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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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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站在这诺大的行宫里时,我傻眼了。
我想过他是附近哪一家的富家子弟,又或者是官宦人家的孩子,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个国家里除了皇上最有钱最有权的人,他是太子啊!
这个事实犹如一把利剑,不容我逃脱便瞬间扎到了我的心上,扎的我千疮百孔,扎的我遍体鳞伤。
他是太子啊,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
而我,只是一个当街卖茶的女孩。
他是太子啊,是这个国家最富有的人,将来这个国家都会是他的,
而我,只拥有这一间小小的茶肆。
他是太子啊,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力的人,他叫人死人便不能生,
而我,每天还要为生存而奔波。
他是太子啊,是这个国家最英俊的人,将来会有多少大家闺秀争着做他的嫔妃,
而我,只是个卖茶的女孩,且相貌平平。
在这样的事实面前,是容不得我天真的。
“维摩,你是来顾山编书的太子?”我抱着最后一丝的侥幸,慢慢的问道。
“是的,慧如,我是太子,太子萧统。”他坚定有力的回答我。
瞬间,我的眼泪覆盖了我的眼睛。
“维郎,维郎,你为什么是太子啊,为什么会是太子啊!”
我低低的似咏叹般,说出了这句话
我的低语被近在咫尺的维摩听到,他大力的拥住我,对我说,
“慧如,慧如,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我,我是太子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高贵如神祗般的维郎,是太子。
从这天起,我便在这行宫里住下,整日陪着我的萧郎,爷爷那边萧郎已经派人去说了,并且给了爷爷一笔钱,够他自己一个人生活一阵子,不用开茶肆了。
也是在这天,我发现我已经深深的爱上萧郎,再也离不开他了,所以我便决定留下来,陪着他,度过这最后的时光,等待文选编著的结束。
也是在这天,我不在叫他维郎,而改叫萧郎,因为我知道,那个会在明媚的午后带我出去放风筝的维郎,会从早上便开始陪着我一直到我打烊的维郎,会在我汗流不止的时候替我擦汗,会在我口渴的时候替我倒水的维郎,会对着我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维郎,会在高兴的时候和我共唱一曲的维郎,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他们是一个人,虽然身份的揭露并不会减少他对我的爱,可我也知道,和维郎的爱是欢快的,自由的,明朗的,而和萧郎的爱是沉闷的,愁苦的,充满忧虑的,里面夹杂了很多东西,不单单是爱了。
我会把曾经最美好的日子,都放到心里的最深处,完整的保存起来。
然后用我们最后的时光,轰轰烈烈的爱一场,不计较任何后果,哪怕是分离。
“萧郎,休息一下吧,我给你熬了你最爱喝的红豆粥,你尝尝,我看你一直在忙,不如我给你唱首小曲,放松放松精神?”
“好啊,慧娘的曲,一直是我的最爱。”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 。”
吴侬软语,轻轻吟唱。
“哈哈,慧娘的曲我是百听不厌的,若能得此佳人,夫复何求啊!”
“萧郎,你毕竟是太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慧娘,你是我这辈子想要相守到老的人,我最爱的人,你要相信我,我是太子啊!”
萧郎向我笑,笑的天地都变了色,笑的无忧无虑,仿佛不懂得我的哀愁。
当晚,我溜进了萧郎的房间,脱下了外衣,只剩里面的里衣,没错,我要把自己送给萧郎。
门开了,窜进来一股冷风,我紧了紧身上的被子,正巧被萧郎看见,他走过来,我听着他的脚步声心里紧张到了极点,咚咚的跳个不停。
“慧娘,你这是!”被子被掀开,萧郎震惊的看着我。
复尔,像是明白了什么,俯下身用被子把我包住,隔着被子抱着我,说,
“慧娘,我对不起你,真是委屈你了,你不用这样的,我跟你说过,我是最爱你的,将来我一定会娶你过门的,我会选最好的布匹,最漂亮的首饰,最华丽的轿子,来迎娶我大梁国最美丽的太子妃,你放心,我决不食言!”
萧郎的声音温柔如水,誓言的美好令我潸然落泪。
“恩,好,萧郎,我等你!”
萧郎有你这些话,我就是死,也死而无憾了。
时光飞逝,转眼,离别的时候到了。
萧郎他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舍不得分离。
“慧娘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做我萧统的妻子!”
萧郎的手,温暖如春。
“萧郎,这是你最爱喝的红豆粥,我熬好了你带着在路上喝。”
“慧娘,我会喝的,慧娘,我爱你。”
“萧郎,我知道,萧郎,我知道!”
我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来不及惆怅,泪珠便以撒了一地。
恍恍惚惚,不知过了几个年头,我想我,撑不住了。
连续几个月的缠绵病榻,使我整个人都憔悴了下去,我知道我挺不住了。
爷爷出去了,我跟他说我想喝红豆粥,这是我几个月来第一次主动要吃食,爷爷便欢天喜地的为我买去了,其实我是感觉到死亡的逼近,不想爷爷难过罢了。
最初的风寒加上迫人的相思,是这场病的根源。
我不想怨天尤人,我知道这是我的命。
只不过,萧郎,对不起,我要失约了,我等不到你了。
只不过,萧郎,我知道,你的难处我都懂。
只不过,萧郎,我不悔,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中大通两年,太子萧统,故地重游,回到顾山的香山观音禅寺,出游一日,
翌日回,神情低落,再寺前种了两粒红豆,便启程回宫。
转年,卒。
太子萧统,字德施,小字维摩,谥昭明,世称昭明太子,享年三十一岁。
慧娘,你可知,我已经成功了,你为什么不等等我,我说过你要相信我的。
慧娘,你可知,我的痛彻心扉,你怎么就能抛下我独自上路了呢。
慧娘,你可知,我并不爱吃红豆粥,只因那是你第一次为我下厨熬粥,我心里欢喜啊。
慧娘,你可知,在我眼里你是这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子。
慧娘,你可知,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爱上了你。
慧娘,只愿这两粒红豆能代替你我,相思不减,风雨共存。
红豆生南国,
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
此物最相思!