋了，于秋风才给VIP那边打的电话。具体什么内容闻弦不知道。一个下午他都待在于秋风那间办公室，门关着。只是那天晚上，狼吞虎咽吃了一顿晚饭后，关于葛书宵住哪的问题，众人争执不休。

　　原本阿亮走后他那屋是能住人的，但当时为了不暴露训练室的黑板要在一楼直播，谭心给一楼弄了一套和三楼一样的桌椅，把一楼的一些杂物搬到了阿亮那间屋子。

　　如果葛书宵留不住还得搬回去，谭心懒得收拾。

　　于是葛书宵悲催地得与人合住了。卫雁凡是女孩子不可能住，没人敢和商子曜一间房，他看着其他人谦让的样子，随口道：“上次史书成来的时候住哪了来着？”

　　那次他睡得是弹簧床。

　　“我这。”闻弦举手，“我屋子大，这次也这样吧。”

　　闻弦挑屋子的时候有一点心机，在其他人还没挑的时候选了二楼除了商子曜之外最大的一个屋子。他当时可没想到还有借宿的情况。

　　谭心去搬床了，闻弦作为男生不能不去帮忙。他点点头：“欢迎你。”就上去了。

　　葛书宵跟上。

　　三个人一起，不一会儿就铺好了被子。葛书宵把自己的大背包拖上去，闻弦好奇：“什么东西，这么重？”

　　“全部家当。”葛书宵说。

　　闻弦看到他从里面拿出了睡衣，还有两套高级外设，一双球鞋。

　　然后是一堆瓶瓶罐罐，一个包在相框里的文件，是他的职业证书。一个奖牌，是某次嘉年华比赛的亚军。又一双球鞋……

　　“这就是你的全部家当？”闻弦问。

　　“嗯，差不多了。”葛书宵点头，“衣服可以再买，就没带了。”

　　闻弦看看那两双鞋，又看看葛书宵脚上那双，默默打开得物APP搜索价格，果然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葛书宵把瓶瓶罐罐摆在床头柜上，原来是一堆化妆品。闻弦又打开淘宝搜了搜，又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洗漱完毕，闻弦看着葛书宵认真地涂抹自己的脸，顿时对自己潦草的洗脸过程感到一阵羞愧。葛书宵抬头：“你什么都不抹吗？皮肤这么白，还细腻。”

　　闻弦作为一个男生，真的很少有人问他这种问题，他感到一种暧昧，尴尬道：“不抹，就清水洗洗。你好精致啊。”

　　说完就一头躺到了床上。

　　“你们队都睡这么早吗？”

　　“平常不，但是明天要直播。”闻弦如实相告，“你可以继续熬夜。”

　　“我也不熬了，你说的对，早睡早起，对皮肤好。”说完他也躺下了。

　　两人都没关灯，闻弦躺着玩手机，半晌，听到葛书宵一声长叹。

　　“Ｎｏｉｓｙ啊，你说我能不能留下啊。”葛书宵的声音飘忽而绝望。

　　闻弦想着最近于秋风说过的话，谨慎道：“最近确实没什么好的人选，不过还要看管理层和教练的意思。你今天打了吗？”

　　“打了。”葛书宵答，“他们什么都没说。”

　　“是啊，”闻弦机械性地刷着手机，“毕竟你的出现挺突然的。现在市场上什么消息都没有，你就这么突击来了，怪吓人的。”

　　他说到这里忽然精神了，用胳膊支撑身体，趴着问葛书宵：“兄弟，你们队不会是有矛盾吧？意外出走？还是有什么隐情？这是能告诉我的吗？”他记得葛书宵上个赛季的成绩并不好，但没听说过一点点他要离队的消息。

　　葛书宵突然笑了。

　　“当时我们教练就说你赛场上很能搞事，是个不好惹的。原来赛场下也这样。有点……”

　　“有点什么？”

　　“有点神经兮兮的，哈哈。”葛书宵说，“别生气，这是夸你呢。”

　　闻弦无奈：“好吧，就当是吧。你不说算了，可为什么是我们队呢？”

　　“因为啊……”葛书宵笑，“这就说来话长了，你就当听睡前故事吧。”

　　……

　　其实这事也不是一点征兆没有的。

　　在葛书宵来京前几天，VIP的直播就缺少他的身影，有人说他在私下练角色。当VIP这次直播又独独缺少他，并且从队友的直播间看到他的椅子是空的时，终于有人看出点门道了。

　　接着，就是VIP五人的五排，上的是９９。在他们五排的时候GUCCI在一个人排位，时间是错开的。

　　俱乐部不回应，营销号又开始乱猜了，有替补说，矛盾说，和退役直播说。可是谁都想不到，此时的葛书宵已在京城。

　　这段时间，AOI的人直播都特别小心，葛书宵基本就窝在三楼，或者闻弦的卧室不出来。直播结束后，他们会让葛书宵拿小号，跟他们排位。

　　葛书宵的这个小号，名字叫ＮＥＶＥＲ。

　　当又一局结束，商子曜切换到数据面板，扭头问Ｒｅｇ，“怎么样？”

　　Ｒｅｇ沉吟。

　　“很难评价，”他说，“他做的事都是对的，但他总是做不成。意识和操作之间的差距太远了，某种意义上，他适合当指挥。”

　　“但是比赛季初的Ｌｉａｎｇ要好。”商子曜说，“这种能调教，就是会很费劲。”

　　“其实谭伟也不是特完美，能不能说跟他比差不多……”

　　“有一个不太一样的地方，谭伟有时候临场反应不错的，但毕竟没来过试训，不能这么比。”

　　两个人讨论着，葛书宵就像开家长会站在外面等的小学生一样有点紧张地搓手。ｕｆｏ笑嘻嘻走过来，“每关系的，每有关系的。我当时也是这样的。我从韩国来，教练不喜欢我，我留下了，嘿嘿。”

　　……可是你来自OP啊。

　　葛书宵觉得更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