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有cos哒宰》已幸

22、白中的爱情演绎悖谬论（11）

　　“我没办法祝福她。”

　　津岛修治在他身后蹲下来，放下怀里的花束，随后耸了耸肩，“我得承认，我曾经对她有过极其恶劣的想法，但那终究未能成行。”

　　“然而尽管如此，又或者说，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没办法祝福她。”

　　“我在得知她的死讯的时候，我很庆幸。”

　　“……你是在调节气氛吗？”柏村没回头，他的嗓子此时哑哑的，很艰涩，“你想让我给你一拳头吗？就像以前那样……”

　　“以前……”津岛修治愣怔了一下，“我们现在还有‘以前’吗？”

　　“……”柏村的指尖狠狠地按了一下石壁，尖利的指甲此刻微微有些破损，“如果你是‘津岛修治’而我是‘柏村’的话，那有；如果你是‘太宰治’而我是‘中原中也’的话，那有。”

　　后面的话他不再继续说。

　　但俩人都很清楚。

　　现在的“津岛修治”变成了“太宰治”，而柏村在众人（文野旅行社以及“三刻”的掌权者们——他们可以拥有第二个“荒霸吐的强制关机装置”，但不需要第二个足以毁天灭地的“中原中也”）的默许和保护下依旧如一。

　　所以答案是，没有。

　　柏村本来就和津岛修治是朋友，不然身为圈外人的他也不会前来文野旅行社为他们的舞台表演救场，饰演“中原中也”——剧本上明确写出与津岛修治饰演的“太宰治”是一对的那个“中原中也”。

　　但现在，谁也没有想到命运会像下现在这样，带来了新的，深深的隔阂。

　　“所以别说话，”柏村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只得坐在地上——又因为花束过多而恰好坐在满满一捧花堆上，比起躺在土里的那些更像是即将要送殓入土的死者，“我不想揍你。”

　　他随手抓起面前的花瓣和大朵大朵的花苞，在石碑上抹上印记，鲜花汁液淋漓，灿烂而又惨烈地就此终结了这一生。

　　【THE ETERNAL BRIDE,MY ETERNAL BRIDE.】

　　【——柏村。】

　　“我不会再和任何别的人结婚了。”他扶着墓碑单手支撑着自己站起来，避开了津岛修治伸出的手，“事实证明，我保护不了任何人。”

　　“而一厢情愿的睁着眼睛装瞎也是一样，我以为我假装看不见那枚射向弥雅的子弹，它就不存在，但那是错的。”

　　“或许‘那枚子弹’是‘第三方’射向她的，‘三刻构想’已经达成了平衡，所以他们不希望有更多的力量来打破这些，他们在我们到来后依旧维持着新的平衡，森，宫泽，镜花和芥川银，还有你。但我知道绝非所有人都这样想。”

　　“或许他们杀死她只是为了激怒我，为了获得第二个‘中原中也’，一个并不忠诚于港口黑手党，对横滨并没有深刻感情的‘武力天花板’，他们想要掀起新的风浪。”

　　“也或许那枚子弹和那些投机的、疯狂的、唯恐世界不乱的家伙们无关，”

　　柏村深深地看了一眼津岛修治，掠过了某种可能，然后道，“它仅仅只是一次走火，一次意外，”

　　“但我早该知道这里不是文野大学。”

　　“这里。”

　　柏村红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会儿，然后道，“是横滨。”

　　“我很抱歉我们给了你那样大的压力……”津岛修治没有收回手，就那样悬在半空中，离他柏村的肩仅仅距离不到十厘米的地方，“我知道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很难，”

　　“你不知道。”柏村打断了他的话，“以及，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种话呢？”

　　“津岛修治？还是太宰治。”

　　津岛修治在他的目光下退后了半步，但柏村犹未停止，他继续道，看着倒是有几分咄咄逼人。

　　“我已经知道了虚构和真实，比如说，在这个世界，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只是搭档，甚至只是曾经的搭档，却并不是一对。”

　　他们欺骗了他那么久的，让他对此深信不疑的，仅仅只是谎言。

　　津岛修治第一次反驳了：“……‘谁’说的？他们俩人是一对，谁也无法拆开——”

　　“中原中也说的。”

　　津岛修治瞬间哑口无言。

　　“中原中也本尊说的，他亲口告诉我的，他并没有和太宰治在一起过，他们也从来不是恋人，他们只是曾经搭档过而已。”柏村说这些的时候松了口气。

　　他身上无形的枷锁被解开了。

　　他不再被根本就是个一厢情愿的谎言所困住，因为“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是一对”和“同位体”的说法而始终对同化为“太宰治”的津岛修治而感到愧疚和抱歉。

　　既然他对太宰治和津岛修治都没有感情债，那么他也用不着再顾及什么。

　　比如妻子的名义之类的。

　　但津岛修治也松了口气——他本以为前一句的“中原中也”柏村指的是柏村他自己。

　　他并不是太中cp粉，他对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感情毫无兴趣，也不会像芥川银coser和泉镜花coser和……好吧，不会像文野旅行社的其他所有人那样因为这样的一句话而感到世界崩塌，人生无望。

　　他只在意柏村。

　　因为他并非是以饰演着的太宰治的身份爱着饰演着中原中也的柏村，而是以津岛修治他自己的身份爱着柏村。

　　所以，他也跟着松了口气。

　　“那好吧，他们不是couple，”津岛修治放下手，“也许他们也不是friend，但我和你，作为津岛修治的我和你，总该是‘朋友’。”

　　“yes。”柏村松开了握紧墓碑的手，伸过去。

　　“那作为‘文野旅行社’的一员，现在和我回去如何？”津岛修治牵住他，继续询问。

　　现在天色已经彻底黑下去，远处的路灯亮起来，影影绰绰。

　　他看着柏村的发顶，诱哄到：“总得有人为弥雅的死负责吧？”

　　“你说得对。某个存在毁掉了我的日常，确实是该有人为此负责。”柏村扯掉了胸前咖啡店特供的挂饰，也扔掉了咖啡店的胸牌。

　　当初岛崎弥雅的出现带给了他这段“自由幸福”的限定人生，现在岛崎弥雅的死又自然而然地终结了这一切。

　　无论心绪如何，现在都到了回去的时候了。

　　津岛修治叫来了他的临时下属开车送他们回家，顺带同芥川沙织打了个电话，说明了岛崎弥雅的死讯这个不幸的消息。

　　“那枚子弹射过来的方向是双子塔，你有去那边查探过具体情况吗？”

　　“嗯，好，没关系，我们可以先回去再慢慢查。”

　　“柏村吗？他现在在路上。对，和我在一起。”

　　“好，你联系。一会儿见。”

　　津岛修治挂断电话，看了一眼正阖眼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柏村，也跟着闭上了眼。

　　将近半小时的车程后，所有人都在文野旅行社二层小楼的二楼客厅汇合了。

　　森五郎、宫泽太一、泉加奈、芥川沙织、津岛修治和柏村。

　　“还有亚久津学长和秋雅前辈。”泉加奈清点人数，“有人联系上学长他们了吗？”

　　亚久津是文野旅行社的审核监督，他的到来带来了大家回归的希望，但负责这块的系统还在调试中，所以具体的回归日期尚不明晰。

　　“我今天和另一位我谈论过我们有机会离开的事情了，我们今天一整天基本都在对接这些事情，‘他’计划明天再亲自和亚久津沟通。”

　　森五郎的言下之意是没有联系，也对此一无所知。

　　他接着看向柏村：“或许今天他有去找柏村？”

　　柏村摇头，他今天一整天只接到过来自森和中原中也的电话，然后便是带来噩耗的津岛修治。

　　津岛修治和芥川沙织也跟着摇头。

　　“我今天一整天都在侦探社，学长也没有来这边。”泉加奈也摇摇头。

　　最后只剩下吃得太饱躺在大厅里呼呼大睡的宫泽太一。

　　几人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的下一秒便从他身上移开了。

　　现在的宫泽太一完全叫不醒，只能等他睡醒再说。

　　但他们正要继续说别的事情，宫泽太一身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学长打来的！”

　　泉加奈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提示，很是惊喜，她在几人的注视下接通了它：“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