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在月宫搞种植》槿艳

3、第 3 章

　　梦中出现的场景还是那座昏暗低矮的破旧小楼，依旧是灰蒙蒙的天空和那阵令人反感的工厂废气的恶臭。

　　楼梯门口，一位背着破旧的蓝色书包的小男孩在楼梯口徘徊。

　　冷风袭来，男孩拉了拉明显短了一大截的袖子。尽管穿着寒碜，但是依旧遮不住他唇红齿白、冰雪聪明的模样。

　　天边覆盖了一层厚厚的乌云，闷雷声响个不停，雨要来了。

　　一位穿着碎花裙的阿姨走了过来，劣质的脂粉遮不住她脸上的皱纹和淤青，女人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小常呀,怎么还不上楼去啊？”

　　小男孩慌忙低下头，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很小，“刘阿姨，我就在楼底逛逛。”

　　女人居高临下地瞥了男孩一眼，“现在还逛什么逛啊，就不知道回去帮家长干活吗？真是的。”说完，撒气般地扯了扯男孩肉嘟嘟的小脸。

　　男孩眼里泪光一闪而过，扬起一抹萌萌的笑容。

　　“喏，给你个苹果吃吃。”看到男孩的笑容，女人眼里的戾气消了几分，从塑料袋中捡出一个皱巴巴的苹果丢给男孩。

　　“谢谢刘阿姨！”小男孩连忙接过来，还不忘嘴甜地夸一夸女人，“阿姨今天穿得像仙女一样。”

　　“哎哟，小孩子果然会说实话。”女人嘴角带上几分笑意，似乎连脸上的淤青也不疼了，美滋滋地上楼去了。

　　小男孩捧着苹果在一个角落蹲了下来，认真地将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抬起苹果几大口就将苹果啃干净了。

　　吃完还不忘舔舔手指，然后又去前面的自来水管处喝了几大口水，擦干净嘴才赶紧往楼上跑去。

　　男孩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面前停了下来，破旧的铁门虚掩着，门上的福字摇摇欲坠，男孩踮起脚尖，将福字按了回去，揉了揉脸嘴角扬起一抹笑，熟门熟路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兔崽子，今天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是不是你也想像那个贱人一样跑路？！”屋里没有开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目光阴冷地看着男孩。

　　男孩一看到男人，身子就忍不住瑟瑟发抖，脑袋缩起来像个小鹌鹑一样，“我……我没有”

　　“没有，老子信你个鬼？！你这臭崽子嘴里每一句实话！”男人随手抓起一个酒瓶就朝着男孩袭来。

　　看到这里，常峨眼神一厉，眼神深沉似乎遮上了一层黑雾，上前一把捏住了男人的手，手上的力气不断收紧，力气越来越大。

　　看到常峨的眼神，男人刚想发狠的话又咽了下去，“你……你……嘶，你给我松手！”

　　“就你这怂样还想打人？”常峨冷冷说道。

　　见男人手中的酒瓶掉落，常峨便狠狠甩开他。

　　常峨居高临下地看着因为醉酒，身子不稳摔在地上的某人。

　　常峨记忆中外强中干的男人突然露出一个狠辣的微笑，“你想帮这个小崽子？老子偏不如你所愿。”

　　“你可以试试。”常峨嘴角勾起个要笑不笑的弧度。

　　周围顿时雷声大作，劈里啪啦地雨点重重打在屋顶。

　　嘈杂的雨声中，常峨听到男人恶毒的声音，“你他妈还能永远留在这里不成？”

　　我能！

　　常峨刚要开口，鼻尖就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清香，原本气愤不已的心突然平静下来。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是古色古香的房间，常峨抬手摸了摸心脏的位置，淡淡开口，“死一回怎么还变脆弱了？”

　　说完，他放下手，嘴边带上一抹笑意，转头看向窗外，此时天已经黑了，屋子里传来两道浅浅的呼吸声，原来是白玉和禅宇趴在离常峨不远处的凳子上睡得正香。

　　一股怡人的桂花香味充斥着整个屋子。

　　常峨眼神募地柔和起来，他偏头一看，在床上发现了一束桂树枝，上面还点缀着细细小小金黄色的桂花。

　　常峨表情微怔，心里某个角落有一小块动了动，忽地露出一抹暖洋洋的笑意，拿起枕边的桂树枝凑到鼻尖闻了闻，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外。

　　屋外

　　常峨独自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宽大的袖子被他系了起来，明明是不伦不类的穿着，硬生生被穿出了一种干练洒脱之感。他半倚着门边的柱子，看着眼前的桂花树出神。

　　一阵寒风吹过，吹起常峨的黑发和衣角，他却像什么感觉都没有。

　　因为距离足够近，空气中的桂花香似乎更加明显，常峨微微闭上了双眼，梦里那阵难闻的味道被花香取代，他长舒一口气，心情顿时舒畅不少。

　　突然，归华清朗的男声再次响起，晚风中带着些许温和，“累就回去休息，不要在此扰人修炼。”

　　常峨笑着睁开眼，慢吞吞地开口，“我没说话，算不上打扰。”

　　归华抬眸看了常峨一眼，抿抿唇直接当人不存在了。

　　常峨闭上眼，伸了个懒腰，“真舒服……”

　　周围格外安静，常峨感觉自己全身心都放松下来，干脆在台阶上坐下。他抬头看着面前的桂花树，夜景甚好，正适合聊天。

　　于是，常峨轻声开口，“能问大人几个问题吗？”

　　归华声音沉静，隐隐约约透露出几分少年老成的气息，“不能。”

　　常峨丝毫不在意归华的冷淡，再次开口道，“大人不睡觉吗？”语气中有几分亲昵，仿佛和多年的好友聊天。

　　“不睡。”

　　归华似乎抓到了常峨的漏洞，声音里隐约有几分自得，他回答说：“你现在说话了。”

　　常峨微微一笑，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反驳道，“我是担心大人无聊。”

　　“不无聊。”

　　常峨笑了笑，打了个哈欠，“我无聊行了吧？大人，要是你无聊的时候会做什么？”

　　“修炼。”

　　“那岂不是更没趣。”常峨叹了一口气。

　　归华突然开口了，语气中满是肯定，“你不开心。”

　　这话一出口，常峨沉默了。

　　归华也不再出声，眼神落在不远处的常峨身上，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常峨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他不以为意地开口，“谁还没有点不开心的事……”

　　“白玉和禅宇。”归华一本正经地开口。

　　“嗯……也是。”常峨居然在归华话里听出几分安慰，想到屋里睡得正香得两个家伙，赞同地点点头。

　　常峨嘴角勾起，似乎真的很好奇，“不过，我很好奇，树也会睡觉、会吃饭、会做梦吗？”

　　归华默然片刻，忍不住辩解道，“我不是树，不知道。”

　　常峨上下打量着面前的桂花树，眼中调侃的含义不言而喻。

　　“……”归华斜睨常峨一眼，哼一声便不跟他计较。

　　常峨笑了笑，双手枕在脑后，靠在身旁的柱子上。

　　过了许久，归华想到刚刚的事情，轻声询问，语气中有几分好奇和别扭，“你刚才梦到什么？”竟然出现那么剧烈的情绪波动？

　　常峨轻轻蹭了蹭手背，他没有睁眼，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嗯……当然是好吃的好玩的，哦，还有一棵树。”

　　听到这话，归华当然不相信，冷哼一声。“胡说八道。”

　　常峨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眼角都笑出泪珠来。他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缓了缓，温声说道，“大人你也太可爱了。”

　　“……”归华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恼怒，好半天没理常峨。

　　常峨依旧看着归华，眼底有几分认真，轻声问，“这里那么冷清，大人会无聊吗？”

　　归华说的字虽不多，但是总会回应常峨，“不会。”

　　“我觉得也不会。”常峨低声感叹，“或许因为这里是天上，阳光都比其他地方好。”

　　说完，余光瞥到身后的白石柱后探头探脑出现的两个小脑袋上，这正是白玉和禅宇。

　　两个小家伙脑袋一下伸出来一下又缩回去，犹犹豫豫好半天还是没有上前，自以为隐蔽地躲在柱子后偷窥。

　　“这里真适合养老。”常峨看着四周，笑着感叹道，“养养宠物看看花。”

　　归华觉得这个词似曾相识，于是问道，“何为养老？”

　　“嗯……”常峨想了想，笑着解释说：“比如说我现在，大人给我住的地方，按时给我吃的，无聊时我在树下晒晒太阳逗逗小黑和小白……”

　　归华语气中有些纳闷和不解，“为何要我给？”

　　“因为大人是这里的主人，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大人的。”

　　所有东西？

　　归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而常峨身后，躲在石柱后的白玉和禅宇不知道什么时候改为头对头趴在地上，而且谈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常峨和归华不想听到都难。

　　“禅宇，你说仙子在那干嘛？”

　　禅宇思考片刻，犹豫开口，“可能是在吟诗赏月？”

　　“你傻啊！我们就在月亮上!”白玉人性化地翻了个白眼，一个兔拳狠狠敲到禅宇头上。

　　“哦……也是啊”

　　白玉满脸洞察一切的表情，信誓旦旦地开口，“仙子明明是在看大人，必定是被大人的英姿折服了！不然怎么会夸大人？”

　　“原来是这样。”禅宇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归华脑仁突突地跳个不停，“……”

　　听着身后的谈话，常峨不由笑了出来。真喜欢这个似乎什么都能看透，干干净净的地方。

　　常峨神情温和，感叹道，“真是又傻又可爱。”

　　归华语气中带着几分舒心，“嗯。”

　　常峨放下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眉眼弯弯，明明是在微笑，但是又多了几分归华看不透的情绪。

　　归华赶人的话又咽了回去，闭上眼睛修炼，索性就当常峨不存在。

　　过了好一会儿，身后的声音逐渐变小。

　　常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中泛起一层雾气，低声说道，“好饿啊……大人，我走了。”

　　说完就站起身来，朝着身后的白玉和禅宇招招手，“走，回去睡觉。”

　　归华疑惑地看着常峨的背影，犹豫一瞬低声开口问，“饿了为什么要睡觉？”

　　常峨脸上出现了几秒钟的愣怔，自己居然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没有转头笑着地回答道，“去向周公讨点东西吃呗。”

　　归华不明所以，思考片刻想起了常峨刚刚的“养老计划”，音量提高了几分，“白玉禅宇，带人去找吃的。”

　　猛然听到归华的声音，柱子后的白玉和禅宇身子一怔，正色道，“……是！大人”

　　常峨闻言一愣，忍不住调侃道，“真包吃包住啊？”说完，笑着摇摇头，然后转身朝着两个小家伙走去。

　　“寒玉床有助于修炼。”

　　寒玉床？不就是自己今天碰到晕倒的那张？

　　常峨若有所思，脚步顿了顿，随即笑道，“虽然我不修炼，但是大人既然这样说，那我肯定会回去的。”

　　归华干咳一声，装作处变不惊地回应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