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后传》颜颜莫颦

14、第十三话 放手

　　第十三话 放手
　　啊恩背上，玲觉得自己刚刚转好的心情又被那个男孩搅得乱七八糟，人类、妖怪怎么也不能组合成一个美好的句子，她想用笛声驱散这些凌乱的难受。伸手向怀中一摸玲突然发现自己的笛子不见了，猛的想起自己被推倒时听到了硬物落地的声音，便忙命啊恩回转。她一定要取回那根竹制的笛子，说不清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笛子，但自小时候见了那个叫婆娑的人类公主后她就有种强烈的愿望——要把笛子吹好。自那以后，她每天顶着被邪见讽刺的压力坚持练习自己不成调的曲子，虽然进展不大却练就了强大的肺活量，为后来在神木村接受五年的正规教习打下了结实的基础。
　　渐渐接近阴云满布的村庄，眼前的景象却让人毛骨悚然，刚才还是炊烟袅袅一片祥和的村子现在居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玲难以置信的跳下啊恩的背一个个呼唤躺在地上的人希望还有人幸存下来，可是任她扶起多少人凭她呼唤多少次也没有一个人回答她。她想起什么似的飞快地向村长家跑去，那个孩子，她要找到他。凭着记忆中的方向，玲向一座已经坍塌的房子跑去，沾染着鲜血的泥泞小脚在看到房屋全貌的拐角处骤热僵住，印入眼帘的景象让玲的瞳孔张到了极致，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银发雪衣的优雅身影立在明显是鞭形武器造成的废墟中央，手中的爆碎牙寒光凛凛正被一双稚嫩的小手紧紧握住，剑尖没入一个小男孩的胸膛，鲜血不断涌出溅在干净的剑身淌到地面流成河的形状。男孩充满恨意的倔强眼神死死盯着冷漠的金瞳，努力做出的口型好不容易凑成一句话，声音虽然微弱却清晰地传到了玲的耳中——“该死的妖怪，我不怕你！”最后一个字音吐出，男孩的身体向后直直倒下，落地后头向玲的方向偏过，没有阖上的双眼仍然透着深深的恨意仿佛一把利剑刺向呆立的橘色身影。杀生丸才察觉到玲的存在，他侧过身向玲走去如往常般唤道：“玲。”本是僵在原地的女孩却生生将脚向后挪动了一步，这小小的、轻轻的一步像有千斤重般无情踏上了纯血大妖怪的心，他前进的脚步截然而止，就那么站在原地，“玲”还是那个字这次叫的却像是自言自语。玲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像要炸开似的剧烈摇荡，她看着那个朝思暮想深深融入自己生命的白色身影，突然觉得陌生起来，他很强大，这她知道，他蔑视人类，这她也知道，可是，他不是温柔的吗？他不是慈悲的吗？这是别人轻易看不出但她深知的啊，难道，自己从来就是自作聪明？“妖怪和人类是不能在一起的。”这是幼时一位法力高强的云崖法师说过的话，以为早已忘却不知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起。“没有资本地逞强、只凭一时意气下决心都是愚不可及的行为，你会付出代价的。”“别再天真了，人妖相恋是没有好结果的。”“你不是人类吗？为什么和残忍的妖怪在一起？”千月姬的话、狄娜的话、小男孩的话幻灯片般出现在玲的耳畔，一遍又一遍，越来越快越来越刺耳。。。。。。“啊——啊——”濒临崩溃的喊声撕裂废墟死的寂静，天空哀悼般的降下雨来慢慢冲刷着血污，杀生丸伫立雨中低头看着左手手心里竹制的笛子。橘衣少女疯狂奔跑在满地尸体的路上，被打湿的头发黏在沾满血污的和服上没有了随风起舞的力气，洁白的面庞上淌着冰凉的液体，分不清是泪是雨。离开，这是玲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她颤抖着勉强爬上啊恩，双头妖兽却回到白色身影的上空盘旋不走不知该不该抛弃正牌的主人。“走，啊恩，求求你。”玲拍着啊恩的脖子，不敢看地面一眼，那里有一双眼睛正用一生鲜有的悲哀神色看着她，最终，双头妖兽悲鸣一声呼啸而去，也许是从主人的悲伤中领悟了身上这个女孩对于主人的重要性，它不能抛弃她，否则她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飞了不知多久，玲感到筋疲力尽，雨水将她的全身都浸湿了，更要命的是精神上的崩溃，笃信了那么久的信念就在自己面前顷刻碎裂，到头来不过是一场幻想一场梦，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支撑起自己破碎的心，单薄的身体向后一仰如落叶般从空中坠下。飞行中的妖兽感受到背上的异常迅速下降接住了晕倒的女孩，察觉到女孩灼热的体温啊恩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返回西国。雨依然不紧不慢的下着，一只白色妖兽的身影逐渐显现，在看到地面上的一人一妖后加快了速度。一身挺拔利落的除妖装扮的少年从巨形猫兽背上跃下，快速冲到女孩身边焦急地呼喊着女孩的名字。
　　杀生丸回到西国宫殿已经是第二天晚上，没有人知道以他日行千里的速度在这近两天的时间里都干了些什么。表面上看起来他依旧是银发金瞳白衣胜雪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无论谁和他说话、说什么话得到的都是无视的沉默，邪见跑来痛哭流涕的负荆请罪，刚刚提到“玲”的名字，就被爆碎牙凌厉的剑气吹到20米外受到无言的警告。从此，没有人敢问那个小女孩的下落。
　　几天了，杀生丸一句话也没说过，每天早出晚归，身上总沾染着大量妖怪的血腥味。邪见明白他是去找妖怪战斗来排解心中的烦躁，如果不是怕国中有变也许他会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在外战斗发泄。这天夜里看不到一颗星星，黑幕般的夜空独挂一枚上弦月，杀生丸倚坐樱花树下，掌中的笛子借着夜风的吹拂从一个个圆孔中发出丝丝低吟，撩起持笛人难言的愁绪。一声轻叹随清风散在这静谧的夜里，将主人隐忍的难过沾染到每一朵花每一滴水。冷漠的金眸紧紧闭起，细长的眉痛苦的纠结在一起，尖利的指甲狠狠扎进握笛的掌心，渗出滴滴殷红的液体。“这样的结局也许才是最好的，毕竟，只是人类啊。”眉头舒展，金眸微睁，杀生丸的嘴角向两边微微一翘，那抹伤痛唯有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