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浅织深梦，永世相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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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长而粘腻的梦。
就好像从爱上她的那天起，这场梦就宣告着它的开始。
追随者它的步伐，努力的调整者自己的步调。
留在记忆力的脚印。
一深、一浅、再一深、又一浅……
只希望就这样……
永无止境的走下去。
[Is this love?]
西里斯跳进药液的瞬间就感觉到了，那种鼻腔和胸腔就被浓厚辛辣的气息侵蚀着的滋味。
一寸一寸啃食着身上的肌肤，一点一滴的渗入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后悔吗？
怎么可能。
既然双手捕捉不到她的身影。
那么就和她彻底的融合罢。
融合在这原本充满着希望的液体之中。
是不是也算是……永远的在一起了呢？
一定是的吧。
所以说这样的决定，即使是再选择一千次，一万次。
也决定不会后悔的。
在辛辣的刺感逐渐退去时，西里斯看到了一片白色的光。
朦胧且温和的，笼罩在自己的眼前。
白光像一束烛火般微微的颤动着，又像被灌输了某种力量，不停的扩大，再扩大。
有一种会被它就这样吞噬的预感。
却又发自心底的，不想抗拒。
西里斯的眼帘，如阻挡着午后日光的厚重窗帘。
睁开的时候，倾泻在眼内的，是预料中的刺眼与……温暖。
突然间，脚下有了真实的踏感。
好像是落在了谁家的庭院内。
西里斯环顾四周，僻静的小镇。白色独栋的房子，古老的欧风建筑。
每一户窗都被厚而凝重的白色窗帘覆盖着。阳光魅惑着每一寸生灵与物品。却被那厚重的帘子彻底的阻碍了通往屋内的路线。
[瞬间有一种……很熟悉的陌生感。]
西里斯低头轻轻的摇头，苦涩一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没有逻辑性了。
环顾四周，满园的赤白百合缤纷盛开。
却显得无比萧瑟。
西里斯微皱眉头，随手的捏起一朵最大的花朵。
一寸一寸的撕裂它原本妖娆扭曲着的花瓣，并没有想可以的进行这样的事情。
单纯的看不顺眼。
“喂，你。”柔嫩的女声，西里斯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却没有回头。
那抹突然在自己身后响彻起的语调。
[似曾相识。]
“我？”西里斯试着回答。
“就是你。”女声毫不犹豫的借口。
“有什么……事吗？”
“你为什么撕烂我的花。”看不到表情，却觉得此时她脸上一定是气鼓鼓的样子。
不禁侧过头，勾起嘴角，发自内心的笑。
在他身后的女孩只瞥了这个撕烂她唯一“朋友”的男人一眼。
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却完全不明白为何。
“你难道不知道花是有生命有灵魂的吗？！”不想再去想自己为什么如此……失常。
不，并不应该说是失常。
住在白色屋子里的女孩自己心里清楚，她并没有什么机会去见各色各样的人。即使去见一些不得不去见的人，自己的样子，也是被别人拉上了线的傀儡木偶。
毫无自由可言，又何来的“常”可失。
“灵魂这种东西……”西里斯碎碎的念着，确是只说了半句。没有继续。
“奇怪的人。”于是女孩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奇怪吗？”西里斯缓缓的转过身来，面对着与他交谈的少女。
月色的裙装，并无除胸口丝带外更多的修饰。
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
姣好的容颜，只可惜水蓝色的眼眸泛不出任何应该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少女应有的水润柔光。
特别的是，她有一头如夜般深邃的黑发。午后微妙的光线散落在上，如星辰坠落。
“很美丽的长发。”西里斯不禁感叹。
“书上说……”女孩顿了顿，对着西里斯晃了晃脑袋：“当一名绅士面对一名长相毫无特使的女士，而他又应该尽到他身为绅士的一些——或许可以称之为礼仪——他就会夸赞对方的头发。”
双手环绕在胸前，一副很老成的样子。
“是吗……”西里斯也学着她的姿势摇了摇头：“小姐真是……饱览群书呢。”
“除了看书，也没其他事可做了。”呢喃低语，却还是被耳尖的西里斯捕捉到了。
“西里斯•布莱克。”友好的伸出手，面上挂着最真诚的微笑。
却又在心里嘶吼着，呐喊着，期待着。
期盼那个想要的答案……
“爱丽丝•卡娜莉娅。”自称为爱丽丝的少女轻抬起手，手背向上：“既然你是一名懂得夸奖头发的绅士，那么我比较喜欢吻手礼。”
并不是真的喜欢这个礼仪。
却在内心有个小小的声音如嫩芽般破土而出。
轻轻的嘶吼着。
去试一试吧，试一试。
就好像一个很细碎的吻。
一个被礼仪所覆盖的小小的接触。
就是它成长的最好的肥料。
而那颗嫩芽是什么？
期待又有些担忧的感觉……又是什么？
西里斯笑了，不是微笑。
是如午后阳光般，倾泻在爱丽丝拉满了重重厚厚帷幔的心里。
他结果她细嫩的手腕，有些粗糙的手指摩擦过她娇柔的手心。
熟悉的触感。
轻轻的俯下身，鼻尖比嘴唇更早一步的感受到她。
只属于她的气息。甜腻而柔软的。
手背柔嫩的肌肤与男性略带温度的嘴唇接触的瞬间。
仿佛有股最原始的声音，被从两个人的心底挖掘出来。
“找到你了。”嘴唇摩擦着她的手背，西里斯用着不高却足以让两人都足够听清的音调。
“爱丽丝。”
[This is love。]
如果这是梦。
就请让它永远不要停止。
爱丽丝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撕扯着百合花花瓣的男人。
即使他在伤害自己唯一的“朋友”。自己却也没有厌烦的感觉。
“喂，你是谁。”第无数次的问。总是这样不经意的就抛出一句。
是想得到真实的答案？还是惧怕自己被欺骗？
不知道。
“西里斯•布莱克。一个巫师。”第无数次的回答。千遍一律。
“骗子。”这世界上哪里来的巫师吖，真是把自己当小孩子骗啊：“是巫师就变个戏法出来证明啊。”嘴里说着被骗了，却有种甜腻感从心底的小嫩芽冒出。
“没有魔杖吖。”叹着气，有些无奈的说。
“巫师变戏法还必须得要魔杖吖。”这家伙还真是没用。
却没有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决定他没有在说谎了。
“那倒不是。”
“啊……那你快变。”
“没有魔杖比有魔杖要消耗更多的魔力诶。很累的，不干。”
“明明就是自己不会嘛，我早就知道你会耍赖赖掉了。敲我给你变一个。”
爱丽丝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准备好的魔术小道具，很简单的手帕戏法。只可惜她只有三只手帕。
西里斯浅笑，这种小戏法他当然看得明白。只是眼前的女孩把这样的玩意和魔法挂钩……还真是，傻的可爱呢。
右手随意的挥过她的手，只消一瞬间，爱丽丝手中白色的帕子变变成了白色的卡萨布兰卡。
“其实你是魔术师吧。”这也是爱丽丝不知道多少次问出的问题了：“只不过剧团觉得你太……那个了……所以不要你了。就来我家混饭吃。”
“恩……也许吧。所以以后就得拜托卡娜莉娅小姐照顾我了。”
“不要，叔叔婶婶回来会打断你的腿的。你最好趁他们没回来前快跑。”揪着西里斯变出的花朵的花瓣，爱丽丝没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有了和他一样“残忍”的癖好了。
西里斯只是浅笑，没有回答。
他不是没有发现，从他来这里的那天起。时间，就仿佛停顿一般。
他每天摘掉足够量的花，而在他以为是第二天的时候。那些花又全部长了出来。
一开始的确是以为是“长了出来”。
直到自己开始注意他们的位置，纹路，并且标上特定的标记。
这才发现……他们并不是长出，而是彻底还原。
被时间还原。
唯一没有被停止的时间套牢双腿的，好像就只有爱丽丝和他自己。
无所谓，只要能和她在一起。
只是重复着这些日子，自己已经决定足够幸福。
爱丽丝却没有发现任何异端，原本这座宅子里就在叔叔婶婶不在的时候，佣人也没几个乐意呆着。她只是简单的以为，既然还没到叔叔婶婶回来的时间，那么那些佣人，也只是想多偷一天懒罢了。
她确是高兴的。
可以与他呆在一起，让她自内心的最深处感到无尽的安慰。
只是与他在一起，这份安逸和平淡。
互相依偎着的……幸福。
只是这无法称之为永恒。
在为爱丽丝变换魔法后，西里斯开始感觉到了这里开始变化出异样。
小镇从远到近的景物开始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变得越来越模糊。
直到花园里一朵朵白色的百合也开始随着日子的消失而消逝。
时间已经没有走，周围的风景却一步步的离开着。
自从西里斯跳入那沸腾着的坩埚之中，已经是第四日了。
多萝西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坩埚前的地板上，双手抱膝。目光始终紧盯着坩埚口的位置。
就好像下一秒，她所期待的人们。就会从她所想的地方走出来，像他微笑着挥手。
突然，少女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灵魂波动自坩埚中传出。
熟悉而又陌生的……魔法的气息。
西里斯知道，这场梦。始终是要醒的。
维持这场梦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也不清楚究竟为何会有这样的一场梦。
[难道是人死前，最后的心愿所致？]
不论如何，西里斯想：能在自己最后的日子还能再见到她。
即使只是一场梦。
也心满意足。
“爱丽丝。”西里斯伸出手，扶上少女白皙的脸颊：“你知道吗？其实在很早以前，我们就已相识。”
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么。
爱丽丝没有感到意外。
是的，如果说他对自己而言只是个陌生人。
这样的痛，她承受不了。
即使搜索着空无的记忆，即使空无的记忆里寻觅不到他的身影。
那又如何？
心里的感觉告诉自己——他，是很重要的人。
这就够了。
“可是我不小心……忘记了你。”带着浅浅的笑容，爱丽丝对西里斯说。
“没关系。”西里斯也笑着，目光柔和而温暖：“只要我还能再见到你。”
两人的手交织在了一起，带着最原始的，爱的力量。
多萝西惊讶极了。
坩埚中的液体，在毫无火焰加热的情况下，居然又陷入了沸腾。
由黑变红，再由红变白。
刺目的光倾泻而出，印在多萝西惊讶的，睁得大大的眼里。
好像一场做了很久，却在醒来的瞬间遗忘掉的梦一般。
甜腻的味道。
西里斯和爱丽丝。
两个人惊异的看着有光从他们握合在一起的双手飞散出来。
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粒子一点点的渗入到两个人的身体里，带着灼热却让人眷恋的温度。
“是时间到了吗……”西里斯的眼睛始终离不开女孩的脸。
而爱丽丝，随着逐渐侵蚀着自己身体的粒子的融入，她的眼前如电影般放映过一片又一片七色的时光。
那些一度被她遗忘在阳光与花瓣中的……美好而温馨的日子。
在那样一个充斥着魔法的世界里，有家人，有朋友……有爱人。
卢修斯哥哥优雅的微笑和伸出的双手……
西弗勒斯唯一一次打翻的坩埚……
雷古勒斯离开前……眷恋不舍的眼神……
詹姆斯脸红着拽着哥哥的手……
被称为黑魔王的男人，他藏匿着最深邃的痛的眼……
以及在一个下雪的日子里，狄安娜离去时……淡色的背影……
还有……
还有……
还有你……
我最爱的那个人。
是你……
是你。
我全都……
全部都……
记起来了。
多萝西并不知道自己确切该做什么。
她却觉得自己不得不去做些什么。
挥舞着魔杖，咏唱着治愈灵魂的魔法，就好像爱丽丝当年，对自己的爱人所施展的那样。
时至今日，多萝西的灵魂魔法，强大而牢固。
奇迹。
奇迹。
梅林啊
请赐予我……最想要的奇迹。
在最后的光芒中，西里斯和爱丽丝的眼前，都陷入了一片灼热的灰暗。
但是他们始终没有放开相互牵着的手。
不论这是不是梦。
我愿永远都与你相随。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浅织深梦，永世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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