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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40 ...

  •   虞荟说:“轾轩,我怀孕了。”

      酒吧里那么吵,又仿佛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箭一般射向了傅轾轩。

      但他并没听懂虞荟的话。

      他只听见海汐匆匆说了声,“不好意思啊各位,刚想起来学校有点急事,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聚。”

      她道了别,转身快步而去。

      傅轾轩如坠寒窖,想也没想就推开众人,“海汐!”

      海汐做惯了服务生,在酒吧中极有方向感,不一会儿就跑得没影了。

      傅轾轩不顾身后炸开的议论,在拥挤的酒客里硬挤出一条通道,追了出去。

      酒吧外,深夜的寒气窜进他衣领,让他一个激灵。

      他沿着她回学校的路一直找,好一段都没见着。

      以她的正常速度不可能跑得那么快,他又急忙返回来,这才在一条岔路上窥见了她藏在无灯处的影子。

      他呼了口长气,冲到她面前。

      她抬头看着他,“借过一下。”

      “你听我跟你说……”傅轾轩一脑门的汗,急得眼睛都发红了,“见鬼了,那孩子不是我的!真不是!我一根头发丝都没动过她!我发誓!”

      傅轾轩对于自己“被绿”这个事实并非完全没有预感,上次参加虞荟姑姑的葬礼,在灵堂里守夜有些犯困,他就去后院吹风清醒一下。

      透过院门,却看见虞荟跟一个高大的西装男人站在路口。

      男人站姿雄健,抚着她的肩,像是在安慰她的丧亲之痛,随后又给了她一个很厚的信封。

      她数出里面的钱,尽数摔在了那男人脸上。

      傅轾轩不想过问虞荟的私事,所以也没挑明,可今天他必须把话跟海汐说清楚了……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海汐就不蹚浑水地退了一步。

      “这都跟我没有关系,你回去吧,我真有事,室友刚来的短信,说我们寝室用电磁炉被宿管阿姨发现了,可能要记过了,我得赶过去。”

      傅轾轩摊开手掌,“短信我看看?”

      “我有随手删短信的习惯,尤其是这种坏消息。”

      “那我的女朋友怀孕,对你来说是坏消息吗?”

      “这是你的事。”她平静到冷血。

      “你就那么无所谓?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在乎?你究竟怎么想我的?”傅轾轩最怕面对的就是她这个样子,他连说话都开始费劲起来,心口都抽着疼,“你真的不信我?我和她从来没有过,我和谁都没有过啊……海汐,我一直……”

      他身边花红柳绿从不间断,在夜场找乐子可以一条腿上坐一个姐姐,他到哪里都能听尽女孩的甜言蜜语,到哪里都不缺红粉知己。

      而现在他说,他与高中就在一起的女朋友从未有过亲密关系。

      海汐竟然有点信了。

      但她马上否决这个念头,“我要走了。”

      她绕过他,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耻辱。

      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无望,近乎是淡淡的恨意,“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就想问问你,你敢看我的眼睛吗?是不是我现在放把火烧了我自己的脸,你才能相信我会喜欢上你?我是天底下最大的烂人,只会玩弄感情,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就那么难?”

      他是如此口不择言,恶语如刀。但海汐不痛不痒,仍是一语不发往前走。

      直到他以一种强掳的方式扭过她的肩,吻了下去。

      他要用这种最干脆利落的表达,让她知道他的心是烫的。海汐被他扣住,手腿并用地挣扎,狠狠地推开了他。所有的金钟罩铁布衫在这一刻灰飞烟灭,白小水本尊又现了形,她伸出手“啪”地甩了他一个耳光,“滚!”

      她明明是让他滚,可丢盔弃甲逃跑的却是她自己。

      傅轾轩踹翻了那条小路上的所有能踹翻的东西,而她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他靠着墙蹲下来,难受到极点,抱着头,无计可施地大喊了一声,“我艹!”

      “这家伙怎么还不回来,这叫什么事儿。”志龙一直在打傅轾轩手机,“要不虞荟,我先送你?回头我好好替你教训他。”

      兮尔也很想表达她作为“混账男人”姐姐的一些想法,但却不能够,她愁眉苦脸地揉了揉胃部,“我……怎么也觉得有点想吐啊?”

      “啊?怎么回事?”洛承宽忙给她倒了杯热茶,挨近了轻声问,“还好吗?”

      “该不会,也是有孕在身了吧!”阿玫讥诮道。

      “阿玫!”洛承宽斥了一句,又问兮尔,“是不是吃多了芥末?”

      他低头在她的果盘里查看芥末的用量,却看见一小片一小片的火龙果被涂上了绿油油的芥末膏,参差不齐地躺在盘里……

      她是吃不得火龙果的,会有严重过敏!他一直都记得!

      “我的天!谁给你吃的这个?”洛承宽用叉子翻搅着那堆白绿相间的果肉,显然她已经吃了一部分了。

      “我吃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啊!”兮尔一心都在“真心话大冒险”上,又有芥末遮味,她的舌头愣是没感知到火龙果的味道!

      洛承宽惊愤交加,在座的朋友都知道兮尔不服火龙果,怎么可能特意一片片的抹上芥末膏送到她盘子里?

      这件事是谁做出来的还用说吗?

      阿玫的座位跟兮尔隔了两个,不太近,但她小时候跟着他做过扒手,又有韩十三平日传授些小妙招,这里灯光又暗,她偷梁换柱其实是不在话下的。

      “阿玫,是不是你。”

      “我怎么了?我看这些火龙果没人吃,扔了也是可惜嘛!我穷得很,看不得有人浪费粮食,就给傅小姐挑了点,我做错了?她不是最喜欢吃别人的剩食吗,上次我不要的牛排,不都归她了?”

      “上次她去咱们家,我明明说过她吃这个会过敏!”洛承宽掀了盘子。

      “我哪记得住她的事?吃了又能怎么样!这难道是砒-霜不成!”阿玫难以接受,她才刚刚用真心话对阿宽哥表白完,阿宽哥现在就为了这个女人攻击她!

      “我不跟你说了!劝你一句,别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损人不利己的事!”

      阿玫知道他指的是海汐的事,不由发笑,“你又多高风亮节?一条绳子上的蚂……”

      “大小姐,我们去医院看看。”洛承宽止住话头,拉着兮尔起来,走向酒吧大门。

      半途,他猛地顿住步子。

      四周的空气好像极速流动起来,仿佛有什么在一弹指之间发生了突变……

      傅轾轩正从对面的过道上走来,他也是刚刚返回酒吧,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洛承宽心中拉响警报,把兮尔往他身上一推,“带你姐姐走!”

      话音未落,已经迟了。

      酒吧门口的保安突然倒在了地上,几名蒙面的不明分子已持刀闯入场中,冲向人群:“给钱的活命!”

      人们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抢劫啊——!”

      恐慌的尖叫、骚动,声震屋顶,大家哭喊着拥向酒吧出口,但那里已经被持刀把守。

      猩红的舞台灯光乱扫乱射,有人钻桌底,有人举起酒瓶自卫,受惊者推推挤挤,桌椅齐倒。

      吧台上,有个染着红发的陪酒女成了最醒目的猎物。一名歹徒挟持住她,长刀在她脖子的薄透皮肤上滑动,“所有人拿钱!不拿钱我就开了她!”

      收银的抽屉被拽了出来,钱币飞扬。可这些歹徒觊觎的不仅仅是酒吧的一点零碎,顾客们吓得面无人色,扔出的钱包马上堆成了一座小丘。

      按理来说,酒吧并非抢劫的好地方,这里最不缺酒瓶,完全可以用来反击,客人又这么多,大家齐心协力,报警的报警,打架的打架,谁说不能制服坏人?

      但眼前的事实却不是这样,或许是群体效应,一见别人贪生怕死,自己当然也不可能做那出头鸟,真正站出来的少之又少。任何就地取材的杯子、瓶子、水果刀,也无法跟货真价实的冷兵器硬碰硬。

      更何况还有人质在他们手上!

      一丁点反抗行为都可能造成人命关天的后果,甚至害得自己沦为下一个人质……顾客逐渐被瓦解了斗志。

      傅轾轩拉着姐姐的手,想回座位拿书包,他的弹弓还在里面……可是通向那边的路拥挤不堪,闪着刀光,他一人硬闯也就罢了,委实不敢带着姐姐冒这个险。

      洛承宽那家伙早不见了,该不会是溜了吧?

      可是从哪儿溜?正门有四个拿着大砍刀的歹徒组成人墙,连接着后门的走廊也是一样。酒吧的窗子都很小扇,不太可能爬出去……

      傅轾轩无比庆幸海汐已经离开,他握着半个碎酒瓶,有谁敢靠近姐姐,就跟他们拼了!

      挟持人质的歹徒为了更好的杀鸡儆猴,把红发女拖上了大舞台,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主动权掌控在谁手里。

      他执刀的手有些发颤,毕竟是新手,却偏要装得老辣,在红发女的耳边恶声恶气地威胁。

      可是下一秒,他陡然感到后方的幕布中伸出了一把又冷又尖的东西。

      尖头直抵他背心,穿透衣服,传来刺痛……!

      洛承宽整个身子被幕布罩住,吐出两个极低极低的音,“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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