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晓梦》galaxyo

2、第贰章

　　走在古色古香的江南巷子里，两边都是商铺，街上人们熙熙攘攘。

　　“先生，进来看一看衣服啊。”

　　是一个售卖“古装”的铺子。地上摆着衣架，紧密地挂着衣服，墙上也挂有几件，五颜六色琳琅满目，大红大绿冲得人头晕。店家恨不得将所有衣服都挂出来，仿佛这就吸引了顾客卖出去了。

　　只踏进去，老板娘迫不及待地来了件衣服给我穿上，“我的眼光肯定没错，这紫色衬你。你瞧，穿上不就是俊俏公子吗？”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紫色显得人精神一亮，但紫色也具有迷惑性不是吗？头疼，镜子瞬间扭曲了一样，眼前一晃。我又在细看，还是那个自己。只是，我穿衣服有这么好看吗？

　　“哎呀，小哥，赶紧买下这件衣服吧。”老板娘极力地催促。

　　“不了，谢谢。”我抚着额头出了门，摇了摇头试图清醒一下。抬头看着那块匾额“蓬莱”，这店家真有意思，蓬莱乃是仙外之地，自大到觉得自家的衣服比若仙人衣服，还是穿上她家的衣服就会成为仙人了呢。

　　不管了，我又向前走去。

　　“不会仔细看路吗？”一人低头只顾往前冲，撞到了我，我满脸不悦地呵斥道。

　　“哎呀，总算找到你了，你快和我走，离开这个地方。”居然是先前分别的友人，不由分水地拉着我跑了起来，我回来看了看，一圈人追逐着，似乎是想抓住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满心疑惑，脚下却是跟着跑起来了。

　　“我等会再和你解释，”友人咽了口水，一口气提不上，揣了几口气，“现在快用力跑，必须甩开后面的那群人。”

　　一切人事物都被甩在身后，奇怪的是路人像没有意识的样子，完全没有被惊扰，没有骚动。我内心疑惑更甚，只能拼命地奔跑，拼命的呼吸，脚是酸软的，却也知道不能停下来，整个人仿佛已经不受控制，只是机械地在跑。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停下来了。周围是一片水库。

　　“他们应该暂时不会更上来了。”友人向身后望了望，“你蹲下来，站着太明显了。”

　　“我和你说，我们是在梦里，现在这个不是我们生活的世界。”我大惊失色，听完了来龙去脉，心急地问友人我们该怎么才能回到现实。

　　“基本的方法我都试过了，什么惊吓然后从梦中惊醒。直到前几天，碰见了一个将死的老人，他将一个图纸给我，说找到这个地方就可以出去了。这几个月我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大概就是这个水库了。”

　　我看着深不可测的水库，不经寒战，但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那群追你的人是怎么回事？”

　　“他们应该是维护梦境的人，抓住任何从中试图醒过来的人。这是老人告诉我的，他死前叮嘱既然“清醒”了就一定不能被他们抓住。”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我只想赶紧离开这个破地方。

　　“要等到第二天六点。水库边会有一辆飞船，架着那辆飞船就可以脱离梦境。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身，度过这最后一晚。”说着，友人眼神很复杂。

　　我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一个链子后不能掉。

　　我们找了一个洞穴凑合着过了一晚，整个又是饥饿难耐，神经又一直紧绷着，一夜都不敢入睡，只盼相安无事、第二天尽快到来。一丝的风吹草动都可以惊出一声冷汗，心脏的快速跳动只让人疲倦，却无法入睡。

　　“快醒过来，他们追上来了。”友人把我推醒，我看向外面已经天亮，六点到了吗？

　　“时间到了，我们赶紧走。”事不宜迟，我们俩俯身快速奔向水库。

　　果然，昨个空空如也的地方如今停了一个巨大的飞船。

　　“不好，他们看见我们了。”慌乱中，我们跳上了飞船。

　　“你知道怎么启动吗？”看着复杂的面板，不停亮着红灯。我期待地看着友人。

　　“老人告诉我只要拉下杆它就会自动启动，杆在哪里，在哪里？？”友人慌得乱了神。

　　“在这里。”我一眼瞥见了杆，拉下它，就在最后一刻，大门关闭。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友人瘫倒在飞船上。我也不由得松了口气，但内心又有些忐忑不安，真的这么顺利吗？

　　“嘟嘟嘟——”警报声响起，监视器里显示“被人跟踪”。

　　“再坚持一下，到了漩涡凿开玻璃就可以逃出去了。”飞船加大马力，飞速行驶。

　　“你确定是凿开玻璃吗？这也太诡异了。”我实在不相信这是出去的方法，那个老人真的说出了全部事实吗？

　　“相信我，就是这样。”穷途末路下，友人也只能坚信这点。

　　“就是这个时候，凿开玻璃。”

　　巨大的水流冲入飞船，我无法呼吸，逐渐失去了意识。

　　“先生，进来看一看衣服啊。”这。。这不是之前发生的事情吗。我内心充满了疑问。

　　快进。一切发生过的再次，我这是”重生“了吗？

　　······

　　就在友人准备凿开玻璃的时候，我阻止了他：“千万不要，你要相信我，这一切都是我第二次经历，不要凿开玻璃，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直觉告诉我不可以凿开玻璃。高速的漩涡使飞船旋转，一切变黑。

　　我在一个不知名的房间醒来。我漫无目的的走出去。这简直是无法用言语形容，巨大的玻璃，上数台机器运行，一串一串复杂的数据持续执行，人员监视着屏幕，极速来往。这里居然是水库的深处！

　　又是一阵眩晕。

　　“啊，”我睡了多久，从椅子上起来，活动了下因长久坐着发麻的腿。我好像做了一个很深的梦，头疼。

　　然而后面的几天，记忆逐渐恢复。我却迷惑了，到底是做了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为什么我会在梦境里“重生”，为什么我还会记得这个梦？友人却放佛忘记了一切，不禁让我怀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有的疑问都没有答案。

　　一直到人生的尽头，我都再也没去过大佛寺。

　　迷蒙中，远方传来：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