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化世界》雨令山禾

70、臧巴的过去

　　拥有多年赏金猎人生涯经验的张伯琮，自己手上虽未沾过人命，但是见过不少亡命之徒，看着臧巴先生冷峻而有狠劲的脸，他相信臧巴先生并不是在开玩笑。未经人苦莫劝人从善，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是他们自己的事，外人不便评价。
　　见后生仔毫无惧色，臧巴开始相信他确实有□□的经历，说道：“你不好奇吗？”
　　“好奇啊，您愿说我便听着，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过往。我理解。”
　　真是个温柔的人，臧巴很庆幸能遇见这个孩子，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纵使我有千万个理由，杀死同事始终是事实。在得知加隆迪亚王的政权即将倒台，而我们成为不被祖国承认的弃子后，团队里便开始有了不一样的声音。有些人想偷偷从岛上离开带着研究成果投靠其他国家，殊不知生性多疑的加隆迪亚王早已在团队中安插了死士。他们将有叛逃想法的人一一处决，而我便是其中一名死士。”
　　虽然不知道死士的准确定义，但估计应该和卧底间谍差不多吧只不过是官方的所以显得合法。
　　“那怎么会只剩下您一位？”
　　“你别以为搞科研的就是书呆子，拥有聪慧大脑的人又怎么会坐以待毙呢？懂技术的他们自然也会反抗，况且丛林法则中，一旦有人开了枪，你便无法确定到底有多少猎手。到最后几乎成为了一场无差别的杀戮。”回想起那个场景，臧巴也是近些年才开始有所感触，当时的他不过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而已。
　　“怎么说来最后只有您一个人活下来了？”看不出来臧巴先生还是个战力高手。
　　“是的，或许是我体内的药剂及时生效救了我一命。”其实当时臧巴本身也被砍的几乎失去行动能力，在没有人帮忙止血的情况下无疑只是躺着等死，由于失血过多，臧巴昏死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然愈合，血也止住了。
　　“哦~”张伯琮知道了臧巴先生为什么独自活下来的同时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问道：“可你们死士不是同样被抛弃了嘛，为什么你们不和那些人一起投靠其他国家？”
　　后生仔不明白也很正常，臧巴解释道：“你知道死士为什么叫死士吗？”
　　张伯琮摇摇头。
　　“死士的死字并非是视死如归的意思，而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对于我们来说生或死没有区别，我们的这条命是属于国家的，准确的来说是属于加隆迪亚王的。死士的挑选与培养从婴儿时期便开始，大多都是选择孤儿，我们从小被注射一种抑制体内情绪波动的药剂，根据自身特长进行分类培训，在训练学校毕业那天还会进行一场特殊的手术作为入职的标志。像我们这样的人注定没办法过普通人的生活，所以在这个岛上还是其他国家根本没什么区别。”例如此类的不愉快经历再过多少年都一样令人难以启齿，或许是这里的环境昏暗，臧巴沱挈尔才能说出口吧。
　　张伯琮可以清晰的看见臧巴先生脸上的神色，是无奈，时间或许是会淡化一些记忆，但改变不了已发生的事实。张伯琮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说道：“臧巴先生，要不您跟我一起回大陆吧。”
　　“嗯？”臧巴第一时间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出这种邀请。但看着他两只亮着光的眼睛，臧巴明白了他的用意，笑着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必了，我没有想去体验正常人的娶妻生子繁衍生息的生活，我现在在这里过得尚算可以。”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张伯琮也不再干涉他的想法。二人继续向下走去。
　　来到一处安装着木门的房间前。
　　臧巴用手摸了摸木门说道：“这扇门是我最喜欢的，是我亲手做的，你看看怎么样？”
　　“您这手艺都够开个家具城了~”这里可没有恭维他的意思，既然最初上岛的人都已不在了，那就说明目前这座岛上那些所谓的岛民都是人造人，之前团队还在的时候根本没必要造机器人，而今这些大概率都是他独自造出来的，也是够厉害的。
　　“说话还真是中听呢。”臧巴对自己的手艺自然是满意的。拿出钥匙把门打开，立马就是个岩洞，可谓是一览无遗。臧巴蹲下身来用手扫了扫地上的土，将一个盒子拿了出来。“这里有一些药剂是我们团队当时上岛的时候带来未用完的，你既然受迫于地下组织应该用得上。”
　　臧巴将盒子打开递给张伯琮。
　　“谢谢。”张伯琮很自然的接过盒子，看着里面五颜六色的药剂心想：这些东西臧巴先生肯定是用不上了，不知道有没有过期呢？随后臧巴向张伯琮逐一介绍药剂的名称以及用途。
　　“对了，还有这个。”臧巴从自己的皮毛大衣口袋里拿出一颗金色的金属小球，置于掌心之中轻轻上抛，小球立刻被唤醒在空中悬浮飘动。“这个小玩具是我自己造出来解闷玩的，立马有摄像头和录音功能，送给你当作个纪念。”
　　“哇~挺精致的。”男人至死是少年，谁会拒绝一个电子玩具呢。张伯琮再次欣然接受。
　　“走吧，我带你去选船离开。”送完礼物的臧巴带着张伯琮到最底层。
　　这里简直就是个小型废旧垃圾回收站，机械零件、电路板散落一地。
　　“没记错的话那艘应该是最新的。”臧巴指着一艘胶囊式潜艇说道。
　　“看样子的确是最新款了。”相比较其他船只的话。
　　“嗯，那就这艘吧。”臧巴走到潜艇边上用手按下回收键，偌大的潜艇瞬间变成一颗橙子大小的胶囊，臧巴将胶囊递给张伯琮说道：“潜艇里的燃料估计没剩多少了，不过这款好像是油电混合的，说到电，我相信你自己搞得定的吧~”
　　“嗯。”离别总是伤感的，这船也拿到手了意味着该走了，看着眼前这个百岁中年人张伯琮不知该说些什么。如果死亡是不可避免的，那么在生命终结之前找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安静的等待着那天到来或许是美好的。但如果生命是无限的，那无尽的等待又有什么意义？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臧巴不明白都能离开这座岛了，他为什么还不开心。
　　“没什么，跟我一起来的还有个人，我可能要带他一起走。”
　　“哦~那没事，你跟他一起离开吧，对了，记得提醒他别将这座岛上的事说出去。”臧巴相信这个后生仔是个有信用且有分寸的人。
　　“嗯。我知道的。”
　　臧巴带着张伯琮来到自己进出的暗门，亲自送他离开。
　　“祝你们一路顺风啊~”臧巴的脸上没有离别的伤感，今天的相遇对于他来说是漫长无聊人生中的一段略有起伏的片段，特别却并不重要。
　　“嗯，谢谢~”张伯琮恭敬的向他鞠躬拜别，转身向医生先生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