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桃桃仙人

6、六芒之星

　　琉璃的地下九层，艾泽独自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今天有个约好的客人，指定要艾泽来服务，还特意包下了整个楼层。
　　随便吧，谁都行，反正都是些不认识的人。即使低微到尘埃里，艾泽也不愿在见到大哥受伤流血了。
　　吱…门开了，客人是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人，穿着灰黑色西装，戴着半张假面，身上散发出奇异的香味。
　　艾泽眼角趟下一道泪来，他有一种预感，也许从今天开始自己将要一步步沉沦…
　　【…此处省略一万字…】
　　客人从头至尾都未有一言，穿着得体却行为粗暴，暴风雨般的一夜，艾泽竟没有一刻得以休息…
　　昏暗的灯光下，艾泽后颈处的六芒星烙印闪着微微光芒。
　　……
　　次日午后，艾泽拿着一大袋金币回到家中，看到克鲁克已经起身，穿着纯白色的毛衣和深灰色的长裤，正在忙碌着午饭，昨日的种种仿佛都未发生。
　　艾泽将金币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丝毫停留，直接转身去了浴室，关门放水…
　　雾气缭绕，艾泽蹲在狭窄的浴盆里，反复搓洗着身上的皮肤，可是那些触觉、痛觉伴随着奇异的香味却紧随其后。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艾泽裹着浴巾从浴室中走了出来。
　　“艾泽，脖子怎么了？”克鲁克端着午饭走至客厅，指着艾泽的颈部的吻痕问道。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撞到的…”艾泽赶忙躲开了，他不想让大哥触碰到肮脏的自己。
　　“吃饭吧…”克鲁克将碗放到桌上，两人各自默默的吃起来，显然两人都各自有些心事。
　　地下街负一层，平民能吃到的食物只有各种仿制血液制品。而作为人类的艾泽也只能吃些蘑菇和水生藻类的简单食物。由于终年不见阳光，体内必须的营养元素，则必须靠吃昂贵的维生素片来解决。
　　不知为何，艾泽觉得今天的食物如此难以下咽，刺的喉咙生疼。
　　“咳咳…咳咳！”克鲁克仿佛被食物卡到了，猛的蹲在了地上咳嗽起来。
　　“大哥！你怎么了！”艾泽赶忙上前，拍着克鲁克的后背询问。
　　“咳…没事了…”克鲁克停下了咳嗽，站起身来回应给艾泽一个微笑。
　　“大哥！你！”艾泽惊讶的直指克鲁克的胸前，只见一片血红已然浸透了纯白色的毛衣。难道昨天的伤口没有痊愈？！
　　艾泽扶着大哥回到了床上，帮他脱下毛衣，果然不出所料，昨天的那些伤口裂开了几道，从里面慢慢渗出血来。艾泽找出一卷纱布，包扎着伤口。
　　昨晚喂大哥喝了两袋血，按常理来说伤口应该会痊愈，为何还会这样？艾泽虽想着，手里的动作却丝毫不敢有停歇，血还不住的往外渗着，新裹好的纱布很快就又被染红了。
　　“不！不行！我去买血袋！”艾泽将克鲁克的手按压在伤口上，转身就要离开，我们现在有了足够的金币，不论多少血袋都能买的到的！刚想迈步离开，却被克鲁克拽住了臂膀。
　　“不…不要去…”
　　“大哥，你别拦着我！”
　　克鲁克身上的血渍逐渐扩大，染红了床单。来不及了，情急之下，艾泽用项链刺破了自己的手掌，递到了大哥面前。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掌趟下，滴落在克鲁克的额头。
　　　“不…不…艾泽…”克鲁克捂着颜面，闪避着艾泽炙热的目光，自己的双眸却早已血红。他逐渐开始变得无法控制自己，一把抓过艾泽的手，吸吮起来。
　　…
　　傍晚时分，二人相拥而眠，克鲁克身上的伤已然痊愈了。伴随着一声声的哽咽声，艾泽逐渐苏醒过来，衬着昏暗灯光，艾泽看到了一个另他终身难忘的场景。
　　克鲁克蜷缩着身子，痛苦的抽泣着，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打湿了他的头发…跟大哥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艾泽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哥哭，哭的如此无助，而把他推向深渊的正是自己，罪恶感袭遍全身，泪水涌了出来。
　　“对不起…为了我们兄弟二人，大哥承受的实在太多了…”艾泽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克鲁克。克鲁克不在抽泣，回身替他拂去泪水。
　　“是兄弟三人…”克鲁克翻过手腕，像艾泽展示自己在右手背刺的六芒星。
　　“大…大哥！”
　　艾泽没有幼年的记忆，他只知道自己和伊其尔应该是兄弟，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发色和瞳孔颜色，更主要的是二人身上都各有一个六芒星烙印。
　　艾泽的六芒星在后颈处，伊其尔的则在心口处。
　　“艾泽，不要在去琉璃工作了。”
　　“不！新来的客人很慷慨，照这个速度，在有一周就能凑齐伊其尔的手术金。”艾泽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已经20：30了，立刻起身披上外套。
　　克鲁克也从床上坐了起来，询问道，“你是还要去吗？”
　　“对不起…大哥。我…”艾泽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克鲁克不在强求，从床头拿起剩余的半卷纱布，替艾泽包扎好手背上的伤口。
　　“路上小心，我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