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化世界》雨令山禾

34、挑衅

　　屋外天空的星光被云层遮住，屋内的可见度也随之下降，浑身漆黑装束的毛毛雨，披头散发的躺在地板上仿佛跟四周的环境融为了一体，“看她的样子一时半会儿的也醒不过来，要不自己先回去好了。”张伯琮对自己这样说着，“可她这个样子肯定不是什么正常状态，把她这么一个人丢在这里不合适吧。。。”独自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张伯琮很明白这种感受，小时候自己感冒发烧到头昏脑热，四肢无力，自己若是那时就这么死在家中恐怕也是无人知晓，也正是那时年幼的张伯琮就意识到人生是没有意义的，人体不过是一个消耗品，为了口饭吃而活着的人其实跟其他动物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可不知是何人创造了时间记法，将日升日落记为一天，春去秋来定为一年，这让人类感到了恐慌，感知到了生命流逝的错觉，使得人类拼命的想去留住些什么，从而忽略了有形之物终有毁灭的一日，我们并不真正拥有过什么，但我们确实曾经拥有过一些东西。
　　张伯琮笔直的站立在阁楼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失去意识的毛毛雨，她那摊开的双手，空空如也，尽管她称呼那只耗子精为父亲，但她应该跟自己一样什么都没有。
　　太安静了，她宛如婴儿在母体内沉睡着一般恬静，看着她胸腔有规律的起伏着，张伯琮也渐渐觉得眼皮变得沉重，身形开始有些晃动，奇怪？怎么突然间感觉睡意来袭？！张伯琮张大了嘴巴打了个哈欠，多年混江湖培养出来的意识告诉着自己，这绝对不是正常反应。
　　可自己也并没有闻到什么特殊气味或者被什么针扎的触感，是怎么着的道？张伯琮握紧双拳，体内电流瞬间顺着神经网络流窜全身，由内至外扩散至表皮，只听得‘啪啪啪~’蚊子落入电蚊拍被击中的声音响起，整个人恢复了精神，被电击中的蚊子已化为灰烬，无迹可寻，可幕后黑手似乎对张伯琮的能力很感兴趣，不知从何处又飞来了一只蚊子故意在他的耳边嗡嗡作响，犹如故意挑衅一般，这次张伯琮抬手便将那只蚊子捏在掌心之中，眼睛在眼眶中左右游走观察着屋内的动静，确保再无异动之后缓缓摊开手掌，掌心有一只被捏烂的蚊子尸体，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蚊虫并无特别，张伯琮用大拇指拨弄着掌心的碎尸心想：应该不是自己多心吧？也不知道是你招惹的还是我。虽然不忍心打扰她的美梦，但事到如今也只好把她叫醒了。张伯琮走到她身边，蹲下身，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她额头轻轻点了一下，她体内的神经元立马活跃起来，昏睡状态解除醒了。
　　毛毛雨睁开眼看到的景象就是自己躺在张伯琮的怀里，这家伙的两根手指还悬在自己面前不远处，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呵斥道：“你在干嘛！”随后从他的怀中逃脱出来，这一巴掌打的可谓是入木三分，由于是出于本能，所以完全是用上了全力，五根纤细的手指印根根分明的印在张伯琮的脸上。
　　张伯琮也是被打懵了，怎么回事啊？自己干什么了就挨这么一下，这火辣辣肿痛的真实感又不像是在做梦，张伯琮一脸委屈的问道：“你干嘛打我？！”
　　毛毛雨之前躺在地板上不知不觉的就昏睡过去了，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事完全没有印象，理直气壮的骂道：“你说我干嘛打你！你大晚上的在我家干嘛？还。。。还。。。还抱着我！”强硬的语气说到最后渐渐多了一份娇羞。
　　张伯琮并没有注意到她语气的变化，只是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她，然后摊开自己的手掌给她看已经支离破碎的蚊子尸体，毛毛雨听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连撒谎也不会，打死一只蚊子就说有人操控的，分明是狡辩，于是问道：“那你大晚上来我家干嘛？”
　　张伯琮拿出EB将白天盗取的六十七楼实验品交给她说道：“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啊，整个白天都不见你来找我，我又没你的联系方式，只能来这儿碰碰运气了~”张伯琮轻轻的触碰被她甩巴掌的位置都肿起来了，碰一下都疼，谁让毛毛雨也是打小经过专业训练的，手上的力气自然小不了。
　　看着他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地板上放着的几颗蛋也是实实在在的佐证，难道真是自己冤枉他了？可谁让他平时老色迷迷的看着自己，挨打也是活该，张伯琮继续说道：“对了，我白天偷东西的时候还发现有人操控虫子也在六十七楼偷东西，还有电梯事故也是有人操控虫子干的。”
　　虫子。。。居然能做这么多事？还不是机械的，有意思，毛毛雨偷偷看了他一眼，说道：“哦~我知道了。”
　　张伯琮说道：“那我们现在算不算货物两清了？”
　　货物两清？想得美，毛毛雨看着地上放着的蛋，说道：“你这个是不是漏拿了几个？我要你拿的是二十个蛋，你这才七个啊。怎么做事的？这么不专业。”
　　也是刚才被她一巴掌给打懵了，张伯琮听后回忆了一下，说道：“不对啊！培养室里一共就七个蛋我全拿了呀！”
　　毛毛雨脸上写满了不在乎，说道：“那我不管，反正你现在属于缺斤少两，任务不算完成啊！”
　　张伯琮嘴里念念有词道：“之前说也不说清楚，现在又说自己少拿了，也不知道想什么。。。”
　　毛毛雨听他嘴里叽里咕噜的念叨着，问道：“你在嘀咕什么呢？”张伯琮随口说道：“没什么。”心里在想：无所谓，反正关氏集团的伙食待遇也不错，自己权当养老了。说完起身拍了拍屁股说道：“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儿，看样子应该是冲你们来的。”
　　毛毛雨看着他的样子，心中又相信了几分，说道：“哦~”
　　连句谢谢也不说，真没礼貌，张伯琮白了她一眼便翻身从她家里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