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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65 ...

  •   两人去了趟洗手间,阴柔男子毫不客气地将洛承宽全身口袋翻遍,鞋袜搜遍。

      果然啥都没有。

      男子惊诧挑眉,“你执行任务,就连一把小刀都没带?”

      “这下足见我构不成什么威胁了吧。我是深衡人,有带刀出入自己家的吗?”

      “我就不信了,你在我们龙哥房里当真什么都没干?光吃空气了?”阴柔男子揽着他的肩头,有商有量,“若真出了岔子,丢了什么不该丢的,我不好向龙哥交代……”

      “我再说一次,我什么都没拿,身你都搜过了,难不成要剖开我的肚子,看看我是不是吞了什么不干净的?”洛承宽做了个切腹的手势,“我已经让到了这份上,给你搜得赤条条的,你再跟我过不去,就是不给陶老板脸了!”

      阴柔男子想了想,口吻放缓了些,“我是不敢跟陶老板为难的,不过……待会儿我回房,查到有什么丢失了,我上报龙哥,龙哥会怎样……”

      “抱歉,李啸龙老板也不至于跟我计较这些,因为我刚刚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放在傅家人身边的卧底是谁……”洛承宽意味深长,望着男子一下子狼狈起来的脸色,“你们的卧底远不如我钻得深,而且行事也有很多不方便,李老板怕是指望不上她了,现在你们在深衡只有我,只有我了,明白吗?还有那个什么吴云,使美人计也是为了搞掉丁家翁婿,扶我上去吧?如果你们的卧底真的有用,李老板何必给我开路?”

      “你也不要自视太高……”阴柔男子握拳咳了一声,“别以为这样就能在龙哥头上动土……”

      “请转告李啸龙老板,我很敬畏他,请他放我一马,我一定在深衡再接再厉,可是,如果你们动我,我发誓,我会让你们的卧底立刻暴露!我指的不是吴云。到时候,两边的卧底全完,傅家人要笑掉大牙了!”洛承宽嗓音暗沉,“我不是在威胁你们,只是希望大家各让一步,是我们一起对付傅家,还是自相残杀,相信仁兄也有个判断,是不是?”

      阴柔男子摸着光溜溜的下巴,知他这话虽不好听,却句句是实情,半晌,挥了挥拳,“女人就是女人,不中用!这就给你试出来了……”

      “我在星烬酒吧不也被你们试出来了吗?彼此彼此。”

      阴柔男子忽然转过脸来望着他,目光中有一丝惋惜,“为什么要替陶七和韩十三卖命?就因为你母亲是韩十三的女人?我给你个忠告,龙哥才是铜蛇庄老大,成王败寇,当择良木而栖。”

      洛承宽心头掠过一丝不解。

      想起那张车祸剪报,李派的人不是已经对妈妈的过往有大致了解了吗?既然知道她绝不是“韩十三的女人”那么简单……怎么会这样问?

      见洛承宽不答,男子又道,“问你呢?”

      洛承宽一拱手,“多谢李老板高抬贵手,话不说满,你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咱们后会有期!我先走了。”

      “等等!别想脱离我视线,谁知道你又去搞什么鬼!我送你下船,这样我才放心!”

      洛承宽和阴柔男子一路回至甲板,游轮正在靠岸,码头上灯火盈目。

      众游客看完烟花晚会,便有了归意,这趟下船的人特别多。

      洛承宽将手插进口袋里,只握住一片空。

      他叹了口气。

      之前,他用领带夹在空中抓取扑克牌,一切发生得太快,在与阴柔男子的搏斗中,领带夹又失手遗落了。

      真是太不走运了。

      洛承宽开口道,“仁兄,我有一件私人物品,遗失在你们房里,吴云小姐是见过的,希望你们能还给我,那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没有问题,我会通知吴云,我们以和为贵……”阴柔男子说到这儿顿住了,白净面皮猝然泛青,好像失手捅了自己一刀。

      洛承宽一愕,已想到了最坏情况,“糟了!你追我出来时,关好了门窗没有?”

      ……

      半小时前,吴云接到阿成约她的电话,擦掉眼角的黑痣,步出李啸龙的房间。

      走出百步,忽听背后有人叫了她一声,“吴云!”

      那嗓音饱含着激情和狂恋,吴云回过身来,被阿成按在墙上一通热吻,胸前扣子都崩掉了。

      她好不容易找着说话的空隙,“阿……阿成,你怎么从那边过来了?你在那儿干嘛啊?”

      她指的是他从船舱内部过来,而不是从大厅的方向。

      阿成啜饮着吴云汗津津的脖子,“哦,那边是分红会议室,我刚找服务员开了房间……你呢,不是在甲板吗,怎么这么快就到这儿了?”

      “我还不是想你得紧?啧,瞧你一身的酒气!”吴云捏了一把他的腰身,“咱们去哪儿?带我去你们会议室玩玩怎么样?大圆桌上应该挺刺激……”

      她灵蛇般的手钻进了阿成的口袋,夹出一张房卡,“是这张?”

      “害,别提了,游轮经理跟我道了半天歉,说豪华客房都给大佬定下了,他妈的,只给咱们丁家开了一间中包,桌子都摆不开……隔壁的两间,一个是光船国际的胡/-/-总,一个是铜蛇娱乐行的李啸龙,听我的,别去,咱要是搞出点动静,让人家听到,不太好吧……”阿成暧昧吐气,拽回了门卡。

      吴云静了静,甩开他,“原来你也怕那个什么李啸龙,真是和你岳父一样的胆小鬼!我看中的项链,他没能力替我买也就算了,还一副给李啸龙吓得快尿裤子的模样,真叫人恶心!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吴云,你这话可不地道。要是拍卖席上坐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我倾家荡产也要买到你喜欢的东西……”

      “倾家荡产?你有那个家产吗?你辛苦做事,还不是被老丁拿了大头?他只不过是把女儿嫁给了你,就要你一辈子为他做牛做马?你妻子也把你当奴才,当脚凳……我爱上的男人是顶天立地的,为什么要在妻子和岳父的控制下过活?”

      她这话似乎掀起阿成胸中豪情,他抱住了她,“吴云,只有你懂我……”

      “你放心,老丁给我的钱,我一分不动全给你,你去另起炉灶,趁早摆脱他!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永远给他踩在脚下……等你离婚,我们卷了他的钱,就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你知道吗?吴云,我见你第一面,心里就有了你,可他……他把你抢去,把我的女人抢去,终日在我面前炫耀他的强大……”阿成酒气和怒气一齐上头,“他知道我心里有你,今晚他不让咱俩跳舞,不就是这个原因?他娘的……我现在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不仅在他手上给捏圆捏扁,在深衡也是处处碰壁,不卖点建材,早变了饿死鬼!吴云,你等我,等我撬掉那个洛承宽,在深衡的油水也来得快……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受穷!”

      吴云在他怀里嘤咛,两人缓慢爱抚,阿成猴急地搂着她的软躯,“我的房间在前面……我们抓紧时间……”

      吴云却又从他衣兜里又扯出那张会议室的门卡,狐媚一笑,转身就奔。

      “吴云,别闹了!”阿成被这小女人耍得好生头痛,“我说了,不能去……”

      吴云吊着他胃口,奔奔停停,转眼两人已来到会议室门口。

      这段走廊的灯炸掉了,黑暗更加勾起阿成的心火,他猱身而上,抱着吴云,尽情宣泄他的欲望。

      吴云回应他,被他推挤着,不由得靠住了会议室隔壁的一扇门。

      然后两人呼地一声跌了进去!

      他们相拥着摔到地上,吴云的惊吓丝毫不亚于阿成,几乎叫出声来。

      “怎么回事?这谁的屋子?”阿成拍拍屁股爬了起来,退后几步,看了一眼门牌,3100。他僵住了。

      是李啸龙的房间……

      吴云看见房中有微弱灯光,难道自己走后又有人回来了?怎么连门都忘了锁好?

      她将阿成往外推,“快走吧……别丢人现眼了……”

      阿成脸膛通红,不知是酒意还是羞臊。

      “他们搅了我和你的兴致,怎么是我丢人现眼?”他提气喊道,“李老板,对不住了,还请你们没事随手关门!”

      无人回应。

      只有江风阴冷,房里的窗子好像是开着的?

      吴云知道有些不对劲了。

      她想把阿成轰走,但如何推得动人高马大的男人?

      阿成也看出里面没人,胆儿肥了起来,在墙上摸了把,按开顶灯,醉话连篇,闯进去。

      “你不是说我是胆小鬼吗?我倒要看看他们把项链放在哪儿了……那老不死的为你做不到的事情,我要为你做到!管他李老板是干什么吃的,我要拿到那个项链给你……”

      灯一开,吴云更惊得大脑不转了。

      书籍纸笔衣物,正随着窗中呜呜的江风拍打着。窗边的地板上似有打过架的痕迹!

      这时,却听见阿成带着迷惑和顿悟的一句,“我认得这个东西。”

      吴云闻声转头。

      见阿成蹲在床边,用手拾起地上的一枚银色的小夹子。

      那是个领带夹。

      雄鹰状的嘴喙夹着一张折起的红桃扑克牌。

      她记得,这是桃派卧底的偷窃工具,不久前被自己丢在了一旁。

      但那扑克是……龙哥的东西啊。

      阿成好像突然醒了酒,霍然站起,温存地拉过吴云,再无情-欲,一粒粒系好她胸前的纽扣。

      吴云看着他把领带夹死死地握紧,如同手握乾坤。

      “这回,姓洛的完了。”

      ……

      洛承宽和阴柔男子被下船的人潮挤到了悬梯前,吴云已披着驼色大衣,向甲板徐徐走来,后面跟着丁老板和司机。

      同时,阴柔男子收到一条微信:

      【分红会议室就在龙哥隔壁,我和阿成误入龙哥房间,洛的领带夹已经被阿成找到了,洗不脱了,阿成要以此坐实洛是龙哥的手下,明天会把东西交给深衡的傅董。老丁看得我很紧,我现在被迫下船,无能为力,洛必须计划后路了。】

      甲板上人影密杂,水泄不通,粤府乐团也在其中,扛着乐器,半人高的大提琴,萨克斯风,都在悬梯前排队……

      丁老板走过来,抚着吴云的手,对她依依惜别,人已经站到了离洛承宽几步远的地方,皱得像草蛇一般的领带都能拍到他脸上。

      洛承宽惨然别过脸去。

      此刻最明智的决定,就是随着队伍,立即下船。

      脚底打滑,站上码头的那一刻,洛承宽像从江水里捞出来一般满身湿透,喉咙里苦水奔腾。

      汽笛声长鸣,登船和落船的旅客交换了一批,游轮又开了。

      吴云钻进一辆小车,连同丁家的几个保镖助理,离开了。

      洛承宽无从得知,自己的领带夹是否还在船上。

      或是已被阿成转交助手,尽快呈给傅董了。

      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即使游轮下一趟靠岸,他再上船,寻回失物的希望也非常渺茫……

      一旦傅叔叔得知,李啸龙的房中无缘无故出现了养子标志性的个人物品……

      就凭这一点,还不能证明养子与铜蛇庄有直接关联吗?

      这一击,将置他于死地!

      江水触目极寒,洛承宽迈着已不属于他的双腿,走回桥下停车的地方。

      双膝跪倒,吐在那桥根下。

      他今晚上船是为了算计丁家翁婿,可万万没有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他想去吹吹风清醒,扶着栏杆走上了引桥。

      跨江大桥属于高速路,不允许步行。不过深夜车流极少,倒也容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撞死了反倒轻省。

      桥架间一张空洞的巨口,仿佛等着吞噬他……

      他心想,我根本就和李啸龙没半点关系!

      难道我必须担了这个虚名?

      想到这里,他突然大笑特笑……没半点关系?这话说出来,连他都觉得昧良心……

      风很冷,他像打着摆子,不停抖战。

      蓦然间,他再次感觉到——

      身后又有人在跟踪他!

      就是之前的那个人!

      他快走几步,那人也加快脚步。

      他停了下来,那人也静止了。

      就像永远剪不断的影子,他怎么逃都没用!

      他胸口几欲炸裂,再也承受不住,回过头来。

      兮尔紧了紧大衣,安静地站在他面前。

      洛承宽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不能断定这是真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轻声嘶哑。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她像个雪人一般没有表情。

      到了这个时候,洛承宽反而有种无可挽回的释然。

      “你一直跟着我,在船上?”

      “是。”兮尔平平地笑了声,“我以为你去星烬酒吧了,我还准备了连线节目,想把我写的曲子弹给你听,可是,他们说你不在……你为什么进那个房间?”

      “哪个房间?”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兮尔淡淡地说,“我看到你进了李啸龙的房间。”

      “小蝎,我说我身不由己,你信吗?”

      她上前一步,抬高他的黑色鸭舌帽,讥笑,“你就这么怕人认出来?像个间谍、逃犯似的……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他的一颗心往下沉,双眼忽然想排洪,那洪水倒灌而来卷没了他。

      他像呛了一口死灰,竟吐不出一个字。

      “我弄不懂你。”她扯了扯嘴角,“你什么都不对我说……洛承宽,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

      她什么都知道了吗?

      她忽然不说话了,倚着桥栏,望着游轮的远影一片鎏金……

      洛承宽想,如果自己现在把什么都告诉她,能不能减轻一些他的罪责?

      可是,就算用花言巧语搪塞了过去,到了明天,阿成举报,东窗事发,她一样还是会知道!

      傅叔叔会知道,轾轩会知道。

      他们会按着心口庆幸,从来没有相信过他……

      她会发现她的爱情只是一个低级的笑话。

      她爱上了一条披着人皮的走狗!

      “小蝎。”他的每块骨骼都疼起来,“我什么都告诉你,我这样做,是为了……”

      “你是冲着我姨丈和阿成叔叔来的,对吗?”她打断了他。

      “是。”洛承宽满脸的汗水,“是的。”

      “你何必紧张得这样?一点出息也没有。”兮尔盯着他,咬字狠狠的,“我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你是……”

      那一秒的停顿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你是……在找这个,对吗?”

      她摊开掌心。

      那枚雄鹰领带夹在月光下泛着无声的银白。

  • 作者有话要说:  蝎:就问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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