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后的日子》老树青藤

4、第 4 章

　　前院还有客人需要招待，陆盛和陆夫人不好久留。陆老太太院子里也有不少来参加孙子生辰宴的老姐妹，总不好把人一直丢在那，细细的嘱咐了丫鬟好生照顾，又留了些人手在鹿鸣小筑里细心照看，也回了她的宁安堂去。

　　陆府有意要将这次生辰宴大操大办，前面四年，因为身体原因陆知的生辰宴陆府都是关起门来自己过，如今陆知已与常人无异，陆府上下都高兴得很。

　　别说陆右相手握重权，陆夫人叶氏娘家是武将世家，安国侯叶荣添六个儿子就这么一个闺女，疼的眼珠子一样。爱屋及乌自然也疼宠外孙。更别提陆知就喜欢黏糊糊的，能说话的这一年左一口外公骑马好帅，右一口外公舞剑威风，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满眼都是外公好厉害。

　　??好不容易他的小外孙要办个正儿八经的生辰宴，安国侯那也是把自己认识交好的能请的都请了。

　　于是乎，右相府人满为患，街道上都站满了人。

　　前院陆盛夫妇忙不过来，陆喻也过去帮忙，就连陆絮都被从家学叫去帮忙了。

　　顾宁需要先回趟皇宫请示皇帝让陆知去顾朝的小院子住一段时间。

　　这会整个陆府也就陆知最闲，他鹿鸣小筑院最空。

　　顾朝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身体躺的十分板正，他不知道要如何与陆府的小哭包打交道，便闭着眼睛假装休息。

　　相府今日真的很热闹，哪怕是在最里鹿鸣小筑云院，仔细听也能听见外面人来人往的喧嚣声。

　　陆知年纪小，容易犯困。他打了个哈欠，贴身伺候的大丫鬟杏雪便上前来给他摘下虎头帽，“瞧着开宴还有好一会，小公子，杏雪给你更衣睡会吧？”

　　陆知的眼皮正在打架，没有拒绝杏雪的提议。陆知睡觉认床，此时床铺被顾朝占领，但他的床不小，再睡三个小孩都不嫌挤。加上顾朝睡相太好，一动不动的，陆知便爬到里侧躺下。杏雪给他盖好被子，又确认炭火够，便放下床帷领着人去外间候着。

　　耳边清浅的呼吸声让顾朝很不适应，娘亲去世后，他再没有和谁一起睡过觉。

　　陆知睡觉不老实，睡的越踏实就越不老实。本来乖乖巧巧躺着的人，这会已经开始踹被子。盖好的被子被那小胖腿蹬了两下后，现在只能堪堪盖住肚皮。

　　沉默了一会儿，顾朝还是睁开眼，转过头去，看着睡熟的陆知在他眼皮子底下又踹了被子，这会被子已经只盖住小腿了。

　　他的视线被陆知的眉心朱砂所吸引，之前因为带着虎头帽，眉心的朱砂痣被盖住，看不真切。摘下虎头帽后顾朝又一直闭着眼睛，直到这会才看见，原来小哭包眉心有颗红艳艳的朱砂痣。

　　被子被踹出去后，睡梦中的陆知又觉得冷了。他开始转动着身体，摸寻着热源。

　　顾朝在看到那肉乎乎的小爪子抓到自己的被子时，假装没看见。

　　没一会，他的被子里就钻进来一个胖墩墩。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顾朝被陆墩墩踹了七八下，头发都被陆墩墩扯了好几根，最后就连被子，都被陆墩墩拽去大半压在身下。

　　杏雪进来的时候，那被子就剩个角盖在顾朝身上。瞧着睡的四仰八叉腿都搭人家身上的陆知，杏雪都没好意思看顾朝。

　　她要给陆知收拾东西，毕竟要去宫里住那么些天，带的东西还不少。这也是小公子第一次离家，杏雪什么都是亲力亲为，带着手下人忙着一时间竟也忘了要进来看看她们小霸王是不是又踹了被子。

　　好在薰炉炭火够足，屋子里不冷，没把人冻着。不然杏雪可真不知要怎么交代了。

　　顾朝身份特殊，又有伤在身。郎中走之前交代了需静养尽量不要移动，杏雪问了顾朝要不要坐起来，顾朝想想后点了点头。

　　起身的时候身上那点被子一点也遮不住身了，杏雪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拽了一下被子没拽动，只好把陆知之前盖的那床被子给移了过来。又给顾朝背后塞上软乎乎的枕头，杏雪便轻轻拍拍陆知身上的被子，声里眼里都是笑，柔柔的哄叫着，“小公子，快起床啦。厨房张叔做了蛋羹，等着你吃呢。”

　　半梦半醒的陆知听到蛋羹的时候耳朵动了动，被子下的陆墩墩扭了扭身体，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却也不忘记吃，“杏雪姐姐我想吃蛋羹。”

　　张叔炖的蛋羹十分滑嫩，加了牛乳与蜂蜜进去，打的时候点上几滴白醋去腥，比例掌握极好。蛋液过筛几遍，一点气泡也无。吃起来香甜可口，半点腥气都没有。

　　陆知最喜欢吃的就是蛋羹。

　　爬起来的时候，陆知已经清醒了。看到自己身上的被子，又看看顾朝身上的被子，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他好像把人家被子给抢了……

　　杏雪要给陆知穿衣服，陆知应了一声说等一下。然后就朝着他床头摆放的百宝柜子里找东西，连着抽好几个小屉子，终于在最隐秘的小屉子里掏出一个小油纸包。

　　他不太好意思的看看杏雪，然后把油纸包递给顾朝，“朝朝，这是金桔蜜煎，酸酸甜甜的很好吃的。”

　　杏雪看向那一小包金桔蜜煎，眼睛都瞪大了。府中虽说宠爱小少爷，但是也不是过度溺爱。小少爷爱吃甜的，相爷和大公子时不时会去蜜煎局寻好些蜜煎回来。也知道这东西好是好，吃多了也牙疼，尤其是孩子不能多吃。便会控制着量，每日给一点叫小公子解解馋就行。

　　谁能想陆知竟然闷不吭声的攒了这么一小包的金桔蜜煎，也不知道是从哪个院子里坑蒙来的。

　　陆知躲开杏雪的视线，把油纸包塞到顾朝手里。

　　穿过来的五年里，陆知也知道了这个朝代叫大周，其他的不知道，但这里似乎吃食上不是特别发达。

　　哪怕这五年里有四年不能动，一年在慢慢恢复身体掌控权。但天天吃的东西都是炖煮焖，有时候会有烤，怎么也观察出来了。这里的糖类好像只有谷物发酵得到的饴糖，还有就是花大价钱从西域买来的蔗糖。除此之外想要吃糖，就只有用蜂蜜煎的各种果子或是菜蔬。

　　陆知最爱吃的就是金桔蜜煎还有蜜煎藕。一个酸甜开胃，一个甜糯可口。

　　不能动的四年里，家中遍请名医给他治病。每次喝的药都苦的舌头都要麻痹了。那苦味直冲脑门，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陆知把自己最后藏着的宝贝蜜煎给顾朝，也有他待会要喝药的原因。

　　怎么说也是因为他把人撞了才导致顾朝要喝那么苦的药，陆知一双大眼睛直溜溜的看着那一小包金桔蜜煎，十分不舍的模样，“朝朝，药很苦喝完药吃一颗就不苦了。”

　　顾朝看看手里被塞的小油纸包，又抬头看看陆知。眼前的景象似乎与脑海中的一处模糊记忆重合，容貌旖丽的女子眉宇间尽是担忧，她吹吹瓷勺里的褐色汁液，柔柔的哄着，“朝朝，喝了药病就好了。喝完娘亲给你吃蜜煎，吃一颗就不苦了。”

　　陆知自顾自的说完，便跑去穿衣服了。从见面到现在，顾朝都没回应过他，都习惯了。谁知他刚穿上里面的小夹袄，就听道顾朝轻轻“嗯”了一声。

　　声音很小，却能够听见。

　　陆知扭过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

　　在陆知走后，明明只是少了陆知和杏雨两鹿鸣小筑鹿鸣小筑像是空了大半。顾朝手里握着油纸包，抬头看着房顶的精美雕花，这是完全陌生的房间，屋里也没有如影随形的檀香，屋外是宾客隐约的喧闹，不是木鱼梵音。

　　这样完全陌生的环境，却让顾朝难得有了一些放松。扼住脖颈的枷锁，隐约有了松动，让他得到一丝喘息。

　　随着汤药端来的，还有一个小瓷盅，进来的丫鬟端来小桌放置在床榻上，又将药碗和小瓷盅摆放好，“小公子说这蛋羹很好吃，想要殿下也尝尝。”

　　丫鬟摆好后便退了下去，顾朝面无表情的端起药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喝完药之后，他慢慢的拆开油纸。金灿灿的果子裹着蜜，晶莹剔透，蜜□□人。果子与蜜浸透熬煮激发出的酸甜气息悠悠入心。

　　顾朝盯着这几个似乎是精心挑选后藏起来的金桔蜜煎，看了一会后，捏了个看起来最圆最好吃的。

　　嚼着蜜煎，顾朝的腮边都鼓鼓的，这会的他终于有了些孩子气的模样。

　　一颗蜜煎吃完，顾朝又重新细细的将油纸包好，想了想后，藏在了自己的怀里。

　　藏好之后不放心的按了按，感受到东西还在，心里稳了稳。他看向药碗边上的小瓷盅，想到陆知睡迷糊也不忘要吃的蛋羹，口腔里弥漫着金桔蜜煎的味道，盯着小瓷盅看了一会后，他还是伸手打开了盖子。

　　甜甜的香气扑面而来，小瓷盅里淡黄色的蛋羹色泽诱人，看着就十分滑嫩。顾朝拿起瓷勺，挖了一块，勺子与瓷盅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随着动作，那甜香的气息也更加浓郁，顾朝将蛋羹送入口中。滑嫩香甜的味道口感，瞬间就让人喜爱上。鹿鸣小筑鹿鸣小筑院里吃着蛋羹，前院的宴席上也正吃着蛋羹。

　　鸡蛋对于平民百姓来说算是个小荤，穷苦人家甚至吃不起。若是小富之家或是小官末流宴席摆蛋羹倒是也不算丢了排场，但身为大周右相，如此大的宴席上，每人上一盅小蛋羹，就有些不够看了。

　　不过相府上都上了，他们也不能说什么。难道还能扯着右相的领子问他是不是瞧不起他们？

　　而且相府都上了，也不好一口也不吃。哪怕右相打他们脸，他们也不能不给右相面子啊。那能怎么办，吃呗。

　　这不吃还好，一吃可就发现不对了。

　　蛋羹家家都会做会吃，可相府的蛋羹味道竟是与他们平日吃的完全不同。

　　这蛋羹竟然如此滑嫩香甜！

　　糖这东西在大周也只有世家大族能吃得起，小富之家也能尝到甜味。这是实打实的贵族食物。蛋羹里的甜味虽不重，可也能品出一丝味来。

　　更重要的是，这蛋羹口感实在是太好了，怎么会如此香甜美味！

　　小瓷盅并不大，成年人用瓷勺顶多六口就没了。

　　安国侯那边来的武将更是牛嚼牡丹，端起瓷盅凑到嘴边勺子刷刷刷两下，就全弄嘴里了。

　　那吸吸嘘嘘的声音，叫右相这边的文臣看了忍不住直摇头。一边摇头，边慢条斯理十分有用餐礼仪的品着香香甜甜鸡蛋羹。

　　“嘿！这蛋羹好吃！就是有点少。能不能给我再来五……”兵马司的李山海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够，改口又道：“十盅！”

　　“是啊，这也忒小了。右相这家大业大怎恁小气！”

　　文臣武将自古不合，安国侯需要在武将这镇场子，可不能把他乖乖小外孙的生辰宴搞砸了。眼看着有人又要附和，安国侯抬眼看向最开始叫出声的李山海，“有你吃的就不错了！这蛋羹可是我那小外孙想的做法，里头加了蜂蜜。冬日里的蜂蜜多金贵？而那做法也磨人的很，拿那小筛子不知筛多少遍。府上平时做点给他和老太太吃，别人都吃不上。今日这蛋羹能上桌，也是实在高兴，想叫大家伙都能尝尝这不一样的滋味。这还给你们吃出错来了？”

　　李山海哪里知道这些，他一个粗人，就晓得好吃，量小，吃不过瘾。这会子知道了，也不敢再叫唤。

　　文臣那边坐离得近的也听了一耳朵，那浑身上下百八个心眼子立即就活动开了。

　　等到陆盛抱着陆知出来，迎面而来的是如浪潮一样的祝福。

　　陆盛带着陆喻，陆絮，陆知兄弟三人每个桌子转转。尽地主之谊。

　　一圈子转下来，听了各种祝福夸赞的陆知已经晕晕乎乎的了。主要是很多他都听不懂，这些叔叔伯伯们太厉害，夸人祝福都引经据典，他都不知道他们具体说的是什么。

　　转到一桌文臣桌子后，又是听了一些听不懂的祝福。然后对方话头一转，夸起蛋羹来了。人家明白着说了无意听见安国侯的话，知道这种蛋羹做法是陆家小公子想出来的，直夸小公子小小年纪极具巧思。又十分诚恳的问他能不能在家中也给他的老母做来尝尝。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加上对方夸的太过实诚，最后连自己在家做给老人家尝尝也要问问陆府同不同意。

　　这一番话下来，陆盛倒是多瞧了对方几眼。那人注意到陆盛视线，不卑不亢。有小聪明知道抓住机会，却也没有过度谄媚。能退能进，能屈能伸。倒是能培养一番。

　　陆知可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他第一次被这么真情实感的夸，还怪不好意思的。主要是这也不是他自己独创想出来的，前世的时候他下山考厨师证四处吃美食吃到过，所以就记下了。

　　去年能说话后，正好厨房给他炖了鸡蛋，他就想到了牛奶鸡蛋羹。便让厨房按他说的做了一份，张叔手艺好，听了一遍就完美的做了出来，都没失败过。且口味极佳，陆知十分爱吃。

　　陆盛抱着陆知，笑着问陆知要不要告诉人家蛋羹怎么做，陆知没什么犹豫点点头。

　　注意到这边动静的武将们也扯着嗓子说他们也要。等拿到蛋羹做法，非得叫厨房蒸一锅一口气吃个痛快才行。

　　安国侯看到白嫩嫩的外孙心都化了，直接从陆盛怀里把人抱走，拿着硬邦邦的胡茬轻轻扎陆知逗着他玩。

　　陆知怕痒，被扎的又痒又有点疼，虽然一边笑一边躲，但是他一直咯咯咯笑着也不气，抱着外公贴贴，惹得安国侯一口一个乖孙爱煞老夫也。

　　其他武将瞧着，也觉得陆府这小公子乖乖巧巧的又听话又粘人的。惹得他们也想抱抱，安国侯哪里舍得撒手，抱着陆知一个侧身，把人都挡了回去，十分不客气道：“你们自己家没孩子吗？回家抱去！”??

　　转头对着陆知就又切一副笑脸，压着嗓子喊知知，乖孙。

　　武将们都没眼看。

　　陆盛把陆知留在安国侯那，主要是他想抱也抱不走，除了他岳母没人能从他岳丈大人手里再把陆知抱回来。

　　知道抱不走人，陆盛也不耽误，领着陆喻陆絮继续去其他桌见客。武将那边之前声音不小，他们在营中都靠吼，习惯了自然平时嗓门也大，收不住。

　　有不少人也听了一耳朵在谈论蛋羹做法，看到陆盛过来，也是又不太好意思，又十分诚恳的想知道这蛋羹怎么做。实在是太好吃了，这么一点点也不够解馋的。而且蛋羹滑嫩香甜，很适合孩子和老人家吃。

　　问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演变成来相府参加生日宴的人人都拿了个蒸鸡蛋方子才走。

　　一下子无人问津的牛奶竟然成了抢手货，刚出生的小牛犊们突然间多了许多与它们争奶的人类竞争者。

　　此时陆知也不知道，自己五岁生辰宴这日，因为一道牛奶蛋羹的方子，开启了大周的美食崛起之路。

　　———

　　皇宫内，顾宁一路朝着宫门走去，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愁绪。

　　他去请示父皇，言明陆知为何要在宫中暂住些时日。可父皇在听到朝朝受伤并没什么情绪变化，对朝朝的关心甚至比不得小陆知。至少小陆知还得了一句，“天寒地冻叫人多送些银丝碳过去，别让陆家的小公子冻着。”

　　顾宁想要说些什么，可父皇已经挥手叫他退下，他看得出来父皇并不在意弟弟，闷闷的应了一声便告退了。

　　不知不觉顾宁已经走出宫门，马车正在外等着，车夫拿下木梯，顾宁踩上木梯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宫城。

　　他的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娘亲还在时的场景，他叫着爹爹娘亲，逗着不爱说话的弟弟，他的爹爹与娘亲也会亲密的喊他宁宁，喊弟弟朝朝。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顾宁想不出答案，心口弥漫的苦涩要将人吞没，隐约间他自己明白为何白日里总是笑着的娘亲，会在父皇去其他宫殿的夜晚，坐在廊下偷偷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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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朝不能在外过夜留宿，陆知因为要进宫陪顾朝，所以宴席散去后要赶在宵禁前和顾朝一起进宫。

　　顾宁再次从宫中回来的时候，情绪明显不高。陆喻多少能猜出和顾朝有关，却也没有办法。

　　幸好杏雪趁着陆知睡觉的时候带着人收拾了一些行李，开宴后陆知被抱出去，她得了空又收拾了一些，这会直接放马车里带走就行。

　　宫里不是谁想进就进，陆知能进去却不能带人进去伺候。虽说宫里不缺宫婢内侍，可杏雪这心里就是放不下。

　　陆夫人和陆老太太安顿好宾客，脚不沾鹿鸣小筑鹿鸣小筑云院，检查了带的东西又添置不少，满眼都是舍不得。

　　陆知晓得母亲和祖母还有杏雪的不舍，他挨个抱抱人，小大人一般的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离别的愁绪与不舍被陆知耍宝卖萌逗的消散大半，顾朝早已被顾宁抱去马车里，也不好叫人久等，陆夫人和陆老太太又叮嘱陆知不要贪玩照顾好自己想家就回来后也不得不把人送出去。

　　马车上挂着两个大大的灯笼，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顾”字，下面还印着一个小花纹。陆知看不太懂是什么花纹，但是知道那个花纹是代表这是顾宁的马车。

　　每家马车花纹不一样，他们家的马车也有花纹，是兰草。除了马车，各家的铺子牌匾也会印着各家独有的花纹。

　　到了宫中，天色已晚，顾宁不好进去。皇帝再不把顾朝放心里，也还是派了人早早在宫门前守着。凤栖宫那边也派人去通传，叫人把顾朝的扶云居再添一套寝具又拨了两个宫婢两个内侍专门照顾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