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快住手，修女才不是这样的！》周山渡

44、第 44 章

　　提姆：……

　　普蕾莎丝：噗

　　糟糕，这未免也太好笑了点。她用手挡着嘴唇，免得笑弧太大被发现，可即便是如此回想起刚才三哥笨蛋一样的表情，普蕾莎丝就止不住地耸肩膀。

　　做完这一举动的杰诺梵沉了沉眉，杰诺梵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倏地转过身来。普蕾莎丝睁大眼睛对上，一口气冲上来差点没打出笑嗝。

　　“现在是属于我们的时间了——小公主。”他笑眯眯的，眼尾用眼线笔点出来的痣都生动了。普蕾莎丝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您了”。

　　先是打底，普蕾莎丝的皮肤很好，细腻的生着薄薄的珠光。无需遮瑕或是粉底，杰诺梵就为其薄薄的上了一层隔离，再用气垫一点一点用力的拍伏贴。细粉飘进鼻子里，有点痒。她觉得自己超级想打喷嚏，但是忍住了。

　　相比起普蕾莎丝的不自在，杰诺梵倒是显得颇有兴趣。他好看的眼睛看着这位，像芭比娃娃一样任人摆布的韦恩家新崽子。就论眼睛而言，与哥谭行走的爱情荷尔蒙倒是颇为相像。他着手沾取一点浅色的眼影打底，顺着优美的眼型晕染清透，一面问道：“你平时有自己化妆吗？”

　　普蕾莎丝：“没有。”

　　“我喜欢你的脸，小宝贝。我在给你上妆的时候，有一种给娃娃素体上妆的感觉。”杰诺梵沾了一些金粉，轻轻摁在普蕾莎丝的眼皮上。这么直白的告白，令普蕾莎丝不禁侧目。她的目光正好能看见杰诺梵微微颤抖紧绷的指节，这并不是一个职业化妆师应有的素养。

　　有点古怪。普蕾莎丝心想。

　　诚然，作为驱魔人萨迦而言，普蕾莎丝并不喜欢娃娃。

　　——或者说，所有人形的物件。因为它们绝大多数都很容易寄生灵体，而这周围……

　　兴许依乎职业素养，整齐排列的化妆柜台上并没有娃娃的出现。更多的，而是在柜台顶端的平面，不看不知道，一旦有所注意到的话就会很难将其忽视。假借眼睛痒的借口转过头去，余光扫过一排眼眶空洞的素体。虽然说化妆师偶尔也会有素体头颅来尝试新妆面，但普蕾莎丝就是觉得有哪里相当的不对劲。用树脂塑造的头颅，外罩一层白漆。苍白的像是人的骨头，哑光，在那里仅仅像是狰狞可怖的石头。虽然也有颜色艳丽的，红色打的很过头，很多个性或者摄影妆容经常会出现这种上色手法。在颧骨和腮帮加重笔墨，眼眶周围的色彩逐步加深。

　　有一种绮丽的美感。

　　“你喜欢吗。”杰诺梵冷不伶仃的。

　　“嗯。”普蕾莎丝轻哼了一声，把视线收回。杰诺梵开始在给她卷头发了，虽然本身就自带自然卷，但对方似乎还是想依照妆容配上一个合适的发型出来。她想了想，实在是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谎称自己喜爱，便一闭眼做出一副无聊闲谈的模样：“其实还好，并不能算得上特别喜欢。”

　　“有自己独特的喜好这很正常，不过我很喜欢。”杰诺梵笑了笑，手指不断地穿梭着。这在普蕾莎丝看来，简直是魔法。据说一位造型师身兼许多职能，服装设计师，化妆师，摄影师——一通百通。她看着自己的头发一点一点的有如橡皮泥一般被塑造出形象，然后编上细碎的珍珠。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透过镜面，搭在了杰诺梵涂抹着黑色指甲油的，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她突然觉得他手指的残影像一块巧克力一样化开来，光是看着都甜进了眼睛里，让精神都有点恍惚起来。

　　犯困的途中，普蕾莎丝听见杰诺梵的声音从颅顶传来，像遥远的具有节奏感的三角铁被敲响......

　　“我从小就对漂亮的事物有特别的偏爱，”他说。

　　“图画时喜欢把鲜亮的颜色混为一杂，在与同龄人玩乐时比起英雄与恶龙更喜欢和我的妹妹玩过家家。”
　　“英雄属于精神层面上的美，而我更为庸俗，对视觉层面的刺激更为偏爱。在喜欢上娃娃之前，我的爱好一直是收集眼影。”

　　“那在那之后呢？”普蕾莎丝喃喃。

　　“在那之后，妹妹的生日上，在法国的姑姑回来送了她一个娃娃。”

　　“我至今都还记得那个娃娃的长相。金色的头发，像海洋一样漂亮的眼睛。它不太真实，眼睫毛又长又卷的，摸起来像含羞草的叶子。从那以后，我们家庭游戏的主人翁再也不是妹妹，而是她。她扮演过女儿，母亲，甚至我嗤之以鼻的英雄游戏中的公主。”

　　“那是当然，”杰诺梵怔了怔，眼中露出错愕的眼神似乎没有料想到，正在自己手中有如洋娃娃一般的少女会说出这样的话。普蕾莎丝叹了口气，她的悄无声息的延展出神力的触须，从单薄的边角渗入阴影中触碰那些被摆放好的素体。

　　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点在意。普蕾莎丝想着，一面继续回答：“它本身就是被资本家制造出为了取悦消费者群体的存在，它无疑是美的，代表着欲望也并不会真实存在，因为那是洋娃娃，并不是血肉之。”

　　“是你错了才对。”总之，普蕾莎丝不清楚自己的话触怒到了杰诺梵的哪根神经。其在于对方的手突然用力了起来，撕扯着头皮带来许多痛感。普蕾莎丝配合着嘶了几声，就见到镜子中对方的双眼，瞳孔用力地颤了颤，然后猛地松开了手，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五指。

　　.......是那里有点问题么？

　　尽管心中如此想，普蕾莎丝还是尽职尽责地摆出了一副小心翼翼的语气：“那个请问是我哪里冒犯到您了么？我感到很抱歉。”

　　说完，听见砰的一声！随着杰诺梵的动作，一瓶磨砂表壳厚重的妆前乳轰然被掀翻，砸落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动静。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普蕾莎丝抓过一旁的梳子反手抓在掌心用锯齿狠狠地对准了靠近的身影。

　　——是杰诺梵。

　　他整片阴影看起来像把普蕾莎丝逼迫到角落，眉间紧锁，每个疯子阴郁的表情里都有里面阴鸷的神情在。普蕾莎丝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松手丢掉了梳子......“您在做什么？”她尽量平稳着嗓子，以免具有进攻意味的语气泄露出来，杰诺梵的眼皮死死地压着，包揽住了眼球中的所有神思。随后，在那些令人感到不真实的吸气声中，她突然听到了轻轻的一句：“抱歉。”

　　语毕，一抹残影一闪而过。普蕾莎丝硬生生压下了想要折断来物的念头，以免这位造型师宝贵的双手当场骨折。杰诺梵伸出手臂拉开了位于普蕾莎丝首侧的一个柜子，她只来得及瞥一眼，看见琳琅满目的饰品折射出光晕晃到了人的眼睛。

　　不过鼻子比视觉更灵敏。
　　一股奇异的香味窜入鼻腔，粘粘的，有点像社鼠尾草加上一小点儿的麝香。杰诺梵自顾自地抽出一根水晶线困扰的珍珠老花饰，绕进了这位韦恩家的小公主今天做好的发型之中。

　　“不过你说的话，恕我无法苟同——韦恩小姐。”有着嗤笑的意思，或者更多更多其他的想法。杰诺梵自顾自地抬起手，帮她捋过了鬓角的卷发，调皮的落发在他手中服帖的不像样。他身上也有那股黏腻的香味，初次见面的时候像玫瑰，从现在开始闻起来很像是蛇。普蕾莎丝突然就僵在原地不敢动了，只让杰诺梵的声音越靠越近：“我的确有被你的说法所惹怒到，毕竟这相当于一个人的爱好被人所折辱。我想，如果我说你喜欢吃的小点心不过是一堆烂泥，你会这么想？ ”

　　“我感到很抱歉，为我的失言。”普蕾莎丝低下了脑袋，一副任人指摘的模样。

　　“我接受了你的道歉，不过需要澄清一下我所说的不真实是指什么。”杰诺梵笑眯眯的：“在我眼中，每一位能够被称作工艺品的事物都是艺术家的灵魂。而能够将人拥有瑕疵的美貌修饰到完美无缺的，更是令人心生敬意。我正是因其工匠之心而感动，为这栩栩如生却并非为人的另一生命体而心动啊！”

　　“无法理解，但我保持尊重。”普蕾莎丝收回了神力触须，她发现在杰诺梵的周围，并没有可疑的能量波动存在。杰诺梵不依不饶，越发靠近。普蕾莎丝昂首屏息，直到后退的余地归零，杰诺梵即将彻底贴近时——

　　“蕾莎，里面发生什么了？”

　　是提姆！

　　“你工作做完了吗，提姆？”普蕾莎丝 连忙回应，她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觉得提姆的声音会比现在要动听。

　　“当然。”提姆拎着电脑包，手中拿着一杯冰美式，那些令人头疼的数据暂且告一段落，不过考虑到稍后的宴席，他需要一些可爱妹妹buff来治愈一下自己。

　　“所以，请问我现在能进来打扰你们的甜蜜二人时光了么，杰诺梵先生。”提姆半开玩笑地问。杰诺梵别过头去朝着门板望了一样，他摊开手，支撑着椅子扶手直起了身子。“您可真是爱开玩笑啊，德雷克先生。那么请稍后，你的小公主还需要几分钟的个人时间来彻底蜕变成天使。”

　　普蕾莎丝对杰诺梵充满了警惕，她完全搞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杰诺梵对普蕾莎丝的警惕视若无睹，他眨了眨眼睛，手中的皮筋花样指向了边上。“那扇门是更衣室，你的礼服已经在里面了。”

　　“谢谢。”普蕾莎丝匆匆下了椅子。杰诺梵的目光一直追随者她的背影知道最后，他的目光被阻隔在外。杰诺梵将手指摩挲在梳齿上，眼波晦涩难辨。普蕾莎丝在关上门的瞬间就用神力加固了门锁，通讯器还在，如果发生了什么可以通知提姆破门而入。金辉色的光从普蕾莎丝的指尖溢出，化作一层又一层绷带状的薄纱防止有电子设备的窥探。

　　她看了一眼高高挂起的那件礼服，突然对韦恩家的高明审美肃然起敬。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JPG

　　*
　　提姆在门外等了好一些时间，尽管等待女士更衣并且不发出任何怨言是一位绅士的良好品德，但提姆还是感到了一丝莫名的焦虑。因为就更衣来讲，二十分钟有些过度的漫长。再联想到方才的动静，提姆不得不怀疑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尽管，他知道除了神秘侧的家伙以外，一般来讲在哥谭不会有人伤害到她。

　　好在，在这种想法出现的一瞬间。从门后，记忆中熟悉的女声终于响起来了。

　　“提姆，我好了。”

　　门随之，慢慢被打开了。

　　这简直就像是莎乐美见到了那位被囚禁的先知，门后的光亮令人无比心动。心跳数次的泵擂，撞得呼吸都急促起来。怀揣着这样的心情的提姆等待着门彻底打开，就像某位古典派艺术家的画作终于到了展示的契机。

　　蒙布被扯开，在看清门后的画面后提姆猛地倒抽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